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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威脅

青冥衣 世木蟲 4168 2023-02-02 20:24:04

  “嗚嗚嗚,好痛啊……”

  二弟的嚎哭聲遠(yuǎn)遠(yuǎn)而去,兩個侍從已然將他抱在中間,牽著大弟小妹的手,到他們自己院子治療去了。

  誰也不知道攻擊二弟的人是誰,竟然能夠無聲無息闖入俞家之中不被人發(fā)現(xiàn),難道說俞家看似守衛(wèi)嚴(yán)密,實則漏洞百出,抑或是這人修為實在高明,就連俞啟都未能察覺家中后院里潛伏著這個“刺客”?

  大弟他們甚至未能說出這個“刺客”的模樣,只是呆呆地喊著灰袍面具,其余所有的話都慌得未能成句:

  “灰袍,他穿著灰袍——身上的氣息和爹娘都不一樣,他不是修仙之人,他不是——”

  幾個小廝丫鬟慌慌張張跑到花壇當(dāng)中,他們有的舉著掃把,有的拿著簸箕,神色惶惶地將泥土飛屑打掃干凈,一邊卻又偷偷用眼光余角,打量著藺幽文幾人的神情。

  藺幽文皺了皺眉,道:“怎么也沒來個管事的人?”

  一個小丫鬟臉蛋紅紅看著她,輕聲道:“藺小姐,我們大老爺三老爺……以及一眾老爺,大夫人三夫人……以及一眾夫人,他們都在閉關(guān)呢?!?p>  藺幽文轉(zhuǎn)頭朝她看去,不由詫異道:“都在閉關(guān)?”

  小丫鬟臉頰仿佛變得更加紅了,怯怯點了點頭,道:“是啊。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只有大老爺大夫人能管事。他們不來,也沒辦法?!?p>  謝棲露在一旁聽得難以置信,“啊”了一聲,道:“可是你們家中就沒有其他管家之類的在嗎?或者總該有個護(hù)院之類的吧?”

  一旁的丫鬟們都聽得連連擺起手,齊聲道:“剛才去照顧小少爺?shù)木褪羌抑袃H存的二位管事,再沒有別人了。”

  “俞師兄家里這也太怪了吧,怎么看起來反而比之前莊家還要奇怪?!?p>  藺幽文滿頭霧水,這么看起來,俞家雖然府邸還算大,小廝丫鬟人口似乎也算多,但是遠(yuǎn)沒有像莊家或者沈家那么嚴(yán)密周森的感覺,甚至就連一個可以來處理突發(fā)事件的人都沒有,整座宅子空蕩蕩的,沒給人一點踏實的感覺。

  司空臨笑了笑,道:“師姐,看來俞師兄家里確實出了事啦,那么多人一起閉關(guān),看起來事情還不小。”

  藺幽文撇撇嘴道:“師兄意思是這些人閉關(guān)是假,躲事是真?!?p>  司空臨微笑道:“這兩件事又不矛盾嘛。我猜可能是閉事吧,總比他們其實已經(jīng)被秘密殺害,對外謊稱閉關(guān)來得要好多了是不是?!?p>  藺幽文不置可否道:“說不定吧?沒想到他們家里那么亂,這么多事竟然堆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俞伯父和方伯母兩個人管得過來嗎,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忙?”

  “看情況吧?”

  一片殘破花瓣輕輕飄到她身旁,她撇了撇嘴,隨手夾過,兩只手指輕輕一捻,花瓣立時隨風(fēng)向遠(yuǎn)處送去——

  …………

  “呼……”

  中午的暖風(fēng)將花瓣灑落吹下,輕輕扒拉在柴相顧肩膀衣領(lǐng)之上,又隨著他進(jìn)客堂的腳步而飄飄然落下。

  他緊張兮兮地打量著光線昏暗的俞家待客客堂,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精致的家具,屋子里的擺設(shè)也十分雜亂,椅腳前后不齊,案幾隨意亂置,好似沒人打理一般,實在和他想象中的莊嚴(yán)世家形象差得有些遠(yuǎn)。

  那個引他進(jìn)來的小廝點頭哈腰站在客堂中間,沖著他露出一個十分假的笑容,客氣道:“那么柴公子便在這里等一會吧,老爺立刻就到?!?p>  柴相顧故意板著臉,道:“嗯?!?p>  天沒大早時,藺幽文和司空臨才剛出了客棧,柴相顧心里還是十分慌亂,并不能立馬入睡。沒想到頭才沾到通鋪枕頭,俞家的人卻已到來,說是邀請他入室一聚,有話要說。

