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香鈺見到廣平目光如炬的盯著自己一動也不動,她不由得有些羞意上涌。
廣平回過神來,冷聲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穆香鈺自離開了家族,周圍之人皆是百般奉承,何時被人如此冷淡對待過,可是到了這浮生鏡里,眼前這個人始終不給自己好臉色。
今天聽到那只青狼妖來向廣平提親,她異常害怕。
在這浮生鏡里,廣平最為強大,要是他答應(yīng)把自己嫁給那青狼妖的兒子,又有誰能阻止呢?
這么多年了,她早就習(xí)慣了依靠廣平,她害怕廣平不要她了,所以她才摘下面紗的。
穆香鈺越想越委屈,哀愁凄切的神色,足以讓人心碎。
廣平見穆香鈺低頭不語,正欲呵斥幾句。
然而,穆香鈺泫然欲泣的樣子分外讓人為之不忍,廣平心中無來由的一軟,口氣稍稍緩和了下來。
“是不是聽到了青狼妖的話?以為我要把你嫁給那狼崽子?!?p> 穆香鈺楚楚可憐的望著廣平,“你不要把我嫁過去好不好?”
廣平哈哈一笑,“想什么呢?我不是拒絕那青狼妖了嗎?人妖殊途,怎么能結(jié)合呢!”
穆香鈺聽聞廣平的肯定答復(fù),亮晶晶的眸子頓時多了幾分色彩,其展顏一笑,百媚生嬌。
如花嬌靨,妖艷嬌柔,容顏稚媚,笑靨如花,面上肌膚又白又膩。
廣平見了,又是微微失神。
穆香鈺見到廣平的樣子,嬌羞道:“廣平師兄!廣大哥!”
一對嫣紅的櫻唇隨著說話不斷張合,端是妖嬈無比。
廣平卻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欣賞著少女的妖嬈,而其中流露的純稚卻又勝了七分,美麗而誘惑。
穆香鈺受不了廣平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內(nèi)心如同小鹿亂撞。
低著頭,腳步凌亂,眼神慌亂,穆香鈺向屋中逃去。
玉容春風(fēng)化雨,如含苞的蓓蕾般美麗清純,廣平嘴角一揚,露出了一絲微笑。
離開了背后倚靠的勢力,穆香鈺如同一只小綿羊,現(xiàn)在處于這困境之中,顯然穆香鈺把自己當(dāng)做了依靠。
廣平搖了搖頭,拿起水瓢開始給觥木澆水。
……
轉(zhuǎn)眼間,廣平、穆香鈺二人已在浮生鏡里度過了近百年時間。
倉谷中的妖怪早已沒有了當(dāng)年的熟悉面孔。
百年相處下來,廣平和穆香鈺也適應(yīng)了對方的性格習(xí)性。
廣平永遠是那副冷漠面龐,只有偶爾在穆香鈺看不到的地方,才會流露出一絲笑意。
而穆香鈺的心路歷程就要復(fù)雜得多了,由最開始的單純無暇,到剛?cè)雮}谷的小心翼翼,再到面對廣平時的柔柔弱弱,最后又回歸到了天真爛漫。
這天,廣平照常盤坐在水潭邊閉目養(yǎng)神,突然之間,他感到一股吸扯之力傳來。
下一刻,廣平便失去了意識。
當(dāng)他再次恢復(fù)神智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簡易洞府內(nèi)。
身前許文昌正把玩著一面古樸的石鏡,而穆香鈺也一臉茫然的站在自己身邊。
出來了!
廣平恭敬朝著許文昌抱拳道:“百年不見,主人一切可還安好?!?p> 他不敢冒然用神念掃視許文昌,無法得知其是否進入凝液期了。
許文昌聞言一怔,他疑惑的看向廣平,“百年?”
廣平見到許文昌的神色,頓時覺察到了其中有什么蹊蹺,當(dāng)即把自己在浮生鏡里度過的近百年光陰敘述了一遍。
許文昌聽后,面露沉吟之色,對廣平道:“你感應(yīng)一下你的壽元!”
廣平依言閉目調(diào)動已經(jīng)能使用的法力氣息和神念,略一感應(yīng)。
壽元減少了十年!
