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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辰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巧思盜藥

雪落辰心 大喵不吃糖 2892 2022-12-14 15:40:14

  洛青雪悶悶地回到寧休院,丫鬟隨從見到她陰沉的臉,誰也不敢多講一句話,只安安靜靜上了茶水,便全都退到一旁。

  她坐在桌案前,呆呆望著茶杯中緩慢升起的熱氣,仔細(xì)思考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最開始是她聽到了蕭俊的琴音,但是這琴音只有她能聽到,其余嘯云弟子都聽不到,這就很令人懷疑。

  接下來她剛走到問音齋門口,就聽到了李兆思和蕭俊的對話,但她進入院中,卻什么人也沒有。

  蕭俊的解釋是幻境,但是為何幻境里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而且兩人的對話內(nèi)容,剛好就是昨天發(fā)生的事情。

  再后來蕭俊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去玉蘭苑,在路上和她說笑,然后故意將她叫住,把她拉到僻靜的墻根底下,讓眾人都看不見她。

  辰兒來了之后,他不但沒有緊張,反而更為放肆,直到辰兒劃破了他的皮肉,他才離開。

  這個蕭俊一定有問題!

  可是要如何揭穿他?如果早上聽到的對話是真實發(fā)生的,那他的背后就是李兆思!

  這樣看來,蕭俊就是李兆思的眼,可為何他還要拼死救她,甚至不惜貢獻自己的修為?

  洛青雪越想越覺得事情詭異莫測,他居然會說出“給他一次機會”這種話,如果他真的只是別人的眼,那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太過頭了?

  在嘯云宗,做主人的眼線是絕對不能和對方產(chǎn)生情感的,因為這一定會影響自己作為眼線的職責(zé)。宗規(guī)對于違背這條規(guī)定的殺手,都是處以極其慘烈的懲罰。

  宗內(nèi)有個傳說,說很多年前,有一位弟子,被派去某個地方盯梢。那人本來位高權(quán)重,可因為控制不住地愛上了對方,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當(dāng)時的宗主親自處理,死狀可怖。

  所以這樣看來,蕭俊的確太奇怪了。

  她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起身緩步走到床邊,平舉雙臂,身體往前一傾,整個人重重拍到床上。

  她趴了一會兒,翻過身平躺著,然后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暗沉的杏眼望向天花板。

  她又想起宮辰那張失望的臉,頓時心煩意亂,疲憊不堪,便干脆脫了外衣,卷進被子里沉入夢鄉(xiāng)。

  一直到下午,她才又醒過來。

  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很刺眼,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早上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剛才做的夢。

  洛青雪決定先不管宮辰,冷他一段時間。

  她現(xiàn)在要再去明心殿打探一下,既然母親是中毒,那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盡情伸了個懶腰,才緩緩坐起來,特意穿上那件淺紫色的斗篷,推門而出。

  明心殿內(nèi),柳幻音緩步而出,面帶微笑,柔聲喚了她一句。

  “青雪,這斗篷穿著可還暖和?”

  洛青雪翹起嘴角,甜甜道了句:“夫人給我做的斗篷,比暖爐還暖和呢!我天天都舍不得脫,恨不得連睡覺都穿著!”

  柳幻音被逗樂了,她以袖遮口,美目彎起,輕聲笑道:“你這孩子,嘴總是那么甜!”

  “夫人喜歡和我說話,是我的福氣!”洛青雪一臉的幸福,輕輕坐在旁邊的黃花梨木椅上。

  之前冷眸說過,傀儡術(shù)需要用藥維持傀儡的身子,所以只要她能拿到娘吃的藥,就能查出藥里是否含有星云之術(shù)。

  可是怎么才能弄到藥呢?看來,只有激起母親的頭痛病這一種辦法最快。

  她越想越激動,轉(zhuǎn)了轉(zhuǎn)明亮的眼眸,慢慢將斗篷解下,平鋪在雙腿之上。

  玉手輕撫那片梅花林,故意感嘆道:“夫人,這片梅林真美。我每次看到它,都想著,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那我肯定就住在里面不出來了!”

