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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房子

第二十二章 遺忘

看不見的房子 鳳末雨 3981 2022-11-04 18:30:00

  “老秦,你家,還有什么人?”

  “我……我媽,我爸不在家?!?p>  “真好,有人陪你?!?p>  “怎么了,你……”

  每個(gè)人,對(duì)于喝酒的理解,都不一樣。不喜歡的人,見之則吐。喜歡的人,常懷思念。也有些人,偶爾淺嘗。

  秦奉靈,打工前,從不喝酒。偷喝酒的事,也沒有過。如今,他時(shí)常想喝一點(diǎn)。

  對(duì)于山城人來說,有宴無酒,不成席。至于,下酒菜,各地有各地的風(fēng)味。

  水眸月,對(duì)于飲食,非常挑剔。但是,這難不倒秦奉靈。首先,他是老山城人,哪里的菜好吃,他了解。其次,他家有祖?zhèn)鞯氖炙?,略懂廚藝。

  他們,趕在夕陽下班之前,找到一家小酒館,點(diǎn)了幾樣小菜。

  “你喝什么酒?”秦奉靈,說道。

  “隨便,你喝什么,我喝什么?!彼?,說道。

  “想不到,你也是一位女中豪杰。”

  “呵呵,我想嘗試一下,喝醉的感覺。”

  “那我隨便點(diǎn),你隨意喝,不要勉強(qiáng)?!?p>  “好?!?p>  秦奉靈的煩心事,太多了,張博,走了以后,他經(jīng)常想找個(gè)人傾訴,可是,很多話,不方便講。

  水眸月,為什么想喝醉。他沒有多想,沒有多問,也許,單純出于好奇,徐霜,也有過這個(gè)想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奉靈,還很清醒。水眸月,說話,已經(jīng)不清楚。

  看來,她不會(huì)喝酒,也不像徐霜,千杯不醉。

  “老秦,你知道,我每天回到家,整棟房子,就我一個(gè)人,是一種什么感覺?”水眸月,說道。

  “嗯……我也有過,這種感覺?!鼻胤铎`,說道。

  “你說說……”

  “額……那時(shí),我坐在回家的列車上?!?p>  “在車上,為什么?”

  “不知道,我從北?;氐缴匠?,一路上,覺得自己,從來都是孤獨(dú)一人?!?p>  “哦,就是寂寞唄?!?p>  “差不多吧,還有漂泊的孤寂。”

  “明白??墒牵瑸槭裁?,我在自己家里,也有孤獨(dú)感?!?p>  “這……我就想不到了。”

  “唉,喝酒。想不通問題的時(shí)候,就不去想?!?p>  “嗯?!鼻胤铎`,說著,跟水眸月,碰了一杯。

  為什么,水眸月,看起來如此開朗的人,喝醉以后,說話這樣。

  瞧著,她暈紅的雙頰,秦奉靈,勸她別再喝了??墒恰?p>  “老秦,你知道,喝酒,為什么使人快樂?”水眸月,自斟自飲一杯,說道。

  “額……我還真沒想過?!?p>  “呵呵,我跟你講講?!?p>  “好吧?!?p>  “酒精,麻痹神經(jīng),讓人的危機(jī)意識(shí),漸漸消失。于是,變得快樂?!?p>  “哦,明白了。對(duì)于一個(gè)不會(huì)喝酒的人來說,你懂得真多?!?p>  “誰說,我不會(huì)喝酒?!?p>  “呵呵,好吧。你會(huì)喝酒?!?p>  水眸月,真的喝醉了。她是第一個(gè),說了要拼酒,卻醉倒的女孩兒。王奇星和徐霜,好像,從來沒有真的喝醉過。

  無奈,秦奉靈,將他們的電瓶車,寄存在小酒館,打車送水眸月,回家。然后,獨(dú)自走回老廠房,他想靜一靜,醒醒酒。

  當(dāng)他感到夜風(fēng)漸冷,老廠房,到了。明天,還是假期,他打算晚點(diǎn)再起。

  “奉靈,小王呢?小王怎么沒來?!崩钋锓迹行褍鹤?,說道。

  “媽,現(xiàn)在幾點(diǎn)?”秦奉靈,睜開惺忪的睡眼,說道。

  “上午十點(diǎn)?!?p>  “讓我再睡會(huì)兒,中午,再喊我?!?p>  “你起來,小王呢?你不是說,今天去她家?!?p>  “什么跟什么?。啃⊥?,結(jié)婚了?!?p>  “什么時(shí)候的事,你怎么沒跟我說。”

  “我……您忙吧,讓我睡會(huì)?!?p>  “好吧?!?p>  李秋芳,買菜去了。秦奉靈,又睡了兩個(gè)小時(shí)。午飯做好,他收拾一下,起來吃飯。

  “奉靈,下午,你去小王家,多買點(diǎn)東西?!崩钋锓?,突然說道。

  “媽,你是怎么了?老提起,王奇星?!鼻胤铎`,詫異道。

  “你不是說,下午去她家?!?p>  “我什么時(shí)候……”

