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少年躺在石頭上睡覺,姜憐就靠在另一邊。
不多時,身旁傳來勻稱的呼吸聲,少年似乎躺在巨石上睡著了。
姜憐屏住呼吸,抽出小腿上的匕首悄然靠近。
她似乎連心臟聲都控制下來,整個人與夜色融為一體。
就在她準備下手時,少年的眸子突兀睜開,看向姜憐。透著月色姜憐看清他的瞳孔顏色竟是血一般的嗜紅。
瘆人,驚悚。
“你干嘛?跟個鬼一樣?!鄙倌昝济櫰?。
姜憐注意到少年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抽出了匕首,似乎下一秒就會刺向她的脖頸。
“咕嚕?!苯獞z肚子忽然傳出一陣咕嚕聲,她不好意思笑道,“額……我肚子餓了,你有吃的嗎?”
少年神色稍緩,從巨石上坐了起來,把口袋中一塊干饅頭扔給姜憐,“給,吃了一條魚還不飽?!?p> 姜憐趁著少年去取饅頭,另一只手迅速把匕首別到了小腿上。
姜憐接過饅頭,在一旁慢慢啃了起來,卻沒有咽下,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這少年太過敏銳了,稍稍有異常動靜就醒過來,別說她剛才還沒有發(fā)出任何動靜,簡直跟狗一樣,能用鼻子嗅到危險。
兩個人心懷鬼胎坐在原地,姜憐坐在另一邊啃著饅頭,少年則在那頭百無聊賴的擦著砍刀。
直到后半夜少年才睡下,而姜憐則迅速跑路。
既然她現(xiàn)在解決不了這個人,那就離他遠點。這是個極其不穩(wěn)定的危險因素,待日后她找到機會再除掉他。
悄聲走出了幾十米后,姜憐便撒腿狂奔,脫下面具奔著一個方向狂跑。
好在,天亮?xí)r她成功掏出了這片沒有靈力的禁錮之地。
周圍靈力不斷涌進體內(nèi),姜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適,像是被關(guān)進籠子里的動物重歸自然。
她貪婪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運起姜家靈步就跑,離這兒遠點。
姜憐運起靈力在三天后來到另一片古林,古林叢中有淡淡的迷霧,有種蒼霧森林的感覺。姜憐走進發(fā)現(xiàn)這古林中長著一棵高大的果樹,那果樹上面結(jié)著黃彤彤的果子。
竹鼠看到那果樹就興奮的直叫,姜憐立馬湊近。
這是一種黃色的大果子,看著十分水潤解渴。姜憐正口干舌燥呢,當(dāng)即要爬上去摘果子,小竹鼠更快蹭蹭幾下就跑了上來。
然而小竹鼠剛跑上前幾步,腦袋就砸了個大包,嗖的一下鉆進姜憐的懷里,一臉憤恨的指著上面始作俑者。
只見四五個肥碩的蟲子從果子里鉆出來,正咬斷果徑,紛紛把爛果子砸向兩人。
這肥蟲子別看個頭小,那爬起來速度是賊快,不多時就咬斷了四五個果子砸向姜憐。
果子砸過來的力度不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筑基層身體素質(zhì)更是強硬,果子砸到她身上都不帶出個紅印的。
姜憐厚著臉皮爬到樹上摘了一小包果子,扭屁股就跑。
誰都不知道這肥蟲子有沒有什么手段,所以她摘了幾個果子就撤。
咬了一口黃果子,那甜味瞬間鋪滿口腔,一種前所未有的甘甜感油然而生。她咬了一兩口體力就完全恢復(fù)了。姜憐心生激動,甚至還想再回去摘幾個。不過想想作罷,這果子如此神奇,定不能只有幾個肥蟲子守護,沒準真正的兇獸不在,她現(xiàn)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
人不能貪心,不能把人家果樹全薅禿了
如此安慰自己一番,姜憐繼續(xù)上路,不曾想碰到了幾名小宗的弟子。
那三名弟子見到姜憐懷里的果子一喜,大叫道,“黃靈果!”
“喂!你這是從哪里摘得黃靈果,快點告訴我們,你知不知我們是誰?”
