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穿著米白色的風衣,手中捧著書,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愉悅。
秋季火紅的楓葉瑟瑟發(fā)顫,每一個枝丫竭盡全力彰顯沉穩(wěn)的熱烈。
“喬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機眼角壓不住的笑又涌了上來。
“十月二十五日,你一定要來。”
喬白接過請?zhí)?,鎏金的幾個娟秀的字在那張紅卡紙上十分刺眼。
“……天冷了”真的要放棄學業(yè)嗎…
“你一定要來?!彼p手縮在胸前,哈了口氣,“我一直很向往西式婚禮?!?p> “不打算讀完大學嗎”
宋游不假思索搖了搖頭,“你不懂”她微微笑了笑,“一定要來?!?p> “他是哪里人?”
“本地的,我考慮過了”宋游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對我很好?!?p> 喬白沒在說什么,雙手插在大衣口袋。
宋游站在原地,怔怔得望著她消失的轉(zhuǎn)角,喃喃道“我們什么時候才能一樣……”
物質(zhì)的鴻溝會越過純真的友誼嗎,什么時候才不會達到。
她低頭盯著課本發(fā)呆,手指握緊了書卷。
……
冬日溫暖的甜湯,恰似你的微笑。春天將會復蘇,冬天也已過去,愛你如夏日驕陽,深切如烈日灼心……
幾百人拿著熒光棒,熱淚盈眶。
“春天將會復蘇,冬天也已過去,誰才是不知意的南風,獨步徒行天邊——”
他抱著一把吉他,話筒放在嘴邊。
喬白怔怔站在一邊,手機響了好幾聲也沒聽到。
“喬白,我們見一面吧”
咖啡廳很安靜,安靜到她心底泛著焦躁,小男孩嘻嘻哈哈笑著,手里拿著奧特曼,嚷嚷著“沖沖沖,飛咯——哈哈哈,躲避巖漿——”
“添添,安靜一點”短發(fā)女人拍了拍身邊的皮質(zhì)沙發(fā),長期緊皺的眉頭此時不怒自威,蠟黃的臉下流動著被生活折磨的坦然。
喬白穿著一件黑長領薄毛衣,脖子上帶著一條銀色的項鏈,工作牌來的匆忙還沒取下。
她木訥站在桌邊,“……吃什么,這里的甜點不錯?!?p> 皮膚松垮,面容憔悴雙目無神的女人拉著一個小男孩的手,對視著她。
“好長時間不見了”喬白打破這尷尬的氛圍,“最近怎么樣?”
宋游不自覺捋了捋短發(fā),凌亂的發(fā)梢有些枯黃,“還可以”她點點頭,“添添說阿姨好?!?p> “才不要!”小男孩憤憤頂嘴,低著頭在桌子底下玩奧特曼。
她輕輕咧了咧嘴,“就這一個男孩,慣的狠了,我真不知道怎么管他?!?p> “添添多大了?”
“八歲了”宋游愛憐的摸摸男孩的發(fā)頂,添添猛地奪過,狠狠瞪著宋游。
喬白忍不住道“中午吃什么了嗎,我們?nèi)ジ舯诓蛷d吧。”
“好好,我要去餐廳!媽媽媽媽!我要吃薯條炸雞!冰激凌要草莓口味的?!?p> 還沒出門,熊孩子一大堆就選好菜了。
喬白微微皺眉。
宋游訕訕笑道“怎么說話的,我們不去了,在家里吃過了?!?p> “才沒有,你怎么老騙人,煩死了?!碧硖碛蟹藗€白眼,大喊“我就要吃,我就要吃,老巫婆我就要吃!”
“我打個電話”喬白揚揚手機。
穿著天藍色的闊腿牛仔褲的女生站在街頭搖搖手,她脖子上銀色的吊墜閃閃發(fā)光,走近了細看,原來是一塊倒貓頭鎖吊墜。
“宋游”她頓了一下,“周桐”她聲音淡淡,不大不小。
小包間里很安靜,眉眼微微被額前碎發(fā)遮住的男人正低頭看手機,時不時發(fā)笑,他臉頰兩側(cè)深深的酒窩一動一動的。
“嗚——嗚——嗚——飛機著陸嘍——”小男孩一腳踹開門,撲通一聲男人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
“添添乖”宋游拿著小男孩的外套,走一步跑兩步。
“你是……?”宋游站在顧期安面前,拉了拉起球的棉質(zhì)外套。
“宋游,好久不見?!蹦腥溯p笑,“你忘了我啦,我是三胖?!?p> “哦”她突然低下頭,緊緊拉著小男孩的手,“變化真大?!?p> “菜點好了”周桐把菜單遞還服務員,末了貼著喬白的耳根笑“今天晚點回家?!?p>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顧期安蹲在椅子邊,拿出手里的糖。
“呸呸呸”添添兩條小腿蹬在地下,“小孩才吃糖?!?p> “這孩子,真淘氣?!?p> 宋游低著頭喝茶水,不時道“男孩淘氣一點,有活力?!?p> 喬白聳聳肩,道“你怎么閑了?”
顧期安搖搖頭“小周打電話,那邊也沒什么重要的事?!?p> “嗯…”喬白喝了口茶。
“小朋友你多大了?”
宋游連忙摟住添添的肩膀道“八歲了,二年級,添添平時在家很乖的。”
“你一個人管孩子?”喬白忍不住問。
“……他爸爸忙,我?guī)е判摹!?p> “別太累自己”喬白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反而覺得不結(jié)婚生子有幾分輕松了?!鳖櫰诎厕D(zhuǎn)著手機,兀自笑了一聲。
“組建一個溫馨的家庭其實很好”喬白淡淡道“遇到適合的人,總會向往那一步。”
“你們怎么這樣,欺負我一個單身是嗎?!?p> 宋游被添添扯的團團轉(zhuǎn),聽了這話眉頭舒緩,“為事業(yè)努力也不錯,你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