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事情來的再怎么突然,塌方終究不是瞬間發(fā)生的,在那危急關頭,風火以難以想象的手速拔出鉤鎖槍,再以令人機都直呼開掛的精準度將鉤鎖固定在頭頂?shù)囊桓摴苌?,在下墜后不到兩秒的時間內(nèi)就一手抓住了冰海,將她和自己掛在半空。
鉤鎖承重有限,自己只能這最輕的人魚,況且這丫頭戰(zhàn)斗力最低,真讓她掉下去怕是神仙難救。
更何況,玲玲和虹辰也沒那么需要救,在空中已經(jīng)射出照明魔法彈觀察下方,確認那黑壓壓的一片全是敵人后全無怠慢的火力全開,虹辰一直藏著的勇者秘傳終于得以展露,鋒銳如刀的氣法覆蓋于雙掌極速膨脹,與其說是手刀,不如說是翅膀,每一根羽翼都是致命武器。
虹辰于空中扭動身體,舞起某種儀式舞蹈,以自身化為龍卷風,鋒利的羽翼混于風暴中收割敵人、格擋攻擊,并創(chuàng)造出一片安全地帶用于降落,當風暴散去,數(shù)十道冰屬性魔法射線從中射向四面八方,那是玲玲創(chuàng)造的法術水晶,每一顆都充有能持續(xù)射擊半分鐘的魔力,威力沒那么高,拖延時間卻是足夠。
此處是敵人設計的陷阱,除了怪物外再無其他有用信息,怪物的強度也堪憂,看上去敵人已經(jīng)黔驢技窮。
玲玲調(diào)轉(zhuǎn)杖尖敲擊腳下,施展沖擊魔法將自己震飛,風火看懂了他們的計劃,掏槍朝空處射了半梭子,先進武器的彈速實在驚人,玲玲注意力拉滿也只能凍住寥寥幾顆,好在足夠了,借助凍在半空的那些落腳點,玲玲和虹辰回到了安全地帶。
那些怪物沒有飛行或攀爬能力,看上去......暫時沒有威脅了。
風火拎著冰海回到崩塌的樓層,檢查那被腐蝕的鋼板:“確實是陷阱沒錯......蠢貨,明明擁有能快速腐蝕鋼材的強酸,卻不放置在我們頭頂?!?p> “你別提醒他了......”
被這么一番折騰,玲玲終于緩過神來,解除變身嘟囔著:“我是受夠這種環(huán)境了,要不是沒那個實力,真想一發(fā)地圖炮給這里夷為平地,什么獎勵什么任務,全部......”
要不是在直播,她絕對要罵臟話了。
身后的怪物追兵腳步聲再起傳入耳中,不能再耽誤下去,冰海鋪設冰面填補被腐蝕的空洞,待眾人通過再解凍,這下敵人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殺死獵物不說,還給自己的部隊添堵。
再怎么秘密建造的要塞,其內(nèi)部構造還是得順應人族的癖好與規(guī)章,就算被血肉層層覆蓋遮掩,風火還是毫無壓力的找到了艦橋,如他所料那般,幕后黑手實在太過自信,身邊連一個護衛(wèi)都沒有,那猥瑣胖子在看到殺氣騰騰的風火時,臉上已僅??謶趾徒^望……還有不甘。
總之,無視那家伙臨死前諸如“我偉大的計劃不該就此終結”和“你們這些凡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傷害誰”之類的標配臺詞,風火給予了對方能承受的最大痛苦,再由三小只一齊奪走他的生命。
“怎么均攤下來一人才10分……壞了,這任務的積分大頭在那些怪物上,殺掉這npc只能終止并結算任務?!?p> 虹辰嘟嘟囔囔的,顯然并不滿意這個結果,風火還是一如既往的務實,既然那死胖子沒有變異,說明艦橋內(nèi)的各種機械設備都是正常人類能使用的,不需要費太大功夫他就找到了控制城內(nèi)變異生物行動的界面,伴隨“自相殘殺”的指令下達,他們終于是安全了……嗎?
