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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衣

第四十三章 悲歌

青冥衣 世木蟲 5492 2022-11-21 20:31:47

  “唰啦嘩啦呼啦”

  呼嘯而至的人群卡在樓梯口,忽然間就愣在那里,身子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借著斜下日光,藺幽文可以清楚看見這些人不是真的變得透明,而是身體逐漸化成顆粒分明的灰色細(xì)煙,慢慢浮散飄蕩開來。

  “唰……”

  人群最終化為一縷細(xì)微灰霧,向磚面擴(kuò)張霧繞,滲入磚縫底下,慢慢消失不見。

  “這些人莫非不是丹氣所化?看著倒像是化成了灰,落到塔里骨粉里了。”

  她滿臉稀奇道。

  司空臨在塔里轉(zhuǎn)了兩圈,看著藺幽文撬開的那塊地方里露出的白骨齏粉,無奈地笑了笑,道:“我覺得應(yīng)該是這鎮(zhèn)上分兩批人——”

  “一批是應(yīng)該是就后屋丹氣所化,在大街上平常生活的行人;另一批則是這塔里白骨所成,剛剛也是他們在緊追我們??雌饋?,這座塔雖然空空蕩蕩,其實里面磚底下應(yīng)該都填著這些骨粉?!?p>  “而且說不定這些磚燒制的時候也混了骨粉進(jìn)去。我曾聽說有些地方的人,會在燒制東西前宰豬殺羊,再將供品一并扔如火坑之中。據(jù)說這樣燒出來的東西會更加鮮麗美艷,表面會有亮光,看上去就仿佛有靈性一般。這里說不定也是這樣?!?p>  “這磚看著也就一般啊?!碧A幽文撇撇嘴道。

  司空臨笑了笑道:“是啊,但對普通人來說也算精細(xì)了。你看,這里的人不管他們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著,都顯露出來不會一點術(shù)法的樣子,這些蓮花紋估計在他們眼里就像那家飾品店里的發(fā)簪一樣,十分神秘美麗,我也是普通人城鎮(zhèn)里長大的,肯定了解啊?!?p>  他接過藍(lán)劍,接著撬開了六樓三分之二的磚,每一塊下果然都填著厚厚一層骨粉,稍微動一下腳步便會帶起一片黃白色的霧粉,讓人覺得心里古怪,是以到最后他二人都不是很想繼續(xù)撬下去了。

  司空臨提議道:“去樓下看看?”

  藺幽文點點頭,兩人便走過已經(jīng)寂靜無人的狹窄樓梯,來到五樓。這里的磚下卻依舊埋著骨粉,于是二人便繼續(xù)邁著腳步,四樓、三樓……一樓。

  直至最底層,磚下除了白骨灰還是白骨灰,細(xì)密的齏粉甚至被帶起飄在空中,在日光照下異常顯眼。藺幽文只覺得一陣惡心,屏起呼吸,用手臂捂著臉,一雙眼睛閃著光,懷疑地看向四周。

  “沒有了。除了骨灰還是骨灰。看來這塔看著空,其實已經(jīng)填滿了東西?!?p>  藺幽文懨懨道。

  司空臨看著腳下精致的花紋磚,若有所思道:“這些骨粉要么就是我說的祭祀用的供品,要么就是這里有某種奇特的殯葬制度,用塔來代替骨灰盒,讓小鎮(zhèn)里的死人都安息于一處。”

  藺幽文瞇著眼睛道:“外面小徑旁填著的硬土堆我看著也很奇怪,師兄你挖開一塊看看?!?p>  司空臨點點頭,微微一笑。兩人走出塔門,只見路邊上堆著的紅色硬土表面干燥浮屑,卻沒有被風(fēng)吹得塵土四溢,那些干屑還是牢牢釘死在硬土表層,整塊硬土就像是灌了米漿一樣牢挺。

  “欻”

  司空臨倏然提起劍,向土堆里狠狠扎去。但聽“?!钡囊宦曧?,硬土表面出現(xiàn)一絲裂痕,隨后不斷擴(kuò)大,干脆地碎成兩半,頑固落到地上。

  “這是劍?”

