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四怪?!彼叩綒⑵牌琶媲埃畚参⑻?。
“殺婆婆,十年前的成親之夜上,你的新郎沒出現(xiàn),你淪為眾人笑柄,一夜之間愁白了頭。從此你便發(fā)誓要殺盡天下負(fù)心人,身上也一直穿著當(dāng)天的婚服?!?p> 他的目光落到她破舊的紅色喜服上,搖頭道:“好好的姑娘就這么守了十年活寡,真是可惜。”
“老娘的事,用不著你管!”殺婆婆被人戳中了心事,滿眼泛紅,拼命以蛇頭杖擊打花瓣護盾,卻怎么也打不掉。
宮辰冷哼一聲,收了扇面將目光移到刀三爺身上。
“刀三爺,兩年前,你全家被人滅口,至今也找不到兇手,你發(fā)誓不找到兇手就不洗澡。這倒是個奇事,找兇手和你洗不洗澡有什么關(guān)系?”
“難道你以為,只要你足夠臭,就能把兇手熏出來?”宮辰面露諷刺,低聲嘲笑。
“臭小子!爺洗不洗澡關(guān)你屁事!識相的趕緊放了爺,否則等爺出去,定將你碎尸萬段!”刀三爺氣得大喊,大刀在花瓣護盾內(nèi)胡亂砍,卻一個花瓣也砍不動。
他心下暗自驚嘆,果然是上古神兵,這斷愁扇的力量竟如此難以攻克。
宮辰繼續(xù)道:“因為當(dāng)晚他們被滅口的時候,你正在洗澡。對方出手狠辣,又悄無聲息,等你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家人的血已經(jīng)噴濺到你的木桶里?!?p> “有本事放爺出去!”刀三爺暴跳如雷,像個猴子一樣在花瓣盾立上躥下跳。
宮辰完全不管他的聲嘶力竭,只緩緩走到琉璃心面前,上下打量著她:“琉璃心,七歲被你的主人收養(yǎng),從小就傾心于他,可惜他不懂風(fēng)情,白白受了你這么多年的愛慕?!?p> 琉璃心似乎被電擊中一樣,猛地抬起臉盯著宮辰,壓低了聲音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我自有我的方法知道。”宮辰鎮(zhèn)定自若,呵呵一笑:“你剛剛心甘情愿被我家邵右使抱住,只因為他和你的心上人有些眉目相似是不是?”
“你放屁!老娘這就去宰了這個淫賊!”琉璃心死活不肯承認(rèn),心里卻早已開始滴血,硬著頭皮也要沖上去。
沒想到不歸公子突然大罵:“好你個賤丫頭!竟敢覬覦主人!我看你是活夠了!”
“心丫頭!他說的可是真的?”殺婆婆下垂的眼簾忽然抬起。
“你怎么能這么傻!主人要是知道了,定會殺了你!”刀三爺嘆氣道。
邵惜炎斜眼看看她,瞇起鳳眸,勾起唇邊道:“當(dāng)真如此?看來我沒說錯,你的確是喜歡我的?!?p> 琉璃心抿著嘴,望著他的鳳目,不自覺停下了腳步,道:“就算你和他有幾分相似又如何,你永遠(yuǎn)都不是他!”
邵惜炎收了雌雄雙刀,摸著下巴審視著她,呵呵笑道:“現(xiàn)在說這話還太早了,來日方長,以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好了。”
“辰兒,那這個不歸公子又是什么情況?”洛青雪問。
宮辰慢慢走到刀三爺面前,冷哼道:“刀三爺,你找了兩年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你難道不想報仇?”
“你說什么?是誰!在哪兒!”刀三爺那黏稠的頭發(fā)里,一雙三角眼忽然亮如明燈。
“這就要問你們的不歸公子了。”宮辰不緊不慢道,水潤的桃花眸里閃過一絲得意。
刀三爺漆黑的眼眸警覺地轉(zhuǎn)了兩圈,冷哼道:“臭小子,你無憑無據(jù),當(dāng)老夫是三歲娃娃糊弄?”
宮辰淺笑,以扇骨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左掌心,道:“是真是假,你一問便知?!?p> 刀三爺?shù)娜茄哿⒓慈缑瞳F一般望向不歸公子。
“宮辰,我們今天來殺你,你竟在此胡編一通。你以為憑你這三寸不爛之舌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就能逃過一死?”不歸公子舔著帶血的牙齒,滿臉陰狠之色。
“不過,本公子對美人向來憐惜,面對你這么美的男人,我一會兒一定會下手干脆,免得你受苦,扭曲了面容就不好看了?!闭f罷又舉起半截皮鞭沖了過來!
宮辰大聲譏笑:“不歸,我看你今天是真的歸不了了!”說罷騰身飛起,在空中如游龍一般靈活走位,手中花瓣不斷向?qū)Ψ揭u去。
不歸公子表面上看起來柔弱無力,實際上手上的力道可一點都不小。
即使倒刺鞭只剩一半,但一鞭砸在地上,地面仍然當(dāng)即破碎,留下一條稀爛的鞭痕。
洛青雪想上去幫忙,卻被邵惜炎攔下。
“怎么?你兄弟在苦斗,你就在這兒看戲?”洛青雪斜了他一眼。
邵惜炎呵呵一笑:“你沒看他正玩兒得盡興嗎?姑且就把這人頭給他玩兒吧!”