  既然是到人家家里作客,那他卻還得擺點譜子,不能別人一叫他就應(yīng),順便趁著這點時間拖延一會時間。

  他心里只打著嘀咕,自打聽了藺幽文那翻分析之后,他對于俞家門口所謂的“妖氣”十分忌憚,害怕自己過來被放倒之后,大哥沒人照看。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說不定就是藺幽文安排他過來,想叫他帶好玉佩,看看上面還會不會變色。

  這塊玉佩既然是他師父傳下來的東西,藺幽文二人自然也不會隨便過問,還好端端地掛在他的腰帶上。其實他內(nèi)心也知道,這東西就算給了藺幽文也沒什么關(guān)系,自己也不會用,戴了也是白戴。

  他雖然這么想,臉上卻不會露怯,現(xiàn)在只是刻意壓著眉毛,眼睛圓圓瞪起,作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配著他高大的身材,看起來倒還是挺唬人。

  “柴道友?!?p>  正思索間,一個男聲驀地響起,柴相顧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卻還是強(qiáng)壓著轉(zhuǎn)過頭的沖動,高昂起頭瞪著天花板,一副誰也看不起的樣子,道:“嗯?!?p>  “柴道友?!?p>  來者似乎也沒和他見禮的打算,直接了當(dāng)?shù)赝虚g太椅上一座,隨隨便便又打了聲招呼。這讓柴相顧更加憤恨,心里羞惱不已,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俞道友?!彼麖难揽p里擠著道。

  他想來想去,怔忡了一會,終于還是先行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俞啟單手撐著頭,看起來神情懨懨,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打量著窗紙外透來的細(xì)微光線。

  柴相顧重重咳了一聲,冷笑道:“不知道俞道友叫我過來有什么事?”

  俞啟仿佛才回過神來一樣,“啊”了一聲,慢吞吞看向他,道:“不是柴道友有事要說嗎?”

  柴相顧猛地站起身,帶歪了旁邊本就斜放著的幾案,語氣冰冷道:“已經(jīng)沒有了,俞道友若是沒有事的話,那就恕我先告辭了!”

  俞啟擺擺手,笑了笑道:“欸,先別急,柴道友脾氣不用這么火爆,有事就好好說。我已知道你大哥今天半夜時分在我們家門口暈倒了。他沒有事吧?”

  “你知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柴相顧冷笑道,“我哥哥平日里最是小心,脾氣溫和,誰也沒有得罪過,怎么會無緣無故暈在你們家門口,我也不知道啊?!?p>  俞啟笑了笑,道:“那你們無緣無故待在我家門口,又是為何???”

  柴相顧的臉?biāo)查g憋得通紅,手上青筋都繃了出來,一字一頓道:“我們在等那兩個洛山的道友出來?!?p>  俞啟微笑道:“哦,你們感情很好嗎,我知道你們昨晚一直在一起,也是他們送的你大哥去客棧,小輩之間有同理心,能互相幫助是好事。犬子之前也在洛山修習(xí),看到你們都能這么友好,我實在是欣慰?!?p>  他不等柴相顧說話,立刻拍了拍手,后面簾子一動,一個丫鬟便從里面走出,手上托了一個大大的盤子,上面放著一堆閃閃發(fā)亮的靈石,頓時照滿了客堂。

  俞啟笑道:“這是不是就是令兄想要的東西?”

  柴相顧楞了一下,不知道俞啟是什么意思,喃喃道:“是……不是……”

  俞啟“哈哈”大笑起來,雖然顯得有些做作,似是在故意拗出一副江湖老大哥的模樣,但是看著這些貨真價值中品靈石,誰也說不出他一個“假”字來。

  只聽他道:“我知道你們千魄門世風(fēng)日下,已然是強(qiáng)弩之末,那些酷愛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人,甚至?xí)心銈兟淦情T。千魄千魄,吸食天地精華為魂魄,早年間你們在每一個州際,在每一個郡縣,甚至每一座城市每一個村鎮(zhèn),都能有一魄附著。每個分魄互相間都不知道彼此存在,隱秘生長發(fā)育著,每一魂每一魄都大相徑庭,毫無聯(lián)系。卻又由掌門串聯(lián)起所有成員,一齊共用修為。所以才喚作千魄門?!?p>  他故意停頓了,又笑了笑道:“可惜時至今日,千魄門不過是名存實亡,只不過是一些小蝦米,苦苦追著門里的老人,討一口飯吃?;孟胫谐蝗漳軌驏|山再起,將門里的人重新串聯(lián)起來。”

  柴相顧咬著牙,忽然感到渾身冰冷,使不上力氣。他突然用力咬了一下舌頭,大聲道:“掌門隕落,我們之間便失去聯(lián)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  俞啟感嘆道:“人多力量大,昔日你們就像是僅憑一條薄薄絲線,柔若卻有韌勁地串在一起,好教敵人雖然知道你們?nèi)硕鄤輳V,卻也無從下手。現(xiàn)在失去了這條絲線,自然也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啦?!?p>  柴相顧冷冷道:“俞道友想說什么!”