正當三小只長舒一口氣,準備找個還算干凈的操作臺坐上去休息時,風火的臉色陡然聚變,瘋了般操作起可以操作的一切:“我們被移動要塞的主炮鎖定了!”
玲玲聞言差點從桌子上翻下去,縱觀自己看過的那些科幻作品,這種要塞級主炮都是一擊必殺級的最終兵器,她不認為己方有能力在那種攻擊下支撐哪怕半秒:“怎,怎么辦?”
她沒想到要塞內(nèi)的那伙人不僅沒撤離,還成功啟動了要塞的主炮……是啊,己方吸引了所有怪物的火力,他們當然可以大搖大擺的啟動主炮,悠然的看著充能條從零漲到一百。
太大意了。
風火終于露出了一絲慌亂:“啟動防護罩,啟動……該死,那些怪物的內(nèi)斗把輸能管毀得七七八八,僅存的那幾根根本不夠?!?p> “啟動這座要塞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半小時,媽的,你在想什么,這他媽是座空中要塞!”
風火的雙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操作臺上,就連覆蓋于周邊的血肉都被他的煞氣嚇退幾厘米:“功虧一簣……大仇得報,我死了倒是不打緊,可惜了你們?nèi)齻€孩子。”
三小只心里雖有各種不甘,但也沒太大負擔,一路殺過來收獲頗豐,現(xiàn)有的積分完全夠晉級下一輪,只是沒能保住風火這個頂級助戰(zhàn)npc有些難受,看樣子第三輪淘汰賽不會這么輕松了。
雷達上,遠方那如山般宏偉的移動要塞中央有一團紅得刺眼的光團在閃爍……閃爍……
隨后熄滅了。
房間內(nèi)突然重歸昏暗,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對手這是取消了攻擊?
不可能吧,白給的60多分,沒理由不拿……莫非是想用這種手段交好?
更不可能,這三小只都是學院內(nèi)出了名的好相處,想交朋友現(xiàn)實里直接來就行,賽場上打生打死他們不介意的。
答案只有一個,對方遇到了些麻煩,不得不取消發(fā)射。
冰海低頭沉思,突然猛得一拍大腿……一拍魚尾:“是他!”
風火和虹辰依舊滿臉茫然,但玲玲被這么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既然這是水獺市事件的復刻,既然連低配焱疾都出來了,那參與收尾善后工作的低配版洛亞……沒道理缺席啊。
不過往壞處想……那滅城火柱沒準也要如期而至了。
“我們把災難的幕后黑手給干掉了,按理說不至于滅城吧……”
玲玲心里也沒底,她不清楚這些血肉的本質(zhì),對水獺市事件也知之甚少,更不可能知道正史版的這里還有滅絕使徒的手筆。
“你是在用這種手段向我們傳遞情報?”
專屬觀戰(zhàn)房內(nèi),帕瑞斯不知何時溜達了過來,與瑟芙琳還有奧伯萊恩共同觀戰(zhàn),面對瑟芙琳的疑問,她回答的很干脆:“不全是,這只是和你們打招呼的手段,其余情報算是隨禮……”
“你參與了那場行動?”
