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桑卓與茉莉之間的交流很不順利。
除了最開始詢問名字的問題以外，茉莉沒能回答接下來的所有問題。
但麗桑卓似乎不死心，仍然抱著一絲絲希望。
她選擇留在悲慟塔樓上與女妖繼續(xù)交流。
而任少川則帶著麗桑卓布置的一些任務(wù)，獨自回到了通靈塔。
第一個任務(wù)便是靈活運用分配給他的靈魂碎屑。
按照與麗桑卓的約定，本次投影所得的1570靈克靈魂碎屑中，任少川可以支配其中的兩成，也就是314靈克。
每次投影需要消耗一定的靈魂碎屑，這部分消耗由任少川和麗桑卓平攤。
像是克里特這樣年富力強的年輕人，任少川需要支付150靈克才能投影到他身上。
那么，去掉為下一次投影保留的75靈克后，還剩下239靈克，這些便是任少川在真正意義上可以自由支配的靈魂碎屑了。
對此，麗桑卓給出兩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
走上「死亡」途徑的任少川，雖然還只是序列9「守夜人」，但已經(jīng)可以學習一些「死亡」途徑通用的死亡派系暗影法術(shù)了。
既然是學習法術(shù)，那就得交學費和布置學習場地。
學費好說，只要攢足了靈魂碎屑，一次性支付給麗桑卓就行。
難點在于學習場地。
按照麗桑卓的說法，學習法術(shù)的地點是特定的，只能在三叉燭臺狀的黑暗之塔的右塔上進行。
任少川要是想學法術(shù)，就得自掏腰包，支付一定比例的修塔費用…
他提了個建議：
修復右塔的費用，可以一比一等價替代學習法術(shù)的學費。
也就是說，任少川掏出100靈克的靈魂碎屑修復右塔，就能免費學習價值100靈克的法術(shù)。
麗桑卓稍加思索便同意了任少川的提議。
修復右塔需要2000靈克的靈魂碎屑。
現(xiàn)有庫存2070靈克。
修復右塔，會讓庫存的靈魂碎屑跌破100靈克。
任少川不想體驗摩根那種病號軀體，所以這套提高實力的方案就被先放到一邊。
麗桑卓隨后給出了第二套方案。
依照她和任少川的約定，符合任少川超凡等級的戰(zhàn)利品歸任少川所有。
「拷問者匕首」在失去了核心零件后，其威力從序列6跌落至序列9。
理所當然的，這把沒了紫黑色寶石的匕首，成為任少川的所屬物。
「送葬者面具」也是如此，這東西的價值雖然是序列8，但卻是晉升為「送葬者」的必備道具，所以也落到了任少川的手上。
麗桑卓建議，任少川可以消耗一些靈魂碎屑，把匕首和面具轉(zhuǎn)化成可以帶往奧伯拉的超凡道具。
這種強化實力的方案很劃算。
以匕首為例。
它雖然沒有了封存惡魂的寶石，但它仍舊是一把可以用來拷問的匕首，只是目標對象不能超過序列9而已。
除此以外，這把匕首的材質(zhì)很稀有，在當作冷兵器使用的時候，可以很輕松地就破開凡物護具，或者是破壞凡物兵器、凡物障礙物。
任少川要是想在奧伯拉上使用這樣一把匕首，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給自己的骨頭架子做個“小手術(shù)”就行。
思來想去，任少川覺得這個方案還算中肯，屬于可以接受的范疇。
他回想了一下麗桑卓傳授的“小手術(shù)”，從胸前的肋骨上掰了一根骨頭下來…
把這根骨頭和匕首放在一起，然后丟入通靈火盆之中，任少川站在火盆旁，凝視著跳躍的綠色火焰。
麗桑卓傳授了將骨頭與超凡道具融合的口訣。
任少川不知道拗口的口訣具體在說什么，但原原本本地復述出來并不是什么難題。
隨著他吟誦口訣，火盆里的骨頭和匕首像冰塊一樣逐漸融合。
在混入了一定量的靈魂碎屑后，骨頭與匕首融化形成的白色粘稠物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根嶄新的骨頭匕首。
任少川從火盆里撈出骨頭匕首，咔噠一聲固定到自己的胸口位置。
低頭一看，這根與眾不同的骨頭，和其它肋骨一樣忠實地堅守在崗位上。
任少川伸手在胸前一抹，骨頭匕首便閃爍到了他的手中，化為了「拷問者匕首」的模樣，胸前的肋骨也因此少了一根...
