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皮影手札
顯然,傀影和皮影,有著極大的區(qū)別。
制作出一只傀影,竟相當(dāng)于制作了一千只普通皮影的“經(jīng)驗值”。
傀影擁有傀技。
但使用傀影,也必須付出另外的代價,這武圣傀影,一旦施展,他就再也無法移動。
不過,貌似也不是壞事,畢竟傀影可比他本體,要強的多。
只是,想要解鎖《皮影手札》第二頁的話……
按照這個進度,如果沒有特殊皮革,去制成傀影,那整整需要十年,才能夠達到!
根據(jù)腦海里的記憶,《皮影手札》第一頁,講的是皮影制作方法,第二頁,則是煉體之術(shù),修煉的是長生之法。
一旦解鎖第二頁,到時候,他就能改善自己身軀這孱弱的狀態(tài),也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皮影,而不用擔(dān)心猝死。
而傀影制成,楊雄也松了口氣:傀影在手,哪怕敲門煞再次過來,他也不怕了。
……
買客定制的那批皮影,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來取貨。
拿著到手的銀元,楊雄先去買了一床被褥。
又置辦了一些碳和米、油、醬、鹽,以確保一段時間的開銷,一直忙到大中午。
看著手里還剩的一點零頭,他已累得渾身無力,便來到隔壁的酒肆。
酒肆的老板娘,叫鳳姐,是個二十七八、看起來韻味十足、一顰一笑之間、眉目里滿是春情的美貌女子。
用“勾魂奪魄”來形容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為過。
見到楊雄,鳳姐眉目一亮,扭著腰,笑著上來招呼:“楊掌柜來了呀,還是老樣子?”
楊雄點點頭:“老樣子,二兩酒,一碟茴香豆?!?p> 便在門口,找個位子,坐了下來。
“好勒!”
鳳姐笑著,端來盤子。
和楊雄一樣,鳳姐在這里開店,也一年了。
只是兩人的生意,那是天差地別:鳳姐一天的營業(yè)額,就能抵得上楊雄一年。
來這里喝酒的,基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可都尋思著,怎么把鳳姐這個可人兒,給弄到手。
實在不濟,能夠和美人兒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只有楊雄,那確實是來喝酒的,畢竟酒和煙一樣,能解乏,他忙碌了一整晚,太累了。
這個世界也有煙,又稱福壽膏,可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
倒不是說他不喜歡美女,而是他有自知之明。
亂世之中,一個孤身美貌女子,開了家酒肆,能夠一開就是一年,還沒有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傳聞,以及各種地痞流氓的騷擾,本身就不科學(xué)。
他曾親眼見過,兩三個地痞,趁著天黑,晚上狂敲鳳姐店門,要喝酒的。
至于喝什么“酒”,大家心里都知道。
他當(dāng)時原本還打算站出來,幫一幫鳳姐。
鳳姐卻笑著打開店門,放他們進去。
只是第二天,就有人發(fā)現(xiàn),那三個地痞,一身酒氣,凍死在了街頭。
從那以后,偶爾也有不長眼的,耍橫的,要夜里留在店中喝酒的,無一例外,第二天都凍死在街頭。
也有白天鬧事的,只是鬧過一次后,便再也沒見人來過第二次。
只隱約聽說,那些鬧事的,要么傻了,要么瘋了。
慢慢的,也就沒人敢去鳳姐的店里鬧事。
所以楊雄自始至終,都不敢對鳳姐有想法,除非他嫌自己活的太長。
平心而論,鳳姐的酒,很不錯,絕對糧食酒,不是勾兌物。
一邊喝著酒,楊雄一邊聽著,隔壁幾個漢子,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市井之中,本來就是消息比較靈通的地方。
“聽說了么?”
一個漢子抿了口酒,壓低聲音:“咱們城里,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桃花煞。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如果你是獨居男人的話,會在晚上,敲你家的門,跟你睡一晚,等第二天一早,再挖了你的心?!?p> 另一個漢子,酒意有些上頭,大大咧咧的說:“呵,什么桃花煞。她敢來找老子,老子就能讓她第二天起不來床?!?p> “你也就是嘴硬。真來了,估計你到時候鐵定是軟腳蝦,連床都爬不上去?!?p> “你也就是仗著自己有婆娘,知道桃花煞只找獨居的男人,不可能找上你?!?p> 那漢子一聽,急了:“你們……休要……,血口噴人,不怕,不可能怕的,知道么?”
“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笑了起來。
楊雄也笑了笑,知道他們口中的“桃花煞”,大概率就是自己昨晚遇到的敲門煞。
將最后一顆茴香豆丟進嘴里,他站起來,來到柜臺結(jié)賬。
咦?
這才發(fā)現(xiàn),柜臺處,坐了一個身穿白衣、臉上掛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但眼睛很好看的少女。
不等他問,旁邊已經(jīng)有人笑著開口:“鳳姐,你終于舍得招個伙計了啊,這伙計單看容貌,怕是不比你差吧,就是膽子小,問她多少錢也不答,哈哈哈哈!”
鳳姐笑著過來解圍:“哪里的事,這是我外地的妹妹,過來住幾天的。她有些害羞,見了生人,不敢開口講話?!?p> 害羞?
不敢開口講話?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少女的第一眼,楊雄腦海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昨晚的敲門煞——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桃花煞。
那敲門煞沒有嘴。
難道這鳳姐的妹妹,面紗下的臉,也沒有嘴?
楊雄想著,忍不住多看幾眼。
雖然有所懷疑,可他總不能光天化日的,去掀別人女孩的面紗。
結(jié)完賬,他轉(zhuǎn)身離開。
走的時候,他總覺得,背后有兩道目光,直直的看著他,讓他如芒在背。
……
回到鋪子里,楊雄收拾好被褥,又把換下來的被褥,漿洗了一下。
一邊洗被子,一邊習(xí)慣性的,看了看后門上貼著的封條。
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讓他,吃了一驚:只見原來貼的好好的兩道封條,此時,竟然有一道封條,已經(jīng)從中間,斷裂開來!
這封條,是巡夜司的夜使,一年前貼的,具有鎮(zhèn)壓邪祟的功效。
巡夜司,顧名思義,里面有兩種人,一種叫巡捕,一種叫夜使。
巡捕白天出動,負(fù)責(zé)抓人;夜使晚上行動,專降邪祟。
封條早就有斷裂的跡象,今天,終于到了極限。
后院有邪煞,他是知道的。
當(dāng)年原掌柜一家,就是被邪煞害死。
自己的身體,也是受了邪氣侵蝕,這才如此虛弱。
眼前,封條斷裂,那也就是意味著,邪煞將出!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情,那楊雄說什么,也得搬家,哪怕是找個窯洞躺下,也比這店里安全。
可現(xiàn)在,他是個皮影匠,有傀影在手。
即便是邪煞,那也是可以斗一斗。
想到這里,楊雄從兜里,拿出武圣關(guān)公的傀影,索性往前,伸手,將那另一道已經(jīng)搖搖欲裂的封條,直接撕開。
然后推開了塵封一年的后院大門。
“咯吱?!?p> 門開了。
一股腐朽的氣味,頓時撲面而來。
伴隨著這股氣息的,一陣動聽悅耳的琵琶聲,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