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以假亂真
大掌柜這一現(xiàn)身，場中眾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哪怕張督隊，抱著興師問罪的想法來的，也并不想因此把事情鬧到不可收場。
如果他真開了槍，打死天目夜使，那今天，他也完了。
“實在不好意思，讓諸位擔心了。”
大掌柜拱了拱手：“昨天敲門煞，盯上了老夫，正好被天目夜使追來，敲門煞不敵天目夜使，藏匿在老夫房中，故天目夜使，讓老夫為誘餌，封鎖房間，抓捕敲門煞。所以老夫昨日，才沒辦法現(xiàn)身?！?p> 敲門煞？
聽到這三個字，所有人，都是臉色變了變。
這東西，最近銷聲匿跡了一陣，巡夜司也沒有貼出已被抓捕的消息，大家還以為它換地方了。
沒想到，居然盯上了桂芝堂。
“那敲門煞……”
“還好，已被天目夜使降服?！?p> 說著，只見幾個丫鬟，捧出幾個壇子。
壇子里，裝著冰塊一樣的東西。
雖然類似冰塊，卻冰不融化，甚至還縈繞著黑氣，一看就是從邪祟身上取來的。
見到這里，大家都不敢懷疑。
二掌柜拱手：“果然是敲門煞！天目夜使，昨天我心系大掌柜安危，如有得罪，還請見諒。”
花魁并未搭理他。
“敲門煞……”
看著那些壇子里的冰塊，張督隊咬牙切齒，現(xiàn)出悲憤之色：“莫非，就是它，害死了我兒？”
“是與不是，還要等夜使大人調(diào)查才行。張督隊，莫要太過悲痛?！?p> 大掌柜說著，揮手：“天目夜使，還要進行善后處理，大家都散開吧。張督隊，走，老夫陪你飲兩杯茶?！?p> 說完，便帶著張督隊和二掌柜，離開內(nèi)堂。
桂芝堂這樣的地方，自然有招待之處。
張督隊看了看花魁，神色復雜，似乎想說什么。
但看了看旁邊壇子里的冰塊，終于是不敢再開口，隨大掌柜離開。
之前，他從知行夜使的口中，得知，殺死他兒子的兇手，來到了桂芝堂。
為此，他還特意和知行夜使一起上門，提醒大掌柜。
后來天目夜使現(xiàn)身，他甚至懷疑，兒子是天目夜使殺的。
可現(xiàn)在，經(jīng)過大掌柜的這么一解釋，他也“明白”過來：原來，殺他兒子的，居然是敲門煞。
而天目夜使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了抓敲門煞的。
這樣說來，自己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
見眾人散去，楊雄終于松了口氣。
這大掌柜，果然不愧是繼承了原主一切的煞影，不論是說話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有他在，這桂芝堂的事情，應(yīng)該能就此解決。
完成這個煞影，他屬實有些困乏了，當即在襲人的服侍下，躺進棺材里，開始休息。
這一睡，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
才睜開眼，就聞到了肉湯的香味。
只見屋子里，擺放著一個類似壁爐的大銅爐，銅爐邊，安置著一個陶罐，里面香氣飄蕩。
這個時代，許是因為邪祟橫行，大量煞氣充盈的緣故，導致晝短夜長，冬季和其他季節(jié)相比，顯得格外漫長。
一年到頭，估計大半年的時間，都是在過冬。
天寒地凍的，普通人要么多穿點，要么就是燒木頭取暖。
所以城中有沿街叫賣柴禾的樵夫。
即便如此，也有大多買不起柴禾、沒有多余衣服的人，凍死在冬季，時有聽聞。
而權(quán)貴者，則是燒炭取暖。
這大掌柜，便是城里的權(quán)貴者之一，所以并不缺碳。
見楊雄醒了，襲人便過去，盛了一碗肉湯，送來：“主人，這是大掌柜送來的，里面加了諸多補藥及山鱉肉鴿，益氣養(yǎng)血?！?p> 喝了兩口，楊雄忍不住稱贊。
好東西。
果然不論在什么時代，還是得有錢才行。
和這大掌柜一比，他之前過的日子，屬實是清貧到了極致。
“大掌柜呢？”
“他回家一趟，晚點回來?！?p> “回家？”
楊雄愣了一下。
“是的。他在城中，尚有妻女，還有兩房姨太?！?p> 好家伙。
一個煞，還有妻女和姨太？
還能生孩子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樣，妻女和姨太，應(yīng)該是真正大掌柜的，和那個蛐煞，并沒有關(guān)系。
蛐煞牛就牛在，能夠完全擬人。
哪怕是身體結(jié)構(gòu)，都和人類一模一樣。
甚至能夠和正常人一樣吃喝，只是僅能把吃喝下去的東西，儲存在腹中，不能消化而已。
而男女的事情，以大掌柜那把年級，即使“不勝體力”，也能說得過去。
和福壽堂的王老板，鳳姐酒肆的姐妹花比起來，這大掌柜，才是真正的“大隱”。
……
果然，在差不多天即將黑盡的時候，大掌柜這才返回。
見到楊雄，低頭口稱“主人”。
隨后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大掌柜對外宣稱，稱自己修煉“方術(shù)”，所以特意在桂芝堂里，準備了一個內(nèi)堂，用來獨處。
再加上隔三差五的回家見妻女，便足以隱藏其身份。
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天衣無縫。
楊雄不得不點頭佩服：老狐貍啊！
“鑰匙呢?！?p> 對于邪煞假裝為人，在城市里有妻女姨太這種事情，楊雄有點興趣，但不多。
他更在意的，是打開鎖龍井的鑰匙。
“是，主人請看，我方才回家，就是取鑰匙的?！?p> 說著，大掌柜呈上一個短長型木盒子。
盒子樣式，和之前，楊雄得到的盒子，一模一樣。
只是……
這個盒子，似乎被人，懶腰鋸斷了一般，只有半截。
第四個盒子。
襲人代替楊雄接過盒子，將其打開。
果然，盒子里，躺著一把樣式古樸的青銅鑰匙。
但是。
這鑰匙，竟然被人，從中間，鋸成兩段，只剩下一半。
楊雄伸手，拿起這一半鑰匙，問：“還有一半呢？”
“在知行夜使手中?！?p> 好家伙。
“他為什么會有一半的鑰匙？”
“知行夜使，知道他的秘密。兩人是合作關(guān)系?！?p> 哦？
這個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楊雄的意料。
意思是，知行夜使知道蛐煞是邪祟，并且取代了福壽堂的大掌柜，卻選擇，和邪祟合作。
難道巡夜司里，全是這樣的家伙么？
不過也是，亂世之中，人命不如狗，自然是利益至上。
夜使身份特殊，高高在上，是特權(quán)者，肯定會利用特權(quán)，給自己謀取私利，這毋庸多言。
“主人，這四口鎖龍井中，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p> 就在這時候，大掌柜忽然開口，提醒楊雄。
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