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生素和甄九靈等一行四人回到了長安,一路的顛簸,一身的疲倦。
到了長安以后,祝由安排為他們接風(fēng)洗塵。
地點就定在了長安酒樓。
祝由還請來了單少陽和楊堅貞夫婦作陪。
酒過三巡,楊生素站了起來,說道:“感謝大家為我們接風(fēng)。從高句麗回來,也沒帶什么禮物,每人一根高句麗人參,以供養(yǎng)生之用?!闭f完,把人參送給了大家。
祝由說道:“大哥,你那么貴重的禮物,這適合體弱多病的人或者老人,我們這個年紀(jì)的人不需要大補呀?!?p> 楊生素道:“那你曬干保存好,等你老了再用。”
祝由道:“大哥,你是學(xué)養(yǎng)生的,藥材講究時效你不懂嗎?不過也好,我可以送給太后她老人家?!?p> 甄九靈道:“三弟,太后有那么多貢品,人參肯定比我們買的好,能稀罕你的人參?”
祝由道:“二哥說得也是。那我先放著吧,遇到合適的人再送?!?p> 盛半夏說道:“祝郎中,聽說有一位辛女俠,我還沒機(jī)會認(rèn)識呢。”
祝由道:“盛姑娘,辛姑娘現(xiàn)在不理我,不喜歡我做太醫(yī)。我也沒辦法呀?!?p> 單少陽道:“我聽到一個消息。當(dāng)今皇上想將公主嫁到吐蕃,想派使臣前去溝通,并且傳播大唐文化。你們誰有興趣一起去?岐黃之術(shù)屬于大唐文化的瑰寶?!?p> 甄九靈站起來道:“單尚書,小民愿意前往。”
楊生素也站起來道:“單尚書,也算我一個。”
盛半夏和祖少英也齊聲說道:“單尚書,我們也愿意去。”
單少陽說道:“你們剛從高句麗回來,沒有休息,還能再去?”
甄九靈說道:“我們年紀(jì)輕,無需休息多久。單尚書定下來后,立即通知我們?!?p> 單少陽道:“也就這幾日就要出發(fā),你們準(zhǔn)備一下。祝由,你愿意去不?”
祝由道:“我這里離不開,單大哥,我跟你一樣,也做著官呢,身不由己。況且,吐蕃那里,聽說呼吸困難,我怕我的肺不行。”
單少陽道:“你就是懶,找理由。跟你楊大哥和甄二哥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人家也是郎中,你看看你,到了皇宮,就擺起譜來了?!?p> 祝由道:“單大哥,你冤枉我了。我也想去,真是離不開。太后昨天還宣召我的?!闭f完,站起來敬了大家一杯酒。
三天后,單少陽帶著一隊人馬,向吐蕃出發(fā)。
這一路,可比去高句麗難走多了。好在每到一處州縣,當(dāng)?shù)氐牡胤焦俣及凑粘⒌姆愿澜哟?,倒也順利?p> 一個多月后,眾人終于到了吐蕃。由于山路難走,身體虛弱的人都病倒了。
好在有楊生素和甄九靈等隨隊郎中,不時地調(diào)理,倒是沒有掉隊之人。
吐蕃的贊普熱情接待了使團(tuán)。贊普帶著單少陽一行參觀了藏王松贊干布時期建造的布達(dá)拉宮。楊生素等一路觀看,一路贊嘆。贊嘆布達(dá)拉宮高大宏偉,得天獨厚。盛半夏和祖少英也顧不得呼吸困難,對布達(dá)拉宮的美,恨不得永久記憶于眼中。
贊普在王宮接待了單少陽一行。大家一邊品嘗著吐蕃的美食,一邊欣賞著吐蕃的舞蹈,一邊擊節(jié)贊嘆。
贊普道:“單使者,聽說大唐的武功很是高明,不知道貴使團(tuán)有沒有武功高強之人?”
單少陽道:“我們沒有帶武功高強之人來,但是我們的使團(tuán)中有幾位郎中,武功也還可以。”
贊普道:“我們有一位仁次法師,頗有武功,是否能與貴使團(tuán)的哪位切磋一下,以助酒興?”
