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兗州的事

　　鄴城

　　夜街夜景夜逐燈，且忘且停且隨風(fēng)。夜美如畫，如癡如醉！年三十的前幾天顯得紛外熱鬧與繁榮。

　　太守府門兩個大燈籠高高掛著擺來擺去，中間四個大字【鄴城州府】左右兩尊石獅護在左右威武莊嚴。

　　建筑自南向北主要有照壁、儀門、吏、戶、禮、兵、刑、工六房。大堂、門房、屏門。二堂及兩廂、刑、錢、夫子院、穿廊。三堂及兩廂、東西花廳、東西庫房院和后花園。東輔線有衙役三班院、典史衙、州府衙，西輔線有膳館、監(jiān)獄、吏舍、主簿衙等。

　　州在本朝，屬于一級行政單位相當(dāng)于市，直接對六部負責(zé)下轄的府、郡、鎮(zhèn)、鄉(xiāng)，對應(yīng)現(xiàn)代的市、縣，鎮(zhèn)、村。

　　李管家給大門的衙役低語幾句，便帶著秦占去了三堂的東廂房安排一番后。李管事便通報去了，秦占獨自在花廳等著。

　　由于事態(tài)緊急，蕭平遠便將秦占直接請到了官府。秦占知道事態(tài)緊急，不知什么事情。遐想間思路被大舅哥的聲音拉了回來。

　　蕭平遠給他一個眼神道:“走，去我內(nèi)書房?！鼻卣家膊徽f話，起身跟隨而去。

　　書房內(nèi)，小斯放好茶退身而出。兩人平時關(guān)系很親近，蕭平遠對秦占贊譽有加，蕭平遠看了一眼道:“妹夫節(jié)哀，要不是有緊急事情，哥哥我真不想打擾你?！鼻卣急鞠胧剡^奶奶的頭七在做打算，卻沒想到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秦占凝媚道:“哦~難道劉家又找事了？”

　　“那倒不是，安定侯倒還能穩(wěn)的住，另外一事請秦兄幫我參詳一二?！鼻卣减久伎粗捚竭h。

　　蕭平遠推過給他兩本冊子道:“看看吧?！?p>　　秦占掃了一眼，拿起折子翻閱。

　　:臘月十六，羅洪的大兒子羅常率一萬羅家軍奉命保護李贊一家北上，實際就是交換人質(zhì)，鄴城府由虎烈將軍朱彪帶領(lǐng)八千精兵，保護羅滿書一家南下。約定在滑州衛(wèi)河交換人質(zhì)，

　　蕭平遠忙道:“此刻已經(jīng)在歸來的路上，按時間推算，估計已過羑水河，后天便能進城。”

　　秦占沒有說話沉思了一下又翻起另外另外一本冊子。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在京城被救走的張道云和張道祁兩兄弟去了兗州。投靠在劉文芳將軍的麾下。

　　兄弟兩人由于報仇心切一心求戰(zhàn)，臘月初十，張道祁帶軍同羅洪交戰(zhàn)，不懂兵法的他在單州樓霞山一帶，被羅洪大軍圍困。援軍遲遲未到將士軍心渙散，天冷缺糧。

　　張道祁不肯待援下令強行突圍，造成大軍慘敗橫尸遍野，陣亡萬余人被俘虜一萬三千多。張道祁突圍后士兵四處逃散，僅存三千余人準備撤往金鄉(xiāng)以北的黃河。不料在單縣境內(nèi)被羅洪埋伏所殺。

　　臘月十四，張道云趕到，救援來遲為奪回弟弟的尸體帶領(lǐng)兩萬大軍，在單縣境內(nèi)同羅洪交戰(zhàn)，羅洪戰(zhàn)線過長收尾應(yīng)接不暇，小敗后撤出樓霞山后，在樓霞山重新做了防御工事，現(xiàn)兩軍對峙僵持不下。

　　秦占思索不語，這是自己的舅舅啊但又未謀面感情不深。就是不知母親知道后，肯定會更加難受，現(xiàn)在秦家已經(jīng)很難了，為了母親一家的仇也要殺羅洪這孫子。

　　一拳頭狠狠‘砰~’砸在桌子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姓羅的我要一個一個捏碎了?！?p>　　蕭平遠被這一響嚇的一跳，瞪著圓溜溜的雙眼道:“妹夫~別急~仇是要報的但不是現(xiàn)在。讓你來就是怕伯母那邊知道后身體受不了。怕瞞不住這事所以你好有個準備。”

　　秦占冷冷的:“哥，幫個忙吧！”

