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是一個在國企任職的小主管,主要負責(zé)的是行政工作。
他的工作性質(zhì)代表了他有時候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卻又閑得吐泡泡。
朝九晚五,每周雙休,平常沒事的時候可以從公司溜到外面玩,因為如果沒有重要客人的話,他的大部分工作都可以通過手機來解決,而且公司行政部門又不止他一個人。
這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工作,相比于前設(shè)計師張啟,他的工作要比張啟好上一百倍。
在這個內(nèi)卷的年代,陳龍肆無忌憚地成功躺平。
但千萬不要以為他這輩子就這么躺平了,他同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極好——行政部門一般與領(lǐng)導(dǎo)打交道的機會多,再加上陳龍會說話,有眼力。因此,就算是躺平,他那也是躺在了領(lǐng)導(dǎo)的被子里,暖烘烘。
但是最近他比較忙,因為公司里面來了一行大領(lǐng)導(dǎo)過來檢查工作,那么他就得前前后后蹲著,二十四小時待命了。
實在是抽不開身,他就只能跟張啟打個電話講明情況。
“干嘛?”張啟剛從自己的宇宙之中回到現(xiàn)實世界,他的意識有些不清晰,因此說話沒那么客氣——在一個世界是宇宙之主,在另一個世界是一個殘疾的凡人,云泥的落差,他總得花時間來適應(yīng),就算是十分鐘。
“點兒差不多了,等會有人敲門,你記得開門?!标慅堥_門見山,語氣急促,而且伴隨著極大的喧囂聲。
“什么?”張啟沒聽大清。
“等會你記得開門!就這樣,我有事兒,先掛了。”
陳龍匆匆掛了電話。
張啟顯得有些迷糊,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陳龍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因為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他小心來到門口,沒發(fā)出動靜,只聽著。
很快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于是他問道:“誰?”
“是我。”
全天下似乎面對這句問話做出的回答都是這一句,但見了鬼,誰知道你是誰?
他不得已再問了一句,“所以你是誰?”
“是我們,易于欣,徐悅?cè)??!?p> 張啟微微皺眉,她們來做什么?
為了滿足自己心中的愧疚現(xiàn)在都開始上門服務(wù)了嗎?
這令他略顯惱火,將其怪罪于多此一舉的陳龍,如果不是他,他哪里會粘上這兩塊膏藥?
“可我要睡了。”
“可現(xiàn)在才下午三點。”
“嗯,我就是這個時間點睡覺。不好意思,你們最好還是打道回府吧?!?p> “我們是陳龍讓我們來的?!?p> 陳龍?他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張啟猶豫半晌,最后還是打開了門。
易于欣與徐悅?cè)輿_他打了一個招呼,緊接著張啟看到了第三個人。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學(xué)姐,溫柔?!?p> 張啟皺眉。
好嘛,還組團來,志愿者活動嗎?放心,我會給你們頒發(fā)一面錦旗的。
他惱火地想。
“溫柔學(xué)姐是來面試你的生活助理的。”
“保姆?”
張啟下意識脫口而出,他記起上次吃飯陳龍與她們的交談,沒想到她們當真了。
易于欣尷尬笑笑,“也可以這樣說?!?p> “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一襲白衣的溫柔沖張啟笑笑,“先生您好?!?p> 張啟直接了當?shù)溃骸暗?,我并不需要一個生活助理,我將自己的生活照顧得很好。”
徐悅?cè)莪h(huán)視一眼張啟的房間,“我覺得還是需要的?!?p> 張啟撇撇嘴,作為一個雙腿癱瘓的有志青年,能將房間收拾成這個樣子已經(jīng)足夠被表揚了吧,你總不能拿我的房間跟總統(tǒng)套房來作比較。
“我真的不需要,我一個人能夠照顧好自己?!?p> “我不會打擾您的生活,我大概是每天晚上五點鐘過來幫您收拾一下屋子,晾曬好衣服之類的,然后做一頓簡單的晚餐,這并不會給您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困擾?!?p> 張啟略顯心動,實際上他確實也需要一個人幫他整理整理屋子。
很多小事情讓一個殘疾人來做的話將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他總不能夠奢求叫陳龍每天都都來整理一遍吧。
再加上他最近確實掙了一些小錢,也付得起對方的工資,也是時候讓自己的生活變得稍微好一點了。
宇宙之主有個生活助理這并不算太過分的事情對吧?
不,宇宙之主就應(yīng)該有個助理,這樣才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他在頭腦里面風(fēng)暴,在小宇宙里呆久了,思維總是異?;钴S而跳動。
這是副作用嗎?興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只是如今他有時間東想西想了。
在被生活和命運趕著跑的那些年,他就像是一個裝了馬達的機器人,永無休止地奔跑。
機器人是不需要東想西想的。
而如今他的馬達壞掉了,那些不必要的浮想聯(lián)翩再次擁抱了他。
于是他答應(yīng)了下來。
溫柔從明天開始上班,她今天只是將房間隨意收拾了一遍,然后做了一頓簡易的晚餐放在桌子上之后就與易于欣徐悅?cè)菀坏栏孓o了。
而陳龍的電話打了過來。
“這個狗屁領(lǐng)導(dǎo)終于走了,差點沒累死我,”陳龍吐著苦水,“對了,今天面試怎么樣?你對這個研究生生活助理還滿意嗎?不用想,肯定滿意?!?p> “研究生?”
