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秘人留信
在徽州知府彭叔大的帶領下。
一眾舉人紛紛興致勃勃的爬上了黃山。
滿臉震撼的看著眼前,錯落有致的如劍危峰,一座座拔地而起。
這是眾人生平都未見過的險峻山川。
此時正值秋季,滿眼望去,楓林相間,五彩紛披,燦若圖秀。
黃山的秋天,茂林之間,鳥語花香,生機盎然,是一個多彩的世界。
而眾多舉人也是很有福氣,徽州知府彭叔大難得的挑了個好時間。
正是雨后天晴的好日子。
太陽升起。
剛剛下過雨的山谷,頓時云氣蒸騰。
無邊無際的云海彌漫在各個山谷之中,如夢如幻,肆意奔騰。
就像是傾斜的大海,彌漫的煙氣飄逸的涌動著。
此時的眾人已經(jīng)爬到了天都峰的鯽魚背。
兩側都是萬丈深淵的懸崖。
看得眾人連連贊口不絕,一些膽小的舉人,眼睛閉上壓根就不敢往前走。
年邁的舉人趙勁松,更是在張丹青的攙扶下。
極其勉強的爬上了鯽魚背。
鯽魚背再往前走,便有一處小平臺。
徽州知府示意眾人,在此歇下。
令隨從帶來了一些酒水和點心。
和眾人分而食之。
看到眾多舉人,都紛紛對黃山的美景贊不絕口。
徽州知府彭叔大,也頓時來了興致。
高興的捋著胡須說道:
“諸位都是上京趕考的舉人,十年寒窗,怕是很少出門歷練過。
今日我們難得到此,不如就此美景,賦詩一首,交流一番如何?!”
坐在角落里的張丹青不由搖頭苦笑。
讀書人的迂腐毛病還真多。
動不動就吟詩作賦。
而且古人玩詩詞。
壓根就不會像慶余年里一樣。
一大群人,發(fā)呆的望著某個主角在那里胡亂作詩一通。
一般會講究個唱和。
就是相互之間作詩,用詩來反駁對方觀點。
相當于一問一答,一駁一辯。
如果人家愿意給你留幾分面子,最次的玩法,也得是分韻。
而眼下。
更要命的是,這位知府大人玩的還就是分韻。
而且要求眾人都是寫五律。
看起來是給別人留面子。
實際上難度也并不是沒有。
所謂的分韻。
就是隨機的說一句話或者一句詩。
然后眾人用這句話里,分到的一個字,來作為一首詩的韻腳。
徽州知府直接就隨口念了一句:
遠上寒山石徑斜。
眾人便開始分韻,(一般采用抓鬮的方式)
徽州知府分了個上。
福建陳安分了個寒。
而張丹青則分了個山。
這些個人能中舉人,水平自然也不是蓋的。
一盞茶功夫便紛紛擱筆。
只剩下張丹青還在那里苦思冥想。
相互一比較之下。
福建陳安的作品最為出彩。
徽州知府滿是佩服的還讀了出來。
《登黃山》
一登黃岳上,萬里見滄湍。
云霧開仙島,煙霞接洞壇。
石門通日月,金闕倚星巒。
欲問長生訣,丹砂未可餐。
靜靜的聽完之后,一時間眾人紛紛贊不絕口。
官場上講究的就是相互吹捧,更何況陳安的這首作品水平也不算有多差,甚至在眾人之中水平還是最突出的。
只不過詩詞一道,唐人已經(jīng)冠絕古今。
宋元明清已經(jīng)難出窠臼。
更別說現(xiàn)在的一些網(wǎng)絡詩人,自吹自擂,超唐邁宋!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被眾人夸的已經(jīng)有點飄飄然的陳安,一臉挑釁的望著張丹青,嘴中玩味的說道:
“丹青兄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下筆,不知是不是無從可寫呀?!”