  “上午啊,你上午說的。”

  “媽,你怎么回事,你……”

  “我沒事啊?!?p>  “算了,我?guī)闳メt(yī)院?!?p>  山城醫(yī)院,李秋芳,正在接受檢查。李沐英和李故明,趕到醫(yī)院,秦奉靈,守在CT室外。

  “奉靈,你媽怎么了?”李沐英,找到秦奉靈,問道。

  “不知道,今天,說話語無倫次?!鼻胤铎`,說道。

  “醫(yī)生,怎么說?”李故明,問道。

  “結(jié)果,還沒出來?!?p>  “李秋芳家屬!”一位年輕醫(yī)生,喊道。

  “在?!鼻胤铎`,應(yīng)道。

  “你去主治醫(yī)師辦公室,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p>  “好?!鼻胤铎`,說著,帶領(lǐng)李沐英和李故明,走向,主治醫(yī)師的辦公室。

  “醫(yī)生,我媽的病情,怎么樣?”秦奉靈,走進(jìn)醫(yī)生辦公室,說道。

  “哦,你是李秋芳的家屬吧。病人沒有大礙?!币粋€(gè)謝頂圓臉的醫(yī)生,說道。

  “那,為什么……”

  “她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影響正常生活,也不用,住院治療。只是……”

  “什么?”

  “在以后的生活中,你多留意,病人,不能生氣,不能受到刺激。”

  “什么意思?”

  “唉……千絲萬縷,系于一線?!?p>  “大夫,我明白了。”李沐英,說道。

  “回去吧,我給你開點(diǎn)藥,回家,吃幾天?!贬t(yī)生,說道。

  “那……不用住醫(yī)院?”秦奉靈,問道。

  “目前,不用。情況再嚴(yán)重,隨時(shí)送過來?!?p>  李秋芳,剛住院,就出院?;氐嚼蠌S房,她還張羅著做飯,難得,李沐英和李故明,來家做客。

  “姐,你別忙了,家里有事,我們走了?!崩钽逵?,說道。

  “唉,你……”李秋芳,說道。

  “故明的孩子,還小。”

  “哦,對(duì)了。你們回去吧?!?p>  “大姑,我們走了,改天來看你。”李故明,說道。

  “唉。奉靈,送送你舅?!?p>  “嗯。”秦奉靈,說著,跟隨,李沐英和李故明,走出老廠房。

  “奉靈,你的婚事,要抓緊了?!崩钽逵ⅲ驹诶蠌S房的大門口,說道。

  “舅舅,我……這……”秦奉靈,無奈道。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盡量吧。你媽的病,看來,就這樣了?!?p>  “我明白?!?p>  舅舅和表弟,走了。秦奉靈,站在廠房門口,不知,何去何從。

  回到家里,李秋芳,居然,做好晚飯。秦奉靈,看著一桌子菜,不知,感動(dòng)還是悲哀。

  秋風(fēng),漸漸變冷,變成了冬風(fēng),刺骨,駭人。

  年底前,單位的工作,有約如常,業(yè)績(jī)還需努力,工作,平淡如水。

  王奇星,依然,開完會(huì),就離開單位。他的業(yè)務(wù)排名,仍然靠前。

  有一件事,很奇怪。不知道,大家怎么知道,秦奉靈跟水眸月,拼酒這件事。

  王奇星,是否知道,她幾乎,不在單位。

  “老秦,你來一下?!毙焖?,看見秦奉靈,開完早會(huì),喊他道。

  “呵呵,你又怎么了?!鼻胤铎`,郁悶道。

  “來,進(jìn)屋說?!?p>  “其他人呢?”

  “被我支走了。”

  “行,那你說吧?!?p>  “我和劉飛飛,分手了?!?p>  “啊?你們,什么時(shí)候在一起了?!?p>  “你忘了,上次跟你說過?!?p>  “哦,沒有官宣,不算數(shù)?!?p>  “呵呵,隨便?!?p>  “到底,怎么回事?!?p>  “咳,你還記得,劉飛飛的發(fā)小鄰居嗎?”

  “記得,不會(huì)是因?yàn)樗??!?p>  “不是,也差不多?!?p>  “算了罷,再找唄……我也煩著呢?!?p>  “怎么了,你和水眸月,也不順嗎?”

  “你胡說什么?我們沒事?!?p>  “唉?你蒙誰呢?我可聽說了?!?p>  “聽說什么?”

