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料到她必定會逃跑,姜府不僅加強了護郎,還在各個院角加人看守。
可這又怎難得過她?
長夜寂寂無聲,天空一陣寒風吹過,空中飄落了一片素銀的雪花。
漆黑的街道,一抹白快速的從街上掠過。
啪嗒啪嗒
急促的腳步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無比響耳。
姜清提著裙擺,赤著雙腳,細長的頭發(fā)披散開來。
一片雪花落到了她白皙的胳膊上,她將寬大的袖口撩起,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胳膊。
她一路狂奔,跑到松竹館正門前,夜已深,它大門緊閉,想從那進去是不能了,那就只能……
姜清面色帶著不正常潮紅,她的臉已經(jīng)有些凍僵了,臉上的皮膚像是已經(jīng)被風吹裂,她的雙腳如今每走一步都宛如踩在刀刃上。
但是,她的眼眸中卻閃動著不同與平常的燦爛星光,仿佛能將漆黑的夜晚照亮。
雪花越來越密集,她的發(fā)梢已然沾染上了露氣與雪花。
她的手指已經(jīng)僵了,她甩了甩手臂,繼續(xù)往上攀爬。
在力氣快要消耗殆盡,精神開始恍惚時,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
夜露已深,玄天久久不睡,內(nèi)心的煩躁不安讓他在床上徘徊許久不眠。
這幾日反反復復,他再也無睡過一次安穩(wěn)覺。
他只得下了床,腳剛接觸到冰涼的地板,離他隔了約有半個房距離的窗戶開始搖晃起來,像是風。
玄天緊盯著那扇窗,腦海中不由的想到了什么,瞳孔不由的放大,他立馬朝著窗戶飛奔而去。
他拉開窗戶,那雙小手像是已堅持不住準備放棄松開了。
他趕忙拉住對方的手腕,探出半個身子,腳指抵著墻根,以此借力將她拉上來。
她落入他懷里,嬌小的身軀似乎在發(fā)著顫,他一手托著她背,一手托住她的下盤,如抱孩童一般。
他抱著姜清跑到床榻邊,將她整個人都塞進溫柔的棉被里。
朦朧間,一股暖意將她包裹,很熟悉的感覺。
身上的寒冷仿佛都被這股暖流驅(qū)趕了,她吸了吸鼻涕,大腦昏昏沉沉的。
能從姜府跑到這,全靠她堅強的毅力。
姜清閉上了眼,被寒風吹久了的眼睛干澀難耐,渾身上下難受,感覺腳腕以下的地方都沒有感覺了。
好困,先讓她睡一覺吧。
玄天架起火爐,往里放了一把烏欖炭,往爐上放盛了水的銅壺。
隨后便去床榻查看姜清的情況,姜清裹著棉被已經(jīng)睡著了,但她臉上被凍出的紅暈還未消散。
玄天壓低眉頭,心中有些不安,他用手背輕輕抵在姜清的額頭處,滾燙的。
這是溫病!
他急忙取下衣架上的棉袍,一邊往外走一邊穿上,他打開房門,便看見門外站著一隊人馬。
為首的,是一位與姜清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男子,玄天心里頓感不妙。
“何事?”
玄天表面上維持著鎮(zhèn)定,實則他已經(jīng)拉開了房門,他知道對方的目的。
他不會阻攔,因為姜清已經(jīng)染了溫病,需及時請醫(yī),他不會耽誤的,主次他還是分得清。
但是……
姜清此次被抓回去,可能就再無可能會有機會出逃了。
“何事?來這還能有其他事?”
姜竹似是玩笑般說道。
“還不快迎我進去?”
玄天有些疑惑,如果對方只是來尋歡取樂的話:“抱歉,小的有要事在身,恕不招待。”
說著玄天便要關(guān)上房門,姜竹反應極快,他伸出腳卡在兩扇門之間。
“你!”
姜竹擠進屋里,摟住玄天的肩膀朝門外揮了揮手說:“你們先去其他地方找找吧?!?p> 然后用腳關(guān)上了門。
玄天擰著眉,滿臉不情愿,甚至還有些惡心,他掙脫開對方的手。
姜竹臉上依舊保持著嬉皮笑臉,甚至還打量起玄天來。
“嗯,長相不錯,不過比我略遜一二,好啦,我的小清清呢?”
姜竹四處張望。
玄天心中十分疑惑,但還是看出了對方?jīng)]有惡意。
“在床榻上,她受了寒,引發(fā)了溫病?!?p> 玄天臉上再次顯露出焦急,姜竹聽后,他的嬉皮笑臉被擔心替代。
姜竹大邁步走到床榻邊,伸出手貼在姜清的臉頰上。
難怪他剛剛就一直心慌不已。
他掏出荷包,銀子在荷包里相互碰撞,發(fā)出了世人最愛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