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吹風會

　　點齊人數(shù)，米蘭刷開閘門，帶著一眾考生魚貫進入津北分部。

　　所有人都像是好奇寶寶一樣，不停的掃望著四周新奇的場景。當然呂大江除外，他是一邊看熱鬧，一邊背“正當防衛(wèi)”的構成要件。

　　“聽鐵衛(wèi)里的前輩說，一會的綜合考核里，要捉對廝殺呢?！?p>　　社牛龐家寶一轉眼已經(jīng)和很多人混成了自來熟，在人群中散播著焦慮和恐慌。

　　“啊，還要捉對廝殺啊，可我不會打架啊。好恐怖哦。”小美人許溪庭發(fā)著顫音，男生聞著無不動容，女生聽了都在心里暗罵綠茶。

　　“沒事，有我呢。”高正瀚自信的睥睨眾人，但是并沒有換來女孩的回應。

　　從進門起，許溪庭就沒給過他正眼，一雙大眼睛總是在尋找前面的什么人，這讓身高兩米的籃球明星很不爽。

　　至于司洛嘛，他興奮四顧，不過不是在驚嘆分部高大上的辦公環(huán)境，而是在尋找那個叫楊妍的女孩。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把龐家寶的話放在心上。電話里楊妍雖然沒有告訴他一會的安排，但是從對方淡定的語氣里，司洛完全聽不出將要進行嚴酷選拔的意思。

　　更何況這會已經(jīng)快飯點了，誰會大中午搞什么捉對廝殺。

　　米蘭帶著人群走進頂樓的會議室，面積足以容納近百人同時開會。

　　“大家靠前坐，我去請領導。”米蘭說完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快跑著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眾人四散找到座位，目光不約而同望向會場正中的主席臺。

　　桌簽正中央，寫著“陳敬中”三個字。

　　凡是津北分部的游人，基本或多或少都聽過這個名字。陳敬中已經(jīng)在津北分部督司的位置上做了十年了，是各個分部中，在一地任職時間最久的一把手。

　　在陳敬中兩側，自然跟隨著一眾其他領導的名牌。

　　“這么多領導，好大的陣仗??！”龐家寶對著眾多名牌發(fā)出驚嘆，轉頭給幾個畫著濃妝的小美女講起了名字背后的顯赫職位。

　　“劉敏，是津北分部的副都司，專門負責和現(xiàn)實世界官方對接的，好多大領導都得給他面子?！?p>　　“文昌隆，是津北分部行動部的部長，專門負責重大行動，雖然官沒副督司大，可絕對算的上實權派。聽說是從一個小兵一步步爬上來的，威望極高，很受基層鐵衛(wèi)們愛戴，大家都稱呼他文伯伯。”

　　“陳墨麟，財務部的部長，負責分部的財政大權，外號鐵公雞。不過也因為管錢，得罪了很多人，據(jù)說很多人都往總署寫他的舉報信?！?p>　　“梁小林，庶務部的副部長，不到三十歲已經(jīng)達到了別人六十歲的成就，據(jù)說是從總署空降下來的，背景可是硬……”

　　小范圍的議論很快發(fā)展成了大面積的呱噪。還沒成為九州鐵衛(wèi)的應考生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分享起一知半解的八卦。就連那幾個看上去明顯不是第一次參考的老人，也忍不住插上幾句。

　　全場只有呂大江和司洛張不開嘴。前者是因為忙著背法條，后者則是沒有消息渠道，只能豎著耳朵聽。

　　時川游人，說到底也是現(xiàn)實世界的人。他們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也像普通人一樣，更多受到現(xiàn)實官方的管理。如果不是在幻景中表現(xiàn)優(yōu)秀，或者要成為九州鐵衛(wèi)，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幾回分部的領導。因此像司洛這種根本不入流的普通白衣，對九州鐵衛(wèi)總分部的領導層知之甚少。就連分部督司陳敬中的大名，也是他偶爾才在【游哉】上的新聞里才看到的。

　　而齊天概和這些人不一樣。作為少將級別的鐵衛(wèi)，他雖然與副都司平級，但卻是因為其在官方內(nèi)部無出其右的卓越武功而令人知曉的。就好像很多歷史盲分不清劉備孫權，可以一定知道“白馬銀槍趙子龍”。

　　眾人議論間，會議室的大門再次打開，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梳著整齊油頭，穿著高級西裝制服的陳敬中帶著一眾部下，出現(xiàn)在會議室門口，邁著緩慢而有力的步伐，走到會議室的正中央。他面容和善，像是鄰家大叔般親切的望向在場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的年輕人們，臉上綻放著溫和的笑容。

　　龐家寶第一個鼓掌，隨即會議室里響起熱烈的掌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陳敬中才是那個通過了筆試的人。

　　其他領導魚貫而入，在主席臺就坐。

　　米蘭最后一個進門，將大門輕輕掩合，在她身邊站著司洛熟悉的身影。

　　楊妍穿著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職業(yè)套裝，挺立在門口。

　　今天的鐵衛(wèi)花木蘭輕著淡妝，發(fā)間飄過溫柔。清水出芙蓉的鵝蛋臉，直挺纖柔的身姿，仿若纏繞絲綢的寶劍。白色襯衣緊緊收在淡黃色的長裙里，讓人毫無邪魅之念，卻又無法掩飾恰到好處的健美身形。和她相比，驚艷的許溪庭又顯得稍遜一籌。。

