第二十章 鐵布衫
“終南劍派?！?p> “可是終南山的那個終南劍派？”江南驚訝問道。
“嗯。”秦思點頭。
“了不起??！”
江南由衷贊道：“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和劍法?！?p> 要知道，這終南劍派，不僅是整個山南道最大的武林門派，也是天下十大劍派之一。
在隸屬山南道的南山城，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即便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終南劍派弟子，到了南山城，也足以讓三大家族的家主親自接待。
一旁的李晨也是一臉艷羨和敬畏。
秦思俏臉微紅：“江南哥哥你也了不起。你的劍法，一點兒也不比我差?！?p> 兩人一陣互捧互謙，看得一旁的李晨牙都酸了。
“呃。兩位慢慢聊，我頭有點兒暈，先去睡了?！?p> “嗯?！?p> “去吧去吧?！?p> 燭燈下，兩人又聊了許久。
主要是江南詢問一些門派和江湖中的事，秦思回答。
不知不覺，蠟燭燃盡，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兩人置身的整個空間都仿佛驀地一靜。
兩個近在咫尺的年輕男女的呼吸聲，忽然顯得格外清晰。
秦思的身子微微向江南靠近了一點兒，吐氣如蘭：“江南哥哥……”
話未說完，江南卻猛地站起身來。
“噗——”
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點著另一根蠟燭，遞給秦思：
“已經(jīng)很晚了，快去睡吧?！?p> “呃……”
秦思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咬牙道：“江南哥哥，那你也去睡吧?！?p> “嗯?！?p> 江南也不猶疑，舉著火折子，走到之前已整理好的客房，關(guān)上門，和衣躺了下去。
半晌之后，隔壁房間也傳來了關(guān)門之聲。
如江南所料，一夜平安。
這時代信息傳遞緩慢。
等疤臉失手的消息傳回毒狼幫，毒狼再作出新的部署，至少也得一天。
所以，江南幾人才會放心的在藥鋪住下。
“早?。 ?p> 江南沖掛著黑眼圈的秦思打招呼。
“啊，早?！?p> “怎么，昨晚沒睡好？”
“呃?？赡苁俏艺J床?！鼻厮即鹜?，似是想起了什么，把臉湊到院子中的水缸上方照了一下。
“呀——”
秦思被針扎了似的捂住自己的黑眼圈，沖江南可憐兮兮的問道：“江南哥哥，我這樣子是不是很丑？”
“也沒有。在我家鄉(xiāng)，有一種妝容，就是把眼圈專門畫黑。很討人喜歡的?！?p> “真的嗎？”
秦思驚喜松手，隨即詫異問道：“咦？江南哥哥，你的家鄉(xiāng)不是跟我一樣，都是南山城么？我怎么沒聽說過有這種妝容？”
“呃。口誤。我是說，我在書上看見過這么一種妝容?！?p> “哈。江南哥哥，你就別想法子安慰我了。大不了我把臉蒙上?！?p> 秦思說著，竟真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紫色的紗巾，蒙在了臉上，遮住了眼眶。
江南看得一愣。
果然是半遮半掩最誘人。
這時，李晨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江南發(fā)現(xiàn)，李晨頭上的腫脹已經(jīng)完全消除，頓時放下心來。
被毒蜂蜇了就是這樣，腫得快，消得也快。
“大公子，我們是直接回南山城還是？”
“先不回。我們?nèi)ケ訋X?！?p> “好?！崩畛奎c頭。
去豹子嶺也好，正好可以暫時避開毒狼幫的報復。
秦思自然沒有異議。
豹子嶺位于齊縣西南，距離此地約莫九十余里。
三人吃過早餐，在附近驛站買了三匹快馬，趕到豹子嶺時才不過午時。
遠遠的，就有巡山土匪將三人攔了下來。
江南道明身份。
土匪不敢怠慢，立即回山通報。
沒過多久，那昨日才分別的金三通就狂奔而來。
看見江南身旁的秦思，金三通神情微微一凝，隨即故作不見，沖江南笑道：
“江公子果是信人，說來拜訪就真的來了！”
“不知貴大當家可在？”江南開門見山的問道。
“俺大哥已在聚義廳恭候?！?p> “有勞金頭領(lǐng)帶路?！?p> “請！”
“請！”
豹子嶺山勢險峻，如弓起的魚背。
江南三人跟在金三通身后，通過狹窄的石階，穿過三重石砌的寨門，眼前方才豁然開朗現(xiàn)出大片平地。
“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貴寨這布局，當真是固若金湯！”江南由衷贊道。
江南的話語并不夸張，若無強大武道高手，豹子嶺光是依靠這三重石門，就足以抵擋數(shù)倍之敵。
“哈哈哈……江公子謬贊！”
金三通尚未說話，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已從前方一座大屋里傳來。
