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鹽山之戰(zhàn)秦會戰(zhàn)死,李應(yīng)、吳大亮兩個于九日,方急匆匆趕來鹽山相助。
李應(yīng)見四處都是官軍,小心翼翼繞后山小路而行,關(guān)上段景住見到李應(yīng)連忙開關(guān)接應(yīng),李應(yīng)道:“段兄弟,此處戰(zhàn)事如何?!倍尉白〉溃骸昂媒行珠L知道,這前來征討的官軍主將正是那真大義?!崩顟?yīng)怒道:“這個奸賊。”段景住道:“燕青兄長昨日回來,聽聞田虎如今分兵去打各處州府,想朝廷不會坐視不管,云陳兩軍必有一路前往河北,山寨戰(zhàn)事得緩?!崩顟?yīng)先是一喜,到鹽山議事廳上,果見燕青在此,連忙細問,燕青便將此去河北誘田虎出兵一事道來。
原來八月三日燕青與宋江等人計議,因梁山此時實力尚不可于云天彪,陳希真交鋒,就將昔日好友許貫忠所贈三晉山川城池關(guān)隘圖拿著往河北尋田虎。
燕青自三日起行,憑著戴宗給的神行符穿山越嶺而來,因恐生人察覺,只敢揀小路走,一路走走停停,于五日申時到了黃河渡口尋了船家過了河,翻越太行山已是七日。
此時澤州已然是四面防備,只因田虎派遣大將山士奇、鈕文忠前來攻打壺關(guān)、澤州,壺關(guān)危急,澤州自然防備。
燕青暗自思索道:我若這番打扮往澤州去,定使官軍懷疑,便打扮成一個貨郎模樣挑著個擔子,小嘍啰皆做客商打扮往澤州,官軍雖盤查的緊,卻也不曾提防到燕青,故燕青一路無險到了壺關(guān)左右。
再說這田虎原是威勝州沁源縣一個獵戶,頗有膂力,熟武藝,專一交結(jié)惡少,此番南進澤州派了兩員大將,一個是樞密使鈕文忠,一個是都監(jiān)山士奇,鈕文忠原是綠林出身,江湖上打劫的金銀財物,盡行助田虎,同謀造反,占據(jù)宋朝州郡,因此官封樞密使之職。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戶子弟,膂力過人,好使棒;因殺人懼罪,遂投田虎部下,拒敵有功,偽受兵馬都監(jiān)之職,二人手下尚有兩員正將乃是:猊威將方瓊、貔威將安士榮,六員偏將乃是:張翔、方順、沈安、史定、吳成、仲良,這吳成本是揚州陳觀手下,陳觀勾結(jié)方臘謀取揚州,張叔夜帶兵征討方臘,索要建康府劉夢龍的一路水軍,劉夢龍領(lǐng)兵趕來時,吃副將牛邦喜,袁皓辰察覺陳觀所圖,殺了呂師囊?guī)で坝莺?,又報知張叔夜派金成英、楊騰蛟領(lǐng)兵破了陳家村,這吳成在水上被袁皓辰一劍砍落水下,卻喜撿回一條性命,逃亡北上為田虎所收,至于張叔夜方臘戰(zhàn)事如何,后文自有分曉。
卻說鈕文忠、山士奇攻打壺關(guān),這壺關(guān)天險易守難攻,燕青聽聞此事便有了計較,暗自潛伏在壺關(guān)左右。
時夜三更時分,關(guān)上士兵已是睡著,燕青想起時遷之法,將繩索緊拽,身旁小嘍啰緊拽,燕青身子健巧,躍到關(guān)上,這關(guān)上守將尚未反應(yīng)過來被燕青一刀砍翻,小嘍啰登上關(guān)來,放起數(shù)把火。
關(guān)上軍士無不驚醒,關(guān)下山士奇、鈕文忠也察覺異常,連忙領(lǐng)兵趕來,燕青喝道:“已有一萬大軍過關(guān)來,爾等還要頑抗否?!鄙绞科?、鈕文忠大軍揮進,關(guān)上軍士非死既降。