看著這小人得志的陳安,一旁的郭文俊有些氣不過的,便站出來給他出頭說道:
“丹青兄以破案聞名,講究的是實干和敏銳。
詩詞終究是小道,莫非你還以為這是在唐代嗎?
寫個詩詞就可以中進士?!”
說完對著張丹青笑了笑:“算了吧,丹青兄!
吟詩作賦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靈感。
現(xiàn)在寫不出合適的,說不定下山就有了靈感了。”
張丹青笑著擺了擺手,笑盈盈的望著陳安,指了指自己邊上有些干枯的硯臺:
“在下這回恰好有靈感了,不知陳安兄,可否為在下研墨?!”
啥?
讓老子給你研墨?!
張丹青越是如此云淡風輕。
陳安就越是氣不打一處來,可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直接發(fā)火而丟了風度。
便有些怏怏不樂的為他研墨起來。
心中一個勁的嘀咕。
要是待會兒你寫不出一首像樣的詩,看老子怎么損你?!
可就當陳安把墨一磨好,誰知道張丹青卻立刻一筆揮就。
湊過頭來的徽州知府彭叔大饒有興趣的念著:
《登黃山》
飄零何以寄?世外有仙山。
云厚身堪臥,天低日可攀。
青峰三界外,滄海一望間。
勝境能終老,生涯不許閑!
一詩念罷。
眾人也是不由得嘖嘖稱奇。
彭叔大率先開口稱贊道:
“好,好詩,真是好詩!
尤其是這一句,云厚身堪臥,天低日可攀!
真是想象力極其豐富,意境何其闊大?!
頸聯(lián)更是超脫不凡,涵括天地。
最尾一句,更是道盡了人生無奈。
妙極!妙極!”
陳安望著張丹青的這首詩,心不甘情不愿的悶聲悶氣答道:
“丹青兄果然技壓群雄,倒是在下孟浪了!
我陳安甘拜下風!”
可一旁的郭文俊卻有些不依不饒地揶揄道:
“喲喲喲,剛剛是誰在陰陽怪氣的,說丹青兄寫不出詩來?
這下打臉了吧?!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被如此諷笑的陳安,頓時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羞憤的恨不得在鯽魚背上找根地縫鉆進去。
看著這些學子相互間嬉笑打罵。
一旁的徽州知府彭叔大,趕忙開始當起了和事佬,苦口婆心的給這些上進高考的舉人,上起了人生課堂:
“諸位能相聚一起上京趕考,也算是緣分。
聽本官一句話。
以后諸位要是上了皇榜,中了進士。
那便可是官身了。
到時候同朝為官,更應該和同僚們打好關系。
各位還年輕,雖說現(xiàn)在沒有做官。
但是以后是早晚的事情,須得早早就養(yǎng)成好習慣。
為人處事,要和氣生財,不可平空樹敵!
這千古以來,多少文臣武將倒在政敵的攻擊之下?
咱們要引以為戒呀!”
聽得知府大人如此訓誡,眾多舉人紛紛抱拳行禮。
直呼:
受教了!
……
眾人在山頂游覽一番,直到下午這才依依不舍的準備離去。
只是眾人趕到山門之際。
只見山門的牌坊下,大路的正中央。
赫然的插著一根樹枝。
樹枝上掛著一封信。
徽州知府彭叔大,一臉詫異的四周環(huán)視了一番。
卻只見書信不見人影。
詫異的拿起書信一看。
只見信的封面。
赫然寫著:
張丹青親啟。
下山的大路中央竟然放著一封信。
而且指名道姓的讓張丹青收!
眾人不由其刷刷地望,向了張丹青。
張丹青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已經(jīng)是第2封了吧。
拆開一看,里面一張白紙赫然寫著一句話:
丹青先生,無恙乎?
除開這句話,別無任何的字眼和物件。
別說是眾人,就連張丹青也是一臉懵逼。
這究竟是誰呀?
莫名其妙,接二連三的,給自己留下神秘信件。
偏偏鬧不明白對方是誰,又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