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你好,大佬再見(十)
陸弦之點了點頭:“多謝?!?p> 易思年看她乖乖巧巧的,好像外婆說什么就是什么,又想起那天她冷心冷情的模樣,心下一動。
陸弦之當然很好看,是很吸引人的好看,不論同性還是異性,看到她時都很難產(chǎn)生惡感。
但易思年好歹社會沉浮了將近十年,美色對他的影響力度已經(jīng)微乎其微。
不過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當天。
他站在樓下,聽到她清凌凌的聲音,明明平時一味軟甜,強硬起來卻讓人側(cè)目。
再走上樓梯,看到她余怒未消,如霜似冰的面容,下意識便覺得吸引人,便想多看兩眼,想聽她多說幾句話。
當然成功了,他提起外婆的話題,陸弦之果然被吸引,那股冰寒之氣逢春,春暖花開,一時燦爛得讓人忍不住靠近。
盡管她嘴里嘮叨的都是對長輩的關切和無奈,并不含任何風月。
……易思年眨了眨眼,撇去那些胡思亂想,道:“沒關系?!?p> 旅途很順利。
兩人都舍不得讓易白蔻吃苦,一路上平平穩(wěn)穩(wěn)的,并沒有舟車勞頓的難受。
下榻的酒店也是當?shù)刈詈玫囊患?,開了一間舒適的大型套房。
陸弦之自不必說,別說C國語言,就是這個世界大多數(shù)常見語言她都會一些。
易思年則整天飛來飛去地談生意,C國語屬于國際通用語言之一,當然也會。
易白蔻年輕時在各國各地演出,當?shù)厥侵囊魳分l(xiāng),語言她當然略懂,不過只能滿足日常交際和專業(yè)交流。
三人就沒有請翻譯,也拒絕了國內(nèi)音樂協(xié)會來人的幫助。
音樂協(xié)會帶來了二十多名年輕小提琴手,統(tǒng)一衣食住行,當然不至于委屈各位,但是條件也就那樣。
陸弦之當然是和老師一起,雖然在協(xié)會登記過,但從一開始就不在那邊的隊伍里。
倒是顧言真,讓她有些驚訝。
顧言真家庭條件很好,拜的老師也是業(yè)內(nèi)有名的大家,她卻沒有特立獨行,而是和協(xié)會一起行動。
陸弦之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這可能是真善美女主的報國熱情吧,畢竟如果獲了獎,一同來的音樂協(xié)會當然也面上有光。
上幾世里她就是這么做的。
……雖然陸弦之并不能理解這種行為。
都是在協(xié)會登記的人,獲了獎哪怕不說自然也會給協(xié)會帶來榮譽——區(qū)別可能是一個跟隊獲獎當場就得到贊譽,另一個不明說,卻也能在無形中增加協(xié)會聲望。
至于愛國熱情,那就更扯淡了。
陸弦之一貫以為,只要自己是華國人,生得一副華國人的面容,嘴里說著華國的語言,那她獲得榮譽,當然就是為國爭光。
這是需要表示出來的東西嗎?
為了這么一件小事放棄更加安穩(wěn)舒適的環(huán)境跑過去跟隊,值得嗎?——不是說跟隊不好,就是既然有更好的,為什么要選差一點的?
可能女主就是女主叭。
陸弦之沒再關注,專心地進行比賽前最后一天訓練。
后天是初賽時間,正常比賽拋卻了各種繁文縟節(jié),只設計了兩個環(huán)節(jié)。
一天初賽,由主辦方提供曲目,主要是為了篩出一批較為平庸的選手。
這個階段沒什么好說的,比的就是基礎扎實不扎實,要是連基礎都有問題,后面的也就沒必要繼續(xù)進行了。
比賽是邀請制,選手們大部分是由各個國家的音樂協(xié)會推舉,一小部分是大師們的弟子,還有很小很小一部分是賽前一個月自由報名初次篩選出來有潛質(zhì)但沒有推薦的人。
這樣的選手,各個國家情況不同,還真就有那種靠關系進來蹭個名頭的,主辦方不會讓這種人擾亂比賽環(huán)境。
這是初賽存在的意義。
之后的復賽才是重中之重,同樣也是評委打分制,不過更加苛刻。
主辦方會請來真正的大師們當評委,這樣當然對選手有好處,被大師們點評過,說出去都有面子。
壞處就是優(yōu)劣一目了然,有一定的被大師們的嫌棄的可能。
不過即使是初賽,陸弦之也沒有松懈,認真鉆研了一上午,才在易白蔻不贊成的注視下進入休息時間。
易白蔻說:“我的學生我能不清楚?弦之,你別太緊張,沒獲獎那是他們沒眼光?!?p> 陸弦之失笑:“優(yōu)秀的同輩很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易白蔻就笑。
她的眼光,還真沒有不準的時候。
當初能一眼相中陸弦之,現(xiàn)在也能篤定,自己的學生就是最好的那一批。
敗給更加優(yōu)秀的人,這可能當然也有,但是那不能說她的學生失敗了。
完全至臻的基礎、充沛的靈氣、和分手后(實際上是意識覺醒)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真要失敗了,那只能說評委主觀判斷的問題。
易白蔻自信這一點,覺得小姑娘實在太緊張,干脆叫了易思年來。
哪怕是這幾天,易思年也在遠程處理工作,倒是一點不耐煩也沒有,耐心傾聽著。
易白蔻指了指兩個人:“思年,你對這里熟悉,帶著弦之去轉(zhuǎn)轉(zhuǎn)?!?p> 熟悉?
易思年啞然。
他哪里熟悉了,他這是第一次來!
陸弦之道:“老師您也一起……”
老太太孩子氣地撇了撇嘴:“我都來了多少次逛了多少次了,出門跟回家一樣,沒意思?!?p> 陸弦之:“……”
陸弦之欲言又止。
所以在酒店呆著就有意思了嗎?
易白蔻動作靈活地打開電腦,給兩個懵懵的年輕人展示自己的存貨。
“來之前我下載了二十部海內(nèi)外電影?!?p> 老太太笑瞇瞇地說:“快去吧,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出去走走?!?p> 陸弦之:“……”
她其實更想呆在酒店練習或者陪老師一起看。
自從有意識以來,她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炮灰,看了多少世界的風景了,音樂之鄉(xiāng)雖然旅游業(yè)發(fā)達,但對她來說實在沒什么吸引力。
陸弦之求救似地看向易思年。
……到嘴邊的拒絕,被易思年生生咽了下去。
他看著小姑娘可憐巴巴的黑眼睛,心中好笑,嘴上道:“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