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威嚴的聲音在空‘曠的雄偉大殿內回蕩,看著眼前臉罩寒霜的中年白衣騎士,雷加少見的顯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心里默默的問自己“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今天,對雷加來說本應該是一個好日子,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他成功通過了試煉晉升為了神圣領主。
16歲的神圣領主,這是教廷漫長的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神跡。眾所周知,每一次晉升都需要擊敗一位上位職業(yè)的強者,同時還要掌握對應上位職業(yè)的核心技能,兩個條件缺一不可。
而更高階段的職業(yè)則代表著更充足的財富,更崇高的地位,更傲人的榮譽。這是凡人無法拒絕的誘惑,無數(shù)人為了提升職業(yè)等級前赴后繼的挑戰(zhàn)強者,為了勝利許多人甚至甘愿付出生命。
晉升挑戰(zhàn)是一場神圣公正的儀式,也是一次血腥殘酷的決斗。
作為一名挑戰(zhàn)者,你必須完成各種任務積累挑戰(zhàn)所需要的大量功勛。各職業(yè)公會對每一等級晉升挑戰(zhàn)所需要的功勛公會都做了嚴格的規(guī)定,只有積累了相應的功勛,你才可以獲得挑戰(zhàn)上位職業(yè)的資格。
而每提高一級,晉升挑戰(zhàn)所需要的功勛都會呈幾何式的增長,最終的巔峰職業(yè)晉升挑戰(zhàn)更是需要難以想象海量的功勛。
也不知有多少懷揣夢想的人們終其一生也無法積攢足夠的功勛,無法取得參加晉升挑戰(zhàn)的機會。
功勛的積累極其的困難,只有完成神圣聯(lián)盟內公會發(fā)布的各項任務才能有所斬獲。而任務的難度直接決定了作為報酬的功勛多少,高風險高收益,想要快速積攢功勛必須冒著巨大風險完成高難度的任務,這無疑與刀口舔血無異。低難度的任務收獲的功勛少的可憐,滿足冒險者們日常的各項開銷已是捉襟見肘,想要通過完成大量低難度任務取得晉升挑戰(zhàn)資格早已被證明是天方夜譚了。
辛勞的付出必將贏得豐厚的獎勵,功勛無疑是聯(lián)盟最硬的通貨,其價值遠超其他貨幣,它可以在各公會兌換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武器防具,武技法術,藥劑炸彈應有盡有,甚至有人通過積累大量的功勛封侯封爵,因此,大量的功勛長期以來絕對是有市無價。
晉升挑戰(zhàn)絕對是一次驚心動魄的豪賭,挑戰(zhàn)者必須壓上無數(shù)血淚,時間所換來的功勛在公會裁判和眾多平民的見證下挑戰(zhàn)上位職業(yè)。
如果挑戰(zhàn)成功,成為上位職業(yè)幾乎板上釘釘,這意味著你的各項資源,待遇,聲望,地位都會有質的飛躍。作為挑戰(zhàn)抵押的功勛絕大部分也都會物歸原主,只用支付少量作為見證人的補償即可。
不過一旦挑戰(zhàn)失敗,他們抵押的功勛都將全部輸給挑戰(zhàn)對象,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絕對是難以承受的失敗。
這對被挑戰(zhàn)的上位者同樣適用,失敗意味著顆粒無收,更嚴重的是累計在晉升挑戰(zhàn)上被挑戰(zhàn)者擊敗兩次就會直接被降級成為下位職業(yè),沒有人愿意接受這樣的失敗和屈辱,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會從此一蹶不振,甚至自殺,歷史上幾乎沒有將降級后重新晉升的案例。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站在命運的岔口,決斗的雙方都被逼到了懸崖邊,身后已是萬丈深淵,唯有全力以赴,放手一搏,才可爭得一線生機。
在這樣的巨大壓力下進行的決斗,任何仁慈與憐憫都顯得那樣的可笑,冷酷和血腥才是它的背景和基調,傷亡在所難免。
