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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衣

第五十章 熟練

青冥衣 世木蟲 4955 2022-11-28 20:39:19

  沈曲詫異道:“這好像確實不太好,規(guī)矩放在那里實是不能隨意亂破。只是你的身體情況實在不好,再拖下去只怕不妙。不去金脈那里尋找線索的話,實在是沒法子了?!?p>  老張漲紅了一張臉,仿佛一個爛熟的蘋果,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于卻瞅瞅沈曲,又瞅瞅藺幽文和司空臨,突然開口道:“兩位洛山道友,其實這塊金子你們雙方還沒有正式交換信物,能不能……”

  藺幽文道:“其實張道友可以隨便帶人去那塊金脈看,我并不是想要那塊金脈,只是想跟過去漲漲見識罷了?!?p>  沈覺卻摸了摸胡須,搖了搖頭,嘆氣道:“但是這塊害得張道友受傷的金子還是很關(guān)鍵,就算采到了其他金子,這塊卻也最好也讓我單獨研究一下?!?p>  老張擰著手,低著頭,卻突然渾身一抖,重重咳嗽了起來。嚇得老于和沈覺立馬撲了上去,又是推拿手腕輸靈力,又是掐手捏覺使術(shù)法,總算讓老張喘回了一些氣,不至于將肺咳出來。

  沈曲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微笑,卻立馬轉(zhuǎn)過半邊身,用長袖捂住半張臉,仿佛也被驚嚇到,道:“張道友?”

  藺幽文手腕撐著頭,懨懨地撇了撇嘴。她已經(jīng)看了出來。

  “其實我也并不是非要這塊金子不可。張道友還是先用來好好治病吧。”

  老張聞言忙忙擺手,臉上一會紅,一會白:“不……咳,不行。我答應(yīng)過了咳咳。再說我也不能再麻煩沈仙子了,我何德何能能叫仙子這樣幫我咳咳……”

  沈曲關(guān)切道:“張道友不必這樣說。我沈家來九城已久,受了此地居民十分好處,也是該投桃報李,回報一些恩情了。這和你們九城人對我們的支持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p>  老張感動地看著沈曲,情緒愈發(fā)激動,肺果然開始痙攣起來,痛苦地彎下腰,整個身子幾乎癱在了椅子上。

  “咳咳咳咳咳——”

  哎呀,這又是合情合理,又是病人犯病,看起來她再不知趣些就顯得像個傻子了。藺幽文更加頹廢地靠在椅背上,毫無精神地望著這幾個人,心里越來越覺得沒有意思。

  接下來,藺幽文就應(yīng)該按照套路,陪著沈曲走下一大波流程啦!估計先是要聽上三碗茶時間的互相謙虛推扯,一大波廢話席卷而來之后,沈曲成功花下重金求購老張的金塊。

  再接著就是要花一炷香時間聽沈曲一個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突出表現(xiàn)她是多么得八面玲瓏,按照套路,她應(yīng)該會在另一波廢話之后,給自己和師兄另提供一份合算的交易,這樣才能最顯示出她的大方和大氣。

  最后,在這一套綿綿不絕的廢話海之后,沈曲就能成功通過自己優(yōu)異的話“術(shù)法”,贏得老張老于的芳心,抬了洛山面子,最后再拿到那塊神秘奇異的金子!聽起來雖然比較費工夫,但可比她每月在城里亂轉(zhuǎn)一圈花大錢買東西還要賺得多。

  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沈曲這下就變成出了力,花了錢,好像本就應(yīng)該得到這些贊賞了。藺幽文若是再不配合,就不是很識趣了。

  藺幽文不耐煩地踢了踢裙擺,下定決心不搞任何多余的事,剛想張口直接跳到套路一半直接把金子讓出去,省去許多廢話擾耳,司空臨卻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沖她露出一個微笑。

  “師姐?!彼鋈淮舐暤?,“那塊信牌在你身上嗎?”

  藺幽文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疑惑道:“什么信牌?”

