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左眼！秘密曝光！

　　拉普拉斯妖，量子力學(xué)未出現(xiàn)之前，活躍在物理學(xué)中的神獸。

　　舊世界遺留下來的物理著作中提到過它，但也僅僅只是提及了這么丁點內(nèi)容。

　　何小平閱書無數(shù)，但畢竟知識終有限，尤其是對已經(jīng)毀滅了800年的舊世紀(jì)中的知識和歷史最為短板。

　　不是他不感興趣，相反，他對舊世界的東西充滿了好奇，特別感興趣。

　　但火種城官方稱能力有限：奈何能在人類舊遺跡中找到書本的幾率太過渺茫了。

　　在地下被埋藏長達(dá)800年的崢嶸歲月，還畢竟大多文獻(xiàn)是紙張……

　　所以這些知識就顯得尤為珍貴。

　　“能請您深度講解一下您所謂的【拉普拉斯妖】究竟是什么嗎？”

　　何小平斗著膽子問，并推了推鼻梁上掛著的金絲眼鏡，怯生生道：

　　“也許…也許只有當(dāng)我真正理解了它的具體意思，才能回答您的問題。

　　放心，我理解新鮮事物的速度很快，并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的?！?p>　　“熱衷機(jī)械創(chuàng)造和科學(xué)？”奇怪的男人眉梢挑動，低喃了這么一句后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你竟然告訴我你不懂什么是【拉普拉斯妖】？”

　　何小平帶著些許的求知欲，誠實回答：“這好像屬于舊世界的物理知識話術(shù)，我沒機(jī)會接觸。所以需要您深度講解一下，謝謝。”

　　“謝謝？！”奇怪男人額角爆綻青筋，臉色陰沉道：“小子，你在戲弄我？”

　　？？？

　　何小平搞不懂自己這么禮貌，到底是哪里說錯了話，惹得這個男人頓時火冒三丈。

　　而且……我哪里戲弄他了？我只是好奇！求知欲懂不懂？

　　“好，暫且不提你到底知不知道【拉普拉斯妖】，咱就說你一個信仰科學(xué)的羔羊都不知道的物理學(xué)知識，你特么竟然叫一名虔誠的靈術(shù)師給你深度講解一下？”

　　男人雙眼兀的冷瞇，似激射出兩條冷電，繼而猛然抬起右臂，震了震寬袖，露出手掌，直抵何小平臉前！

　　男人冷哼道：“呵，多么可笑的話術(shù)！多么愚蠢的少年！我已經(jīng)懶得和你繼續(xù)浪費時間了！

　　你究竟是不是【拉普拉斯妖】，殺了你，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盛夏，一股寒意沿著脊柱陡然攀升，何小平打了個哆嗦，并看到男人的手掌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浮現(xiàn)出一個復(fù)雜的紋路圖案。

　　緊接著，男人的手掌就冒起了森森寒氣，復(fù)雜紋路爆綻刺眼白光！

　　呯呯呯呯——

　　接連幾聲脆響，不可思議的事情再度發(fā)生！

　　一根根棱錐冰晶突兀的拔地而起，頃刻間便限制了下意識里要撒腿就逃的何小平。

　　在感到一股滾燙的炙熱后，何小平低眼看去，分別在自己的右臂上、左腿上、胸膛前，各被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洇出殷紅。

　　何小平的肢體被七八根冰晶以極其刁鉆的方式交叉束縛，冰涼的寒意很快便順著肌膚神經(jīng)元傳遍全身！

　　“啊——啊啾！”何小平全身顫抖著打了個噴嚏，流下來的鼻涕在瞬間結(jié)成了冰渣。

　　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

　　這個男人并沒有如其所言的那般直接下殺手，現(xiàn)在的一幕看起來更像是一種震懾和簡單的束縛。

　　所以他一定有什么顧慮，或者有某種原因在限制著他殺人。

　　何小平思忖了片刻后喘著哈氣，咽了口驚魂未定的唾沫，好奇并隱隱求證般問道：

　　“你，是不是動用了序列級科技裝備？”

　　問題的確是出于好奇，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句話的本身就是一種試探。

　　指不定對方就會從言語中暴露出什么弱點和缺陷來。

　　或者，證實或否決先前所猜測的對方身份。

　　更或者對方會直接顯擺起武器裝備？

　　這無疑是最好的回應(yīng)，既能解釋對方的身份及詭異力量的出處，又能從中找到生存的希望。

　　因為只要看上哪怕一眼，就一眼，何小平就有足夠的信心把男人的武器裝備給剖析個八九不離十！

　　“序列級科技裝備？那是什么？”奇怪男人歪著腦袋問道，“你們火種城里的特殊武器么？”