根據官方統(tǒng)計,有記錄以來在晉升挑戰(zhàn)中下位挑戰(zhàn)者勝利的概率不足八分之一,而且越高等級的挑戰(zhàn)幾率越低,這完全是可以預見的結果,毫無疑問上位職業(yè)在各方面都有著壓倒性的優(yōu)勢。
雖然挑戰(zhàn)者們都很清楚晉升的風險并盡可能做著最充分的準備,但事實上晉升挑戰(zhàn)本身就不是一次公平的決斗,這是不可否認的。
所以,當一位16歲的神圣領主誕生之時,整個聯(lián)盟都為之轟動,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達成的成就,毫無疑問他是百年難遇的曠世奇才,更是整個聯(lián)盟未來的希望之星,甚至有人已在心中把他當作天選之人,救世主。
耳畔塞滿熱情的贊美聲,所見遍地都是崇敬的目光,無盡的祝福與期待將雷加整個人淹沒了,雷加喜歡享受這些,但他并沒有多少驕傲和自得。
一路走來,他早已習慣了這一切,無論是成功還是之后收獲的對應的獎勵都是那么天經地義的事,但這并不帶表他有多么傲慢,長期參加危險的任務養(yǎng)成了他謹慎而機敏得性格,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為人謙遜而平易近人,對一個像他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來說這是多么難得的品質啊。
可為什么,偏偏在這樣的時刻,他面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的師父,教廷首席大劍士秩序之劍艾蘭德斯竟然向自己發(fā)出了挑戰(zhàn),這是一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艾蘭德斯是雷加出現(xiàn)之前公認的整個神圣聯(lián)盟的第一天才,20歲晉升神圣領主,24歲成為傲視整個大陸的英雄。如今的他早已是傳奇故事的主角,公認的大陸最強戰(zhàn)士之一,所有見識過秩序之劍鋒芒的英雄都不約而同的提到了一個詞“完美”,這是何等的贊譽。
數(shù)年前,當時還是低階圣殿騎士的雷加就展現(xiàn)出了過人的天賦,被艾蘭德斯一眼看中并作為自己的接班人悉心培養(yǎng)和教導,名師出高徒,雷加在師父嚴格而又睿智的指導下進步神速,不論是戰(zhàn)斗技巧還是能力的提高都可說是一日千里。而能夠取得這樣的成果,過人的天賦固然功不可沒,但背后是日復一日不分晝夜的刻苦訓練和常人無法想象的嚴酷修行,這些才是他能被人們視作天才中的天才的關鍵。
在雷加心中任何的懈怠都是對師父可恥的背叛,唯有在不斷的在磨練鍛打中晉升,蛻變才是對師父殷切期待的最好回應。
師父是雷加心中的終極榜樣,與他相處的時間越長,對他了解的越多雷加就越是為他高尚的人品所折服,被他英勇的事跡所打動。
另一方面,隨著自己實力的提高以及見識的增長使雷加更加清晰的感知到眼前被稱作秩序之劍的男人擁有怎樣恐怖的實力。
他一直覺得自己算得上一名堅韌勇敢的戰(zhàn)士,怯懦屈服從未出現(xiàn)在他的字典里,他相信就算是被人殺死的那一刻自己也絕不會向命運低頭妥協(xié)。但勇敢從不是魯莽,堅韌也不等于死磕,如今他所要面臨的這場戰(zhàn)斗的實力差距過于懸殊,甚至毫無意義。而根據面前中年戰(zhàn)士冷峻的面容和灰藍色眼珠射出攝人寒光以及這幾年自己對師父的了解可以判斷出這可不是師父為了慶祝自己晉升而特意準備的惡作劇,這是一場絕對嚴肅神圣的戰(zhàn)斗,容不得半點褻瀆和怠慢。
此刻所有的一切思緒在雷加腦中攪在一起化作一個大大的問號這讓他一度陷入了迷茫,但作為一個忠誠的學徒,他對自己最尊敬的導師所提出的要求不敢有絲毫的忤逆,那就硬著頭皮上吧。
雷加正準備把手伸到背后抽出短劍,一股危險的的氣息鋪面而來,作為一名身經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他早已在無數(shù)的生死對決中訓練出了一種條件反射般的戰(zhàn)斗本能,這種本能可以幫助他感知危險,提前作出反應。
