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麗桑納城。
過去的一夜發(fā)生了太多事情,讓城里的居民們不能安心睡眠。
三顆明亮的“流星”從城市東邊升起,在云層的高度拐了個彎,向著南方的樹林飛去。
尚未入睡的人們,在欣賞今夜的左弦月時,親眼看到了“流星”的尾焰和飛行軌跡。
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們都知道,東邊的城區(qū)是「學院區(qū)」,是「機械與工匠協(xié)會」所在的區(qū)域。
那里遍布大大小小與機械有關的商鋪和機構,還有一座格麗桑納城市學院。
“流星”加“學院區(qū)”的線索組合,讓目睹了“流星”的人們很快意識到:
“流星”應該是傳說中,由協(xié)會研發(fā)的「懲罰者火炮」發(fā)射的超凡炮彈。
區(qū)別于傳統(tǒng)火炮以高溫、高壓、爆炸力作為殺傷手段,經(jīng)協(xié)會研發(fā)的超凡炮彈專門針對涉及超凡因素的異常事件。
「懲罰者火炮」被市議會當作重要的城防武器。
各大報社也爭相宣傳「懲罰者火炮」來提升居民安居指數(shù)。
今夜,它首次在公眾面前亮相了,而且一亮相就發(fā)射了三枚超凡炮彈。
聯(lián)想到最近在城內(nèi)外鬧事的月與血融合會,見證了「懲罰者火炮」發(fā)射景象的居民們,便開始議論超凡炮彈的目標是不是那幫該死的異教徒。
就在“流星”吸引了失眠者的注意力時,格麗桑納城里靠近海岸線的地方發(fā)生了槍戰(zhàn)。
兇猛又激烈的交戰(zhàn)槍響,讓周邊的居民一度以為港口遭到了海盜們的襲擊。
再仔細分辨,居民們這才發(fā)現(xiàn)是城市監(jiān)獄那的槍聲。
那么,是誰在攻擊監(jiān)獄呢?
在槍聲從夜空中消失后,一些膽大的居民躲藏在窗簾后方,透過簾布的縫隙看到了幾輛被子彈射成篩子的幫派馬車。
這些幫派馬車正在街頭狼狽地逃竄。
它們看上去快要散架了,但依舊保持著高速行駛。
馬車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橫沖直撞,與前來攔截的警員馬車展開了追逐戰(zhàn)。
在付出一些代價之后,僅有一輛幫派馬車逃離了警員的追捕,披著夜色鉆入了郊外的密林之中。
…
晃動的幫派馬車車廂內(nèi),硝煙味和槍油的氣息在此彌漫。
盡管脫離了警員的包圍圈,但車內(nèi)的槍手們?nèi)匀怀謽屢源?,時刻警惕車廂外的突然襲擊。
其中一人負責照看馬車后方。
他架槍時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雙眼中的警惕神色變得迷茫,緊接著被清澈又敏銳的目光占據(jù)。
任少川投影到了此人身上。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栓動步槍,又摸了摸黑色風衣底下的防彈襯衣,不由得發(fā)出了一聲悠長又無奈的無聲嘆息。
麗桑卓在他的腦海中輕笑連連:
【你好像和槍手很有緣吶,這次的投影對象居然又是一個槍手?!?p> “這次可不僅僅是有緣了…還很麻煩…麻煩程度和摩根的肺結核有得一比…”
任少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微微轉過頭看向身后的車廂。
連他在內(nèi),這輛布滿彈孔的馬車上一共有6個幫派槍手。
其中5人蹲守在車廂里,另外一人在駕駛馬車。
這幫亡命之徒來自于野格猛犬幫。
該幫派的基地,在格麗桑納城南方三十余公里開外的古瑟莊園。
這樣一個與格麗桑納城相距甚遠的不法勢力,為什么要來突襲格麗桑納城的監(jiān)獄呢?