“放心啦,人家對你沒什么企圖,只是人家跟你一樣生活也比較困難,所以在外面做了很多份兼職而已。還有一年時間她就要畢業(yè)了,到時候你上趕也再也找不到這么好的生活助理。”
張啟冷笑一聲,“所以這就是你不提前跟我打招呼的理由嗎?”
“我沒給你打招呼嗎?”陳龍想了想,發(fā)現(xiàn)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害,肯定是這兩天忙忘了。你也看到了,我原本打算是跟她們一起來的,結(jié)果來不了了。這些事情忙得我焦頭爛額,容不得出半點的差池?!?p> ……
張啟掛了電話,他吃著溫柔準備的飯菜,確實味道還算不錯,合他的胃口。
他吃完之后費力將桌子收拾好,又將自己推到洗手池邊將碗筷洗干凈。
盡管溫柔告訴他碗筷放在桌子上就好,她明天會來收拾,但張啟并不愿意做一個廢人,至少不能太費。
洗澡,刷牙。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來到電腦面前。
而這時候,四號星球上兩個種族終于撞在了一起。
沖突。
苦撒的王國逐漸擴張,人口數(shù)量的優(yōu)勢,社會分工而對生產(chǎn)力的提高,社會結(jié)構(gòu)的優(yōu)劣對其他部落是碾壓性質(zhì)的。
再加上維英騎士的勇猛,苦撒王國的擴張未曾遇見半點障礙。
苦撒站在新時代的風(fēng)口,它走在了世界的前沿,那么它就將踩在同類的頭頂上。
戰(zhàn)爭、征服,收割其他部落的人口,讓他們充作自己的奴隸。
苦撒的君主站在萬千尸骨之上,極目遠眺,直至星空。
但今日,這個戰(zhàn)無不勝的王國遇到了阻礙。
阻礙他們的是一個從未曾見過的種族。
這天,幾個炎族男人一個極大的木籠匆匆來到了君王的宮殿。
如今苦撒的君王是伯努卡的曾孫,他繼承了伯努卡壯碩的體型以及龐大的野心,他高高坐在王座之上,面前擺放著被斬首的尸體以及噴香的食物美酒,身邊環(huán)繞著嬌艷妖嬈的妙齡少女以及卑躬屈膝的寵臣。
他目光慵懶瞥向四方,目光令人敬畏,甘愿俯首稱臣。
他的名字是泰拉爾,意思是征服者。
事實是,他也確實是一位征服者。
此時他目光看向下方,看著那四個炎族壯漢扛來的巨大牢籠。
他瞇著眼睛,這代表他興趣濃厚。
“稟告吾王,士兵們在王國的邊境抓住了一個異族!”
籠子被砸在了地上,里面?zhèn)鱽砹思饨幸约翱癖┑娘L(fēng)聲。
泰拉爾挑了挑眉毛,他挑了挑手指,士兵們很快將木籠上的獸皮拉開,露出其內(nèi)一個猙獰的惡魔。
鮮紅巨大的翅膀,猙獰的面容,尖銳的豎瞳以及無鱗的皮膚。
這是一名翼族。
這名翼族在木籠之中瘋狂撲騰著翅膀,聲嘶力竭地尖嘶著,再加上身上猙獰的傷口以及潺潺的鮮血,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魔。
泰拉爾甩開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站起身緩緩走下高臺,他來到這名翼族面前,銳利的瞳孔緊緊盯著它。
“就是這種東西阻擋了我們進軍的腳步嗎?”
王發(fā)問了。
士兵連忙回答:“是的,吾王?!?p> 他伸手直接扯斷了一根堅硬的木棍,然后將手伸進籠內(nèi)直接捏住了這名翼族的脖子。
在這股巨力之下,翼族呼吸困難,雙眼翻白,劇烈掙扎一通后他手腳逐漸僵硬了起來。
在他死之前,泰拉爾丟下了他。
“孱弱的身體,就是這種弱小的生物阻擋了本王?”
士兵不敢承受其王的怒火,他單膝跪地,收攏尖叫與尾巴,他急切而恭敬回答:“回吾王,這種異族盡管身體孱弱,但他們會飛。”
泰拉爾來了濃厚的興致,他轉(zhuǎn)頭看向這名對他怒目圓睜的翼族,“打開籠子。”
士兵欲要勸阻,但在泰拉爾面前,他不得已硬著頭皮小心翼翼打開了籠子。
一聲破空的銳響,翼族沖出牢籠,雙翼飛舞,站立空中,厲聲嘶鳴。
“惡魔!惡魔!”
