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祝由覺得在曹家甚是無聊,自己又不喜學(xué)用草藥,于是對曹一說道:“師父,我想出去找經(jīng)書。既然楊生素來過以后,經(jīng)書就丟了,那我去問問他,看看是不是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p> 曹一說道:“好吧。我看你對學(xué)習(xí)草藥也沒興趣,那你出去找經(jīng)書。如果能把經(jīng)書找回來,也不枉師父教你一場。”
祝由告辭以后,翻過了一座小山,來到了楊生素的家里。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楊生素正在給他種的養(yǎng)生作物除草。祝由老遠(yuǎn)就喊道:“楊大哥,我回來了!”
楊生素一看是祝由,非常高興。放下鋤頭,到廚房給祝由煮了一碗面,說道:“歡迎你回來。說實話,自從我妹妹嫁人后,我就覺得特別寂寞。還好有兄弟你在?!?p> 祝由一邊吃面一邊說道:“是吧?你知道我的好處了吧?”
等祝由吃完面,楊生素從里屋拿出了一本書,給祝由看了一眼,說道:“你看看,我的記憶里還好嗎?”
祝由翻了翻書,大吃一驚。原來這又是一本《素問》,只是紙張比較粗糙,字跡也很潦草。仔細(xì)看看,竟然無甚遺漏。
祝由問道:“楊大哥,你就看了一遍,就記了下來。然后你回來以后,默寫了出來?還是你把那本書偷了出來?”
楊生素道:“我是第二天回來的,如果當(dāng)天回來,肯定不會有遺漏。現(xiàn)在的這本書,應(yīng)該還是有記得不清楚的地方。你說我把書偷了出來是怎么回事?你楊大哥是那樣的人嗎?”
祝由說道:“楊大哥,你簡直就是神一級的人物。你的記憶力太驚人了,讓我難以想象。只是你走了以后,第二天,經(jīng)書就被盜了。我就是說出來找經(jīng)書,師父才同意我出來的?!?p> 楊生素道:“什么?經(jīng)書被盜?怪不得你們懷疑我。這也太湊巧了?!?p> 祝由道:“是的,我還沒學(xué)會呢,經(jīng)書就沒有了。好在你記下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學(xué)習(xí)。
楊生素道:“我的記憶力雖然好,但是我的理解力還是不夠好。有的地方,如果我不理解,還得向你請教?!?p> 祝由道:“楊大哥,那是我的榮幸。也許是你謙虛的說法,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這人就是好為人師?!闭f完,翹起了二郎腿,說道:“哪里不懂,問吧?!?p> 楊生素道:“暫時沒有問的了。不過,我得去長安城一趟,看看我妹妹。我想她了?!?p> 祝由說道:“我陪你去吧。我也想她了,想我妹妹了?!?p> 楊生素道:“你妹妹是誰啊?”
祝由道:“楊堅貞呀。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不過,我也想我的一個哥哥了?!?p> 楊生素說道:“你的哥哥不就是我妹夫嗎?去了就一起看了算了?!?p> 祝由道:“錯。我不止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哥哥,到時候我介紹給你認(rèn)識?!?p> 二人來到了單將軍府,看到楊堅貞已經(jīng)懷孕五個月了,挺著個大肚子來見他們。兩人感到甚是失望,那么美的妹妹怎么懷孕就變丑了?
好在單少陽公務(wù)出去了,不在家。兩人趕緊向楊堅貞告辭,說有其他要事在身。
楊堅貞有孕在身,也無力招待他們,就讓他們走了。
祝由把楊生素帶到了甄九靈的家門口,來看看甄九靈是否回來了。祝由輕叩大門,就聽里面有人問道:“誰呀?”
祝由一聽,正是甄九靈的聲音。于是喊道:“甄大哥,我是祝由,來看你了。”
甄九靈一聽,打開了門,果然是祝由。甄九靈一把就抱住了祝由,說道:“祝兄弟,你還記著哥哥呢!”
祝由說道:“甄大哥,你對我的好,我怎么能忘記呢?我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兄弟,介紹給你認(rèn)識?!闭f完,祝由就把楊生素給甄九靈認(rèn)識。
楊生素端詳了甄九靈半天,努力地思考,說道:“甄兄弟,我怎么覺得你有點熟悉呢?”