心中有些驚訝,廣平把感應(yīng)結(jié)果告訴了許文昌。
許文昌聽后點了點頭道:“這外面的天地之間,才過了一天罷了,你在鏡中卻已過了百年,看來這件寶物具有時間空間雙重屬性的威能?!?p> 他盯著手上的古樸石鏡,臉上笑意愈發(fā)濃厚。
廣平見許文昌把石鏡收到懷里后,把目光瞟向了穆香鈺。
他趕緊提醒道:“她是穆州穆家的核心族人,她的師傅是凝液期的施逸元君,主人要穩(wěn)重處理啊?!?p> “你好像很在意她?”許文昌言語諧謔。
廣平聽聞此言,心里不由也有幾分詫異。
他只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剛才之言,他怕許文昌一道血光就把穆香鈺化為血霧收進燒春袋內(nèi)。
面對許文昌的問話,廣平連連搖頭,“血柒只是為主人著想而已?!?p> 許文昌沖著穆香鈺一招手,穆香鈺身上的儲物袋、靈獸袋、靈植袋就落到了他的手間。
神念掃過,許文昌面色一喜:“穆家嗎?想不到這九人中,你一個納氣初期修士的身家最為豐厚,還有縛仙繩這樣的異寶?!?p> 許文昌沖著儲物袋一揮手,九張符寶和一根青繩落到了他手間。
捏著手中的異寶,許文昌得意一笑,“此女姿容出眾,直接殺了的確是暴殄天物了?!?p> 說著,許文昌一道法訣打出,其指尖一團紅光迅速脫手而出,籠罩住了穆香鈺。
“好好看著,這就是《三垣血藏經(jīng)》中所記載的血神術(shù)!”邊說,許文昌手指迅速變換結(jié)印。
片刻功夫,血光散去,穆香鈺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廣平上前去扶住穆香鈺,修為淺薄的他,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許文昌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丑陋的臉旁上抖動著猥邪的笑容。
一顆九蟲血尸丹由法力包裹著射入了穆香鈺的口中。
接著許文昌又一道法訣打在穆香鈺身上,助其丹藥融入到穆香鈺的血液之中。
許文昌見此情景,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一翹,“血柒,看你呆頭呆腦的,人生在世,要好好享受?。 ?p> “我就幫你一把吧!”
言罷,許文昌腰間燒春袋爆發(fā)出兩團粉色光霧。
廣平見此粉霧,頓時一股懼意升起。
下一刻,兩團粉霧就籠罩住了廣平和穆香鈺。
接下來,一洞皆春,自不多表。
……
圓月當(dāng)空,如水的銀光籠罩著寂靜的山谷,穿過稀疏的樹林,撒下滿地的斑斕與光影。
廣平醒來,神念一掃,許文昌已不知去處。
他左手放開圈住的不堪一握小蠻腰,周身血光一閃就欲飛遁離去。
穆香鈺“嚶”的一聲,也清醒了過來:“廣哥哥,你要去哪兒?”
口中問著,嬌小的身軀卻倚進了廣平的懷里。
廣平神色有些不自然,此刻的他又恢復(fù)了小時候的愚笨,“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也沒“那個”出來個名堂。
穆香鈺嬌軀掙扎,脫離了廣平的懷抱,她目光如水的望著廣平。
“廣哥哥……”
廣平聽著穆香鈺的呢喃,心中更是不自在。
血光閃動之間,廣平離開了石洞。
漂浮不定的巨樹頂端,廣平神色復(fù)雜。
藍光浮動,穆香鈺來到了廣平身后,一身淡藍色衣裙,頭上的白色綢巾已被其收起來了。
廣平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懸的圓月,他閉上了眼睛,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修煉到底是為了什么?
長生了又能怎么樣?
就算擁有無盡的歲月又能怎么樣?
自己留在許文昌身邊,到底值不值得?
就算把他殺了,又能怎么樣?
殺了一個許文昌,世間還有無數(shù)個許文昌,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有個盡頭?
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活著?
一次次被許文昌所操控,自己真的能打敗他嗎?
自己好累,好累!
感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慢慢被許文昌所侵蝕了,自己該怎么辦?
自己真的可以成功嗎?
好痛苦,好累……
哎……
既然如此選擇了,那就要走下去,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