山士奇來見燕青拜謝道:“多謝壯士義舉?!扁o文忠道:“壯士姓甚名誰,何方人氏。”燕青將自家名型合盤說來,山士奇驚道:“你梁山如今被官軍逼得緊,汝緣何到此?!毖嗲嘁膊欢嘌?,只是將梁山大破徐槐,云天彪一事說出道:“我奉公明哥哥之令特來尋你家晉王合作,還請二位將軍協(xié)助?!鄙绞科妗⑩o文忠見此,也不好薄了燕青面子,山士奇率史定,吳成,元良引兵三萬鎮(zhèn)守壺關(guān),鈕文忠領(lǐng)余下人帶著燕青往威勝去了。
卻說河北田虎自造反占據(jù)威勝城以來每思進取,卻因河北之地地形復雜屢不得進兵,只能往南小心攻取幾座城池。
這日,忽報鈕文忠前來報捷,田虎大喜,卻又知燕青前來心中也是困惑,就去喚幾個機密將領(lǐng)過來,除了鈕文忠,還有二大王田豹、三大王田彪、太子田定、殿帥孫安、軍師左丞相國師喬道清、右丞相太師卞祥、太尉房學度、樞密鄔梨、范權(quán),統(tǒng)軍大將馬靈,靜等燕青前來。
不多時,燕青隨著鈕文忠入來,田虎看燕青時生的樣貌清秀,十分神采,不由暗自贊嘆,燕青在殿前行了拱手之禮,田定喝道:“燕青,你既有事來尋我父王,為何不拜?!毖嗲嗌形创鹪?,卻被田虎制住道:“燕青,你奉宋江之令前來尋我,所圖何事?!?p> 燕青道:“特來尋晉王合作,謀取大宋江山?!碧锘⒗湫Φ溃骸肮讶耸窒戮紝o數(shù),遠勝于你梁山,談何合作?!毖嗲嗟溃骸拔矣幸晃?,大王看過,便知我家哥哥誠意?!本蛯⑿鋬?nèi)那圖紙拿出,左右內(nèi)侍接過遞給田虎,田虎看時,果是三晉山川關(guān)隘圖,上面凡何處可以屯扎,何處可以廝殺,何處可以埋伏豆分明的標注著,田虎遞給眾人看,眾人無不驚嘆。
田虎忽地拍案道:“好你個燕青,此言來詐寡人,寡人如何不知你此舉非是為相助寡人,而是救你梁山?!毖嗲嗟溃骸按笸跽埪犖乙谎?,我此行非救我梁山,實是救大王而來?!碧锘⑿Φ溃骸肮讶撕雾毮銇砭龋讶耸窒聦㈩I(lǐng)無數(shù),何懼官軍?!北銌緦O安上前,燕青看孫安時,生的身長九尺,腰大八圍,頗知韜略,膂力過人。
只見孫安就在殿上大展武藝,手中兩口鑌鐵古劍虎虎生威,端的厲害,待舞畢,眾人無不喝彩。
田虎道:“燕青,你看寡人手下將士如何?!毖嗲嗾ι嗟溃骸皶x王手下果有良將。”田虎道:“如此,你有何言可說來人,將燕青推出去放他走?!毖嗲嗉钡溃骸皶x王,小人有一言,還請晉王聽。”卞祥也道:“大王,我等早晚都要與官軍開戰(zhàn),不如且聽燕青說。”田虎道:“既如此,且容你說來。”燕青道:“大王雖占得壺關(guān)天險,然官軍手下良將頗多,如云天彪,陳希真二人皆是老奸巨猾之輩,云天彪手下傅玉,陳希真手下陳麗卿,欒廷玉等皆是使暗器之小人,晉王可問鈕將軍,這壺關(guān)天險若沒有小人如何可得?!扁o文忠也上前將燕青相助之事道來,田虎聽得連聲得罪,燕青道:“如今張叔夜在征討江南方臘,方臘早晚必滅,淮西王慶難成大事,天下雄主,唯晉王和我家公明哥哥,若梁山滅,朝廷軍隊北上,晉王如何守得住江山,得此圖可多設(shè)伏兵,到時方不懼他云天彪,陳希真?!?p> 一番話說的滿堂喝彩,田虎道:“燕青,寡人敬你是個漢子,便如你所言,納下此圖?!毖嗲啻笙?,田虎便叫設(shè)宴款待燕青。