洛青雪抬頭仔細(xì)一看,果然,宮辰像遛狗一樣,正引得不歸公子跟在后面跑來跑去。
紅梅花瓣紛紛打在他身上,有的甚至穿身而過,他的身上很快變得鮮血淋漓。
躲開一個橫掃倒刺后,宮辰回身就是一掌,黑色的魔氣趁機鉆入不歸公子的前胸,使其狠狠跌倒在地。
宮辰手中的斷愁扇迅速開合,無數(shù)血色紅梅聚在一起,宛如一條紅色的大蛇死死攀上對方脖頸,只要一收縮,不歸公子的腦袋就會搬家!
“慢著!”刀三爺圓睜著一對三角眼,生怕宮辰要了不歸公子的命。
“不歸!你我兄弟這么多年,出生入死何止百回?現(xiàn)在你說一句實話,這個宮辰說的是不是真的!”
宮辰收了斷愁扇,花瓣瞬間消失,他輕搖扇面,隨口道了句:“也好,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們把話說清楚?!?p> “奪命血梅,果然名不虛傳!”不歸公子渾身顫抖著,擠出了這一句。
原來宮辰的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把紅色的刀片,密密麻麻的花瓣已經(jīng)將不歸公子割的渾身血跡,奄奄一息。
“三爺,兩年前的事,的確是我去干的!”
刀三爺瞬間石化在原地。
他張著嘴,瞪著眼,左手按在頭上,右手扶著大刀,整個人都保持著一個十分滑稽的姿勢半天沒有動。
“……我拿你當(dāng)兄弟,你居然殺我全家!我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小才四歲!”刀三爺突然變成了一只困獸,瘋狂怒吼!
“為什么?”不歸公子冷笑一聲,“你可還記得,兩年前,你和主人說你要離開我們,要和你的家人一起遠(yuǎn)走他鄉(xiāng)?!?p> “不錯!當(dāng)時主人答應(yīng)了我,只要干完最后一票就放我和妻兒離開!”刀三爺怒氣沖天,聲音已開始顫抖。
“你太天真了,三爺?!辈粴w公子喘著粗氣,想捂住身上的流血之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到處都在流血,根本不知道要捂哪里。
“呵呵!”他慘笑幾聲,“看來今天我是逃不掉了,那就都告訴你好了。我不想把秘密帶進墳頭?!?p> 刀三爺面色慘白,手中的大刀不斷地抖動,發(fā)出陣陣悲鳴。
“你替主人殺了那么多人,為他做了那么多壞事,他怎么可能放你走?”不歸公子苦笑道,“每一個進了南域的人都不能全身而退,你、我和她們倆都一樣!”
“主人舍不得殺你,又不想讓你走,所以他要斷了你所有的念想!讓你從此一心一意,為他像條狗一樣的付出!”不歸公子大聲慘笑,仿佛他笑得越大聲,就越能活下來。
“為什么是你!”刀三爺歇斯底里,刀尖劃過花瓣盾,火星蹭蹭蹭地往外蹦。
“為什么是我?因為他們都不去!就只有我這條野狗愿意去!”不歸公子伸手指了指殺婆婆和琉璃心,仰天大笑!
“你說什么……”刀三爺難以置信,“她們,她們倆都知道這件事?就只有我不知道?”
他轉(zhuǎn)頭望向殺婆婆,“你們早就知道這一切,不但沒有告訴我,還像看戲一樣,看我在這兩年里像個傻子一樣到處尋找兇手?”
“三爺!當(dāng)初我就勸過你不要產(chǎn)生離開的念頭,可你執(zhí)意要走,主人怎么可能放過你!”殺婆婆的聲音忽然變得沒有那么蒼老了。
刀三爺?shù)拇蟮懂?dāng)啷一聲掉到地上,他突然放聲大笑,響徹天地的笑聲里全是無奈和悔恨。
“你們這群人,竟然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刀三爺一邊笑一邊嘶吼。
“三爺,我知道現(xiàn)在我說什么都沒用,你的家人都是我殺的!”不歸公子開始劇烈地咳嗽,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我不想再說任何理由,你想報仇,就來殺了我吧!”
刀三爺早已笑得淚流滿面,他砍不開花瓣護盾,便驟然舉起大刀,砍向身邊的殺婆婆!
殺婆婆躲閃不及,左腹被狠狠扎了一刀!
“殺婆婆!”琉璃心大喊,沖上去要阻攔,卻被花瓣擋在外面,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砍!
“辰兒,先放殺婆婆出來,留著她還有用。”一旁的洛青雪突然冷眼道。
宮辰當(dāng)即收了功法,當(dāng)護盾消失,狂風(fēng)竟又吹起無數(shù)花瓣,卷起刀三爺?shù)碾p臂,將其架在半空。
琉璃心順勢扶住殺婆婆,鮮血從她的左腹傷處不斷涌出。
“三爺,我們兄弟這么多年,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感到輕松!”不歸公子拼命瞪著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生怕這眼睛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
刀三爺被架在空中,除了拼命發(fā)出野獸一般的狂吼,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語言。
他的手腳在拼命撲騰,想要掙脫那些花瓣的控制。
但斷愁扇可不是普通的扇子,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片鋒利的刀,他每掙扎一下,胳膊就被劃數(shù)道細(xì)小的血口。
不過眨眼間,他雙臂已血肉模糊。
刀三爺?shù)哪樢蛲纯嗪驮购薅兊卯惓Eで蹨I、鼻涕、鮮血和口水全都一起流下,整個人似乎變成了一頭怪獸,張著血盆大口,想要撕咬一切。
琉璃心看著他,淚水竟像開了閘一樣奔涌而出。
“三爺……”她無力地喊出兩個字,卻不知該如何再說下去。
宮辰看著四人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心中明了,南域四怪已全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