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國都來人
“世子殿下，在劉公公面前一定要謹言慎行，他可是如今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太監(jiān)，若是惹得他不快，王府今后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司馬相一路上都在給朱永臻講述著有關這位大太監(jiān)的事跡，生怕朱永臻年少輕狂，惡了這位權勢滔天的劉公公。
“皇上為何會派劉公公至此？”
朱永臻有些不解的問道。
“唉...”
司馬相嘆息道，“王爺之死已在國都引發(fā)軒然大波，現(xiàn)在朝堂上滿是征討北戎的呼聲，
皇上派出劉公公，恐怕也是存了安撫世子的念頭，若是王府這邊穩(wěn)定下來，朝堂之上的壓力也會小些吧...”
“這樣嗎？”
朱永臻了然的點點頭，隨即便加快了腳步朝府衙走去。
落在身后的司馬相看著朱永臻的背影，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欲言又止。
“世子殿下...”
朱永臻疑惑的回頭，卻看見司馬相跪伏在地。
“相師為何行此大禮？”
朱永臻連忙將司馬相攙扶起身。
“世子殿下，就算您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千萬不能在劉公公面前說出口??！”
“王爺之死，蹊蹺甚多，這是所有人都知曉的?！?p> “可是不論是邊疆九鎮(zhèn)亦或是朝堂之上，都對此事三緘其口，根本無人敢將其挑明，這難道不是意味著其中蘊藏著莫大的危險嗎？”
“我知世子早熟，深諳人性，對此事肯定也有自己的看法...”
“可是...有些時候，裝糊涂蒙混過關，以待秋后算賬才是明智之舉啊！”
“相師你...”
朱永臻扶額苦笑。
這位老人，著實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不僅早就對父王之死一事推算出大半，更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上猜出來自己的想法。
一位藩王死在了自己的王府內(nèi)，若說沒有內(nèi)應協(xié)助，誰信？
邊境上可是駐扎了極其精銳的邊軍，更有無數(shù)強悍武將坐鎮(zhèn)軍中。
北戎攜大軍之勢都未能成功入關，沒有人縱容或者默許，幾名宗師能潛入大明疆域？
或者說他們敢在大明疆域內(nèi)放肆？
這幕后主使，一定是個位高權重，心狠手辣的大人物！
而且極有可能身處國都天京之中。
劉公公作為朝堂上淫浸數(shù)十年練就一身察言觀色本領的老人，朱永臻就算只是神色上露出一點異樣。
也大概率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而在沒弄明白父王一事的緣由之前，暴露太多想法，很有可能會引來幕后之人的目光。
連宗師境的鎮(zhèn)北王都慘死家中，朱永臻一個區(qū)區(qū)世子又算得了什么？
他可還沒忘記，蓯蓉山遇襲一事?。?p> 若不是系統(tǒng)幫助，朱永臻或許早已死在了山里！
沉默片刻，朱永臻笑著說道，“相師多慮了，劉公公來自國都，自當是我王府貴客，我又怎么會惹得客人不愉快呢？”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司馬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松了口氣。
看來世子殿下是聽懂了他話中的隱意。
如此聰慧的世子，想來也不會做出那種蠢事來。
......
朱永臻見到那位權傾朝野的劉衡劉公公的第一眼便被其渾身繚繞的恐怖氣息所震懾。
那是所有武者都心驚膽戰(zhàn)的氣機。
“竟然是大宗師！”朱永臻心頭狂跳。
怪不得劉衡敢獨自一人來到宣城府。
一身武道融為一體，氣勢登峰造極的大宗師，確實不懼任何威脅！
至少，在這大明疆域內(nèi)，除了明皇，再也無人可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除非這劉公公突然腦子被門擠了，陷入軍陣的包圍中，被無數(shù)神兵利器消耗光渾身體力。
否則，低于大宗師的武者，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螻蟻！
“您便是世子殿下當面吧？”
長相陰柔，身體也并不健碩的劉衡在見到朱永臻走進府衙大堂后，便立即從椅子上起身。
彎腰對朱永臻行了一禮后，劉衡笑著道，“世子殿下龍行虎步，英武過人，真乃當世豪杰?。 ?p> “公公謬贊了！”
朱永臻對劉衡的禮遇感到極為驚詫。
權勢滔天的劉公公竟然對他一個地方藩王如此客氣，簡直超乎想象！
回禮后，朱永臻連忙請劉衡入座。
卻被劉衡擺手打斷道，“世子殿下，請原諒老奴的不告而至...
實乃此事太過緊急，皇上啊要咱今天就把圣旨送到便立即回返，宮里著實是離不開老奴啊！”
“公公客氣，為皇上如此辛勞奔波，真是我大明第一忠臣！”
“可不敢當忠臣之名，咱就是一破落老奴，為皇上效命只是分內(nèi)之事！”
“好了，正事兒要緊，咱家也不跟世子殿下閑談...”
劉衡隨即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道明黃色圣旨，面容也隨之變得極為莊重嚴肅。
“朱永臻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朱永臻跪伏在地，低頭聽著劉衡中氣十足的宣讀。
只是在聽到圣旨上，將鎮(zhèn)北王親王的爵位降為郡王后。
朱永臻乃至場中同樣跪伏的府衙一干官員，身后的司馬相朱乘況等人，盡皆都駭然不已！
大明的親王世襲傳承，從未有過爵位降等的先例！
哪怕是降爵的朱氏子孫，那也都是嫡長子繼承王位后，其余次子才能體驗的待遇！
朱永臻可是嫡長子，法理上最為正統(tǒng)的繼承人，也從未有過劣跡之事。
怎么可能突然被降爵！
“劉公公，這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
朱乘況急切的想要求證此事，卻被劉公公用輕描淡寫的眼神看了一眼。
噗！
碾壓般的氣息直接讓朱乘況癱倒在地，口中鮮血頓時染紅了胸前的甲胄！
朱永臻極為驚駭?shù)目粗矍斑@一幕。
他根本就沒感受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族叔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受了傷！
“大宗師這么神鬼莫測嗎？”
朱永臻心里的那些打算頓時煙消云散，靜靜的聽完劉衡大太監(jiān)的宣讀。
“...欽此?！?p> “圣旨宣讀期間，這位將軍出言冒犯，咱家給他一些小小的懲戒，世子殿下沒意見吧？”
劉衡笑瞇瞇的看著朱永臻。
“沒有，公公教訓得好。”
“那便請世子殿下接旨吧！”
“好?！?p> 接過象征著正式接過王位的圣旨，劉衡笑道，“世子殿下，天威難測，皇上他老人家的決定，咱們這些臣子聽著就行，不必過多考慮?！?p> “您覺得呢？”
朱永臻同樣笑道，“皇上圣明?！?p> “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大笑聲，劉衡騰空而起，踩著清風飄然而去。
這一刻，朱永臻才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為什么劉衡在天京成為了那么多人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