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所在的區(qū)域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第四空間奧德龐克的鬧市區(qū)，幾乎已經(jīng)處于一種“無人區(qū)”的偏僻位置。
窯洞里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三人隨手拍了拍石凳的灰塵，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三人坐在一張泥土砌成的圓桌上，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誠身上，等他解疑答惑。
沈誠清了清嗓子，神情也變得正經(jīng)起來，“希諾應(yīng)該找不到這么偏僻的地方，我好好給你們說清楚?！?p> “你們肯定已經(jīng)琢磨過，希諾大費周章是為了什么。我沒猜錯的話，他要的就是人類意識聚合的力量?！?p> “剛剛海邊看到的海獸就是人類意識聚合體的一種，擊殺它之后，意識聚合體會潰散為意識能量。注入的能量越多，武器的殺傷力就越多，這跟人類世界的邏輯一樣。”
“宇宙中肯定還有其它的意識生物，這就避免不了紛爭的產(chǎn)生。我們地球人的思維比不上純粹的意識生物，希諾說他思考的速度是人類的十萬倍，可能是真的?！?p> “但人類數(shù)量龐大，整個地球有幾十億人，累積起來的意識能量是希諾的幾十倍，加上人類繁衍生生不息，簡直是希諾無限的彈藥庫。”
唐果皺起了眉，“所以之前所謂的收集情緒只是收集意識能量方式的一種?！?p> 沈誠點了點頭，“大概率是。意識聚合體是人類飄散的情緒和意識融合而成，把所有人類困在這里，八個世界都會源源不斷產(chǎn)生新的意識聚合體?！?p> “意識聚合體也分負(fù)面情緒意識聚合體和正面情緒意識聚合體，剛剛的海獸就是負(fù)面情緒聚合體，而我是正面情緒的聚合體，我是人類情感“熱誠”的聚合體?！?p> 白羽滿臉吃驚，下巴都快掉出來了，“你，你不是人類？”
沈誠撓了撓頭，“我有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不過腦海里的記憶都是碎片，由不同人的記憶碎片拼湊而來?！?p> “你們也可以將我理解為高階意識聚合體，高階意識聚合體能夠自如地運用意識聚合的力量，而海獸那種屬于初級的意識聚合體，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傻大個。”
“高階意識聚合體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燃料或者彈藥，更像是士兵。你們也知道，打仗不僅是需要彈藥，更需要士兵?！?p> 唐果聽罷，直接憋不住罵了一句，“這希諾一肚子壞水。”
沈誠繼續(xù)分析著，“從動機(jī)上分析，將所有人挪進(jìn)來是要加速獲取‘彈藥’和‘士兵’，因此希諾很可能面臨著某種外部壓力?！?p> “某種外部壓力？”白羽疑惑地看著沈誠，“一個近乎無限壽命還不愁吃穿的人會有什么壓力?！?p> “被其它意識生物獵殺，或者囚禁，都是有可能的?！鄙蛘\答道。
“聽起來希諾這件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復(fù)雜的多?！卑子鹂戳艘谎厶乒?，兩人的神情都越發(fā)凝重，聲音也比剛才消沉些。
沈誠的表情嚴(yán)肅，雖說他的打扮是精神小伙那味，“先別管以后的事情，我們先解決希諾，即便有更強(qiáng)意識生物，想要殺死有血有肉的人類都是很難的?！?p> “嚴(yán)格來說，希諾應(yīng)該不是將我們的意識抽離出來，因為這太不符合人類生命習(xí)慣，他應(yīng)該是構(gòu)建了一張覆蓋所有人的交流‘網(wǎng)’，然后將信息灌進(jìn)了我們的意識里?！?p> “只要制止希諾釋放信息流，你們的意識就能重新接管身體?！?p> 天空有云層飄過，遮住了陽光，土窯里一時暗了許多。
“我們連去哪里找希諾都是問題，更別說要制止他?！卑子馃o奈地說道。
“只要有高階的意識聚合體釋放能量，希諾馬上就會感應(yīng)到，所以只要有我在，隨時都能引他出來。不過我的力量無法與他抗衡?！?p> “人類意志有強(qiáng)弱之分，熱誠并不是人類本能的意志。作為意識聚合體，我能感應(yīng)到，第八區(qū)有一個強(qiáng)大的意識聚合體處于沉睡中?！?p> “我猜，它的強(qiáng)大足以給希諾造成麻煩，所以它才會處于沉睡中。你們?nèi)⑺鼏拘眩屗p著希諾，這樣我們才有機(jī)會收割散落的意識聚合能量。”
“你知道它的確切位置嗎？”唐果問，“你為何不自己去？”
“不知道，我只能感覺到它在北邊。第二個問題，意識聚合體不一定都和我一樣是正面的，越強(qiáng)大的意識聚合，越是接近中性。換句話說，可能在喚醒他的一瞬間，他會把我做掉?！鄙蛘\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歪著頭吐著舌頭眼珠子拼命往上瞪，擺了一個很夸張的表情。
唐果瞪了他一眼，用手大力拍了一下沈誠的胳膊，“不是，合著你是叫我們?nèi)ニ桶?？”?p> “聽我解釋，聽我解釋”，沈誠身體自覺地往后稍了一下，“都說是中性，可能它也不會把你們做掉。反正你們被做掉又不會死，我被做掉就真沒了?！?p> 三人說著說著，整個窯洞晃了一下，落了一身灰。
沈誠拍了拍身上的灰，但很快窯洞又晃了一下，“忘了跟你們說了，飄散的意識能量一般會在人少的地方重新聚合。對于意識能量來說，我們的思維會產(chǎn)生強(qiáng)大的‘磁場’，它們無法在復(fù)雜的磁場環(huán)境里完成聚合?！?p> 話音剛落，幾聲震撼的爆炸聲自門外傳來，一頭通體暗琥珀色的沙漠巨蝎被甩到剛剛月牙似的池子旁邊，濺起一浪水花。
水花剛落到沙子上，一個通體銀灰色的金屬人浮空飛了過來。金屬人身上沒有其它裝甲，除了眼睛是藍(lán)色的，其它都是靠得近點就能看見他身上的肌肉輪廓。
“先別動?！鄙蛘\望著背對著他們的金屬人，緩緩降落在巨蝎旁邊。
白羽和唐果兩人掏出了自己的鐳射槍，躲在掩體后面暗中觀察。
巨蝎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掙扎著想要爬走，但是已經(jīng)爬不動了。
金屬人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原本手掌和小臂的部分像是被融化一般往下流動，頃刻過后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金屬利刃。
沈誠將手里鐳射槍的槍口對著金屬人，剛剛從那頭海獸身上收集來的黑色能量在槍口不斷匯集。
就在金屬人收起刀落的一瞬間，沈誠對準(zhǔn)他的后腦勺一槍射出。
金屬人眉頭生硬的皺了一下，察覺到了這股異常的能量波動，迅速將左手所化的金屬利橫擋在后腦勺前面。
黑色的能量光束在金屬利刃上燙出了一個小洞，小洞邊沿像液態(tài)金屬般化開慢慢滴落在沙子上。
“七號，上次搶了你一個大型低階聚合體，該不會記仇了吧？”金屬人轉(zhuǎn)過身來，用沙啞得有些瘆人的聲音對著窯洞里的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