  在場的數(shù)人一下調(diào)轉(zhuǎn)目光,看向了他們倆,就連老張也鼓著臉,強行壓著肺胸的癢膩之感,壓著嗓子悄悄咳嗽。

  司空臨展顏一笑,道:“就是我給張道友的那塊信物啊,還未來得及交到他的手里,那個水五郎就來啦?!?p>  藺幽文撇撇嘴,道:”沒見到。打起來以后周圍就全是水五放出來的灰煙了,這么小一塊牌子,怎么注意得到。“

  司空臨的話語突然打斷了套路節(jié)奏。老張和老于倏然變了臉色,對視了一眼,心里隱隱覺得不妙。

  只聽司空臨嘆了一聲氣,接著道:”沒辦法。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說是我自己沒在意,才搞丟了。“

  老張哆嗦著嘴唇,生怕信牌丟失惹得司空臨兩人不高興,不肯取消交易,小心翼翼道:”司空道友,這塊牌子關(guān)鍵嗎,不會有事吧?“

  司空臨安撫地笑了笑,道:”有事確實是有事,對我來說也許事挺大。但是張道友你放心,牌子還未交到你手里就被我弄丟了,怪不到你身上?!?p>  沈曲突然道:”這牌子要緊嗎,實在不行,我可以修書一封,和令師尊說明情由,想來她聽過經(jīng)過后也不會太過責(zé)罰你。“

  藺幽文不冷不熱道:”這只怕不可能。郗長老她向來對師兄管得嚴(yán),一頓禁閉是逃不了啦?!?p>  司空臨搖了搖頭,似乎是在遺憾難受,嘆著氣道:“唉,是我不好呀。沒辦法,既然信物門牌沒了,看來這筆交易也算得上是老天都不看好,只怕得取消了?!?p>  藺幽文點點頭,懶懶道:“信物既失,自然做不了交易了?!?p>  司空臨看著老張忽冷忽熱,泛著奇怪顏色的臉頰,眼里閃過一絲異光,卻又立即重重嘆了一聲氣,道:“只可惜郭道友他傷重,不然我恐怕得立馬星夜急趕回師門領(lǐng)罪了。唉?!?p>  藺幽文莞爾一笑,道:“也用不著那么急,你那么趕回去,我豈非也要趕著回去。到時候郗長老連我也一并責(zé)罰了怎么辦?”

  司空臨也勉強笑了笑,道:“當(dāng)然是我可以一個人趕回去啊。是我自作主張要用信牌作為信物,來和張道友做保證的,這也沒辦法啊。現(xiàn)在交易也沒了,信牌也沒了,我也沒有一點辦法呀?!?p>  兩人一對一答,當(dāng)場岔開原來話題,有一搭沒一搭說起閑話來,周圍幾人并無機會插嘴進來。卻聽兩人好似越說越興起,話頭打開之后簡直滔滔不絕,藺幽文忽然又道:”只希望郭五道友能快些好起來。我們托他的事辦好了,長老他們指不定會覺得我們功過抵消“

  沈曲立即接口道:”沈覺來這里之前已去郭道友的房間里看過,他并未傷到筋骨,只是之前閉關(guān)時有些走火入魔,帶了些內(nèi)傷,這次一并發(fā)了出來。休息幾日便好了?!?p>  司空臨含笑道:”那可是再好不過啦,這可是今天我聽到的最好消息了,唉?!?p>  藺幽文看了一眼司空臨,眼波流動,試探性接口道:”這得多虧沈道友人好啊?!?p>  司空臨笑了笑,接著道:”是啊,要不是沈道友及時趕到那片小路,說不定此時我們都被水五打得半死啦?!?p>  藺幽文道:”水五這人下手確實毒辣。“

  老張臉上立馬又露出一抹酡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滿臉愧疚,吃吃道:”我應(yīng)該先去看看郭道友他的……“

  司空臨慢吞吞勸道:“張道友你也不用這么著急,他人還好著呢,你把自己保養(yǎng)好了再去見他也不遲。不然你垮著身子去見,還不知道是誰看誰呢?!?p>  沈曲勉強笑了笑,道:“是啊,張道友還是先珍重自己身體,才能好好關(guān)心他人啊?!?p>  老張卻仍舊一幅魔怔兮兮的樣子,嚇得老于在一旁見狀立馬強行將他按下在椅子上。只是他人雖然是不動了,但是嘴里卻還一直念念有詞,自顧自地喃喃說著什么,口齒模糊導(dǎo)致所有人都聽不懂。

  老于沖著眾人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道:“他就是這個老毛病,情緒易波動,就愛自言自語?!?p>  司空臨笑了笑,似乎已經(jīng)從剛才的失落里走出。他輕松地轉(zhuǎn)過話題,自然地對著沈曲道:“沈道友,你說這水五郎搞出這么許多事,會過來向我們道歉嗎?”