　　何小平?jīng)]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眉頭越皺越緊，最后擰在了一起！

　　不是序列級裝備么……那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冰晶又是怎么被一瞬間制造出來的？

　　是他在說謊，刻意隱藏真相，怕被發(fā)現(xiàn)弱點，還是說……

　　何小平咽了口唾沫……還是說，這個男人施展的奇特力量就是一種火種城里并不曾出現(xiàn)過的，且被男人自己稱作【靈術(shù)】的某種不可思議的超自然力量？

　　顯然，如果后面的這一假設(shè)是成立的，那么何小平就真的絕望了。

　　自己徹底危險了！

　　“未知領(lǐng)域的知識盲區(qū)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危害自身的利劍……博士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文靜少年顯得驚慌茫然，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思考到這里，不由得重新認(rèn)真審視起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并試圖出手殺人的奇怪男人。

　　并回想著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

　　男人的出現(xiàn)很突然，還說了火種城中婦孺皆知的、足以被判處死刑的言論。

　　這能證明他不屬于火種城么？

　　“顯然不能倉促定論！但是……”何小平厚厚鏡片后的右眼在飛速眨動，右手試圖摸索到自己的背包。

　　奇怪男人接下來并沒有任何舉動，就是單純的、靜靜的盯著何小平。

　　他的眼神更像是負(fù)責(zé)監(jiān)考的老師所展現(xiàn)出的那種考察與監(jiān)督并存的神韻似的。

　　電光火石間，何小平大腦依舊在高速運轉(zhuǎn)著，思考著。

　　奇怪的穿著打扮、不適的言論、一句一個“你們火種城”的陌生感、以及他似乎有備而來……

　　“綜上，可以進(jìn)一步證明，他不屬于火種城，概率高達(dá)90％！”

　　而且他調(diào)查過我，重點是因為【感受不到痛感】，這很奇怪，這能證明什么呢？

　　“想不通……”

　　但他顯然是沖著我來的！

　　不，準(zhǔn)確來說是沖著舊世界物理學(xué)中的神獸【拉普拉斯妖】來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有了明確的目標(biāo)，雖然嘴上說著殺人的話，但……

　　“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殺我，盡管流了血，但不難看出他的冰晶刻意避開了我的要害，傷口看上去雖然很嚇人，但其實并不深……”

　　“我知道了，他是在確認(rèn)我有沒有痛覺！但……這一點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等等！

　　一共經(jīng)過長達(dá)36秒的思考，何小平右眼在這一刻猛的睜到了最大，他似是抓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

　　何小平突然開口，聲音都不自覺的硬氣了起來，也很篤定：

　　“無論你是不是偷渡者，我想說……不，我敢肯定，你絕不敢在火種城貿(mào)然殺人！”

　　聞言，奇怪男人眉梢微挑，瞇眼道：

　　“我不敢殺人？你是在挑釁我？”

　　“那你就動手吧。”何小平揚起脖子坦然道：“以你的手段，我能逃走的幾率基本為零。

　　而且我確實感受不到痛覺，所以就算是死，也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

　　我想……就算我有痛覺，會慘叫，想必也無法傳達(dá)給這條巷子里的四個醉漢和三條機(jī)械巡警犬以及重裝型機(jī)甲?！?p>　　這就是這個奇怪男人的高明之處，他用了一種極其特殊的手段，類似展開了某種力場，隔絕了外在的視線和內(nèi)里的聲音。

　　像圍了一層單向透視玻璃，不僅可以隱匿內(nèi)里的行蹤，還可以營造一種足夠殺人的氛圍用來威懾。

　　——直到我開口承認(rèn)，或是他確認(rèn)我就是他嘴里提到的拉普拉斯妖。

　　但最重要，最縝密，且最高明的并不是這兩條，而是……

　　“你要提前確保在我有可能感知到痛覺的情況下，依舊能做到不被外界的第三個人察覺到你的存在。

　　并且能夠很輕易的殺了我，防止你的行蹤暴露。

　　這也間接證明了你在害怕暴露，你畏懼這個城市的武裝力量?！?p>　　何小平喘了口氣，由衷佩服的笑了笑，“高，實在是高！”

　　男人虎軀一怔，盯看著文靜少年的眼睛顯露出濃濃的震驚！

　　他心中驚訝無比……我們四個人齊心協(xié)力、絞盡腦汁、反反復(fù)復(fù)推演，又縫縫補補了足足三天三夜才制作出的完美方案。

　　竟被這小子在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nèi)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而且他的身份定位還是關(guān)籠待宰的獵物，是他太聰明了，還是太冷靜了？

　　嘶——

　　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眉頭微皺。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瞎貓碰到死耗子胡亂說對了……還是確實經(jīng)過了思考？

　　巧合么？

　　應(yīng)該是巧合吧，不然一個心智不過18歲的少年該有多心思緊密？

　　該有多恐怖？

　　極高的智商、清晰的條理、縝密的邏輯、精確的分析、復(fù)雜的推演、敏銳的切入點、大膽的假設(shè)、小心的求證……

　　“這不可能！短短不過三分鐘的時間，要做到這些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個天才，也絕對做不到這一步！”