　　不過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司洛晃了晃腦袋，趕走了腦袋里的鰲拜。

　　楊妍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沖著他的位置微微點頭示意。

　　“哥們，你認識？”身后，龐家寶悄悄拍了拍司洛，有些猥瑣的問道。

　　司洛沒有理他，只是微微搖頭。他不屑于像對方一樣賣弄關系。

　　陳敬中在主席臺坐定，眼神如春風拂過臺下眾人。但是司洛發(fā)現(xiàn)，在某一個時刻，督司大人的眼神明顯停頓了下。

　　正是在掃到許溪庭的時候。

　　司洛微微一笑，心想男人之死是少年，永遠喜歡少女。

　　老哥，我懂你。

　　現(xiàn)場安靜下來，主席臺上，陳敬中笑著開口?！爸T位。首先恭喜大家通過了九州鐵衛(wèi)的筆試?！?p>　　“今年的筆試題我看了，考的很難，很多考點說老實話，我也答不出來。而且我聽說，今年通過率很低啊，也就……”

　　他頓了頓，左手的副手劉敏接道：“聽說只有10%不到?！?p>　　“對，連一成都不到?？梢哉f你們已經(jīng)是同齡人中最優(yōu)秀的10%了。恭喜大家！”

　　會場內(nèi)再次掌聲雷動。

　　“比司法考試的比率還低?！眳未蠼哉Z，終于合上了書本。一般這都代表他要認真了。

　　“不過我要跟大家說，革（和諧）命尚未成功，同志們?nèi)孕枧Α＝酉聛碓谧母魑恢?，恐怕只有不到一半能夠通過最終的選拔，加入到我們九州鐵衛(wèi)的隊伍中來?！?p>　　陳敬中意味悠長的說完，現(xiàn)場內(nèi)鴉雀無聲。

　　5%的通過率，自打九州鐵衛(wèi)實行大考選拔制度以來，從來沒有過這么低的通過率。

　　關鍵這還是官方刻意而為之的結果。司洛不禁懷疑，難道是官方給九州鐵衛(wèi)發(fā)不起工資了？

　　“這次的選拔，總署不僅壓低了通過率，還會進一步優(yōu)化后面的綜合測試環(huán)節(jié)的選拔方式。這不是為了難而難，而是要真正做的優(yōu)中選優(yōu)，選出一批真正素質過硬，實力過硬的好苗子?！?p>　　陳敬中說到這，指節(jié)有力敲擊桌面。這是他開會的風格，一到自認為關鍵的時點，就會刻意敲響桌面，以把講話中的力度，傳導到每一位聽眾心中。

　　臺下終于開始議論，仿佛平靜的湖面，被石子砸出陣陣漣漪。

　　陳督司故意停頓了一會，讓臺下議論聲自然停息，才又拉長聲音道：“這一次，我們分部幾位領導也是少見的全部出來和大家見面，就是希望各位能夠提高重視程度，認真準備接下來的測試。老實說，各位都是咱們津北考區(qū)的精英，你們能夠多多錄取，也是我們津北分部的驕傲，將來也能更好的為咱們津北的游人們，爭取總部的政策支持。無論從個人前途，還是家國情懷的角度，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下面按照總部的要求，由庶務部的梁小林部長，為大家講解接下來綜合測試的有關安排。”

　　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坐在主席臺末尾的青年男子向臺下起身致意。只見男人劍眉星目，皮膚白皙，身子挺拔一如偶像明星，引得臺下不少女孩臉紅心跳，發(fā)出“哇”的驚嘆。

　　如果不是龐家寶剛才的八卦，司洛根本想象不出這玉人一般的男子，已然過了而立之年。

　　梁小林沒有回應那些欽慕的目光，只是朗聲宣讀起手中的講稿。

　　“根據(jù)總署通知，今年綜合測試將采取幻景模擬選拔，已達到實戰(zhàn)檢驗人才的目標。所有通過筆試的應試生，將集中進入模擬的對抗類幻景，進行陣營對抗?！?p>　　“本次幻景的歷史背景屬于總署機密，分部也不得而知。唯一能告訴大家的，是選拔中模擬幻景的難度，將是最高級的天級?！?p>　　“幻景模擬將忠實于真正的幻景，參與選拔的應試生，將面臨傷殘乃至死亡的失敗懲罰。總署會動用最好的醫(yī)療資源保證大家的健康，但是風險，最終還是要大家自己承擔?！?p>　　“想退出的，會后向分部登記，免去今年的參選資格，不影響明年繼續(xù)參選。”

　　“在綜合測試現(xiàn)場提出棄權的，不僅免去今年的參選資格，而且終生不得再次參加鐵衛(wèi)選拔?！?p>　　“注意，在幻景中棄權的，按照逃兵處理，由九州鐵衛(wèi)處置，直接回歸幻景?！?p>　　一層又一層的話語，如警告，如驚濤，驚得臺下眾人臉色一片煞白。

　　逃兵處置，回歸幻景……這是直接斃了?。。。?！

　　司洛心里萬馬奔騰：“考個編制而已，有必要玩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