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和了悟驚訝的瞳孔微縮,而蘇覺則迅速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三人好像來到了云端之上,腳下云氣滾滾,什么“仙境”,什么昆侖,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眾人的面前是一條通天的階梯。
這條通天之梯由彩色的光華鑄造,一眼望不到盡頭,突然之間,階梯的盡頭有光華亮起,一行文字在蘇覺三人眼前浮現(xiàn)。
“有所愿者,上前覲見?!?p> 沒有任何猶豫,蘇覺率先邁開了腳步,踏在了階梯之上,張修和了悟也緊隨其后。
這段通天之梯沒有給蘇覺帶來任何危險的感覺,反而隨著踏上階梯,蘇覺的身體居然在緩慢恢復(fù)。
力量重新涌現(xiàn),靈魂也像是泡在溫泉中一般舒適無比,回頭看向張修和了悟,兩人也是喜上眉梢,很明顯也得到了好處。
蘇覺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不管階梯的盡頭到底有著什么,一旦他的身體恢復(fù)便能夠再次使用銀之槍,就算是遭遇怪物也可以輕松解決。
不過五六十階,蘇覺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的康復(fù),甚至比康復(fù)之前還有力量,身后的張修和了悟更是夸張,甚至有了返老還童的跡象,但接下來的路程卻讓蘇覺皺起了眉頭。
沒有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只是每踏出一步,腦中都會響起囈語。
“救救我的孩子吧!”
“為了自由!”
“總有人要付出,雖千萬人吾往矣!”
“快點(diǎn)下雨吧,莊稼快要旱死了?!?p> “希望這次考試能夠通過?!?p> ……
偉大的,渺小的,搖擺的,堅定的,每走一步,都有無數(shù)的祈禱聲在腦中回蕩。
這些階梯難道是愿望組成的嗎?之前這些愿望的力量都用于修補(bǔ)三人的身體,當(dāng)身體對力量的吸收達(dá)到極限后,愿望開始顯現(xiàn)。
雖然目前來看,這些愿望并未對蘇覺本身造成什么傷害,但是愿望的囈語隨著不斷攀登還在增加,遲早會對心智造成影響。
又向上攀登了一段,除了囈語之外,另一個聲音開始在心底升起:“汝的愿望為何?”
一聲聲質(zhì)問在心底格外的清晰,和眾多愿望的囈語交雜在一起,開始對蘇覺的意識發(fā)起沖擊。
就在蘇覺認(rèn)為會遇到非常棘手的狀況時,這份沖擊好像對他沒有多大影響。
要說愿望的話,他清楚的知道這里只是特殊的游戲,他的念頭只有通關(guān)而已,這份簡單的想法卻像是銅墻鐵壁一般,將囈語的沖擊抵擋在外。
和蘇覺的輕松寫意不同,他身后的張修和了悟已經(jīng)額頭見汗。
了悟的愿望本就為了抵擋“仙境”平和的侵蝕臨時樹立的,張修的愿望也在拿到天儀劍后完成了大半,兩人又沒有蘇覺這份出塵的心態(tài),兩人對于囈語的抵抗分外艱難。
“了悟!了悟!”
又不知向上攀登了多久,通天之梯的盡頭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里又是一團(tuán)彩色的光霧,就在這時,張修焦急的聲音從蘇覺背后響起。
蘇覺轉(zhuǎn)身向后看去,了悟已經(jīng)盤坐在階梯之上,面露笑容,雙眼緊閉,任由張修如何拉扯都不在站起。
“了悟繼續(xù)向前走呀,馬上就要到頂了,你不是還要將‘極樂之境’繼續(xù)流傳到后世嗎?”
張修的聲音越發(fā)的焦急,因?yàn)樵趦扇说淖⒁曄?,了悟的身軀居然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蘇覺眼見情況不對,想要走下階梯幫忙,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阻攔,這條階梯不允許回頭。
了悟的身軀逐漸融化成和階梯一般的彩色光華,就在只剩頭顱之時,他終于再次掙開了眼睛。
“張修大師、蘇覺隊(duì)長,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只能走到這里了?!?p> “眾生之愿,眾生皆苦,祂允許了我的請求,我將化為萬千愿望的一部分,為這些愿望的實(shí)現(xiàn)添一把柴?!?p> “至于‘仙境’的記錄,我會將經(jīng)文和我的所見所聞送回去的?!?p> 隨著話音落下,了悟徹底化為彩光融入階梯,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蘇覺心底升起。
原來承受不住囈語的沖擊便會被同化,而同化的最終結(jié)果便是化作彩色光華和階梯融為一體。
了悟口中的祂,應(yīng)該就是任務(wù)中的???,但按照了悟的話語推測,這個祂很可能并非善類。
讓了悟?qū)ⅰ跋删场钡南鬟f出去,這可不是為了什么實(shí)現(xiàn)他的愿望,要知道游戲中的蘇覺三人,就是因?yàn)榍叭诉z留的消息才前來此地,這分明是想要將更多人坑到這里,可持續(xù)性的收割。
了悟恐怕跟引他來此的寫注經(jīng)卷之人一樣,留下消息后便會化虹而去。
伴隨著了悟的消失,張修好像更加清醒了幾分,看著他臉上的驚恐分明也是想到了和蘇覺一樣的問題,求生的愿望將心頭的囈語壓下,幾步之后,他既然追上了蘇覺。
蘇覺和張修并肩而行,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攀登,兩人終于登臨了階梯之上。
一個碩大的彩色光霧在兩人面前旋轉(zhuǎn),光霧之中隱隱映照出另一片“仙境”。
“蘇覺隊(duì)長,咱們還繼續(xù)向前嗎?”
疑問剛剛出口,張修便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也是,已經(jīng)不能回頭了,再說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魔在這里搗鬼!”
從道袍中掏出十多張符咒,握緊手中的天儀劍,張修邁開步子向著光霧走去,蘇覺也緊隨其后。
突然之間,被蘇覺背在背上的銀之槍劇烈震動起來,一個碩大的拳影從天而降,張修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錘成了一灘肉泥。
符咒沒有來得及發(fā)動,天儀劍斷成兩節(jié),直到這時,蘇覺才看清襲擊者的樣貌,正是銀之槍原本的主人——銀甲將。
但是面前的銀甲將早已不是人類,畢竟人類也無法跨過千百年的時光,一身亮閃閃的銀鎧嶄新如初,不過銀鎧之下,僅剩一團(tuán)流轉(zhuǎn)的金光。
“妄入此門者,殺無赦!”
低沉的聲音從鎧甲中傳出,隨后它并未向蘇覺主動發(fā)起攻擊。
看來只有接近光霧的一定范圍,才會受到銀甲將的攻擊,守門人嗎?但卻不像。
按照路上古怪的文字所示,身后的階梯應(yīng)該就是最后一道考驗(yàn)了,登上階梯就可以覲見,又怎么會多出一個守門人?這副樣子,明顯是不允許任何人入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