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句話引發(fā)的沖突
司馬林現(xiàn)在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去年冬天，司馬林的父親，青城派掌門司馬衛(wèi)在白帝城附近，被人打死，死于青城派絕技破月錐之下。
放眼整個青城派，能夠運用這門功夫的只有五個人。
除死去的司馬衛(wèi)外，其余四個人，司馬林、褚保昆、姜黃兩長老事發(fā)之時聚在一起，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司馬衛(wèi)作為青城派掌門，成名已久，實力不弱，也不是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就能殺死的。
眾人在見到司馬衛(wèi)尸體，一番推理排除后，認定掌門是死于姑蘇慕容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在為司馬衛(wèi)辦完喪事之后，司馬林繼任青城派掌門。
他召集派內所有高手，就要帶領眾人，到蘇州去找慕容氏算賬。
哪成想，剛離開青城山三天，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煩。
當時，青城派一行十數(shù)人行走在山林間大路上，兩位黑衣女子，蒙著面紗騎快馬經過。
噠噠的馬蹄聲中，夾雜著女子的呼喊斥讓。
青城派眾人身手不錯，聞聲躲閃到一旁，仍吃了一嘴土。
“呸！呸！哪里來的兇女人，這么急，急著投胎??！”
有青城派精英弟子開口就罵，一旁弟子擠眉弄眼反駁著說道：
“噯～，師兄此言差矣，就是這種兇女子，降服后，才有騎乘烈馬的快感?！?p> “哦？師弟竟然精通此道，不知烈馬的水多不多呀？”
“柔情似水，當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哈～”
青城派眾人聞言都是一陣大笑，心中的郁氣跟著發(fā)泄不少。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無聊之余調節(jié)氣氛，說些葷段子，本屬正常。
司馬林雖然經歷了喪父之痛，但也知道青城派眾人此行報仇，吉兇難料，他日還能回來的不知能有幾人。
所以他心里雖然不爽，但也沒有阻止眾人。
沒想到，疾行而過的兩騎，竟然一拉韁繩掉轉馬頭，又奔了回來。
司馬林心中一緊，如此之遠，對方居然聽到了，實力不在他之下，怕是要有麻煩了。
青城派的眾人見狀，也都止住了笑聲，目光炯炯的看著回頭的兩人。
“剛才說話的，自己掌嘴三十，姑奶奶就放過你們。”
一女子騎著馬，緩緩行至眾人眼前，居高臨下的吩咐，眼中滿是厭惡和鄙夷。
司馬林不知對方底細，也不想矛盾擴大，站了出來不卑不亢的說道：
“在下青城派司馬林，其余眾人皆是我的同門，欲前往蘇州尋慕容氏報仇。
剛才是我等不對，在下替同門向兩位姑娘道歉?！?p> 說著，司馬林對著兩騎就是恭敬的一個鞠躬。
他剛才這一番話，既表明了自身實力，又給了對方顏面，只要是正常的江湖中人，至此都不會再深究下去。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不是正常人。
這兩騎正是秦紅棉和木婉清。
那日，在萬劫谷脫困后，她們兩人回到了隱居的山谷，對照著易經學習了牧云霖送給木婉清的凌波微步。
短短幾日，便小有所成。
秦紅棉愛慘了段正淳，前幾個月她在得知段正淳是因為其他女人，才拋棄自己的。
秦紅棉就想殺掉段正淳的那些情人，好獨占自己的情郎。
沒想到出山第一戰(zhàn)，在曼陀山莊就折戟沉沙，她們連李青蘿面都沒見到，就被山莊的下人們打敗。