甄九靈也說道:“楊大哥,我也是這個感覺,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祝由道:“也許你們上輩子就認(rèn)識了。好了,既然大家都認(rèn)識了,不如我們也來一個桃園三結(jié)義!”
楊生素道:“沒那么俗吧?心里認(rèn)了,就是兄弟了,難道還搞什么儀式?”
祝由道:“再怎么簡單,總要報一下年紀(jì)吧?”
三人報了一下年紀(jì),原來楊生素最大,今年二十二歲,甄九靈二十一歲,祝由比甄九靈小了兩個月。
祝由道:“楊大哥,甄二哥,小弟給你們行禮了!”說完,跪了下去。
楊生素一把把他拉起,說道:“你就別搞笑了。正好我們?nèi)硕荚冢阌终f甄二弟也是學(xué)岐黃之術(shù)的,不如我們一起來研究《素問》這本書如何?”
甄九靈道:“什么?你們有《素問》這本書?”
祝由把楊生素硬背《素問》的事情跟甄九靈講了,甄九靈也驚掉了下巴。
甄九靈道:“我父親死的時候,留下了一本書,名字叫《針經(jīng)》,不知道對我們學(xué)習(xí)岐黃之術(shù)有沒有幫助?”
楊生素說道:“我記得我背《素問》前言的時候,里面提到《針經(jīng)》其實就是《靈樞經(jīng)》,只是內(nèi)容不是很全。如果把我寫下來的《素問》和甄兄弟的《針經(jīng)》合在一起,那岐黃之術(shù)就全了!”
三人高興得跳了起來。甄九靈取出《針經(jīng)》,祝由一把就搶過去了。
楊生素道:“就給小弟弟先看吧,大哥肯定不會跟你搶。但是我看我們還是到山谷去學(xué)吧,那里清凈,是學(xué)習(xí)的好地方。”
祝由點了點頭,如饑似渴地看起了《針經(jīng)》。
楊生素問甄九靈道:“二弟以為如何?”
甄九靈說道:“全憑大哥做主,我也想去世外桃源生活呢?!?p> 三人收拾了停當(dāng),剛準(zhǔn)備出門,只見門口站著一位美麗女子,身穿淡藍(lán)色衣衫,頭戴斗篷,背懸長劍,英姿颯爽,堵在了門口!
甄九靈喝道:“陳香,你讓開,我們要出門去!”
那個陳香冷笑道:“甄九靈,你飛針打殘了我父親,難道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甄九靈道:“你還想怎樣?你父親殺死了我父親,而我卻給你父親留了一條命,還不夠嗎?”
陳香道:“不夠!除非你讓我也打殘!”
甄九靈道:“豈有此理!女人就可以不講理么?”
祝由上前道:“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仙女一樣的人物。你既然那么美貌,肯定也是講理的。你說我二哥打傷了你父親,傷到何種程度?也許可以治療呢?!?p> 陳香道:“偏癱了,還能治療嗎!”
祝由道:“我剛才看了一本書,里面有治療偏癱的方法。等我學(xué)會了,去給你家老伯治療可以嗎?”
陳香看了祝由一眼,說道:“就憑你?等到猴年馬月,我父親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甄九靈說道:“那你要怎樣?”
陳香說道:“我們打上一架,如果你贏了,我就不攔你們。如果你輸了,那我得把你打成偏癱!”
甄九靈道:“我們不是打過一架了嗎?如果你贏了,我還能回得來嗎?”
陳香道:“那不算?,F(xiàn)在我又學(xué)了新的招數(shù),拿下你綽綽有余?!?p> 甄九靈知道這個姑娘很是難纏,說道:“好吧。我現(xiàn)在有兩個兄弟作證,你輸了可不能賴賬!”
陳香說道:“我希望你也不要賴賬!”
甄九靈取出寶劍,一招“蒼松迎客”,擺開了架勢。
陳香話不多說,直接揮劍刺向了對方的胸膛!
