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卻之不恭
修士的戰(zhàn)力,并不能夠以簡單的修為境界來衡量。
尤其是凝氣境界的低階修士,一件法器、一門法術(shù),都可能讓一名修士實力發(fā)生巨大的改變。
一般來說,單就凝氣境界而言,拋開法器、丹藥、符箓等外物影響。
棄土上比較公認(rèn)的一種說法是,修煉有高階法術(shù)的大宗修士要強于體修,體修又要強于普通散修。
至于像沈清一樣法體雙修的散修,數(shù)量很少,綜合戰(zhàn)力基本能與大宗修士相當(dāng)。
如果是面對一名凝氣五層的普通散修,沈清憑借自身法體雙修的優(yōu)勢,或許還可周旋一二。
如果將兩枚詭印帶來的力量也計算入內(nèi),甚至有把握能取勝。
但妖獸與人類修士不同,它們往往體魄強橫,戰(zhàn)斗勇猛,兇殘成性,乃是天生的獵殺者!
除非是像陸風(fēng)那樣手中擁有強力法器,或修有大威力法術(shù)的大宗修士,否則同階散修碰上妖獸,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更不用說,凝氣五層只是西山幾次觀察,通過妖蟒外散出的氣息波動,所作出的猜測而已。
其真正實力究竟如何,在沒有親自進(jìn)行驗證之前,沈清并不敢輕信西山的判斷!
“穩(wěn)妥起見,還是先去探查一番,摸清楚那條妖蟒的實力之后,再做打算?!鄙蚯逍闹谐烈?,下定決心。
不過,先前為了驗證安全,沈清花了許多時間,此時天色已經(jīng)是下午了。
現(xiàn)在動身趕往詭域,去古修洞府摸底踩點,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可不想再在詭域中過一夜。
于是沈清便直接折返白沙城,準(zhǔn)備明日再做打算。
剛回客棧,便從店小二處得到消息,不久之前,陳府來人送信,請他明天再去陳府協(xié)助煉器。
沈清心想,摸底古修洞府一事并不急于一時,緩上一天也沒關(guān)系,倒是對于煉器之道,他很感興趣,于是答應(yīng)下來。
第二天一早,沈清按時來到陳府。
還是在那座庭院中,今日不僅陳俊升一人在此,還有另外幾名三絕谷的弟子在場,陸風(fēng)、白芷都在其中。
見到沈清到來,陸風(fēng)直接熱情的打起招呼:“沈兄,你來啦?!?p> 白芷也沖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其余三絕谷的弟子,雖然沒有和沈清打招呼,但也都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顯然已經(jīng)從白芷與陸風(fēng)口中,得知了前天發(fā)生的事情。
“沈清,有你的呀,想不到你年紀(jì)不大,不但御火之術(shù)了得,對詭域的了解也如此之深!”陳俊升道:
“前日之事多虧你了,多謝你將陸師兄與白師姐從詭域中帶出來!”
“當(dāng)日之事,不過恰逢其會而已,幾位無需記在心上?!鄙蚯逍Φ溃骸昂螞r昨日從詭域中出來之后,兩位已經(jīng)向我道過謝了?!?p> “救命之恩,僅僅口頭感謝怎么夠?”
陸風(fēng)哈哈一笑,提起身旁一把帶鞘長刀,托著走到沈清身前,道:“我回來后,和白師妹商議了一下,這個人情不能欠著,必須還上?!?p> “這把寒魄刀,乃是我親手煉制的第一件成品法器?!?p> “雖然做工有些粗糙,僅僅刻印有一套能激發(fā)刀氣的陣紋,但威力也還算尚可,便送給你算作答謝吧?!?p> 白芷也走上前來,從腰間翻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瓷瓶,用雪白的素手托著,送到沈清身前:
“當(dāng)日詭域內(nèi)觀沈兄出手,走的似乎是法體雙修的路子,這瓶固元丹雖算不得什么珍貴丹藥,但是也有一些補益氣血之效。”
“瓶中一共有十五枚丹藥,沈兄每日一枚,連服半月,應(yīng)對修行有所助益?!?p> “一點心意,算是謝禮,還望沈兄莫要推辭。”
“這……”
看著陸風(fēng)和白芷奉上的謝禮,沈清目光一亮,連一秒都沒有猶豫,直接說道:“既然是兩位的心意,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多謝!”
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將兩樣物品都接了過來。
將那把長刀背到身后,瓷瓶則是揣進(jìn)懷里。
頓時感覺心神舒暢,一陣滿滿的充實感。
他雖然并不是那種挾恩圖報之輩,但也不是光做好事不要回報的爛好人,面對實實在在送上門來,自己又剛好需要的珍貴謝禮,自然不會矯情推辭。
而陸風(fēng)和白芷兩人,雖然拿出來這兩樣物品令他們出血不少,但也算是還了人情。
從此對于沈清這里沒了虧欠,了卻因果,落一個心安理得,也是他們所想要的。
至此,這件事情便算過去,雙方對于這個結(jié)果都很滿意。
之后就是幫陳俊升煉器了。
這一次,陳俊升也是提前準(zhǔn)備好了劍胚。
待沈清將火焰升起,令劍胚在火中燒鍛一陣,達(dá)到理想的狀態(tài)后,正式開始刻印符紋。
沈清盤膝坐在一旁,一邊掌火,一邊分出部分心神,關(guān)注陳俊升刻印符紋的整個過程。
看著其刻刀一次次揮落,一道道意義難明的復(fù)雜銘文,被刻印到飛劍之上,目中光芒微微閃動,努力想要記憶下來。
當(dāng)陳俊升又一次刻刀揮落,在飛劍上留下一道印記之時,沈清眉頭突然微微一皺,心中升起一股難以用語言表述的違和之感。
就好像看人在地上畫圓,畫著畫著,突然畫出來一個突兀的直角。
看上去就令人別扭。
事實上,這種感覺,在沈清第一次幫忙的時候就有了,只不過那一次并不強烈,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此次,這種感覺就十分明顯了。
但他也只是感覺到有些別扭,具體是哪里不對勁也說不上來。
何況陳俊升刻印的那些符紋,他連一個也不認(rèn)識,更不明白其中含義。
也許這種別扭的違和之感,本來就是正常的呢?
最終目光閃動幾下,沒有開口。
雖然此次煉器之前,陳俊升吸取了上次失敗的經(jīng)驗,做足了充分的準(zhǔn)備,然而最終結(jié)果,卻如同上次的復(fù)刻一般。
仍是在刻印最后幾道符紋的緊要關(guān)頭,先前刻印下的所有符紋突然一齊閃亮起來,共鳴崩潰,導(dǎo)致失敗。
“又是這樣!”
陳俊升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看著周圍破碎一地的劍胚碎片,眉頭緊皺,默然無聲。
過了半天才抬起頭,望向周圍幾名同門,開口問道:
“幾位師兄,你們剛才一直從旁觀看,可看出我的問題是出在哪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