  “你和水眸月,一起喝酒,還送她回家。”

  “你的消息,真靈通?!?p>  “真的假的,你跟我說說?!?p>  “隨便吧,真假難辨?!?p>  “不說算了,你走吧?!?p>  “嗯?!?p>  到目前為止,秦奉靈,還沒辦理過大單業(yè)務(wù)。毛貴,帶他見的客戶,業(yè)務(wù)金額太大,一時(shí)間,沒有進(jìn)展。

  水眸月,最近,好像很忙,沒有時(shí)間,再找他。

  年,又一年?秦奉靈,發(fā)覺,自從來到單位,時(shí)間,過得好快。

  還記得,打工的時(shí)候,一分一秒,屈指可數(shù)?,F(xiàn)在,茫茫然間,回到家鄉(xiāng),快三年了。

  秦長(zhǎng)河的生意,出奇的順利,聽小姑說,他賺了不少錢。

  李秋芳,母親,母親。

  老廠房,母親,做好午飯,秦奉靈,回到家里。

  “奉靈,你什么時(shí)候,去小王家?!崩钋锓?,擺好碗筷,說道。

  “那個(gè)……過年以前吧。”秦奉靈,敷衍道。

  “哦。記得,多買些禮物,沒有錢,跟我說?!?p>  “唉?!?p>  第二天,李秋芳,就將這件事,忘記了。

  苦難的日子,似乎,沒有盡頭。好在,張博,回到了山城。

  “胖子,你也變成黑人了?!鼻胤铎`,站在山城車站,瞧著走下列車的張博,說道。

  “呸,幾年不見,一點(diǎn)沒長(zhǎng)進(jìn)。”張博,說道。

  “走唄,我送你回家?!?p>  “唉?你買車了?!?p>  “嗯?!鼻胤铎`,說著,接過他的行李。

  “老秦,你說的買車,就是電瓶車?”張博,坐在秦奉靈的電瓶車后座,說道。

  “不然呢?!?p>  “你小子……混得不咋地啊?!?p>  “呵呵,看來,你混得不錯(cuò)?!?p>  “還行,存了十幾萬?!?p>  “不錯(cuò)啊?!?p>  “咳,我爸看病,花了八萬?!?p>  “哦?!?p>  “阿姨的身體,怎么樣?!?p>  “沒事,挺好的?!?p>  張博家,他的父親不在,不知,到哪里打麻將去了。

  “喝酒嗎?”秦奉靈,走進(jìn)張博家,說道。

  “必須的?!睆埐?,說道。

  “行,你別管了,我安排?!?p>  “那你想多了,我沒打算管?!?p>  須臾,外賣到了。

  “你媽呢,怎么沒回來?!?p>  “她很快到家,我們沒坐一輛車?!?p>  “為什么?”

  “有些收尾的工作?!?p>  “哦?!?p>  “老秦,你談對(duì)象沒有。”

  “沒有?!?p>  “哦,小……”

  “小鳳,嫁人了?!?p>  “她……”

  “孩子都有了。”

  “咳……老秦,你……”

  “不說了,今天少喝點(diǎn),你早些休息?!?p>  很快,張博,醉倒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喝醉。

  秦奉靈,回到老廠房,李秋芳,早睡了。

  次日,單位放假。想不到,水眸月,打電話,喊秦奉靈去吃飯。

  “老秦,你想吃什么?”水眸月,見到秦奉靈,問道。

  “隨便吧。你想吃什么?”秦奉靈,說道。

  “我想喝酒?!?p>  “呵呵,好吧??磥?,你有煩心事?!?p>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p>  “走吧,找個(gè)地方,慢慢聊?!?p>  朋友相交,到了一定程度,吃什么,并不重要。他們,隨便找了一家餐廳,額……還是火鍋。

  “老秦,你家長(zhǎng)輩,沒有逼婚嗎?”水眸月,說道。

  “咳……怎么沒有?!鼻胤铎`,說道。

  “你,怎么應(yīng)對(duì)的。”

  “隨便,答應(yīng)。反正,也沒人較真兒?!?p>  “唉,我要像你一樣,就好了?!?p>  “怎么說?!?p>  “我家,還有一個(gè)妹妹。”

  “你呢。”

  “我是大姐?!?p>  “挺好的?!?p>  “爸媽,年齡越來越大。我……”

  “哦。我明白?!鼻胤铎`,聽著,水眸月說的情況,想起了孔露,說道。

  “你不明白?!?p>  “那,你講?!?p>  “我家,希望我找一個(gè)不錯(cuò)的歸宿?!?p>  “你怎么想?!?p>  “我也這樣想?!?p>  “人之常情?!?p>  “唉……”

  “你……”

  “喝酒吧,不說了?!?p>  水眸月,很快就喝醉了。秦奉靈,再次,送她回家。

  山城,山城,看似一座城市,終究,不過一座小鎮(zhèn)。

  人山人海,不過是茍且人生。在都市,人,活得不卑微嗎?

  深山老林有苦難,繁華都市,沒有苦難嗎?

  秦奉靈,獨(dú)自,走在回家路上,抬起頭,看著發(fā)白的路燈,發(fā)覺,世間的人,悲喜想通,誰都一樣。

  天上的星,再明亮,伸手,難以摘取。高天的月,看似明媚,為什么,也有暗影。

  工作日,周例會(huì),月度會(huì)議,趕在同一天。兩場(chǎng)會(huì)議后,辦公室里,王奇星,等到其他人走后,再次,叫住秦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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