千鈞一發(fā)間的超前感知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雷加瞬間爆發(fā)出自己的最快速度做出閃避,驚險的躲過了師父以閃電般速度刺向自己的一劍。
來不及慶幸,后續(xù)的攻擊接踵而至連綿不斷,這些劍招看似平平無奇,卻都是攻向自己最難受的地方,雷加只感覺有力使不出,處處受制,別說出手還擊了,就是躲避招架也顯得無比狼狽。
漸漸的年輕的戰(zhàn)士開始有些心煩意亂,甚至有些懊惱。經過剛才和師父的這段交手,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隱藏了實力,那些攻擊的速度與力量都和自己相當甚至還略有不及,但確仍然能將自己完全壓制,玩弄于股掌之間,這樣的憋屈是他在從前的戰(zhàn)斗中從未遇到過的。
郁悶的情緒干擾到了雷加的行動,無論是身法的靈活度還是格擋的力道和準確度都受到了影響。
而艾蘭德斯的劍招就像無孔不入的毒蛇,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
如此窒息的戰(zhàn)斗中錯誤必將付出代價,啪,啪,古樸長劍的劍身輕輕抽打在了雷加的背部和腰部的兩處地方,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雖然早就預料到師父當然不會真正用劍鋒去傷害自己,但那兩聲脆響仿佛是自己臉上挨了兩個耳光所發(fā)出的聲音,鉆到耳里竟讓人感到如此的屈辱和嘲諷。
雷加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了,他強行提高速度,并不知不覺中增加了揮劍的力量,但同時他的動作中失掉了許多變化和靈動。
可事實證明憤怒并不能帶來救贖,它只會蒙蔽人的理智。一切的改變并沒有為她扭轉戰(zhàn)局,反而讓局勢急轉直下。強化弱項,舍棄優(yōu)勢,反而暴露出了更多的漏洞,清脆的拍擊此起彼伏,全身原本白皙的皮膚經過劍身的反復拍打逐漸被染成了粉色。
精神已經崩潰,思想也已變的麻木,雷加只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祈禱自己能快些從中解脫才好。
咣當,那兩件讓無數(shù)人聞風喪膽的武器隕落于大廳光潔的地板上,發(fā)出一陣虛弱的呻吟,艾蘭德斯的攻擊也隨之停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年輕的戰(zhàn)士的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顯得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擊倒。昔日驕傲的戰(zhàn)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失敗和自責折磨的失敗者。
就在支撐不住即將倒地的瞬間,一只溫暖的大手托起了他的一邊腋下,雷加的整個身體被穩(wěn)穩(wěn)的職稱了起來,同時另一邊的手中被人緊緊的塞了些東西,熟悉的觸感傳來,是自己的兩把黃金小劍。
“把它們拿好,別再弄丟了?!崩准哟蛄藗€激靈,腦中現(xiàn)出一絲清明,身體也隨之恢復了少許力氣,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師父,赫然發(fā)現(xiàn)對方那終年梳的一絲不茍的油亮黑發(fā)已不知何時生出了幾根白絲,而他那原本威嚴而又堅毅的目光中竟沒有絲毫的怒氣和責備反透出一縷痛惜與憐憫。
這一刻無限的失落涌向心頭,張開嘴想對師父說些什么,但卻說不出口,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尋不到任何的文字能夠表達出自己現(xiàn)在的歉疚和自責。