　　“……”蕭平遠看著不語。

　　秦占又道:“我還沒那么沖動呢，看你那樣…?！?p>　　蕭平遠回道:“請說只要能幫到你…大哥也不推辭?！北愣似鸩柰?。

　　“借我五十萬兩銀子?！?p>　　“噗…”香茶嗆口噴了出來~嗆的咳咳直喘。

　　“你咳個屁呀，這點小錢，你別告訴我，沒有把！”眼神狐疑的掃著蕭平遠

　　蕭平遠順了口氣道:“你小子，打劫呀?jīng)]有，你家那么有錢還在意這點。找我借你沒病吧?！?p>　　秦占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p>　　蕭平遠生氣道:“說能不能正經(jīng)點，我那點錢也就夠養(yǎng)活家人。官府的銀子我可沒動過，別拿我和那些貪官比哈?！?p>　　秦占明白了，就是說自己是清官唄。但是沒銀子不行啊?？粗缶烁邕€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秦占放下手中的冊子道:“我說的是真的，借你五十萬兩不行嗎？到時候分你一半利潤?！?p>　　“我真沒那么多錢，你要你大舅哥的命啊。”蕭平遠其實真沒有那么多錢，一心為民著想家里不缺銀子，他從沒想過貪墨。老爹有爵位足可封妻蔭子。

　　秦占眼神一動道:“我的大舅哥，我又不是不還…你怕什么……”

　　蕭平遠本來是告訴秦占娘家事，沒想到這妹夫想著借錢煩的頭疼道:“你去找母親說吧反正我沒有?！?p>　　“以后悔啊，聽說你招了八千私兵你用什么養(yǎng)？”

　　被這么一提醒，蕭平遠反問道“你借我糧食什么時候還？”

　　我靠，我是來借錢的怎么變成了還糧。秦占忙道:“還，明年肯定還你好了吧?！眱扇艘粋€借錢一個要賬，相然一笑不提揭過了。

　　兩人研究了一下，兗州的戰(zhàn)事和外公李贊路上的安全，一個半時辰后才離開。

　　蕭平遠也覺得外公到了鄴城后，看具體情況在做打算。秦占過幾日再去府上拜見。

　　秦占自己兩個舅舅的遭遇還有一個棘手的事，就是從未某年的安定侯是他心神不寧。眼下沒有可以商量的人不知怎么處理這事還是回去思量一番……。

　　墨染夜色，延綿悠長。

　　風(fēng)兒呼呼，馬蹄噠噠。

　　經(jīng)過南門大街華燈齊放，輝煌燦爛，密密麻麻的房屋籠罩著灰蒙蒙的煙霧，遠處閃著點點燈光分不清輪廓。

　　車內(nèi)秦占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思緒繁亂，倚靠著軟墊晃晃悠悠。想著回去如何安慰母親，還有秦家目前的困難，奶奶過世后肯定會有很多人對秦家不利。經(jīng)過云羅巷時聽見車外熙熙攘攘熱熱鬧鬧，掀起車簾看去…

　　一家樓坊在舉辦燈謎會，細細觀賞古樸典雅栩栩如生，金魚燈，荷花燈，繪畫的人物、山水、花鳥、龍鳳、魚蟲等等。彩燈造型優(yōu)美，每只花燈上都有一句燈謎，猜中者便可免費領(lǐng)取，真讓人眼花繚亂美不勝收。

　　門前的年輕才子佳人興致勃勃神采奕奕，觀賞著燈謎若有所思，有的為猜中而高興，有的旁觀者羨慕不已。

　　聽聞悅香閣柳迎雪姑娘，來參加樓坊的燈謎會，很多才子慕名而來欲一睹芳容這鄴城花魁之首的柳迎雪姑娘。柳姑娘賣藝不賣身有著閉月羞花美如冠玉之貌，尤其是那技藝過人姿色卓越的采茶燈舞更是讓人如癡如醉。正值豆蔻年華，已名噪花樓間有傳言可與京師四大花魁的李云婉相比肩。

　　她不僅美麗、善良、多情。而且還關(guān)愛百姓，多次設(shè)場施粥，深明大義的奇女子她美艷絕倫才華出眾善詞曲，工歌唱名聲早已傳入京師。

　　想見一面的達官顯貴慕名者每日絡(luò)繹不絕，即使有爵位和銀子也不行，大多數(shù)閉門羹管飽，除非你能用詩詞打動她方可一敘。

　　某些公子想一睹芳容傾家蕩產(chǎn)也覺得值。之前就有賣掉所有田產(chǎn)，就為見其一面柳迎雪，哪怕僅剩一條褲衩也要堅持到底。

　　幾位溫文爾雅的公子，與身邊之人探討著，另一邊的丫鬟和小姐指著，蓮花燈上的燈謎，思索著…。

　　小丫鬟凝神間指著一燈謎道:“嗯~小姐~頭尖身細白如銀，稱稱沒有半毫分；眼睛長到屁股上，光認衣裳不認人。這是什么呀！這謎好可笑呢？還長在屁股上?！?p>　　輕紗遮面，只露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清塵脫俗的女子嫣然一笑道:“青兒，勿亂講?！?p>　　青兒搖著頭道:“那…，想不透誒…”