甄九靈使出了玄天劍法,一招“光彩奪目”,挽了無數(shù)個劍花,劍尖卻向?qū)Ψ降难劬Υ倘ィ?p> 陳香施展輕功,突然后退,避開了甄九靈的劍招。然后又是躍身而起,使出絕招“南轅北轍”,表面上刺向?qū)Ψ降母共浚瑒鈪s撩向了對方的下陰!端的是狠辣無比。
兩人來來回回斗了一百個回合,不分勝負(fù)。
甄九靈心想,這個陳香真的學(xué)會了新的招數(shù),既穩(wěn)又狠。如果自己不拿出絕招,想勝對方,那是天方夜譚。于是邊打邊退,準(zhǔn)備找機(jī)會發(fā)出銀針。
陳香知道他的心意,故意一招刺偏,一個趔趄,差點跌倒。甄九靈看到了空擋,按下手中機(jī)括,手中銀針噴薄而出,射向了陳香的面門!
陳香早已識破,只見她衣袖一揮,甄九靈發(fā)的銀針都被陳香手中的磁石吸去。沒有吸到的也射偏了。而陳香趁著甄九靈發(fā)愣的時候,寶劍刺中了甄九靈的肩膀。
祝由一看,二哥要輸,趁著對方寶劍還沒收回,一招六合神拳中的“捶胸頓足”,向陳向擊去。
陳向來不及躲避,祝由才發(fā)覺對方是個女子,急忙收拳,卻已經(jīng)來不及。陳香羞紅了臉,怒不可遏,寶劍毫不留情,撩到了祝由的下陰!
祝由連忙捂住下陰,說道:“你要讓我做太監(jiān)嗎?好歹毒的女子!”
陳香怒道:“我想讓你死!你就是個無賴!”
祝由說道:“如果我死了,你爹的病誰能治?大哥你能治嗎?二哥你能治嗎?”
楊生素和甄九靈都搖了搖頭。
祝由把手拿起,見到滿手的鮮血,高聲喊道:“大哥二哥,要給我報仇?。 闭f完,仰天而倒。
楊生素把他扶起,擋住了陳香的眼光,撩開祝由的褲子一看,原來寶劍是刺到了大腿根。于是對祝由說道:“三弟,不要緊,你還是可以娶妻生子的?!?p> 祝由知道楊生素所說不假,睜開了眼睛,對陳香說道:“如果我娶不了老婆,你這個婆娘要伺候我一輩子!”
陳香“呸”地一聲,說道:“你做夢吧。你以為你是西楚霸王嗎?英雄了得?我只有殺了你才解恨!”
甄九靈幫祝由包扎了傷口,說道:“三弟,你不要跟這個女子斗口了。好好養(yǎng)傷,我再來斗斗這個女人!”
陳香道:“你已經(jīng)輸了。快躺好,讓我把你給廢了!如果你也想當(dāng)太監(jiān),我也可以成全你!”
甄九靈道:“你一個姑娘家,張口閉口就是太監(jiān)。你知道太監(jiān)是什么樣的嗎?”
陳香道:“難道你真的想試試?如果你這個三弟真能治我父親的病,我可以考慮饒了你們?!?p> 祝由忙道:“陳姑娘,我說的是認(rèn)真的。經(jīng)書上確實有治療方案,只是不知道我的水平能否達(dá)到。不過,我們可以試試。”
陳香沉吟了片刻,說道:“那我們就去試試看?!?p> 祝由喜道:“謝謝陳香姑娘,你真是人如其名,好香啊好香!”
陳香怒道:“你嘴里干凈點,你真是個無聊之人,油嘴滑舌!”