宮殿內(nèi)的寵妃與群臣驚慌失措,他們慌不擇路,大聲求饒,就像是遇見天敵的幼獸,望見風(fēng)暴的茅屋。
而惡魔在空中盤旋,他飛至宮殿的上方,拔出王的利劍,然后俯沖直至泰拉爾。
一聲爆響,血霧彌漫。
泰拉爾從地上撿起利劍,用翼族的尸體輕輕擦去劍上的血跡。
“吾王無敵!吾王萬歲!”
宮殿內(nèi)歡呼之聲如同潮水。
泰拉爾收起利劍,歡呼聲戛然而止。
他走出宮殿,看向天空。
王說:“出兵!”
浩浩湯湯的軍隊開始朝著盆谷綠洲進發(fā),這片豐茂的土地,完美的庇護所,苦撒要將其牢牢握在手中。
在盆谷綠洲之內(nèi),無數(shù)的翼族在天空盤旋,隨著鮮血的濺射,盆谷內(nèi)的呼聲達到了頂端。
踩在炎族人的腦袋上,一個碩大的翼族高高站起,他雙翼的骨架上遍布猩紅的花紋,額上幽藍的鱗片顯示出他的不凡。
他名為阿斯爾,翼族的王。
翼族誕生王與炎族不同,本就階級分明的翼族誕生王是順理成章的水到渠成。
并不需要太多的鮮血來鋪墊,自他誕生之日,他的王命就已確定。
承運之子,天命之人。
世間萬物莫敢直窺其尊容。
“王!”
一名翼族跌跌撞撞飛來,他收起雙翼,恭敬跪在阿斯爾面前。
“王!異族來襲!”
阿斯爾目光微凜,他手持一把金色的弓箭,雙翅一揮,身形往上直至頂峰。
“今日異族來襲,乃磚石欲壓雪山,螢蟲欲吞荒莽。今日之戰(zhàn),必定記載于歷史扉頁,而你我之名,萬世流芳!”
“萬世流芳!”
“萬世流芳!”
“恭賀吾王!”
“恭賀吾王!”
阿斯爾高高握拳,“迎敵!”
布倫娜斯白色山脈從未有過如此的盛況,鋪天蓋地的吼聲幾欲令雪山崩潰。
那空中萬千站立的黑色影子,身披布甲,手持弓箭與長矛,他們等候著敵人的來襲。
而敵人不負眾望。
他們來了。
巨大的方陣走來,地面隨之顫抖。
最前方是手持盾牌的步行軍,身后的士兵手持尖銳的長戟,再往后是無數(shù)身騎維英的凜傲騎兵。
雙方頓下腳步,軍前對峙。
狂風(fēng)凜冽,雪山蒼茫。
翼族人驚嘆于炎族精銳的盔甲與尖銳的鐵器,而炎族人側(cè)目于翼族翱翔的雙翼與鋼鐵的紀律。
進攻的號角未曾吹響,沉默,沉默的壓抑,與無聲的死寂。
列隊緩緩分散,兩頭巨大的荒獸拖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小型宮殿出現(xiàn)在軍前。
其上慵懶坐著泰拉爾與他的維英獵齒。
而空中的翼族們同樣散開了一條通道,泰拉爾的目光隨著這條通道看過去,直至盡頭。
他看到,在白雪皚皚之上,一個擁有血紅雙翼的高大男人坐在一頭巍峨如巨山的異獸頭頂。
阿斯爾緩緩擦拭著手中的弓箭,隨后張弓。
一支利箭遠朝泰拉爾疾馳而來,泰拉爾起身揮劍將其斬斷成兩段,隨后他們的目光在這支箭的軌跡之中相遇。
王與王的直面,權(quán)與權(quán)的爭鋒。
緊接著他們做了同一個決定。
進攻!
在聲嘶力竭的嘶吼聲之中,刀光劍影,滿目猩紅。
兩個男人默默注視著戰(zhàn)場,他們深知此戰(zhàn)必將以一方的全軍覆沒而終止。
或者雙方。
因為此戰(zhàn),名為王權(quán)。
慎得
評論好像有問題,顯示不出來,但我在后臺可以看到。 我給大家的評論做個總結(jié)。 “現(xiàn)實世界寫的太tm垃圾了!” 深受打擊。 我盡量少些現(xiàn)實世界,將更多的筆墨放在虛擬宇宙之中。 但也請大家多多提意見,畢竟不可能全寫宇宙之中的事情。 現(xiàn)實世界我有些把握不好,希望大家可以說出現(xiàn)實世界毒點在哪里,如果能再說出毒的原因就更好啦。 前面的不好修改,我在后面慢慢改進。 多謝大家。 最后,新人新書求大家多澆水啊,再嬌嫩的花不曬太陽也會枯萎的,更何況我只是一朵野百合。 野百合也想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