任少川在投影對象的記憶里找到了答案。
偶然之間,格麗桑納城抓捕了一伙走私犯。
走私犯中的領頭者,就是野格猛犬幫的四號頭目。
野格猛犬幫一直想用各種方法把四號頭目從監(jiān)獄里撈出來。
賄賂監(jiān)獄警員,行不通,警員們都很正直。
假裝成罪犯混入監(jiān)獄,也行不通——在發(fā)現(xiàn)自己抓到野格猛犬幫的要員之后,監(jiān)獄一方便把這人單獨關押了起來。
最終,野格猛犬幫打起了強行進攻監(jiān)獄的注意。
他們提前打聽到,今晚城內(nèi)的警員被抽調了一部分前往城外執(zhí)行任務。
城內(nèi)的警員力量也會因此出現(xiàn)空缺。
野格猛犬幫在城市防衛(wèi)空虛的時間點,對監(jiān)獄發(fā)起了猛烈進攻。
卻沒有想到,一大票警員仿佛早已得到消息一樣蹲守在監(jiān)獄里,狠狠地阻截了這幫亡命之徒。
而現(xiàn)在,只有任少川所在的這輛幫派馬車逃了出來。
這是巧合嗎?
不是…
在看完投影對象的過去幾天的經(jīng)歷之后,任少川的嘴角止不住地抽動。
本次的投影對象名叫克里特。
明面上,他是野格猛犬幫招攬的精英槍手。
而在暗地里,他其實是格麗桑納城的臥底警員,潛伏在野格猛犬幫中為城市治安署提供情報。
今夜野格猛犬幫在監(jiān)獄里遭到意料之外的阻截,就是克里特向治安署提供線報后的結果。
要是從警員手下逃脫的幫派槍手有十幾個的話,任少川未來在野格猛犬幫里的處境還算安全。
可此時..
連他在內(nèi),一共就只有6個槍手逃了出來…
哪怕野格猛犬幫的頭目再怎么蠢,都知道幫派內(nèi)出現(xiàn)臥底了。
今夜歸來的幫派,很可能會因此接受幫派內(nèi)的嚴刑拷問..
真是難辦,我該怎么做呢?…任少川緊皺著眉頭思索,一邊在心里問道:
“麗桑卓,為什么我接連兩次的投影對象,都陷入了危險的處境?”
任少川不得不在心里發(fā)問,他總感覺這不是偶然。
【投影對象必然與「死亡」相距不遠,所以才能供我們選擇。而與「死亡」接近的場景中,最常見的便是卷入紛爭,其次是病危。
【你這次選的投影對象既強壯又健康,也沒有染上疫病,那么很大概率會像現(xiàn)在這樣即將死在某件充滿危險的事情中了。】
“投影對象一定要和「死亡」有關嗎?你能不能選擇比較正常的投影對象呢?”
【嗯哼~不能。這是我定下的規(guī)矩?!?p> 麗桑卓溫和地笑了笑說道:
【你不覺得投影到一個快要死了的人身上,是件很便利的事情嗎?省得去處理投影結束后的事情了?!?p> 任少川眨眨眼,愣了兩秒:
“…也是哦?!?p> 他又微微搖了搖頭:
“可這次我還得晉升為「守夜人」,不能死得太快,而且我還要在格麗桑納城尋找一下晉升材料…”
【是的,所以你先想辦法把眼前的麻煩擺平吧。不過嘛,我得提前和你說一句…】
麗桑卓頓了頓,語氣變得幽邃:
【在你晉升為序列4之前,投影對象的「死亡」是一件注定會到來的事情。
【你幫助投影對象免去了當下的死亡,并不意味著他會徹底安全。一天至三十天內(nèi),他必定會再次遭遇生死危機。】
“這也是你定下的規(guī)矩嗎?”
麗桑卓的笑聲極盡柔和:
【嗯,對。以后你就知道這種規(guī)矩的好處了?!?
白舸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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