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逸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在傅沉煊的面前態(tài)度能夠低入塵埃。
但為了林汐,他不得不這么做。
可惜,能夠勸服的人只有愿意改變的,像傅沉煊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是根本不會妥協(xié)的。
“她待在我身邊很久了,如果不是喜歡,沒必要一直這么陪伴著我。”
傅沉煊自欺欺人,找遍了腦海之中的所有記憶,想到總愿意等著他回來一起吃飯的小姑娘,眼神變得柔和,又慢慢偏執(zhí)。
“她已經(jīng)愿意陪著我了,我也給她機會了,我們就不會分開了?!?p> 這句話,更像是在宣誓著什么。
自從當年之后,他便沉淪在這情愛的漩渦之中,無法抽身出去。
那林汐也不能輕松地擺擺手離開。
如若這些情欲是一片汪洋,那他倆唯有一起沉淪,方才是出路!
“你這樣是會毀了她的!”時逸的聲音提高了一點。
他怎么也想不到傅沉煊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她如果死了,我就陪著她一起?!?p> 傅沉煊毫不猶豫的說出這話,眼神卻涼薄了起來,掃了一眼這些保鏢。
“從今天開始,里里外外嚴格看守,不允許屋子里有任何能傷害到人的存在?!?p> “既然你是最優(yōu)秀的心理醫(yī)生,又是她唯一信得過的人,那就留在這里吧?!?p> “我給你的年薪提升五倍,你就留在這里做她一人的醫(yī)生吧,也留在這里?!?p> 這就是傅沉煊能做到的事情。
他很快就聯(lián)系了其他的人,找了一處偏僻安靜的別墅進行了大修整,把林汐他們都帶了過去。
一周的時間緩緩流逝,林汐靠在床上,看著身邊的平平,小手拍打著他的后背,眼神卻溫柔極了。
“你今天感覺怎么樣?”時逸過來把她屋子里的玫瑰花換成更新鮮的。
香檳色的玫瑰,在精致漂亮的玻璃瓶中亭亭玉立,它身上的刺都已經(jīng)被人小心的剃干凈的,只能順著別人的愿望舒展著身姿。
一直等到凋零的時刻。
就像她一樣的可悲。
“沒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有人照顧。”林汐垂著眼瞼,語氣中卻不免糅雜著一點嘲弄。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下,一個滿臉堆笑的女人就把門打開了。
這座別墅,除了大門有鎖,就連衛(wèi)生間都沒有。
而保鏢們都是女人,來這里伺候林汐的也全是女人。
要不是時逸是林汐唯一能夠信任的人,恐怕也會被換成女人。
這么變態(tài)的掌控的欲望,真是讓人惡心。
可他們都沒有能力掙脫這個大網(wǎng),或許,就只能像花朵一樣,等待著自己徹底被抹去一切。
“你會生氣嗎?”時逸笑著戳了戳林汐的小臉。
他分明的知道傅沉煊會看到一切,但已經(jīng)不在意了。
林汐也是一片木然,只有面對孩子的時候,才會有點點神采。
“沒什么好生氣的,我就被困在這里,等到死去?!?p> 林汐現(xiàn)在并不發(fā)瘋了,只要不看見傅沉煊,她的精神情況就還能治療。
而傅沉煊好像也知道了這一點,老老實實的躲在不遠處,只能通過攝像來觀察。
不過,現(xiàn)在的傅沉煊可沒時間盯著他們,他正在專心的做一件大事。
蘇禾和傅沉煊都在傅海的書房之中,傅海的身體不斷地發(fā)抖,眼神中的淡淡怒火毫不掩飾。
“你把訂婚當成了什么?既然兩家早就已經(jīng)說好了,現(xiàn)在沒有個原因,你就打算背棄盟約,你把傅家的臉面放到哪里去了?”
傅海直接吼著,有用手中的拐杖在傅沉煊的身上狠狠地砸了兩下。
在一邊的蘇禾淚流不止,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只是還不想接受,身體微微顫抖著,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
傅沉煊咬牙承受了這幾棍,臉色卻是漠然的:“是我對不起她,所以她想要什么補償我都可以彌補,但是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小汐生下了我的孩子,平平就是我們的血脈,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們的。”
“是那個狐貍精勾引了你!”傅海吼聲震天,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發(fā)起火來還是中氣十足:“自從和那個狐貍精在一起,你做事就越來越?jīng)]有分寸了?!?p> “她就算是生下了傅家的長孫,我也絕對不會同意你們訂婚的!”
他說著,忍不住用手撐著桌子,差一點摔倒。
有些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商量的。
“沉煊,我知道我有時候是做的不好,但我都會改的,你別不要我,我救過你一次,現(xiàn)在又和你在一起糾纏了那么久,對于他們而言,咱們早就是一體了的。”
蘇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口。
她和傅沉煊在一起那么久,可傅沉煊卻連碰都沒有碰過她,這種事情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笑死的。
就算是為了她的臉面也不行!
“我不碰你,就是因為有救命之恩,看到你我就沒有任何感覺?!?p> 傅沉煊薄唇吐出毫不留情的話語,犀利中還藏著一點嘲弄。
“小汐愿意帶著孩子去死,您要是不同意接觸婚約,那傅家就只能無后了。”
傅海對別的事情看的都不太重,可唯獨孩子。
他本來看不上林汐,也不大愿意讓她過來,但為了孩子,傅海甚至能夠親自去醫(yī)院把人搶走。
這句威脅,對于傅海而言很好用,他的臉色青白交錯,最后只能略微帶著一點歉疚的看了一眼蘇禾。
“蘇丫頭,這件事情是我們傅家對不起你,但你放心,我們會給你足夠的補償?shù)??!?p> 他一張老臉帶著笑,好像一朵老菊花,并不能讓人感覺和藹可親,甚至會感覺他充滿算計。
蘇禾的心都碎了,身體變得冰冷無比,四肢僵硬的抬眸,那毫不掩飾的不情愿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惜,他們沒有一個在乎的人。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小汐那邊我會慢慢安撫的,等她的情緒再穩(wěn)定一點,我們就能訂婚了?!?p> 傅沉煊看到傅海愿意幫忙,只是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就利索的離開了這里。
蘇禾的手指慢慢握緊,可是在傅海面前又不能發(fā)做出來,只能繼續(xù)做出委屈的模樣:“傅叔叔,我對他,已經(jīng)是情根深種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