  沈曲表情突然間又穩(wěn)固了下來,不急不慢道:“說不好。不過我覺得不會?!?p>  司空臨笑道:“我也覺得不會。他敢一個人在城里隨便放這么威力這么強的法術(shù),只能說明他有持無恐,一直有人在他背后撐腰?!?p>  沈曲平淡道:“是。就是他母親,總是慣著他?!?p>  藺幽文忽然道:“聽沈道友當(dāng)時語氣,似乎從小就與他相識?!?p>  沈曲笑道:“不過是舊日相識罷了。”

  司空臨微微一笑,藺幽文懶散靠在椅背上,兩人都沒有繼續(xù)接下話,客堂內(nèi)一時沉浸于奇怪的沉默中,只有老張輕微的呢喃聲似水波般隱隱回蕩。

  沈曲還是保持著原來的表情,卻像是有些坐不住了一般,揮手招來一個侍女,在她耳畔輕聲說了什么,又沖藺幽文微笑了一笑。

  “藺道友,你身體看著有些受傷,是否也要沈覺替你看一下?”

  藺幽文禮貌地笑了笑,道:“不用啦,小事情而已,我回門里了再說?!?p>  沈曲微微向前探起身,笑道:“那也好。只是沈覺醫(yī)術(shù)了得,我覺得藺道友還是讓他看看也好。這下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幾位就前往客房休息一下吧。我有些事要處理。”

  老張如夢方醒,顫抖著身子,眼眶濕潤看向沈曲,愣神道:“啊?啊,好。好,多謝沈道友了。”

  沈曲微笑道:“張道友保重身子,這金子的事情可急不可緩,待休息了一日頭腦清明了些,明日必須要好好說了?!?p>  司空臨嘆了一聲氣,道:“明日要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師娘了?!?p>  老張左右搖著頭,頂著紅紅的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哆嗦著手拽上老于的胳膊,心下一橫裝暈架在了他的臂彎里。

  “唉!這,這,哎呀人暈了啊!我、我先帶老張去客房里躺會吧,沈道友和洛山兩位道友,還有沈覺大夫,都好好休息啊?!?p>  老于尬著一張臉,撇著頭誰也不敢看,盯著自己的腳,由著白衣白鞋侍女在他身前引路。

  沈覺遙遙道:“張道友應(yīng)該暫無大礙,只是要多躺躺休息一下!”

  司空臨看了看他,眼波流光,笑道:“沈大夫真是醫(yī)術(shù)高明,說起治療方法來字字神妙啊?!?p>  藺幽文道:“我也實在佩服得緊?!?p>  兩人也不管沈覺臉色尷尬,沖著沈曲行了一個禮,便由著侍女帶著他們穿過客堂,走上郁郁蔥蔥小徑。不一會便又來帶一處充滿奇花異草,滿院芬芳的小院。

  司空臨沖著侍女溫和一笑,眼看著她走出目徑范圍,這才開口道:“師姐呀,你怎么看?!?p>  藺幽文懨懨道:“我怎么看,我看你儲物袋里的那些防止偷聽的水再不潑就要著急得溢出來了。”

  司空臨燦爛一笑,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皮壺,拔開塞子向外一撒。這東西正是藺幽文師父酷愛用的隔絕窺聽的茶水。

  水珠閃閃落在鮮綠小草,配著下午的日光,看起來悠悠可愛。司空臨看著也十分舒服,滿意地在院中挑了一塊大石坐了下來,道:“師姐,水潑了。”

  藺幽文坐到他的身邊,手指捏著碎片,手腕搭著臉,姿勢越是很變扭,她就越是覺得舒服。只聽她嘆道:“師兄,水潑了,那話就應(yīng)該說了?!?p>  司空臨笑道:“你先說?!?p>  藺幽文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這才開口道:“沈曲認識這個水五郎?!?p>  司空臨微笑道:“她自己不是也是這樣說的嗎。”

  藺幽文撇撇嘴道:“但是她沒說全啊。比如他們的關(guān)系遠比他們表現(xiàn)出來得要好,甚至今天這事就是讓水五配她演這場戲,你看,她敢提嗎?”