看著眼前失落的弟子,艾蘭德斯眼中現(xiàn)出些許暖意,“雷加,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戰(zhàn)士,最復雜的技能,最艱苦的訓練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更難得的是你在戰(zhàn)斗中面對強敵時表現(xiàn)出的頑強和堅韌。你是如此的優(yōu)秀以至于優(yōu)秀本身已經成為了你最大的弱點,今天以前你的經歷太過于順利,所有的困難和危險都沒能難倒你,這是你的運氣也是你的不幸,而當運氣變壞的時候,你將失去一切,這正是絕大多數(shù)像你我這樣戰(zhàn)士的宿命,伯林特,蘇奇,空,威可。。。他們都是名噪一時的天之驕子也都有遠超于我的優(yōu)秀天賦,更重要的,他們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但眼見他們一個個隕落,我卻束手無策,這一切就像一個惡毒的詛咒。許多年里我再也沒有遇到過一個有著像他們一樣優(yōu)秀天賦的戰(zhàn)士直到遇見了你?!?p> 說到這里白衣騎士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的眼睛也在發(fā)亮,仿佛周圍所有的陰霾都被一掃而光。“我一直覺得你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是結束那個詛咒的神圣救贖,而剛才的那些就是我教給你的最后一課,希望你能有所收獲,下一次,當真正的試煉降臨之時,我相信你一定能給出完美的答案。”
師父的話語仿佛還縈繞在耳畔未曾散去,絕境中的雷加似乎在心里抓住了什么,盡管他此時的處境已經狼狽不堪,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危險,但之前籠罩心靈的那些絕望和挫敗感以及身體上的疲憊和傷痛卻被已拋到了九霄云外,因為他已經重拾了那種名為信心的東西。
“真正的試煉終于開始了,師父,我會證明您沒看走眼,您對我的信任也絕不會被辜負?!崩准釉谛睦锬钪?p> 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厄爾坦的鐵拳并不會因為對手心中的思緒而變的手軟,沒有任何的輕慢與懈怠,暴風雪般的攻擊盡情的傾瀉,每一擊都充滿了毀滅的力量。盡管眼前的對手看上去已是強弩之末,可他早就決定在徹底勝利前不做任何的保留,因為他從不愿低估自己的任何對手。一個可以熟練利用這一點布置陷阱進行捕獵的獵手,怎么可能自己鉆進陷阱,那樣豈不就變成了一個最愚蠢的笑話?
但不知什么時候厄爾坦產生了一種感覺,眼前的對手變了。
沒錯,雷加的確產生了一些變化,自從重拾信心已來,他的精神變得充盈,內心更加的平靜,本來略微有些疲憊和僵硬的身體重新煥發(fā)了活力,雖然仍然無法完全回避掉身后窮追不舍的狂暴巨獸造成的所有傷害,但此刻的他已經可以確信短時間內自己不會有性命之憂,這也表示自己又重新贏得了一段寶貴的時間有了這段時間的,他就有了轉敗為勝的機會。
看著眼前身披血紅鎧甲如魔神降世般的巨大邪教徒,雷加那寧靜的如鏡子一般湖面的心靈不禁蕩起一絲波紋,英雄以下最頂級的攻擊力,堅不可摧毫無破綻且蘊含強大魔力的防御鎧甲,永不枯竭不遜于英雄的恐怖耐力,陰狠狡詐的謀略外加謹慎又沉穩(wěn)的個性,不論從什么角度看厄爾坦都是那么的強大甚至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但這樣真的合理嗎?
心
中的湖面上,波紋快速增多,水面開始跳躍,沸騰了。
雷加用他那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快速的對整個空間的環(huán)境重新掃視了一圈,隨即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面對邪教徒風暴般猛烈的鐵拳,雷加不退反進,竟出人意料的與眼前小山般的怪物正面對轟一拳。
雖然丟失了武器,但作為一名神圣領主,一名巔峰職業(yè)的強大戰(zhàn)士,雷加的拳頭同樣不可小覷??缮硖幗^境傷痕累累的戰(zhàn)士發(fā)出的拼死一擊真的能在與精力充沛的狂暴巨獸的較量中占據上風,甚至扭轉乾坤,亦或只是臨死前的尊嚴一擊?