姜憐指了指后面說道,“昂,就是那個方向去摘吧?!?p> 女子冷哼一聲,剛想過去,被旁邊男弟子抓住,“小伊,那黃靈果身邊有果蟲守護,咱們過去怕是不行?!?p> “不過是一條果蟲罷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慫了?連條小蟲子都怕!”小伊嘲諷的看了一眼張遠
“誒,小伊你等一會兒,那黃靈果樹上不止有果蟲,還有母蟲啊,那母蟲蜷縮在樹干上面,它那毒可是劇毒,若是沾到身上,可是能化為枯骨的。”張遠拉住小伊壓低聲線說道。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她摘怎么沒事兒。”
“興許是她摘的時候,母蟲正在沉睡,咱們?nèi)タ刹灰欢ㄓ羞@好運氣,你要是想吃這黃靈果凝煉靈氣,就去搶她的啊,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張遠撇了撇還沒走遠的姜憐,示意去搶姜憐的果子。
“這……不好吧?!毙∫联q豫說道。
張遠看著有戲,立馬煽風(fēng)點火,“小伊你怕什么,你爹可是咱們宗門長老,她吃到一個黃靈果已經(jīng)是燒了高香?!?p> 小伊聽此點點頭,“那我們一同過去,得到的黃靈果平分!”
說完,小伊三人迅速走到姜憐面前,喝道,“喂,你知道我是誰嗎?云鼓宗長老女兒,你現(xiàn)在立刻把黃靈果交給我們,我饒過你一命!”
“云鼓宗?”姜憐轉(zhuǎn)過身來,淡淡看向三人。
為首小伊為筑基層中期,剩余兩人都是筑基層初期。
“對啊,你連云鼓宗都沒有聽過嗎?呵,鄉(xiāng)巴佬這點見識都沒有,別廢話了趕快把黃靈果交給我們!”小伊柳眉一擰,嬌叱道。
“我無意殺你們。”姜憐冷漠看向三人,搶她的東西。
瘋了?
“好大的口氣,看來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我們上,三個人還不信對付她一個人,讓她知道知道小瞧我們云鼓宗的代價!”張遠拿起長劍率先上前。
其他幾名女生見狀,也一左一右呈包圍狀圍住姜憐。
“張遠你去刮花她的臉!”小伊怒吼道,看著這張臉說出如此狂妄的話,她就氣的心堵,竟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三人已經(jīng)下了殺心,拿起武器向姜憐刺去??礃幼邮潜厮罒o疑了,小伊冷笑一聲手中長劍狠戾一捅。
卻不料剛才還在中間的姜憐瞬間沒了蹤影,整個人像是消失不見了一般。
“她去哪兒了?!”怒吼著,卻沒人搭理小伊。
如此快的速度,張遠臉色發(fā)白,他們似乎惹上了不該惹得人。
首先就是張遠,姜憐的身體如鬼魅般閃到張遠的背后,在靈力等級的絕對壓制下,張遠只感覺到脖子一涼,一道冰刺瞬間捅穿了進去。
小伊看見這一幕顯得直哆嗦,“你……你殺人了!我是云鼓宗長老女兒,你不能殺我!”
“你剛才不是也想殺我?”
姜憐的聲音突兀出現(xiàn)在小伊的耳邊,小伊嚎叫一聲轉(zhuǎn)過身一勁亂捅。
“啊啊啊啊?。。?!”
“還想吃果子嗎?”
再次貼近小伊耳邊,小伊只覺得精神都要崩潰了,“我不吃了!我不——”
小伊話還沒有說完,脖子上瞬間一個冰刺穿破了進來,力度精準狠辣。
剩下一個女生顫抖的坐在地上,“我我沒想搶你,殺你,都是她們逼迫我的!你相信我!”
姜憐看向她,“你要什么我都給你,靈石?法器,我把我全部的法器都給你,你別殺我!求你了!給我一個機會!”
女生顫抖著把儲物袋翻出來,就在下一秒,她拿出一個哨子放入嘴中就欲狠狠吹響!
“嘭。”一陣破空聲將至,女生的手腕齊根斷裂,與其一同飛出的還有那哨子。
“為什么要在我眼皮底下耍聰明?”姜憐有些疑惑的問道。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我真的知錯了!”女生哭嚎著,幾乎要把樹上的鳥兒都驚飛。
她捂著手腕,身體蜷縮著不斷痙攣。
“你們在殺我時,就要想到這個結(jié)局。”姜憐冷漠說道,隨后一柄冰劍凝聚,瞬間洞穿她的心臟。
女子無力的躺在地上,口中不斷涌出鮮血,她瞳孔渙散,不甘的看向天空。
姜憐蹲下身子去解幾個人身上的儲物袋,等到了張遠這里,姜憐神色一凝。立馬扒開他的手心,他手里握著一個哨子,這哨子結(jié)構(gòu)和普通哨子不同,不知他吹沒吹響。
姜憐扯下張遠的儲物袋,迅速撤離,不管吹沒吹響她都要走。
路上姜憐抹掉幾人的神識,一刻不停趕向別處。
過了一個小時,一名長老從遠處遲遲趕來。看到小伊的尸體哀嚎出聲,“女兒!女兒!到底是誰殺了你!我要讓它償命!!”