單少陽道:“既然贊普喜歡,那我們就請甄郎中,與吐蕃的法師切磋一下?!?p> 甄九靈應(yīng)聲而立,抽出寶劍,倒立手中,抱拳道:“請贊普和法師指點。”
只見贊普的旁邊站出來一位法師,長相甚是慈和,手中握著一根木杖,凌空虛指。
甄九靈看不出他是什么招數(shù),于是一招“禮敬如來”,朝仁次法師拜了一下。
仁次法師看對方甚是恭敬,頓生好感,于是一招“仙人指路”,棍棒斜刺甄九靈的頭部。
甄九靈也就不再客氣,突然用起混元玄天劍,一招“光彩奪目”,劍尖朝著仁次法師眼睛刺來。
仁次法師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方的劍風(fēng)竟然有聲響,心想此人必定是內(nèi)功高強。于是不再出虛招,棍棒一擺,砸向甄九靈的下盤。
甄九靈運氣輕功,騰空而起,一招“通天徹地”,寶劍從頭到腳劈下。劍尖“嗤嗤”的響聲別人都聽到了。
贊普說道:“好劍法,不知道這名劍客尊姓大名?”
單少陽道:“稟贊普,這位是甄郎中,但是武功也是深厚。名字叫甄九靈,針灸技術(shù)名冠天下。”
贊普道:“既然如此,單使者可安排他在吐蕃傳播岐黃之術(shù),救我吐蕃百姓?!?p> 單少陽道:“大唐吐蕃本是一家,我們定然會安排兩位郎中在當(dāng)?shù)貍鞑メt(yī)術(shù),濟(jì)世救人。”
就在這時,仁次法師大喝一聲,棍棒帶著疾風(fēng)朝著甄九靈刺去,聲勢甚是嚇人!
甄九靈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武功,也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但是也來不及躲避,于是運氣“氣血藏經(jīng)”內(nèi)功,左手握住了對方的棍棒,順著對方的攻勢迅速后退,噔噔蹬地倒退了十幾步。感覺對方氣衰,于是運用祝由傳給他的《六合神拳》中的“掏心掏肺”一招,猛然發(fā)力,棍棒又向仁次法師推去!同時右手寶劍也刺向了仁次法師的胸口,正是那招“一劍傷心”!
仁次法師看到對方武功勝出自己許多,而且對方是個知道進(jìn)退的大好青年,準(zhǔn)備棄杖認(rèn)輸。突然覺得手中的棍棒力道減輕,對方停了下來。仁次法師握住了棍棒,只見甄九靈抱拳行禮道:“仁次法師武功超群,在下認(rèn)輸。”
仁次法師知道是對方讓著自己,心中甚是歡喜,也行禮道:“甄郎中武功卓絕,真是一等一的好青年,感謝承讓?!?p> 單少陽哈哈笑道:“贊普您看,這兩位不打不相識,反而惺惺相惜起來。愿我們的友誼也能像這兩位的功夫,與天地永存。”
贊普也笑道:“單使者說得對。既然甄郎中不光武藝超群,而且醫(yī)術(shù)高明,不如讓他看看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經(jīng)常頭暈?zāi)垦#覀兊睦芍兄瘟撕芫?,并無多大好轉(zhuǎn)?!?p> 單少陽道:“既然來到吐蕃,請贊普安排就是。”
于是贊普帶著單少陽和甄九靈等來到后宮,見過了贊普的母親。贊普的母親從地上站了起來,突然頭暈?zāi)垦#瑩u搖晃晃。贊普趕緊過去扶住,讓母親坐了下來。
贊普道:“母親大人,孩兒請來了大唐的郎中,來給您治病。請母親配合。”
甄九靈道:“請伸出手來,待我用四診八綱為您診斷?!?p> 贊普的母親伸出了手,甄九靈仔細(xì)推敲,再看看贊普母親的舌苔和面色,詢問了飲食起居的情況,然后說道:“贊普,您的母親的病是由于臟腑虛弱,氣血不足,清陽不升,濁陰難降。頭腦精髓得不到有效滋養(yǎng),所以會有眩暈之感,而且還容易忘事?!?p> 贊普跟他母親解釋了甄九靈的話,贊普的母親甚是嘉許,頻頻點頭。
贊普道:“甄郎中,我母親的病可有治療的方法?”
甄九靈道:“最好的方法是針灸。但是老人家需要調(diào)理氣血。今日請給老人家吃點補氣補血之藥膳,然后我再給老人家針刺調(diào)理?!?p> 這時,突然從外面跑進(jìn)來一個人,大喊大叫:“贊普,不能讓王太后接受大唐郎中的治療!危險!”