宴上,統(tǒng)兵大將馬靈道:“聽聞你梁山有個神行太保戴宗,能日行八百里?!毖嗲嗟溃骸罢牵〉艽朔皝?,兩日便過黃河正是用戴院長的神行符。”范權(quán)笑道:“燕青你尚自不知嘞,這位馬靈將軍能日行一千兩百里,遠在戴宗之上?!毖嗲嗟溃骸按说棺屛蚁肫鹨蝗?,這張叔夜南下征討方臘,手下有一個叫康捷的也能日行一千兩百里,這世上的奇人不在少數(shù)?!瘪R靈飲下一口酒道:“憑末將手中的銅磚,若是康捷趕來,定將他打翻?!北娙舜笮?,開懷暢飲。
這時,走進一人道:“大王,微臣聽聞燕青相撲技術(shù)了得,特來領(lǐng)教,還請大王批準?!毖嗲嗫磿r只見這人身長一丈,生的樣貌竟也與昔日梁山好漢險道神郁保四頗像。
田虎制止道:“燕青是遠來賓客,不可胡鬧。”房學度與燕青道:“此人名喚任原,乃是大王手下頭號相撲高手,人稱擎天柱,太原人氏?!毖嗲帱c頭,道:“既然任將軍有這想法,燕青愿與他相撲?!碧锘⒈銕П娙说叫鰜?。
兩個到校場上各自行了禮,燕青除了頭巾,光光的梳著兩個角兒,脫下草鞋,赤了雙腳,蹲在獻臺一邊,解了腿繃護膝,跳將起來,把布衫脫將下來,吐個架子,把教場內(nèi)眾人如攪海翻江相似,迭頭價喝彩,眾人都呆了。
燕青看看見任原時,直乃有揭諦儀容,金剛貌相。坦開胸脯,顯存孝打虎之威;側(cè)坐身軀,有霸王拔山之勢。
兩邊分付已了,叫聲:“看撲!”這個相撲,一來一往,最要說得分明,說時遲,那時疾,正如空中星移電掣相似,些兒遲慢不得。當時燕青做一塊兒蹲在右邊,任原先在左邊立個門戶,燕青只不動彈。初時獻臺上各占一半,中間心里合交。
任原見燕青不動彈,看看逼過右邊來,燕青只瞅他下三面。任原暗忖道:“這人必來算我下三面。你看我不消動手,只一腳踢這廝下獻臺去?!比卧纯幢茖⑷雭恚搶⒆竽_賣個破綻,燕青叫一聲:“不要來!”任原卻待奔他,被燕青去任原左脅下穿將過去。任原性起,急轉(zhuǎn)身又來拿燕青,被燕青虛躍一躍,又在右脅下鉆過去。大漢轉(zhuǎn)身終是不便,三換換得腳步亂了。燕青卻搶將入去,用右手扭住任原,探左手插入任原交襠,用肩胛頂住他胸脯,把任原直托將起來,頭重腳輕,借力便旋四五旋,旋到獻臺邊,叫一聲:“下去!”把任原頭在下,腳在上,直攛下獻臺來。這一撲,名喚做鵓鴿旋,田虎等人喝彩不已。
當下任原被燕青摔得心服口服,燕青也與任原賠了個罪,眾人同回大殿內(nèi),任原請眾人做個見識,與燕青結(jié)拜為異性兄弟,待到第二日,燕青辭別田虎離開,任原相送十余里,兩個道別后,燕青正要過黃河,卻聽得鹽山事急,便改路回鹽山去了,正合前文。
卻說田虎自得了燕青之圖后欣喜,就分撥人馬,鈕文忠攻取澤州,據(jù)險王屋山;喬道清攻取隰州,據(jù)險石馬山;田彪、馬靈攻取石州,據(jù)險胡公山;田豹、房學度攻取太原府,據(jù)守堅城;孫安、卞祥先攻遼州、再攻平定軍,據(jù)險樂平山、浮山,此事震動了朝廷,宋徽宗見田虎盡占黃河北岸,心中恐慌一面調(diào)兵放手,一面下旨叫云天彪,陳希真分一路軍前往征剿田虎,不料屋漏偏逢連夜雨,川蜀官員飛報,淮西王慶作亂,占據(jù)西京等八州八十六縣,朝中震怒,這便是前文畢應(yīng)元所接之報,眾位看官,在下且放下王慶之事,先將真大義二打鹽山之事說明,究竟這真大義二打鹽山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