  只見硬土之下原來是空心的,露出一個小小洞室來,里面正正好好躺著一把小細(xì)劍,表面泛著幽幽藍(lán)光,陽光自劍鋒上一閃而過,滑出一道光弧來。

  藺幽文用眼睛比了比,道:“看著跟我們手里這把劍是同一個材料的?!?p>  司空臨拿起細(xì)劍,在手顛了顛,點頭道:“確實?!?p>  “下一個再看看?!?p>  藺幽文騰出手接過細(xì)劍。就見司空臨長劍斜點,藍(lán)鋒炫目,紛飛扎進(jìn)硬土,破開露出里面洞室。不一會功夫,小徑旁便被挖得七七八八,蓋著的封層土多散成兩三塊歪在一旁,當(dāng)中空洞或藏著樸刀,或埋著匕首,或有鞭子盤旋靜置,或有重弩沉沉在內(nèi)。

  不管是哪種兵器,大小如何,這些刀劍都在日光下泛著幽藍(lán)色的淡光,鞭子和弩也顯出弱弱藍(lán)色來,工藝也十分相似,看起來都是用同一種材料,甚至同一批次所制。

  “?!?p>  只見司空臨長劍斜刺,又用巧力破開了一塊硬土。碎裂干土之下,底下卻空空如也,只露出一個長條形的洞室來。

  他眼光閃爍,虛虛比了比手中的劍,忽然笑了笑,道:“師姐你看?!?p>  只見他一彎腰,將劍放入洞中。劍身嚴(yán)絲合縫嵌在洞室里,劍柄扎在硬土自帶的縫隙之中,劍尺寸剛剛好好沒有多一點,也沒有少一點,可以說是完美匹配。

  “塔里的幽魂用陪葬的武器守護(hù)自己的靈塔,這也合情合理?!?p>  藺幽文撇了撇嘴,開始隨口亂說道。

  其實上,對于鬼修存在與否還存在著爭議。高階修真者在肉體毀滅之后確實還能留下神魂,飄蕩在人間,潛伏探尋重鑄新肉體的機(jī)會。但是,這卻是因為高階修士靈力浩蕩,其神魂與其說是鬼魂,不如說是由靈力托著腦子四處飛。

  但一個普通人死后化的幽魂能不能開始修真,這還是是個未解之謎,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是沒有一個元嬰期以下的修士公開承認(rèn)自己見過這種鬼修的,自然也沒有修士肯承認(rèn)自己是身死之后才開始修真之旅的。

  “難道這世上真有鬼?”司空臨笑了笑道。

  “有鬼不奇怪,奇怪的是鬼時不時才出現(xiàn),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一身清白的表情?!?p>  藺幽文狠狠盯著小徑兩旁被挖開的洞道。

  司空臨莞爾一笑,兩人一前一后順著小徑走回已變得空蕩寂冷的市街,留下了那把泛著藍(lán)光的劍,把它放在洞坑之中,仿若沉睡一般靜靜躺在里面。

  似乎事情就要這么無疾而終,他們的第一次主動探險就要在滿頭霧水中落下謝幕。

  幸好事情還未解決,新的迷團(tuán)又來了——

  “魂兮歸來……”

  只聽一陣悠遠(yuǎn)卻哀凄的歌聲隱隱從塔后飄來,四周本來無風(fēng),卻好似為這歌聲而打動,響起“嗚嗚”咽聲來,在藺幽文耳邊悄然啼鳴。

  她猛地停住腳步,小心翼翼嘗試著放出一點點神識,查看向周圍。

  “……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干,何為四方些?”

  “什么情況?”司空臨好奇地轉(zhuǎn)過身,對藺幽文用口型無聲道。

  “有活人?”

  藺幽文精神為之一振,這可是除去山火異狀以外,在這小鎮(zhèn)里遇到的第二個能說話的活物,頭一個活物沒多久就暴露兇機(jī),藺幽文還沒問出什么話來,就只能被迫殺了他了。這第二個活物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舍君之樂處,而離……”

  歌聲越來越凄慘悲涼,混著昏暗云遮的日光,伴著配奏風(fēng)聲,仿佛在塔邊拉開了一道哀愁云霧,讓聽者皆忍不住情緒低落難受。

  藺幽文比了個手勢,示意司空臨在前,兩人重新走向高塔。

  “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約,其角觺觺些……”

  塔樓邊地勢甚高,正能望見鎮(zhèn)外遠(yuǎn)處一串小溪流過山間,湍湍竄過一片嶙峋,奔向山下。它站在那里,還在歌唱……

  “……敦脄血拇,逐人,?。。俊?p>  忽然,一道銀色箭光破過愁云,燒過慘霧,在空中滑出一道锃亮光弧,似流星般射向它的后腦。

  它嚇得“啊”一聲怪叫,彎起身子護(hù)住腦子,整個人瞬間卷成一個球,向后一滾,堪堪擦過箭光,躲到了一旁。

  “撲簌”

  銀箭倏然扎進(jìn)土里,激起一陣碎屑。流光自箭身流閃,慢慢從下往上匯向翎羽,“噗”的一聲,四散成光粉消失了。

  “你,你們是誰?”

