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一帆一人去往了酒吧,路上的他表情很是凝重。
幾位兄弟一個不落的提前到了酒吧,也是抱著周然能來的心態(tài),好鄭重的說聲抱歉。
期待又緊張。
每一次,他們都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到現在也沒用上。
然而等來的,是張一帆一人。
他們還往后看了看,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是有些失落。
張一帆默不作聲,之前都是說上幾句,現在不說話也默認了他沒來的事實。
餐桌上,他們一言不發(fā),心中翻涌著愧疚。
幾次聚在一起,把所有的不應該都說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是說累了,聽夠了,是該聽的人不在。
當年只有張一帆就事論事站在周然的面前,現在坐在這些同學的面前,他不開口,就沒人敢開口。
“陳霖,弟妹快要生了吧…多陪陪她?!?p> “旭,工作不合適就換了吧,又不是沒這條件。”
“梁子,趕緊買房把婚結了,錢不夠我們湊?!?p> “鈞哥,生活再重要,也別忘了你還有個身體?!?p> 說完,張一帆站了起來,拿起裝滿酒的杯子?!拔夷?,就不說了,來日再聚?!本票e起,對面的幾個人也站了起來,共同飲下了這杯難言的酒。
這不是告別,也不是劃清楚河漢界。而是開始,是把愧疚和歉意放下。下次見面,是開心的問候,是笑談人生,是不醉不歸。
放下酒杯,張一帆上揚著嘴角面對著每個人。什么都沒說,拿起外套就離開了。
留下的是幾個人的反思,原來自己的生活里就算沒有周然,也很是糟糕。
本以為他們只關注了周然的生活狀態(tài),誰知周然也關注著他們每一個人。
該忘掉的忘掉,該放下的放下。
周然雖然人沒來,但意愿帶到了。
走出酒吧,張一帆閉著眼睛松了口氣,好久沒有享受到這種釋懷的感覺了。
準備叫代駕的他,一個抬頭看見了熟悉的面孔,是秦霓。
從酒吧里出來的她,好像喝了不少酒,只顧著看腳下的路,略過了張一帆。
這踉踉蹌蹌的樣子,真不讓人放心。張一帆猶豫片刻還是跟在了后面,看著她的背影,感受到一絲柔弱。
秦霓完全不知,這算是一種保護嗎…
天氣有些冷,女人把衣服收縮了些。晚風的伴隨中,她清醒了許多。
身后的張一帆雙手插著兜,跟了這么久也不打算上前打聲招呼。
這本就是他自己的意思,秦霓發(fā)現了會是什么反應。
走了有十幾分鐘,秦霓接起母親的來電。語氣有些生硬,“怎么了?”
那頭的母親說著,“你弟弟住院了…你看能不能…”
“需要多少?”對秦霓來說,這已經不算什么了。“好,這就給你轉。”
掛掉電話,女人放慢了腳步開始給母親轉賬過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被風吹的冷感。
什么心酸,苦澀,無奈,估計她都嘗遍了。
這直接不猶豫的樣子都在張一帆的眼皮子底下。
又過了幾分鐘,秦霓到了家,原來這么近,怪不得走回來呢。
看到她上了樓,張一帆也放心的離開了。
不知為何,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這么做,是單純的擔心秦霓嗎?
這莫名其妙的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