這要是以后再多來點超凡道具，我身上的骨頭還夠不夠用啊…任少川那并不存在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掃一眼火盆里的燃料，靈魂碎屑下降了一些，任少川估算自己所能支配的所有儲量還剩200靈克左右。
他安放好自己的匕首狀肋骨，看了看北方的悲慟塔樓，拿起擺放在地上的「送葬者面具」，開始將面具綁定到骷髏軀體上。
…
大約半小時后。
任少川正在用小匕首捅自己臉上的面具。
這兩樣東西的等級層次不一樣，沒了寶石的匕首是序列9，而面具則對應著序列8。
1層序列等級的差距，就決定了匕首沒法突破面具的防御。
對于這樣一塊既能防彈，又能防止利器穿刺、鈍器擊打的面具，任少川自然是滿意極了。
他把臉部的骨頭拆了下來，與面具融為一體。
等到以后獲得了新的面具，再去考慮將它們與身體其它部位的骨頭融合。
就在任少川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時，麗桑卓的身影從跨越天際的光柱中走出來。
【你已經(jīng)把匕首和面具轉(zhuǎn)化成身體的一部分了嗎？】
麗桑卓的目光從對方胸前的匕首骨頭上掃過，落在代替臉部骨骼的面具上，緩緩點頭說道：
【很不錯，一次就成功了?？磥砟阍谟洃浛谠E上有點天賦，以后學習法術(shù)的時候會輕松一些。】
背口訣什么的只是小意思..穿越前不知道死記硬背了多少東西呢，哪個都比這個難..任少川微微一聳肩，轉(zhuǎn)而問道：
“茉莉有沒有說什么？”
麗桑卓搖搖腦袋：
【沒有，真是遺憾。這個小姑娘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記得了，但讓她做些簡單的工作應該還是沒問題的?！?p> 麗桑卓走上高臺，來到通靈火盆旁，和任少川隔著火盆面對面站著：
【我們還是先關(guān)注自己的事情吧。對于下一次投影，你有什么想法嗎？】
“咱們應該先找個渠道把灰界里存放的遠古骨骸，轉(zhuǎn)變?yōu)閷崒嵲谠诘呢泿?。然后再用這些錢去買我們急需的東西，例如寄魂石、具有歷史價值的古物、海底遺跡的情報等等。”
任少川頓了頓：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們還可以雇傭一支遠洋冒險船隊，為我們打撈指定的海底遺跡，定向搜索我們想要的東西?！?p> 麗桑卓坐在火盆邊緣，雙臂在胸前一托，側(cè)著身子看向任少川，嘴角露出欣賞的笑意：
【不錯，你想得還挺長遠的…
【但在奧伯拉上與凡人和超凡者發(fā)生連續(xù)的交流，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了，灰界不再適合直接出現(xiàn)在公眾眼中，這會引來亞空間關(guān)注的?！?p> 麗桑卓輕捻下巴低頭沉思，耳邊的長發(fā)跟隨她的動作擺動了起來：
【我想了想，我們有必要在奧伯拉上建立一個可靠的情報網(wǎng)絡(luò)。
【我們需要在未來的合適時間段，擁有一個可以長期使用的合法身份，方便我們拓展自己在凡人群體中的影響力。很多時候，這種操控凡人的手段，會比暴力手段更容易達成目標，也更加安全?！?p> 麗桑卓敲了個響指，似乎有了確定的目標：
【這樣吧，咱們先把將遠古遺骸轉(zhuǎn)變?yōu)橹髁髫泿女斪髦饕蝿?wù)。等有了足夠的錢，再去考慮別的?！?p> “那咱們還是投影到格麗桑納城嗎？”
【不?！葵惿Ｗ抗麛嗟負u搖頭：
【永恒烈焰已經(jīng)注意到我們了。短時間內(nèi)，我們最好不要再去那里。】
任少川想到了上一次投影結(jié)束前的畫面。
那只由金白色火焰凝聚而成的光芒手掌肯定大有來頭，而且序列等級很高，由它召喚出來的巖漿大火球，已經(jīng)足以代表永恒烈焰的態(tài)度。
若是第三次投影到格麗桑納城時，又遇上了這只手掌…任少川覺得，就不只是被賞一顆大火球這么簡單了…
“那換個地方吧。”任少川撓了撓頭，“換一個沒有永恒烈焰的地方?！?p> 【除了換個地方進行投影以外，我們還有一個關(guān)鍵點要關(guān)注。你在這等我一下?！?p> 麗桑卓伸手搭在光柱上，傳送到了悲慟塔樓。
任少川站在通靈塔上，遠遠地看到麗桑卓從悲慟塔樓上一躍而下，落在荒蕪的地面上。
麗桑卓從地面上撿起一些東西后，傳送了回來。
她的手里多了幾根粗大的灰色骨頭。
任少川從她那拿來一根骨頭，腐朽與衰敗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些骨頭好像不一般吶?！?p> 任少川發(fā)現(xiàn)骨頭表面縈繞著一層微薄的灰色氣霧。
正是這股氣霧，讓骨頭充滿了經(jīng)過歷史沉淀后的厚重與滄桑。