  細(xì)末光粉眨眼便被風(fēng)吹得干凈,露出其后一張怪異藍(lán)臉。只見它長著人類五官,背卻低低駝下,四肢卷曲好似猿類,手指粗糙難看。額頭上又好似嫌自己還是太像人類一樣,涂滿了藍(lán)色的顏料。

  “你們干什么的?”“它”驚慌失措連聲怪叫道。

  藺幽文悄悄嘲笑了司空臨一聲,這才轉(zhuǎn)過頭,對著這個似人怪物道:“你又是誰?”

  “它”眨了眨眼,用手撓了撓腦袋,語氣怯怯道:“我是這里留守的……大巫?”說到最后好像自己都開始困惑起來,臉上表情迷茫困惑。

  “你好?!碧A幽文點點頭,卻心平氣和地自我介紹起來,“我是路過此地的游人。聽說這里小寶物山很有名,就來這里看看?!?p>  “它”笑了笑,兩眼瞇起,露出一口白牙,好似被帶入了話題,道:“確實如此!我們小火霾山確實被游人叫做小寶物山,只因山上靈氣充足,水草優(yōu)渥。據(jù)說底下埋著道祖開山破廟之前使慣的的真火法陣,是以許多修士都會前來尋寶?!?p>  司空臨也展顏一笑,道:“貴寶地正是處處現(xiàn)靈,寸寸流芳呀。不知這座塔樓又有何典故在呢?”

  “它”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稍微伸出點脖子,顫巍巍邁開腳,向前挪了一點,思考了一會,迷迷糊糊道:“這里……這塔里都是些快要死了的修士。……我剛才的歌就是唱給他們聽的?!?p>  藺幽文好奇道:“怎么說?”

  “它”微微一笑,仿佛很驕傲,仿佛又有點慌張,直愣愣道:“他們都是外來的修士,不聽我們本地人的話,非要強(qiáng)行在火氣迸發(fā)時上山,搞得真火灼身,能拼著一口氣下山的也都是命不久矣的‘焦炭’了?!?p>  “它”絮絮接著說道:

  “他們握著我的手,說我不想死,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所以我給他們尋思了個辦法,效仿那些高階修士元神出竅的原理,把他們魂魄用靈力拘著,瀕死的身體放在這座特質(zhì)的塔里。”

  “我本意是想吊著他們一口氣,再想辦法慢慢治療身體的。但是沒辦法,也許是我從原理就沒理解到位,也許是我靈力未老,拖不動那么多人。總之他們的身體還是死了,靈魂雖然似乎因為塔里陣法和靈力加持,還被拘束在塔里,但我已看不到他們了。只能將焦黑的尸體用火徹底燒成灰,灑在塔里,又給他們陪了一些刀劍兵器在旁邊,希望他們能夠老老實實待著這里,有朝一日重新聚成形體。”

  藺幽文挑起柳眉道:“我剛剛已經(jīng)見過他們了,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jīng)成功聚形了呢?”

  “它”吞了口口水,神秘兮兮地看著左右,壓低嗓子道:“你看到了嗎?嗯……嗯!不是。那不是因為他們聚形了?!?p>  “那我怎么看到他們的?”

  “它”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好似很滿意自己有其他人不知道的知識,探著脖子道:“那是因為真火漫天,正是一月里最旺的時候,讓你靈力上漲了,才會看到他們。其實他們一直都在,我現(xiàn)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哈哈,他們好像正在塔邊上罵你們兩個呢?!?p>  “它”說話顛三倒四,剛才還說只能感覺到塔內(nèi)幽魂,現(xiàn)在又變得能看得清清楚楚。藺幽文撇了撇嘴,換了個手勢拿碎片,心里狐疑不已。

  司空臨卻饒有興趣地繼續(xù)問道:“真火漫天,這又是怎么回事呀?老人家,你能詳細(xì)說說嗎?”

  “它”滿意地看著司空臨,呵呵樂道:“真火,就是小火霾山上我說的那個道祖留下的陣法,每個月都會噴發(fā)一次,有時候能噴發(fā)一天,有時候又只是短短一瞬。每次噴發(fā)都會讓山上漫起沖天巨火,卻又會在倏然間熄滅,不留一絲痕跡在山上。當(dāng)然嘍,你現(xiàn)在去找這火陣已是沒用了,五年前一個修士已經(jīng)先行找到火陣中心,在那里直接擺陣煉丹了?!?p>  司空臨含笑道:“這位前輩這么厲害嗎?”

  “它”也笑了笑,朝前方走了兩步,卻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插著的箭,又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道:“是有這么厲害來著,好像是什么‘齊扁’申家來著,我記不得,但是聽其他人說起,他似乎來自一個很大的家族?!?p>  “他來了之后就不允許其他人上山了嗎?”藺幽文忽然道。

  “它”撇下頭看了一眼藺幽文,聲音低低,道:“是啊。這里原先住著的鎮(zhèn)民本來都覺得山上無寶之后,這里會變得了無人煙,都想搬走不做生意了。不過后來事情出現(xiàn)了點轉(zhuǎn)機(jī),有人偷偷上山,發(fā)現(xiàn)這個甚姓修士修煉的辦法很獨(dú)特——他煉的丹就是他自己!”