秦紅棉和女兒木婉清兵分兩路，來到大理，想要殺掉刀白鳳。
偏偏造化弄人，女兒愛上了刀白鳳的兒子。
秦紅棉心灰意冷，只想與女兒隱居山林，了此殘生。
沒想到山回路轉，牧云霖把凌波微步給了木婉清。
自然而然的秦紅棉學會了凌波微步，她自覺實力大進，心中對段正淳的占有欲與日俱增。
不甘心就此孤獨終老，秦紅棉又拉著女兒出山，去殺死情敵們，這一次她的目標是小鏡湖-阮星竹。
今日，她和女兒本是正常趕路，沒想到，路邊的幾個臭男人，竟然敢對她口出污言穢語。
調轉馬頭回來，離得近了，秦紅棉已經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歷，人群里有她早年見過的青城派兩個長老。
心中知道了對方身份實力，見他們人多勢眾，不好對付。
秦紅棉索性放低姿態(tài)，不取他們性命，只要他們掌嘴認錯就好。沒想到，這個青城派的司馬林不識好歹，還敢暗戳戳的威脅她。
小東西，老娘不吃你的那一套！
心底一怒，秦紅棉抬手一發(fā)袖箭就射了過去，接著翻身下馬，踩著凌波微步輕功，拔出修羅刀就要結果了這些人。
木婉清見狀也是下馬幫忙。
司馬林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說動手就動手。
幸好，青城派成名的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本就擅長機關暗器，危急之下，司馬林險而又險的躲過了袖箭。
不過，他背后的同門就沒那么好運了，躲閃不及，這一發(fā)袖箭正中小腹。
那男子也是狠人，直接拔出肚子上的袖箭，看著發(fā)黑的血液，大吼提醒道：
“不要留手，箭上有毒，臭娘們懷著殺心?！?p> 他嘴里喊著，一邊向一側退去，避免誤傷。
兩個青城派同門湊上來，一個喂他吃解毒丸；一個在他胸腹連點，封住氣血防止毒性擴散。
司馬林已經和秦紅棉交上手，司馬林的師弟褚保昆對上了木婉清。
其余的青城派眾人，四散開來，將周圍團團圍住，為同門壯聲勢的同時，也防止對方逃跑。
雙方展開大戰(zhàn)，呼喝聲中各種暗器亂飛，刀光劍影里，夾雜的是毒蛇一般的冰冷殺機。
司馬林和褚保昆都是青城派前掌門司馬衛(wèi)的徒弟，雖然江湖上聲名不顯，但眼下正值壯年，放到偌大江湖上也是二流層次。
秦紅棉之前也就在這個層次，還略有不及。
但現(xiàn)在她練了凌波微步，雖然并不熟練，運用的死板生硬，但也算二流中的高手了。
所以在與司馬林的戰(zhàn)斗中，秦紅棉憑借著凌步微步游刃有余，盡占上風，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她和司馬林差距不大，想要勝過司馬林，最少六十招開外，想要殺死對方更是千難萬難。
這里可不是只有她和司馬林，周圍可是還有十多位青城派門人虎視眈眈。
秦紅棉根本不敢用全力，心里已經在想脫身之法。
另一邊木婉清對上滿臉麻子的褚保昆，她內力遠遜褚保昆，正面拼殺直接落入下風。
木婉清只好憑借招數(shù)的狠辣和凌波微步，維持著兩人明面上的勢均力敵。
斗了一盞茶的時間，木婉清微微氣喘，秦紅棉深感不妙。
司馬林、褚保昆以及青城派眾人，也是滿臉忌憚的看著場中身法飄逸的兩位女子。
在邊上看了一會，青城派姜長老沒看出兩女步法，但成功認出了刀法。
姜長老開口說道：
“修羅刀秦紅棉，你和我青城派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因為兩句閑話丟了性命？”
秦紅棉并不回答，司馬林見狀，主動停手退到一邊。
姜長老繼續(xù)說道：
“只要你拿出毒箭解藥，向我派受傷弟子道歉，今日之事就此揭過。
如何？”
秦紅棉不屑的說道：“姜老頭，本就是因為你們惡語傷人，如何有臉面開口讓我道歉？