　　奇怪男人心中難以接受這種震撼，在猶豫了幾秒后，他突然咬緊了牙關(guān)，抻向何小平的右手五指猛然拳握，寒氣激冒！

　　啪——

　　一聲脆響，交叉束縛住何小平的冰晶伴隨著一股炸裂的勁力轟然破碎。

　　何小平只覺得周身被強(qiáng)大的勁力吹拉，沒有痛感的他直接被震飛出去……

　　噗通一聲，他重重摔落在地，摔的他胸悶氣短，臉色難看。

　　“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哼，天真的家伙！你萬不該說我畏懼火種城，這是對我的輕蔑！”男人寬袍猛揮。

　　頓時從其袖內(nèi)激射出一條帶有尖端的冰霜鏈條，飛射如游龍，電光火石間便刺穿了何小平的左手手心，將其牢牢釘在了地上！

　　猩紅的鮮血噴濺，濺在何小平文弱的臉龐上，他能依稀感受到短暫的滾燙，不過血液又瞬間變成了一條條血液冰渣。

　　男人右腳向前邁了半步，猛踏，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失去了耐心的男人冷喝逼問道：

　　“說！你到底是不是火種城的【拉普拉斯妖】！”

　　額頭布滿冷汗的何小平牽強(qiáng)嗤笑：“我又不是個傻子……我清楚的知道，只有在你尚未確定我到底是不是【拉普拉斯妖】的前提下，我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你殺死！”

　　聽到這話，男人咬牙切齒的冷嘁一聲，臉色更加陰沉起來！

　　然后少年苦苦解釋道：“還有啊，你到底要讓我怎樣解釋你才能相信我的話？

　　我是真不了解你那所謂的【拉普拉斯妖】?！?p>　　“我對你已經(jīng)失去耐心了！既然這樣，那就吃點苦頭吧，或者是帶著絕望死去？這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p>　　男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手心的復(fù)雜圖案綻放起更加刺眼奪目的光芒。

　　男人冷喝道：“有一點你說的很對，你能逃走的幾率，為零！”

　　與此同時，他周身散發(fā)的森冷寒氣更加逼人！

　　寒氣逼人，何小平覺得自己仿若被丟進(jìn)了零下30°的冰柜里，全身打顫，隨時都有可能被凍成冰霜人！

　　而且此時最讓他感到不安的還是這個男人突然下定某種決心的武斷態(tài)度。

　　他的脾氣性格一定很暴躁易怒，屬于那種遇到問題就很容易破罐子破摔的人，這種人最難搞定了。

　　看著奇怪男人此時的樣子，何小平斷定，對方已經(jīng)打破了“不能殺死他”的枷鎖束縛。

　　也就是說……

　　他已經(jīng)要對我下殺手了！

　　腦子里蹦出這么一個驚悚的答案，何小平拼盡吃奶的力氣拔出將他左手釘在地面上的冰鏈。

　　這時，在他的腦海深處再次傳來了那個冰冷而又低沉的陰暗聲音：

　　“置換天平:死亡或生存，代價和獲取，舍棄與得到。

　　是否置換？”

　　危急關(guān)頭這個聲音又出來了……他嘴里嘟囔一句，但表情卻不再慌張，而是多出了一抹堅毅：

　　“嚴(yán)謹(jǐn)來說……我說的幾率并不是為零，而是……“基本”為零?！?p>　　拒絕置換！

　　他急忙爬站起來，帶血的左手倉惶而又急切的開始在挎包里翻找某件東西，右手則是匆匆摘下金絲眼鏡！

　　然后，不淡定的文靜少年，右手習(xí)慣性的快速摳掉了不會眨的裝飾性左眼！

　　左手則從背包里掏出了那個類似魔方的、科技感十足的正方體金屬盒！

　　何小平托著金屬盒的左手的食指在金屬盒側(cè)面的藍(lán)色凹陷條紋上輕輕掃過，條紋散射出藍(lán)色光束。

　　很快，從盒中傳來一個具有重疊音效的木訥機(jī)械聲音。

　　“身份確認(rèn)成功，是否開啟魔盒？”

　　“嗯！開啟！”何小平焦急催促，眼睛死死盯著奇怪男人的一舉一動，并抬起袖子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音色匹配成功，攻擊陷阱已解除，已為您正式開啟序列99——【潘多拉魔盒】！”

　　與此同時，奇怪男人身后已經(jīng)懸浮有八根約莫一米五左右長度的細(xì)長尖銳的冰晶棱錐！

　　“反正事情只要到了最后，【拉普拉斯妖】必須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男人爆喝一聲，猛然瞪大了冷眸，并朝著何小平抬起手臂，手腕陡然一震！

　　嗖嗖嗖——！

　　八條細(xì)長冰刺朝著打開魔盒的少年激射而去，速度極快，宛若八條冰色長虹，夾風(fēng)帶雪，綴影連連！

　　破風(fēng)聲尖銳刺耳！

　　同一時刻，男人的大腦中突然傳來一個驚慌的女性聲音怒色呵斥：

　　“住手游龍！不要擅自打破計劃，快停手！”

　　奇怪男人冷嘁一聲，抬手屈臂探進(jìn)如瀑披散的長發(fā)之后。

　　在后脖頸的地方抹消了一個特別的咒印‘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