  “它”見胃口正好吊住,藺幽文和司空臨兩人皆滿臉急切好奇地看著“它”,這才點點頭,微笑著繼續(xù)道:“這個紳姓修士有一個大鼎,就放在山頂正中,下面通接著只有他知道在哪的真火陣法正中。他每日里與尋常人一樣,打坐修煉,看書弄劍,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在滾滾燒著灼燙真火的鼎里進(jìn)行的!那個偷看的人蹲伏了一天,親眼看到這修士在大鼎里做各種事,火光一直蓋著他的臉,他好像一直在燃燒著,行事卻照舊如常。除了是在鼎里,我說過?!?p>  藺幽文好似抓住了什么,心里著急,卻還是忍不住道:“這個修士竟然沒發(fā)現(xiàn)這個偷看的人嗎?”

  司空臨笑了笑,道:“也許發(fā)現(xiàn)了,只是不在意。”

  “它”同意地微微一笑,道:“我覺得他甚至是故意給我們看的,這樣我們就不敢貿(mào)然上山重新奪回陣法了。但是我看了之后,卻有了點不一樣的想法?!?p>  藺幽文手指擰著碎片,眨了眨眼,道:“什么想法?”

  “它”樂呵呵道:“我們決定效仿他,鍛造了類似的鼎,就算是這里的地底,依然有許多陣法多余散出來的火氣,人的神魂住在鼎里,慢慢修煉。雖然效果肯定是完全不如他的,但也還算過得去。等到每月山火漫天之日,還能借著火氣逼出一些多余的丹氣來,讓人可以出來透氣?!?p>  藺幽文笑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我就知道嘛,但是你們又不知道這位修士具體功法,貿(mào)然住進(jìn)鼎里又有什么用?人豈不是都會被燙死嗎?”

  “它”故作神秘地用手向兩邊撥著,輕輕笑道:“我經(jīng)過那個偷看的人的描述,想了許久,研究了很久他的陣法,最終想出他這個修煉法子的原理,嗯,這個具體不能和你細(xì)說,但是我想應(yīng)該我應(yīng)該沒錯。然后我就按照我的理解,給鎮(zhèn)民們編造了一套新的功法。”

  司空臨好奇道:“老人家你這么厲害的嗎,我看實力不屈于這位沈姓修士之下呀?!?p>  “它”驕傲地抬起頭,駝著的背似乎都挺了幾分:“我已經(jīng)在這里守著有十?dāng)?shù)百年之久,雖然自己修煉的修為都已如過往之塵一般沒入了這片土地之中,學(xué)過的東西也有如這彎溪水一般往下匯入了洛河之中,但我依然在這里,在這守護(hù)著這座山。我當(dāng)然懂得很多!”

  他忽然變得十分激動,臉色發(fā)紅,提起腳就向前拉開一大步,只聽重重的“砰”一聲響,周遭土地震動,塔樓輕輕顫動了一下,小徑旁堆著的硬土又重新落回坑里。

  這卻是藺幽文最先來小鎮(zhèn)時聽到的怪聲,她恍然大悟,看了看眼前的怪“人”,忽然抿了抿嘴,懨懨道:“琉瑜大巫……”

  “我名若瑩!”

  “它”激動地大聲喊道,倏然張開臂膀,身子直板板挺起,陽光驟然破開云翳落下,將它的身子在后方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一瞬間,他的面容似乎變得十分模糊起來,整個人仿佛變了個樣,看起來高大又威風(fēng),身旁似乎趴著無數(shù)的追隨者。

  云翳卻偏執(zhí)地繼續(xù)向太陽追去,天空重新變得陰沉下來。若瑩倏然又變回了原樣,呆呆怯怯,撇著脖子慌張地看著兩人。

  “我看到一些流藍(lán)血的猴妖,還有一個袒著胸的中年男人,你認(rèn)識他們嗎?”

  藺幽文看著自稱若瑩的怪“人”道。

  若瑩眨眨眼,點點頭,笑道:“你說的應(yīng)該都是些死人了。他們都是我的徒弟,覺得純粹的神魂才更方便修煉,卻不跟隨大家一起進(jìn)爐,反而偷拿了我給塔里人發(fā)明的功法,把自己弄死了。卻由于學(xué)得不到家,神魂聚不起來,我便只能將他們殘存的一縷意識附到附近猴子和一塊陣石上去了。”

世木蟲

好煩啊,字?jǐn)?shù)又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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