江南凝神望去，只見十余個土匪正從大門中走出。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比其他人明顯高出了一頭。
錚亮的光頭配上黑色的大氅，霸氣十足。
江南知道，這人多半便是豹子嶺大當家，大禪寺嫡傳鐵布衫功夫已經(jīng)大成的牛震撼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給面子，親自迎接出門。
“見過牛大當家?！苯瞎笆忠姸Y。
“江公子不用客氣。”
牛震撼左手虛引：“江公子遠來是客，還請進內(nèi)堂飲茶?！?p> “多謝！”
眾人進了內(nèi)堂，分賓主坐下。
“聽小金說，江公子有一筆生意要和我談？”牛震撼開口問道。
“不錯。”江南點頭：“大當家想必也已探知，在下最近受家族安排，接手了鄉(xiāng)下的一處礦山?！?p> “確有耳聞?！?p> “那處礦山，雖然不大，卻是一座優(yōu)質(zhì)的鐵礦，年產(chǎn)生鐵六千余斤。若是大當家有意，在下愿拿出一半，送與大當家?！?p> 牛震撼原本隨意側(cè)躺在虎皮椅上的身體猛地坐正，盯著江南肅然道：“你可知道，與山寨交易生鐵，乃是大忌？”
生鐵能鑄造兵器，乃是非常重要的戰(zhàn)略物資。
大周皇朝立國三百多年，雖說從上到下都已糜爛，官匪勾結(jié)蛇鼠一窩的事情屢見不鮮，可真敢將大量生鐵售賣給土匪的，卻幾乎沒有。
因為一旦被發(fā)現(xiàn)，必是抄家滅族沒得商量。
所以，聽聞江南此話，由不得牛震撼不鄭重。
若非江南的模樣，不像是來消遣自己的傻子，牛震撼恐怕會當場暴起。
“自然知道?！苯衔⑽⒁恍Γ骸八?，我才說，是‘送’與大當家?！?p> “此話何解？”
“到時候，運送生鐵的牛車會從豹子嶺附近路過，大當家只需派人正常操作即可?！?p> 江南將話說的再直白不過。
“那江公子你，又想讓我豹子嶺‘送’你什么？”
正所謂“禮尚往來”、“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位江家大公子“送”上如此大禮，自然不會無所求。
“哈哈。大當家果然是快人快語。”
江南哈哈一笑：“聽聞大當家鐵布衫已經(jīng)練至大成，區(qū)區(qū)不才恰好練的也是鐵布衫，而且已經(jīng)小成。所以，想跟大當家交流一番經(jīng)驗……”
“什么？你的鐵布衫已經(jīng)小成？”
牛震撼直接從虎皮椅上跳了起來。
快步走近江南，盯著江南細皮嫩肉的模樣，凝神打量。
半晌之后，終于大失所望。
森然開口：“江小子，你可知道，欺騙牛某人的后果？”
一旁的李晨和秦思俱都嚇了一跳，雙雙手按兵器站到了江南身側(cè)，小心戒備。
江南輕輕揮手，示意兩人不要沖動。
“大當家若是不信，找人一試便知。”江南穩(wěn)坐不動，淡淡開口。
“好！”
牛震撼見江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心下疑惑，也不再做口舌之爭，直接揮手召來門口站崗的一個年輕土匪。
“鐵布衫小成，已可無視普通人的拳腳。”
牛震撼一指年輕土匪：“小何年前才上的山寨，武功未入九品，勉強也可算是普通人。便由他來打江公子三拳，驗證一下江公子的鐵布衫功夫。如何？”
“自無問題。”
江南淡然點頭，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廳中空曠之處。
“江南哥哥……”秦思憂心叫道。
“無妨?！苯吓牧伺那厮嫉氖直?，示意她不用擔心：“我也正好試試，這鐵布衫的防御水平?！?p> 剛才，在江南提出贈送一半生鐵、牛震撼心中意動之時，兩人已產(chǎn)生了因果關(guān)系。
江南立即對牛震撼施展了神通“偷天之爪”。
果然成功偷到了對方的成名絕技“鐵布衫”，并直接達到了小成境界。
江南從武功信息中得知，大成境界的鐵布衫，竟然真能防御低品武者的刀劍，號稱“刀槍不入”一點兒也不夸張。
頓時大為心動，想要和牛震撼交流一番，獲取牛震撼的修煉經(jīng)驗，看看自己是否也能練到大成。
不過，修煉經(jīng)驗乃是每一個武者獨有的秘密，除了師徒父子，任何人都不會輕易和他人分享。
所以，江南才故意暴露自己鐵布衫也已達到小成的秘密，想要引起牛震撼的興趣。
“江公子小心！”
那叫小何的土匪沖江南提醒一聲，見江南點頭，立即握拳向江南當胸打來。
“砰”一聲輕響。
小何感覺自己的拳頭就像擊中了一層厚厚的牛皮。
江南紋絲不動，小何反而被反彈之力震退了兩步。
“咦？”
牛震撼詫異的瞇起了眼睛，沖小何吩咐：“再來！”
小何不敢怠慢，擺起拳架子，全力一拳再次向江南胸口擊去。
這小何雖然上山才不到一年，練武卻極有天賦，在普通人中絕對算是難得的好手，所以才會被提拔到山寨中最重要的議事大廳站崗。
這全力發(fā)出的一拳，即便比起九品武者的攻擊，也相差不遠。
誰知，拳頭擊到江南身上，江南只是身子微微一晃，小何反而再次被震退了三步。
不用牛震撼吩咐，小何大喝一聲，拼上了十二分力氣的第三拳已轟然揮出。
氣勢兇猛。
拳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