那脖子上的血口明顯是人為,長老抱起女兒的尸身痛苦哀嚎,吹響口中的哨子,集結(jié)附近所有弟子,一起絞殺那混蛋!
寧國姜家——
姜航被撤銷家主之位,整日渾渾噩噩的呆在屋子里也不出去。
寧國姜家新的家主是姜家四子,生母是一個小婢,小婢死后就送到了姜老太太膝下?lián)狃B(yǎng)。
姜老太太看著新任家主,臉上有一絲不情愿,但也沒有辦法,畢竟她的親生兒子被剝奪大權(quán)。
不過她心道,無論是誰,都得尊敬她。她已經(jīng)熬到這個份上,是享福的時候了,小四顧著外界名聲肯定也不敢對她怎么樣。
姜家老太太伸出手在首飾盒里挑挑揀揀,拿出一個白玉嵌珠翠扁方遞給小婢,“今天用這個……嘖這些首飾都看厭了,你一會兒去庫房再拿點,映蓮丫頭進主家時,主家不是賞賜不少寶貝嘛,都給我拿過來?!?p> 姜家老太太繼續(xù)在首飾盒里挑挑揀揀,弄了一條翡翠玉珠抹額戴在腦袋上。
“是……老夫人,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是四爺,不是二爺了……奴婢怕是取不出來……”小婢低下腦袋磕磕巴巴說道。
“放肆!這姜家他是要只手遮天嗎,去把四娘……那個大夫人給我叫過來!”姜家老太太憤怒出聲。
沒等小婢出去,門被突然打開。
四娘也就是現(xiàn)在的家主夫人,領(lǐng)著一眾婢子和老中醫(yī)進來,她嬌笑道,“娘怎的發(fā)這么大脾氣,動了怒氣可就不好了,我特意從城中尋得一名中醫(yī)為您把脈。”
四娘現(xiàn)在整個人都舒展開來,透著一股明媚大氣的勁兒,有點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了,一點也不像從前唯唯諾諾的樣子。
她身上穿著上好的盤金繡仙桃云肩,下面穿著胭脂色繡梅錦衣,頭上戴著紅寶石鑲金簪子,十分華麗。
姜家老太太心里看著不舒服,也沒給四娘好眼色,“行,坐那吧?!?p> 中醫(yī)當(dāng)即給老太太把脈,一會兒后凝重說道,“老夫人脾強胃弱,知饑而納少,脾胃為元氣之本,后天之本,脾胃傷則元氣衰,元氣衰則百病生,必須盡快醫(yī)治??!”
四娘體貼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這一來飲食上需要注意,戒葷腥油水,二來人多嘈雜是大忌諱,老夫人旁邊留一個粗使婢子即可,三來這外面寒氣大,邪風(fēng)入體更是對病情雪上加霜,若無事老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方可安好。”
“那就全都照辦,來人肅清老夫人院子!”四娘厲聲喝道,兩排婢子當(dāng)場動手。
到這兒,老夫人也尋思過味兒了,抓起一個茶壺就摔到地上,厲聲道,“放肆!四娘你這是想要囚禁?!老四的名聲你是不想要了嗎?大膽!”
四娘用袖子捂著嘴巴咯咯樂,“娘,這是什么話,這都是為了您的病情著想啊,我看您情緒也不太穩(wěn)定,二爺下臺定是受了不少刺激,來人把這院子給我鎖起來,沒有本夫人的命令,禁止出入!”
“您啊,就在院子里好好吃齋念佛吧,這些年受了您不少‘關(guān)照’,就在院子里好好享福吧!”四娘見撕開臉皮,也不做偽裝,大步走出院子,全然不管在院子里怒吼咆哮的姜家老太太。
想當(dāng)初老太太嫌棄她的出身卑微,克扣她們一家的月例,就算她百般討好,她都視若無物。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那就讓她也嘗嘗這滋味!
“放肆!四娘!你這是要干什么!造反嗎!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婢子要干嘛不知道我是誰嗎?我看誰敢動我!”姜家老太太咆哮著,桌子上的瓷碗,妝盒都被她掃在地上,不斷砸著屋里的物件。
小婢在旁邊看著姜家老太太的樣子,小聲說道,“夫人,那老太太屋子里有不少寶貝,就這么讓她砸下去在!”
四娘無所謂的說道,“呵,砸去唄,她一輩子也就呆在那院子里了,愛怎么砸怎么砸,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