贊普怒道:“加措,你在干什么?你治不好老人家的病,卻阻止別的郎中治療,你是嫉妒嗎?”
那個加措哭著喊道:“贊普,不能被他們蒙騙,如果他們用針把王太后扎死了怎么辦?”
贊普道:“醫(yī)者仁心。郎中濟(jì)世救人,怎么可能扎死人?不要胡說八道!”
加措道:“贊普,你讓我問一下這個大唐郎中,他是怎么治療王太后的。如果他對,我絕對不再阻攔!”
贊普道:“把這個奴才加措拉出去砍了!真是丟人現(xiàn)眼?!?p> 甄九靈道:“贊普閣下,請慢。我可以回答這個加措郎中的問題,等他認(rèn)可了,我再治療也不遲?!?p> 贊普也覺得有道理,說道:“既然如此,加措,趕緊給甄郎中認(rèn)錯,人家救了你的命!”
加措道:“讓我道歉,可以。等他回答了我的問題再說!”
贊普對甄九靈說道:“甄郎中,這個人是死心眼,你不必計較?!?p> 甄九靈道:“請贊普放心,我理解加措,畢竟文化不同。我們在高句麗也曾遇到過同樣的問題?!?p> 贊普奇道:“甄郎中還到過高句麗?真是閱歷豐富!”
甄九靈道:“我們也是去傳授岐黃之術(shù)的。加措郎中,請問吧?!?p> 加措道:“你剛才說道是由于‘清陽不升’,那清陽為什么不升?”
甄九靈道:“是由于老人家年老體虛,臟腑虛弱,肝膽等中氣不足,所以清陽不升。腦髓得不到滋養(yǎng),所以容易眩暈忘事?!?p> 加措聽了,點了點頭,問道:“你打算怎么給我們王太后調(diào)理?!?p> 甄九靈道:“我準(zhǔn)備調(diào)理肝脾腎,以補法,增強氣機(jī)和臟腑協(xié)調(diào)功能。當(dāng)然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會留下來,直到老人家恢復(fù)健康?!?p> 加措聽了,說道:“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只是這些道理是我們從來沒有聽過的。我們能不能留下來,觀看你的操作?”
甄九靈道:“這當(dāng)然可以。你們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們。只是這些道理要結(jié)合天地之大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學(xué)會的?!?p> 贊普道:“加措,你多向甄郎中學(xué)習(xí)。把岐黃之術(shù)的精華學(xué)到,運用到我們吐蕃的醫(yī)學(xué)當(dāng)中,救治我們的子民!”
加措跪下道:“謹(jǐn)遵贊普吩咐。大唐的郎中醫(yī)術(shù)高明,我們愿意學(xué)習(xí)!”
甄九靈道:“請加措郎中這兩天給王太后吃點補氣補血的藥膳,在她胃氣增強以后,我來調(diào)理?!奔哟氪饝?yīng)了。
兩天后,甄九靈診斷王太后胃氣充足以后,當(dāng)晚日落后漏水下四刻,甄九靈給贊普的母親做了調(diào)理。首先在漏水下四刻,針刺其足厥陰肝經(jīng),進(jìn)針太沖穴,以補法。在得到暖針感后出針,并蓋其針孔。讓老人家配合進(jìn)針呼氣,出針吸氣。又在漏水下五刻,進(jìn)針足太陰脾經(jīng)之三陰交穴,以補法。漏水下六刻,進(jìn)針足少陰腎經(jīng)之太溪穴,同樣以補法。
經(jīng)過甄九靈和加措針?biāo)幒现我院?,王太后漸漸穩(wěn)定了許多,發(fā)病次數(shù)減少。又堅持了兩個療程以后,眩暈癥逐漸消失。
這個時候,單少陽已經(jīng)和贊普商量好和親的政策,贊普也同意王子今年后迎娶大唐的公主。單少陽使團(tuán)準(zhǔn)備回去長安,問甄九靈的調(diào)理是否好了。
甄九靈到:“單尚書,你們先回去吧。我要留下了,再給王太后補一個療程才能放心。讓大哥和祖姑娘、盛姑娘留下了陪我一起回去就好。”
單少陽知道他們武功超群,回去的路途也不會有何兇險,就答應(yīng)了。
十天后,甄九靈獨自來到宮中,再次給王太后調(diào)理。只見王太后旁邊站著一位吐蕃姑娘,甚是美麗。
只聽姑娘說道:“甄郎中,我叫蒼央。我哥哥贊普讓我來給您當(dāng)翻譯,怕您和我母親不能溝通。我哥哥有事來不了,您不介意吧?”