雙方硬碰硬的全力一擊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產生了一次巨大的能量沖擊,毫無意外的,那道相對瘦小的身軀在這次交鋒中直接被拋飛了出去,那條出拳的手臂在空中扭曲成了詭異的形狀顯然已完全失去了戰(zhàn)斗力,拳頭上更是血肉模糊,手背上的白骨清晰可見。但奇怪的是此時的雷加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沮喪和痛苦,有的只剩下勝利的歡愉與興奮。
而此時似乎勝券在握本應為自己重創(chuàng)對手而慶幸的的厄爾坦反而被驚懼和絕望籠罩著,他已發(fā)現(xiàn)自己范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隨即爆發(fā)出最快的速度追像雷加。
在兩拳相交的那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神圣領主神奇的改變了自己身體的姿勢和出拳的角度,這些變化使他那一拳的威力打了折扣,卻讓雷加受力的方向產生了偏差,這樣產生的結果是邪教徒絕不愿看到也是最不愿接受的,后續(xù)的結果更是證明了他的判斷,他的對手充分的利用了這一拳所產生的沖擊力,向著空間的一角加速飛了出去,這一切必定早有預謀。
而早在厄爾坦發(fā)現(xiàn)不對的第一時間,他本想收拳或是略微改變出拳的方向,但為了徹底壓制雷加他提前讓自己進入狂暴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是一把雙刃劍,強化了力量和速度的同時,使得對力量一瞬間的控制能力遭到了嚴重下降,而他的對手發(fā)現(xiàn)并巧妙的利用了這一點。
眼見雷加不顧惜傷痛朝著這片空間存放物資與戰(zhàn)利品的一角極速狂奔,厄爾坦的內心是崩潰的,他很清楚自己的罩門就在那里,不抱有任何的僥幸,自己的運氣已經耗盡,那就毀滅吧!
巨大的邪教徒停止了追趕,他的力量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像一個失去支撐的空架子,重重的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雷加前方角落里的一座滿是污穢的糞桶爆裂開來,一名全身遍布腥臭之物滿臉怨毒的丑惡侏儒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侏儒嘶聲道:“看來我最后還是低估了你,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很多?!?p> 看著眼前的侏儒雷加的神情變的凝重起來,他全身繃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經過剛才一番生死之間的掙扎,他比誰都清楚眼前看似不堪一擊的小家伙是什么樣的存在。
雷加微微頷首道:“你也不差,厄爾坦,大部分的時間你都比我做的好,本來這次該你贏的,可惜有人之前提醒了我并給了我很大的幫助,這些加上你的傀儡給我制造的麻煩一起促使我成長了,從這一點來看我要感謝你?!?p> 厄爾坦放松了些,道:“哦?聽你這樣說我心里好像變得好受些了?!?p> 望著眼前高大英俊的年輕戰(zhàn)士,這位干枯瘦小的丑惡侏儒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真的好羨慕你,羨慕你漂亮的外表,羨慕你擁有的那些真心愛你幫你的人,最羨慕的是你的運氣?!?p>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錯誤,剛出生父母將我遺棄,之后受盡了世間的輕視和凌辱,哈哈,到頭來竟然讓我死在你這種走了一輩狗屎運的家伙手里,真是諷刺?。 ?p> 厄爾坦的眼睛掙得大大的,瞳孔逐漸擴散,生命之火徹底熄滅了。當背后操縱傀儡的巫師開始落得不得已直面英勇的戰(zhàn)士境地,結局就已經注定,他提前服下了毒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著眼前逝去的強敵,此時雷加的內心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眼前死去的這個人,他的一生就是一場悲劇,對于厄爾坦臨終前的那番話,他心里是認同的。
一個人的命運,很大程度上是被命運決定的。
肉體的優(yōu)劣,教育的環(huán)境,親人的關愛,家庭的財富等等等等,在人的一生還未開始前,已經有太多太多的因素被提前定義了。
自己強過他的可能也只有運氣罷了。
厄爾坦的人生是不幸的,同時他也把自己的不幸?guī)Ыo了身邊的其他人,造成了更大的不幸。這正是從誕生起就存在于人類這一種族中最可怕的詛咒之一。
現(xiàn)在作為勝利者的自己幸運的活了下來,但不論如何,擁有好運從來就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這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畢竟這是上天的眷顧而非人力所能選擇,但雷加相信,擁有好運的人是可以選擇把他的好運分享給身邊所有人的,這樣世間的不幸總會變得少一些。
這就是今后自己存在的意義,也是對厄爾坦最好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