  司空臨苦惱嘆了一聲氣,道:“就是要演給我們和張道友他們看的,她說出來豈非無趣?!?p>  藺幽文道:“你也看出來了?”

  司空臨展顏一笑,道:“師姐你能看出來,我當(dāng)然也看出來了。”

  藺幽文瞇著眼睛道:“哦?那你說說你從哪里看出來的吧?!?p>  司空臨笑道:“你提的觀點,你先說?!?p>  藺幽文冷笑一聲,道:“那我就先說,你到時候可別說你的觀點和我一樣,只是被我先說了呀。這第一個讓我覺得沈曲奇怪的點嘛,就是先前她說起水五的時候,總是說得太快,好像頭腦轉(zhuǎn)得快嘴很溜一樣,其實她在說其他事的時候,總喜歡吞吞吐吐,先說一大堆場面話,完全就是兩幅樣子。”

  司空臨笑道:“不錯,確實是這樣。我也確實想到這一點了,師姐你別覺得我抄襲你,別忘了,就是我換了三個話題來試她態(tài)度的?!?p>  藺幽文瞇著眼睛,轉(zhuǎn)頭看了看他,金色的陽光映射在她漆黑的瞳孔里,讓她的黑眼看上去十分閃亮。她冷冷笑了笑道:“但是確實是我先說的。下一個該你了,你說一個,我說一個?!?p>  司空臨燦爛一笑道:“好呀,那我說第二個了。師姐你發(fā)現(xiàn)沒有,她轎子的路線并不合乎邏輯。”

  藺幽文眼波流轉(zhuǎn),道:“怎么說?”

  司空臨笑道:“你看,那條小路可以說是一條偏僻捷徑,只通兩個地方,前面是碼頭,后面是集市。她是從后面過來的,只能經(jīng)過集市。據(jù)她所說她是去收集法寶路上聽到動靜再過來的?!?p>  藺幽文想了想,道:“張道友說她們沈家會在住宅街道晃一大圈,隨機查看有沒有人賣她想要的東西?!?p>  司空臨莞爾道:“沒錯。集市邊上確實也住著許多人。但是有一點十分維和,那就是她既然要經(jīng)過集市,又為何還要挨家挨戶去那些住宅街道走一圈呢。她如果想在集市附近找東西的話,那又為何不直接在集市擺一個大帳篷,等著別人排隊上來兜售呢?!?p>  藺幽文道:“也許她只是喜歡享受在別人家邊上游走,房子主人還在街邊恭候著她的感覺?!?p>  司空臨笑了笑,道:“但是我們?nèi)ゼ袝r,可曾聽過集市里的人議論起她將要來到這里,可曾見過有人緊張地拽著布兜,待在路邊等著她來?你別忘了張道友就是沒被她選上,才會打著希望到早集來碰運氣。他見到沈曲驚訝不驚訝?”

  藺幽文眼波流轉(zhuǎn),想了想,也笑了笑道:“有道理?!?p>  司空臨笑道:“而且你看她的轎夫,各個都是不會法術(shù)修煉的普通人,腳程十分一般,就算她經(jīng)過集市聽到別人說起我們和那幾個無賴吵架,看到黑煙蓬起,想要趕到小路也需要一點時間。但你想想她來的速度是不是過于快了些呢?”

  藺幽文道:“太有道理了。但是這些都是從位置地理來看。只能算你一個觀點?!?p>  司空臨道:“師姐難道還有其他觀點?”

  藺幽文眼波流彩,得意地笑笑道:“當(dāng)然有?!?p>  司空臨好奇道:“那是什么?”

  藺幽文緩緩道:“那是聞出來的。”

世木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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