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紅龍幼崽
路明非捏起那枚鱗片,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感覺這枚鱗片像是人工合成的,摸上去質(zhì)感有點像鋼,冰涼堅韌,但是重量卻很輕,跟塑料接近,邊緣鋒利得稍用力就可以割開手指。
忽然,富山雅史把一柄手槍塞給他。
“沃爾特PPK手槍,口徑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裝備部的家伙們給它做過一些改進?,F(xiàn)在,你可以用它向鱗片射擊?!?p> 富山雅史把那片鱗固定在墻壁的靶子上。
“你確定?”路明非狐疑。
“我確定,你只管對準(zhǔn)鱗片射擊就好了!”
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捂著耳朵。
“OK。”路明非手法熟練,打開保險,對準(zhǔn)鱗片,扣動扳機,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轟?。。 ?p> PPK手槍發(fā)出轟然巨響,路明非仿佛被一柄重錘擊打在胸口,那柄PPK上傳來的后座力讓他感覺是剛剛發(fā)射了一枚航炮的炮彈。
可即使如此,他也僅僅只是右手手臂顫抖了一下,身軀半步未退。
“好厲害,沒想到你的體魄竟然如此強大,”富山雅史驚訝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或許我應(yīng)該去拿一把重機槍過來?!?p> 路明非有些驚奇的看著手里的PPK手槍,早就聽酒德麻衣說過卡塞爾學(xué)院裝備部的變態(tài),沒想到親身感受過裝備部的武器之后,竟然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他現(xiàn)在越來越期待,自己的袖劍被裝備部改造以后,會變成如何全新的模樣。
“裝備部那些瘋子改造過的槍?這種危險物品就不要拿來當(dāng)試驗品了!”古德里安教授一疊聲地埋怨,然后滿臉關(guān)心的看向路明非,生怕自己的寶貝學(xué)生受了傷。
“好吧……我只是有些好奇……”富山雅史說,“不過這確實是一把好槍,估摸著能在四代種或是五代種身上留點兒痕跡?!?p> 路明非很詫異的看向靶心處那枚完美無缺的龍鱗,他確信自己方才那一槍是擊中了它的——特別是他還用了一把威力巨大的槍。
可是那枚毫發(fā)無損的黑色鱗片告訴他,他那一槍并沒有奏效,不說洞穿那枚鱗片了,就連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很奇怪對吧?這就是龍鱗?!备簧窖攀氛f,“1900年斯文·赫定在華夏西疆樓蘭古城發(fā)現(xiàn)的,他當(dāng)時沒能認(rèn)出這東西來,可是他發(fā)現(xiàn)這東西無比堅硬,于是就把它從華夏帶回了歐洲。后來在歐洲有人把它認(rèn)了出來,那個人叫作梅涅克·卡塞爾。這是證據(jù)之一,現(xiàn)在你是不是該有點相信了?”
路明非點點頭,然后不以為然的說,“實際上,科技材料也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并且要比它要堅硬的多?!?p> 譬如他的列奧尼達斯之矛。
“科技材料?在下不才,擁有東京大學(xué)材料學(xué)博士學(xué)位,我認(rèn)為,就算是納米技術(shù)制造的鈦合金鋼板也沒有這枚鱗片堅硬吧?”富山雅史說。
路明非沒有和他爭辯。
做不到只是因為科技水平還太過于落后了,如果達到伊述文明的科技水平,做到這種程度簡直輕而易舉。
“看你樣子還有些質(zhì)疑,那么我給你看第二件證明。”
富山雅史開啟了第二只手提箱,一只就像是生物課上,老師用來裝標(biāo)本的那種圓柱形的玻璃瓶子,被送到了路明非的面前。
一只很像是蜥蜴的動物,泡在裝滿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的瓶子中。它通體呈黃白色,像是子宮中的胎兒一般蜷縮著修長的尾巴,嘴邊的長須在溶液里緩慢地飄拂,合著眼睛的樣子就像是熟睡的嬰兒。
而其中,最令路明非感到詫異的,是它背后那對展開了的膜翼——如果不是這對膜翼,他甚至?xí)岩伤悄撤N古代蜥蜴。
“這是執(zhí)行部在1796年于印度發(fā)現(xiàn)的稀有標(biāo)本,一條紅龍的幼崽?!备簧窖攀氛f,“執(zhí)行部在捕獲它的時候很幸運,從一條巨蟒的肚子里得到了它?!?p> “幸運?抓個小家伙也需要靠運氣?”
“不錯,龍類可以感知其他生物的大腦活動,能夠在其他生物做出行動之前,選擇進攻或者是逃離,所以一般很難抓住它們,”富山雅史解釋。
“它死了么?”路明非問。
“沒有,只是處于沉睡狀態(tài)罷了?!备簧窖攀氛f,“純正的龍類幾乎無法殺死,血統(tǒng)越是高貴就越是如此。即使我們毀滅了它們的身軀,也無法摧毀它們的靈魂,它們具有某種不知名的特殊手段,可以起死回生,再度蘇醒?!?p> 路明非愈發(fā)好奇,他湊近到玻璃瓶跟前,隔著一層半厘米厚的玻璃仔細(xì)觀察,他敢打賭,眼前的紅龍幼崽,絕對不是人類藝術(shù)家可以制作出來的藝術(shù)品。
它的膜翼和長須都在溶液里拂動,就像是懸停在云中,那細(xì)節(jié),那紋路,太逼真了,只有自然或者神能夠誕育這樣的東西,它超脫了人類想象的極限。
“完美,是不是?”富山雅史帶著贊嘆的口氣。
“完美?!甭访鞣屈c點頭。
他盯著覆蓋著龍眼的眼皮,忽然想到了路鳴澤那對在黑暗里緩緩睜開的黃金瞳,就像是他現(xiàn)在的雙眼一般,一道金色的光芒轉(zhuǎn)瞬即逝。
突然,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的紅龍幼崽睜開了它金黃色的眼睛。
它全身從頭至尾,痙攣般地一顫,伸長脖子對路明非發(fā)出了吼叫,隨之灼熱的龍炎在它的喉嚨深處被引燃,噴射而出!它奮力張開雙翼,仿佛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縛,它蘇醒了,不過是貓一樣大的身軀,卻帶著龍一般的威嚴(yán)。
它是在憤怒嗎?不,與其說是憤怒,更像是不安所帶來的恐懼!
路明非神情詫異。
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看到古老的標(biāo)本在眼前復(fù)活,瞬間呆滯住了。
福爾馬林溶液灌入了龍崽的喉嚨,細(xì)微的龍炎瞬息間就熄滅了,令它仿佛一個溺水的人那樣痛苦不堪地咳嗽起來。盡管它強有力地振動膜翼去撞擊玻璃壁,也未能突破玻璃瓶的束縛,甚至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蘇醒和沉睡,同樣來的快,去的也很快。龍崽重新蜷縮起來,恢復(fù)了安詳,再一次進入了數(shù)百年的休眠期。
“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