我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你們青城派三腳貓的功夫，能嚇得了誰？”
青城派眾人聞言，皆是臉色一黑，目光陰沉下來。
眼看著就有一擁而上的架勢。
遠方，牧云霖哼著歌從山林中走來，懷里抱著一個黑白雙拼色的熊仔。
耳聰目明的他，遠遠的就聽到了此地的打斗聲，便決定湊過來看熱鬧。
只聽乒乒乓乓的碰撞聲中，夾雜著眾人的呼喝，牧云霖湊近找個好位置靜靜觀戰(zhàn)。
“秦紅棉，別給臉不要臉！”
“秦紅棉，快拿出解藥…”
“小心暗箭！”
秦紅棉沉默著揮舞雙刀，閃身躲過一記青峰釘，頑強的以一敵三。
她的對手是青城派新任掌門司馬林和兩位長老，壓力著實不小。
木婉清那里一直很沉默，她從小被秦紅棉在山林里養(yǎng)大，接受的是弱肉強食的野獸法則。
對于世俗的道德與三觀一概不解，殺死一個人對于她而言，和殺死一只兔子的感受是一樣的。
同樣的她自己被人殺死，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牧云霖看了一會，大致明白了，雙方互相對抗的原因。
在他看來，這就和“你瞅我干啥？”“我瞅你咋滴！”一樣。
雙方就因為一口意氣之爭，動了兵刃，然后有了傷亡，仇恨擴大，滾雪球一般，最后，徹底無法和解…
這就，挺無聊的。
“諸位，給我個面子，都停手吧。”
牧云霖抱著竹熊，樹葉一般飄然落入場中。
手指對著眾人連點，用著一陽指隔空點穴的手法，射出六脈神劍劍氣。
“嗤嗤”的破氣聲中，交戰(zhàn)的七人手中的兵刃都被無形劍氣打中。
一股大力襲來，七人再也拿捏不住手中兵刃，脫手而出，在空中飛了幾圈，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濺起點點塵埃。
秦紅棉和木婉清看見是牧云霖，都是心中大喜。
木婉清也不說話，上前三兩步，對著牧云霖就撲了過來。
秦紅棉卻是抬手，對著青城派長老就是一發(fā)袖箭。
那老頭心里還在吃驚，對牧云霖打飛自己手中兵器的手段疑惑又好奇，倉促間躲閃不及，一發(fā)袖箭正中胸口。
他痛號一聲，連退數(shù)步，一屁股栽坐在地上，拔出箭矢，傷口的血液已經變色，顯然是中毒了。
牧云霖見狀，也是臉色一黑，他本來就是來救場的，勸和的話都說出口了。
沒想到，被救的秦紅棉，是如此的不給面子。
腳步一踏，閃身來到秦紅棉身后，連點她周身大穴，連啞穴都沒放過。
確定秦紅棉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之后，牧云霖轉身對著木婉清說道：
“木姑娘，還請將解藥給予對方吧?！?p> 青城派眾人見自家長老被偷襲本想喝罵，但一抬頭，著實被牧云霖閃現(xiàn)瞬移一樣的輕功嚇到了。
又聽要給解藥，一番臟話卡在喉嚨里，說出來不對，不說出來心里著實不爽。
木婉清聞言，一絲都沒有猶豫，從懷里掏出個瓷瓶，對著司馬林隨手丟了過去。
司馬林接住瓷瓶，嘴角動了動，組織語言剛要說話，只聽牧云霖開口說道：
“好了，此間事了，我們走吧?！?p> 說完，一手提著秦紅棉，一手抱著竹熊，向外走去，木婉清緊緊跟隨。
青城派的眾人，一臉懵逼，忌憚這突然出現(xiàn)陌生人的實力，也沒敢攔著，紛紛讓開道路。
司馬林看著掌心里的小瓷瓶，心里復雜的難以言表。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對方實力太強，他們根本沒有反應時間。
只能下意識聽從對方的話，提線木偶一般任由對方擺布。
眼見著三人越行越遠，司馬林不甘的喊道：
“閣下可否留下姓名？”
“牧云霖。”
聲音不大，如在眾人耳邊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