麗桑卓握著兩根棒骨敲了敲，發(fā)出清脆又空靈的響聲：
【骨頭本身沒什么特殊的，但灰界的力量賦予了它們一些奇特的用處。
【就像你把匕首安放到身上那樣，這些封存在灰界里的骨頭，也可以用來強化你的軀體，或者是制造新的軀體。
【不過嘛，這種制作骨頭架子的技藝，是一門死亡流派的暗影法術(shù)。你想學的話，也得付出一些靈魂碎屑?！?p> “好吧。以后再說?！比紊俅ㄆ财沧臁?p> 麗桑卓對他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反而溫和地笑了笑，指著手中的棒骨說道：
【這些骨頭不能直接拿到奧伯拉去，上面的灰界氣息會引來關(guān)注的。
【我們得找到一種加工骨頭的方法，把這些骨頭改造一下，去掉上面的灰界氣息，將它們轉(zhuǎn)變?yōu)橐环N更容易被世俗力量接受和認可的古物，最后再把它們賣出去?！?p> “嗯，有道理。”任少川放下手中的骨頭，搖晃了一下腦袋：
“那我得先投影到一個廉價的凡人身上，打探一下改造骨頭的情報了，看看哪種骨制品在凡人群體中最受歡迎?！?p> 【不用這么麻煩，我知道答案。】
麗桑卓把骨頭放到火盆底座邊上，然后用雙臂撐在火盆邊緣說道：
【投影到克里特身上的時候，我觀察到了很多細節(jié)。
【那些能夠以高價成交的骨頭文物，讓我想起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奧伯拉上的種族。我們?nèi)ニ麄兡抢锟纯?，順便借鑒一些他們加工骨頭的工藝?！?p> 任少川思索半秒，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你是說那些被制作成手杖、拐杖的骨頭工藝品對嗎？”
【對的?！葵惿Ｗ恳稽c頭。
“好，那我們先去找這種骨頭工藝品的出處。”
【它們產(chǎn)自奧伯拉的另一片大陸。】
任少川一愣，“你確定？”
【當然。】
任少川看著麗桑卓停頓了兩秒，這才搖晃著腦袋說道：
“看來你早就想到了下一次投影的計劃。為什么不直接和我說呢？”
麗桑卓雙臂支在火盆邊緣，聳動一下肩膀：
【還不是為了照顧你尚未脫離凡人層面的思維習慣。
【若是我直接下令讓你搜尋另一片大陸的投影對象，同時又不告訴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那你肯定會產(chǎn)生一些負面的想法，對吧？相比之下，從你的觀點出發(fā)，再引導你接受我的提議，是不是更容易被你接受了呢？】
任少川摸了摸腦袋，“不可否認，是的?！?p> 他沉思了幾秒，凝視著火盆對面的麗桑卓：
“雖然我們倆的差距巨大，但我感受到了你的真誠。
“從這兩次的投影過程來看，純凈無暇的白色靈魂可以說是絕無僅有。我也知道，這純粹是因為我的特殊性，才讓你如此看重我。但我還是想說聲謝謝。感謝你沒有采取極端的方式對待我?！?p> 任少川的這段可以說是誠心誠意了，語氣無比的真摯。
麗桑卓收回支在火盆邊緣的雙臂，坐直了身子。
她朝著任少川含笑回應：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對你還算滿意，所以這是你應得的，繼續(xù)保持下去吧?！?p> “好，我會的?！?p> 任少川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綠色的火焰上，旋即又停了下來：
“哦，對了，麗桑卓。我們要是開始投影了，茉莉怎么辦？”
【她會在悲慟塔樓里安眠?！?p> 麗桑卓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在奧伯拉召喚她幫你對付敵人。這也是一個死亡流派的暗影法術(shù)，同樣需要你付出一些靈魂碎屑來當作學費。】
“好吧..”任少川沒對這個說法感到意外。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在通靈塔脫離崩潰邊緣，并且灰界開始緩慢恢復之后，這里原先的規(guī)則也在復蘇。
【還需要休息會嗎？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我就要開始挑選下一次的投影對象了?！?p> 任少川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
在晉升為「守夜人」之后，他的靈魂已經(jīng)遠比普通人更加強壯。
接連兩次投影到普通人身上帶來的負面影響，已經(jīng)無法對他造成困擾了。
“我覺得我的狀態(tài)不錯。”
任少川沉穩(wěn)地說道：
“咱們開始吧，麗桑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