  她笑嘻嘻地抬起眼眸看著柳幻音,目光里全是對母親的依戀。

  “是呀,我繡這片梅林的時候,幾乎是隨手繡出的?!绷靡糇猿暗?fù)u頭笑笑。

  洛青雪杏眼微睜,趁機問:“或許它真的存在呢?您仔細(xì)想想,以前您真的沒有去過類似的地方嗎?”

  “這怎么可能呢?”柳幻音勾月般的眉毛輕輕揚起,“這片梅林看起來是一個山谷,我從小就住在這里,連這萬骨山都難走出去,又怎么會去過這樣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那片粉白的梅林中:“不過,如果這里真的存在,我倒真想去看看?!?p>  洛青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母親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是后來到嘯云宗,然后才嫁給李兆思的都忘記了!

  原來她現(xiàn)在的記憶里,只有李兆思!

  她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很模糊,現(xiàn)在,她必須盡快拿到藥丸!

  她的目光也隨著柳幻音落在那片梅林里,林中的木屋小巧精致,院中的雞鴨自由散步。

  木屋周圍河水潺潺,片片梅花瓣飄落水面,地面青草芳菲,仿佛春風(fēng)剛剛吹過……

  有了!

  洛青雪靈機一動:“夫人,您看這里好神奇!”

  柳幻音抬起眼簾,往前稍稍伸了一下脖子,見洛青雪正指著梅花樹下的草坪。

  “這里怎么了?”她問。

  “夫人,您看這梅林嬌艷多姿,我都能聞到香味兒了!可是……梅花上蓋著這么厚的雪,說明是冬天,冬天怎么會有如此茂盛的青草地?”

  柳幻音面色稍白,將那斗篷接到手里仔細(xì)一看,果然如此!

  洛青雪見狀,趕緊又添了一把火:“夫人,難道是這里與別的地方不同,梅花竟可以在春天開放?還是說,這里春天和冬天居然可以同時存在?”

  柳幻音看著那塊梅林,面色越來越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是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這樣繡呢?這里越看越熟悉,可是,我真的沒有去過……”

  “哎呀……”柳幻音忽然雙手捂頭,一對彎眉驟然擰緊,“橙香……橙香!快拿藥來……”

  她面無血色,連嘴唇都開始發(fā)白。

  丫鬟橙香趕緊呈上一個木盒子。

  洛青雪大喜!

  “夫人您又頭痛了?”她口中說著,漆黑的眼眸卻盯著橙香的一舉一動。

  她早就對這個橙香有所懷疑,因為母親的藥,每次都是她親自呈上,也是她親自去取的。若說她對此藥一無所知,鬼都不信!

  她猜想,這個丫鬟八成就是李兆思的暗線,但不管她是不是,天天給母親吃這種藥,絕不是好東西!

  不如這次就好好整她一整,也給李兆思一個下馬威,戰(zhàn)爭總要有個開始的理由。

  見橙香正要打開盒子,洛青雪看準(zhǔn)時機,站起身去為扶柳幻音斟茶,同時腳下“打滑”,身體“不小心”撞了一下橙香。

  橙香意料之中地被撞倒在地,手中的盒子連帶著紅色藥丸稀里嘩啦滾落一地!茶杯也打翻在地,茶水也潑了橙香滿身,屋內(nèi)頓時一片狼藉。

  在場的丫鬟隨從全都嚇得面色慘白!當(dāng)即全都下場去撿藥丸。

  這藥丸可是宗主夫人的保命藥,誰也不敢忽視。

  還有丫鬟趴在地上收拾破碎的茶杯,將地面擦干凈。

  洛青雪趁亂蹲在地上把一個個的紅色藥丸撿起,放入盒中,又趁人不備將自己腳邊的兩顆藥丸用拇指緊緊按在手心。

  沒想到眾人竟齊刷刷跪下行禮:“怎勞公主大駕,放著讓奴婢來做吧!”

  “也罷?!彼娔康囊堰_到,便借機起身,背過手,走回柳幻音身邊。

  她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必須轉(zhuǎn)移他們的視線,才好隱藏自己手中的藥丸。

  于是她轉(zhuǎn)過頭來大罵橙香:“死丫鬟!笨手笨腳的,這么不小心!嚇壞夫人你擔(dān)待得起嗎!”