祝由道:“陳姑娘,你帶路吧,我夸你也不好。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到了陳香家里,祝由依稀記得這個人就是當(dāng)年殺死甄九靈父親的那個人,想轉(zhuǎn)身不看了。甄九靈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三弟,我都放下了仇恨。你就給他看看吧,如果能化解仇恨,你也是做了一件善事?!?p> 祝由搭了陳香父親的脈搏,也看了舌苔舌象,覺得他是中風(fēng)偏癱,根本不是被甄九靈的銀針射中而造成的。
祝由說道:“陳老伯,你這個病是長期形成的。被銀針射中只是一個引子。你這是肝風(fēng)內(nèi)動,引起的中風(fēng)而偏癱,其實是可以治好的?!?p> 陳香的父親說道:“確實是這樣。我不舒服好久了。上次被銀針射中,我后來就感覺腿麻了,也不方便走路。既然可以調(diào)理,那就麻煩你了?!?p> 祝由說道:“我現(xiàn)在還不怎么會針灸,我正在跟我二哥學(xué)習(xí)。只能先請你的仇人的孩子代勞,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陳香的父親說道:“只要他愿意,我自然愿意。當(dāng)年我失手殺了他的父親,后來我也時常后悔。上次他來報仇,我也就閉目等死,可是他太心善,沒有下得了手?!?p> 陳香道:“我覺得甄九靈大哥還是挺善良的。只是武功還差點?!?p> 祝由說道:“陳香姑娘,你說什么呢?還想不想我給陳老伯治療了?”
陳香連忙捂住了嘴,做了閉口的姿勢。
祝由道:“晚上日落以后,二哥,請你調(diào)理老伯的足厥陰肝經(jīng),以補法。再調(diào)理足少陰腎經(jīng)和足太陰脾經(jīng),同樣以補法?!?p> 當(dāng)日晚上日落后漏水下四刻,甄九靈用九針中的毫針,取穴足厥陰肝經(jīng)的太沖穴,以補法。祝由讓陳老伯配合進(jìn)針呼氣,出針吸氣。在得到暖暖的針感后,出針,并閉合針孔。然后在漏水下五刻和六刻又分別以同樣的手法調(diào)理了足太陰脾經(jīng)和足少陰腎經(jīng)。
次日日出后漏水下十四刻,祝由又讓甄九靈以瀉法進(jìn)針陳老伯的足少陽膽經(jīng),并讓陳老伯配合進(jìn)針吸氣,出針呼氣。在得道涼涼的針感后緩慢出針,盡瀉邪氣。并要求不要立即閉合針孔,約在半炷香的功夫以后,針孔無涼氣冒出,再閉合針孔。
經(jīng)過一番操作以后,陳老伯感到腿好了很多,勉強能走了。
祝由說道:“陳老伯,按照經(jīng)書上講,你這樣的病治好,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一個月或者幾個月的時間。還需要你飲食起居有規(guī)律配合才行。等三天以后,我們再來給你調(diào)理?,F(xiàn)在,我們暫且回到甄二哥家中?!?p> 陳香和其父親都點頭稱是,陳香還給了祝由十兩銀子。祝由倒是不客氣地收了。
三人回到甄九靈家以后,夜以繼日地研究天地九針,祝由也教會了甄九靈如何推算進(jìn)針時間,如何參考日出、日落或者病患醒來的時間。甄九靈十分聰明,一點就通,三天時間就融會貫通,實操水平遠(yuǎn)遠(yuǎn)地超過了祝由。
由于楊生素對針灸不感興趣,所以也沒學(xué)會。但是對于岐黃之術(shù)的基本原理,已經(jīng)熟練地掌握了。
三天后,三兄弟來到陳香家,發(fā)現(xiàn)陳老伯已經(jīng)能扶著拐杖行走了。甄九靈又給陳老伯調(diào)理了一個療程,陳香很是好奇,問道:“祝大哥,這次你怎么沒說話?”
祝由說道:“現(xiàn)在你甄大哥的水平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超過我了,根本不需要我的指導(dǎo)。他太聰明了,我在擔(dān)心他的未來!”
陳香問道:“聰明不好嗎?你為何要擔(dān)心他的未來?”
祝由說道:“民間傳說,聰明的人短命?!闭f完,哈哈大笑。
甄九靈給了他一個響指,說道:“你就咒我吧,我看你能活到幾歲!”
祝由和楊生素告辭回到了華山山谷,把甄九靈留在了長安城,給陳老伯再調(diào)理一次。甄九靈過了十天,又來給陳老伯調(diào)理一次。之后,陳老伯已經(jīng)完全能自己行走了。
甄九靈告別陳香和陳老伯,準(zhǔn)備去華山跟祝由和楊生素匯合,陳香也想跟去。甄九靈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去了很不方便?!?p> 陳香道:“我只是想見見祝由,我覺得他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