甄九靈道:“我不介意,多謝公主?!?p> 蒼央道:“聽說甄郎中有通天徹地之能,什么病都能治,我十分好奇。所以今天特地來學(xué)習(xí),請甄郎中指教?!?p> 甄九靈道:“不敢不敢。公主言重了。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郎中而已?!?p> 甄九靈給王太后調(diào)理了一遍,王太后覺得好多了,頭已經(jīng)無眩暈之感。
甄九靈說道:“每次起風(fēng)前,還會有眩暈之感的。不過,不必驚慌,這都是正常現(xiàn)象?!?p> 蒼央給她母親解釋了,老人家頻頻點頭,贊道:“真是高明,真是高明!”
甄九靈沒有聽懂,蒼央道:“我母親夸贊你是一個高明的郎中?!?p> 甄九靈道:“謝謝夸獎,我要回去了。您母親的病基本痊愈,只要飲食起居有規(guī)律,就不會回到以前那樣眩暈的狀態(tài)?!?p> 甄九靈告別了蒼央和王太后,還有一直在旁邊學(xué)習(xí)的加措等幾個本地郎中,回到了客棧。到了客棧,甄九靈和楊生素等商量如何回長安的事宜,決定休息兩天后出發(fā)。
第二天,贊普派一個侍衛(wèi)來找甄九靈,甄九靈出了客棧。楊生素和盛半夏、祖少英也跟到了門口。
那個侍衛(wèi)問道:“甄郎中,贊普讓我問你,是否愿意留在吐蕃?!?p> 甄九靈道:“感謝贊普挽留。只是我們都要回長安,等以后有機(jī)會再到吐蕃交流。”
那個侍衛(wèi)道:“我們的長公主蒼央昨天見了你,說喜歡你。希望贊普能把你留下來,可以當(dāng)駙馬?!边@句話順風(fēng)傳道了盛半夏的耳朵中。盛半夏扭頭回到了客棧,祖少英也跟著她回去了。
甄九靈道:“對不起,請轉(zhuǎn)告蒼央公主和贊普,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別的姑娘。”
那個侍衛(wèi)道:“我們贊普也很為難,只是蒼央公主一再囑咐,難以推脫,所以派我來問一下?!?p> 甄九靈道:“那我只能很抱歉了……”話未說完,就聽到祖少英喊道:“甄郎中,盛姑娘走了!”
甄九靈嚇了一跳,趕緊跟侍衛(wèi)告別,回到了客棧。楊生素也跟了回來,問道:“盛姑娘為什么走了?她去哪兒了?”
祖少英道:“現(xiàn)在哪有時間解釋啊,我們趕緊去找!”
三個人展開輕功,奔到了客棧旁邊的林子里,齊聲高喊:“盛姑娘,你在哪?”
突然,在一棵大樹旁,楊生素發(fā)現(xiàn)了盛半夏。楊生素喊道:“二弟,盛姑娘在這里!”
甄九靈和祖少英聽到以后,跑到了大樹旁邊,只見盛半夏倚靠在一個大樹上,暗自哭泣。
甄九靈氣喘吁吁地問道:“盛姑娘,你為啥一個人跑出來?外面很危險。”
盛半夏抽泣著道:“我還有什么理由跟你在一起?你現(xiàn)在是紅人,馬上要做駙馬爺了!”
甄九靈一聽,笑了,說道:“你聽到了啊,我拒絕了。我心里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叫‘半夏’的姑娘!”
楊生素也說道:“這確實,我聽到了二弟拒絕吐蕃使者的聲音。盛姑娘,二弟不會拋下你的,你放心吧?!?p> 祖少英也安慰道:“甄郎中為人正直,誠實可靠。走吧,我們回去吧,到客棧整理一下,明天準(zhǔn)備回去呢。”
盛半夏破涕為笑,說道:“好吧,我就相、相信你一次,回、回去吧?!?p> 甄九靈嚇了一跳,說道:“半夏,你怎么又口吃了???”
盛半夏道:“聽了你的話,我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