　　“嗯…暫時我也想不起來?！?p>　　趴在車窗的秦占，恰巧聽到了主仆兩人的對話，馬車正要略過時說了兩字道:

　　“針字?！币皇欠催^四大名著還真不知道，在那一回里有也記不得了，反正猜對就行了。

　　主仆兩人轉(zhuǎn)身去看，原來是一個過路之人?？雌錁用惭鍪咨烀甲谥疄t灑，俊面書生。

　　丫鬟又道:“小姐，那位公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誒?！?p>　　輕紗遮面女子看了一眼，向著馬車的方位，盈盈一拜以表感謝。秦占點頭已示回應(yīng)，意思說不客氣，并沒有讓馬車停下來的意思。

　　看著馬車緩緩遠去……

　　小丫鬟跑去對著門口的老者，講了剛那位公子猜出的燈謎結(jié)果。老者道:“呵呵~丫頭聰慧這都被你猜中了?！北闳フ禄簦徒o這個小姑娘。

　　青兒興高采烈的把花燈放在了小姐的手里道:“那位公子挺聰明的一猜便中，我還以為是什么羞羞東東呢？”

　　輕紗遮面女子輕輕笑道:“平時讓你多看些書，想岔了吧！走吧，我們進去吧……”

　　樓坊內(nèi)的老掌柜一看便迎了出來道:“小姐隨我來，二東家在等著呢?！毖诀咴跇窍碌却?，輕紗遮面女子上二樓東雅間內(nèi)。

　　一位面具男子背著身形，沙啞的聲音道:“安排如何了？”一聽就知為了隱藏身份，使用了變聲。

　　輕紗遮面女子迎身一拜道:“二東家好，我們的人已經(jīng)盯著了，只要李贊進鄴城便可行動。”

　　面具男子道:“若殺不成…借你詩會之名投放其毒?！?p>　　輕紗女子臉色一驚，面無血色道:“二…東家，可以換個方式嗎？”派人傳遞消息還行，讓自己以色誘人酒中投毒，恐怕自己做不到。

　　蒙面男子轉(zhuǎn)身來道:“哼…少給我討價還價，這是主人的命令。否則…想想你京中的家人吧?！?p>　　“…”輕紗遮面女子，色如死灰不發(fā)一言。

　　面具下男子幽暗深邃的眼睛盯著她粗啞的聲音:“收起你那小心思，別?；樱灰惆堰@件事辦成了，主人說放你父母自由?！?p>　　色如死灰般，輕紗遮面女子祈求道:“二東家，求您了，放了我父母吧，我會……”

　　面具男子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怒狠狠道:“別在老子面前哭喪，操……以為有點姿色就翹尾巴。主人捧你沒少花銀子，該做點貢獻了。”一甩手又一巴掌

　　“啪！”

　　輕紗甩開飄落而下，粉面小臉瞬間幾個紅紅指印。淚珠低落臉頰，哽咽道“二東家，我真沒殺過人，我怕…，求您放過我吧?！?p>　　又是一腳，踢翻在地道:“收起你的眼淚，在那些公子哥面前裝裝才女還可以。別在老子面前裝可憐，告訴你，不做也得做，否則送你父母和你弟弟一起去見你爺爺。…當(dāng)然，也包括你…”

　　門外傳來聲音道:“二東家，黑子來了。”

　　面具男子道:“帶他進來吧?！?p>　　門外回道:“是?！?p>　　片刻又一蒙面男子進來躬身一拜道:“二東家……”被二東家一擺手，制止了說話。二東家又對著落淚女子，厲聲道:“你下去吧，按主人的意思去做，不然后果…你明白……”哀哀戚戚的女子，遮好輕紗，整了下衣裝，拜身出去。

　　蒙面男子道:“二東家，我們的人都到齊了?！?p>　　二東家道:“監(jiān)視他們的行程，后天行動你派人去通知老鴇看住她，若起了其他心思……”手在脖子上一橫。

　　黑子道:“是”

　　二東家道:“把事安排好，去南俊巷集合，后天行動”

　　黑子又是一聲:“是”便下樓而去。

　　黑暗中，傳來煙花聲，流星般沖向天空?！芭椤尽倍|家又去內(nèi)房易容一番出門而去。

　　秦占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看望了父母又去陪蕭雅一會便回了臥房，沒有一絲睡意拿著幾張紙給了老管家，讓其明日去店鋪購買些物品和找?guī)讉€木匠，老管家也是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便也答應(yīng)明日照辦。秦占這才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