  俞啟笑道:“我也沒想說什么,我只不過是記得千魄門昔日榮光的一個過路之人?,F(xiàn)在遇上你們落難,自然免不了感嘆兩三句?!?p>  他的手指指著那堆閃亮美麗、熠熠生彩的靈石,高興地道:“我想將這些借給你們?!?p>  柴相顧楞楞地看著他,臉色突然發(fā)白,用力道:“你想要我用什么還?”

  俞啟滿意地看著他,笑容更加燦爛起來,道:“一樣?xùn)|西?!?p>  “什么東西?”

  俞啟慢條斯理道:“你腰上的玉佩?!?p>  他又拍了拍手,一個男侍從驀地出現(xiàn)在客堂門口。高大的身形將門外透來的日光幾乎全部遮下。俞啟斜眼看著侍從,道:“那么事不宜遲,你現(xiàn)在就把玉佩拿下,交給他吧?!?p>  柴相顧咬著牙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俞啟搖搖頭,道:“我明明是在借你東西,你把玉佩抵押在我這里,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

  “你找到什么了嗎?”

  殘花已被掃凈,泥水已然清盡,院子里的花壇似乎已被丫鬟小廝們打掃得干干凈凈,地上就連一滴血跡也沒有留下,看起來簡直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除了花壇中間突兀空出來一塊白地,這里簡直看不出來,就在剛剛還闖進(jìn)了一個穿著灰袍、帶著面具的神秘“刺客”,費了老半天功夫,只為把二弟的腿弄斷。

  藺幽文伸了一個懶腰,瞇著眼睛道:“找到什么了嗎師兄?”

  他們?nèi)齻€也幫著那些丫鬟小廝一起,清理起了這里的殘局,順便想再找找看有沒有那個過來襲擊歹徒的線索。

  只是這歹徒似乎修為十分高明,不僅瞞過他們所有人的神識追蹤,動作飛快,甚至在地上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完全讓人看不出來他使的是什么術(shù)法。

  司空臨嘆著氣道:“沒有?!?p>  沒有找到的何止線索,他們沒有見到俞家過來管事的,沒有見到俞家過來查看情況的,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其他有修為的修士——俞家簡直比他們之前想得還要管理混亂!

  謝棲露擔(dān)憂地道:“也不知道俞師兄的那個弟弟傷勢怎么樣了。他們還真是奇怪了,照道理出了這么大的事,結(jié)果一個過來看看情況的人也沒有?!?p>  藺幽文冷笑道:“昨天晚上可不是這樣,外面有個人叫了兩聲,那個男侍從可就親自出去查看情況了?!?p>  她趁機(jī)將昨晚的事情快速給謝棲露說了一遍,聽得后者滿臉凝重,更加憂慮起來。

  只見謝棲露咬著唇道:“照這么說,俞家還真是古怪到了極點,怕不是內(nèi)部出了問題……說不定就是俞伯父他……”

  司空臨笑了笑,壓著聲音道:“謝師姐的意思,是不是俞伯父也變成了俞師兄的那副樣子,不人不鬼的?!?p>  謝棲露臉色發(fā)白,道:“不是說就變成了師兄的那副模樣,只是很有可能就是他修練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導(dǎo)致家宅不寧。你們看看他們家里的氛圍,真的怪得要死,那三個弟弟妹妹簡直不像是正常長大的?!?p>  藺幽文眼波流動,冷冷笑了笑,道:“確實。他們是不是有什么天生怪病,侏儒什么的?”

  司空臨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以前見過那些得病的可憐人,他們雖然身高不似常人,但是臉蛋還是和普通人一樣,長大了以后看起來還是比較成熟的。”

  藺幽文雙手抱胸,道:“那說不定就是俞伯父私自練了什么功法,把那些小弟小妹的靈力都給抽走了,所以他們長不大——”

  “咣!”

  突然,瓷碗碎裂聲猛地從他們身后響起,原來是那個女侍從手里端著一碗藥,拼命瞇著眼睛,向著他們走來,卻不知道為什么手突然發(fā)抖,把碗摔在地上砸碎了。

  謝棲露小聲道:“她不會聽到我們說得什么話了吧?”

  藺幽文無所謂道:“不會的。我們剛剛潑過防窺聽的水,她要是這都能聽到,修為早就可以一個干我們十個的了?!?

世木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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