  橙香早已嚇得原地發(fā)抖,只胡亂去撿藥丸。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橙香心中有氣,又不敢說別的,便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帶著哭腔道:“這是宗主親賜的藥,奴婢實在緊張,才不小心打翻了藥盒……”

  李兆思親賜?洛青雪頓時警覺了起來。

  “呦!還知道用義父來壓我呢?”她歪起左嘴角,眼中透著殺意,故意激道:“看來義父他老人家很看重你呢,不會是他讓你跟在夫人身邊的吧?”

  言語之間,掌心的藥丸已神不知鬼不覺順著手臂,溜進了袖袋里。

  “既然是義父讓你來的,那他都讓你干什么了?說說看?”她問。

  “公主,奴婢不敢呀!奴婢只是……”橙香剛要辯解,就聽柳幻音大喝一聲:“放肆!”

  洛青雪見母親還捂著額頭,心里一疼,只好作罷。

  她蹲下身子,雙手輕輕搖晃柳幻音的衣袖,抬起無辜的杏眼,撅著嘴巴,喃喃道:“夫人,都是我太魯莽了,連個茶杯都拿不穩(wěn),您千萬別生我的氣啊……”

  柳幻音輕聲嘆氣:“你乖巧懂事,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是這個丫頭太不像話,仗著有我的寵愛,就敢跟主子頂嘴?!?p>  “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她,先關(guān)她一段時間,讓她好好反省,給個教訓(xùn)吧?!绷靡粢粨]手,立即有兩名護衛(wèi)上前來拉住橙香的雙臂,把她往外拖。

  橙香竟然大驚失色,面色唰的變白,哭喊道:“夫人饒命!饒命?。∨局e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洛青雪在一旁見柳幻音細(xì)眉輕蹙,紅潤的柔唇微張,似乎心有不忍。

  她趕緊搶話道:“你這丫鬟好歹毒!夫人不過是要關(guān)你幾天,你竟喊饒命?你這是仗著有義父撐腰,就想給夫人潑臟水!”

  “夫人菩薩心腸,何時要過別人的命?你滿口妄言,可見居心叵測,心如蛇蝎!”

  橙香還想解釋,但話還沒說完,就已被人拉了下去。

  洛青雪看著這個丫鬟被處理了,驚訝于母親此時倒是有幾分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

  只聽柳幻音道:“橙香跟我很久了,一直很聽話,可這幾年卻逐漸變得有恃無恐。你剛剛說的不無道理,若是今天放過了她,私底下還不知要如何胡言亂語,就先讓她冷靜幾天吧。”

  “夫人,你好些了嗎?”她關(guān)切問。

  柳幻音點點頭:“剛服了藥,現(xiàn)在好多了?!?p>  洛青雪問:“夫人,我看您每次頭疼都吃這個,這究竟是什么藥?。俊?p>  “是緩解頭痛的藥丸,是兆思千辛萬苦從遙遠(yuǎn)的北漠求來的,他對我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绷靡粑⒋沽鹆滥?,彎彎的細(xì)眉逐漸舒展。

  “北漠?”洛青雪面色一驚,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難道蕭俊十年前去北漠就是為了拿這個藥丸?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問:“那夫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頭痛的?”

  柳幻音以手扶額想了想,抬起臉,搖頭笑道:“我也記不清楚了,不過兆思說,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洛青雪猜想,或許母親對于過去的記憶,都是李兆思告訴她的。

  所以她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的丈夫,也忘記了自己女兒了!

  她面色慘白,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柳幻音見她這個樣子,握住她的手,溫柔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我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沒事了嗎?”

  洛青雪忍住眼淚,擠出一個笑臉,狠命地點頭。

  從明心殿出來,她心情沉重。

  這一切都太讓人難以置信,一個人居然可以對另一個人的記憶隨意更改、刪減,還是日夜相伴的夫妻!

  現(xiàn)在,她需要證據(jù),就可以說服宮辰,讓他從此以后牢牢站在自己這邊!

  可是,誰才能幫她分析這個藥丸呢?她不會再去找冷眸,那個家伙實在狡猾,其他人也不能相信。

  思來想去,她的目光望向遠(yuǎn)方那座巍巍雪山,那坐落在雪山之巔的藥修第一門派,憫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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