“當然沒有,那時候我早背叛幾百年了,只是我也有我自己的眼線?!?p> 帕瑞斯俏皮的甩了個wink:“我得留意那伙人想對我做什么?!?p> 是時候全盤托出了,正如焱疾猜測那般,當年有幾個人族混入召來教派學了些皮毛,恰逢當時科技正處于風口浪尖,同時被力量、權力和召來教派的話術沖昏頭腦的那伙人當即決定拉攏所謂的“志同道合之士”,于水獺市秘密研發(fā)空中要塞,決心“用自己的道義走召來教派的道路”......顯然,這種草臺班子內(nèi)部是一盤散沙,他們根本沒審查那些加盟者到底是何居心,其中一位研究員就是單純來報復社會的。
之后發(fā)生的事可想而知,病毒失控毀滅了他們的野心和生命,連帶整座水獺市都化作噩夢地獄,而早就在幕后扮演黃雀的召來教派趁虛而入,各顯神通瓜分利益......其中自然包括了那座完工的空中要塞。
“所以靈柩的科技就這樣泄露了一部分?!?p> 帕瑞斯說出的話讓另外兩人汗毛倒豎,只能祈禱那伙人沒權限觸碰真正的核心科技。
場外氣氛壓抑,場內(nèi)氣氛......甚是微妙,一想到城里有低配洛亞,還是戰(zhàn)斗力適配二年級賽場的版本,玲玲就坐立難安。
倒不是說她早就想打洛亞了......好吧,這不是全部原因,歸根結底她想看看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在有三位強力隊友,以及BOSSS戰(zhàn)利品的幫助下,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與之一戰(zhàn)。
虹辰聞言松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你要直接上去打。”
“我還沒膨脹到那地步......既然系統(tǒng)安排洛亞哥哥在最后兩天才登場,說明他的強度至少需要一支精銳團隊發(fā)育四天才有機會取勝?!?p> 盤算著手頭的物資,玲玲倍感不妙,雖然積分領先,但他們的BOSS戰(zhàn)利品實在太少,僅靠四人又無法完美駕馭這座空中要塞......合計眾人忙活半天,只得到了一張無法即時兌現(xiàn)的空頭支票?
糾結間,洛亞已經(jīng)消失在雷達上,再無蹤影,看樣子玲玲他們及時擊殺幕后黑手的舉動讓他放棄了施展滅城火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玲玲也只能心含不甘的作罷。
第二輪比賽即將結束,無論有多少計劃沒能實施,自己都沒時間了。
“哪有那么多完美的故事,留點遺憾是必然的。”
空中要塞內(nèi),玲玲和虹辰正負責疏通修復左側艦體的各項重要部件,他們要趕在結算分數(shù)終止比賽前幫風火把這艘要塞送上天,之后自動巡航會解決一切。
“我們得去投奔精靈,這是唯一的出路?!?p> 通訊器內(nèi),風火的語氣……甚至有點高興,他接受現(xiàn)實的能力著實強大:“復興人族的任務就交給沼澤地區(qū)的人們吧,咱幾個可得好好休息會兒?!?p> 他是不知道這幾人再過會兒就要人間蒸發(fā)了,不過也沒影響,低年級賽場的npc不會追究這個,如何欺瞞npc是四年級以上才要注意的技巧。
?。ㄏ麓卧賮砭褪堑谌啽荣惲耍M\氣好能分配到離風火近的區(qū)域……話說決賽有這些場外因素干擾了嗎?要不要讓風火直接把空中要塞開到高塔附近等著?)
玲玲和虹辰用眼神交流,后者持否定態(tài)度:(且不提我們不知道賽場內(nèi)的時間流逝速度,就算真的可以實施,也不能在第二輪的比賽直播里就說出來。)
?。ㄒ彩恰?p> 就這樣,一切波瀾不驚,風火給怪物下達的指令是“自相殘殺”,它們會循著城內(nèi)的血肉搜索所有同族,戰(zhàn)至最后一只,幾人別說在空中要塞內(nèi)分頭行動了,躺怪物腳邊上睡覺都絕對安全,終于趕在第五天結束前,要塞內(nèi)部的重要系統(tǒng)被全數(shù)修復重啟,伴隨地動山搖血肉橫飛,這艘沉睡于地底的飛碟形空中要塞終于回到了本屬于它的天空,其體型雖比不上那些科幻影視劇里的王牌機體,奠定戰(zhàn)局的實力卻是綽綽有余。
翱翔于天際,探照燈全開,眾人終于能看清地面上那移動要塞的慘狀,右側甲板幾乎被徹底扯下,艦橋千瘡百孔,發(fā)動機已經(jīng)被血肉徹底侵蝕報廢,而那中央的要塞主炮......現(xiàn)在只是一灘冷卻的鐵水,整座要塞的中線都被熔毀,難以想象洛亞的攻擊究竟何等恐怖。
俯視這座遺留太多遺憾和傷痛的廢墟,風火快速調(diào)整好情緒,他是在場唯一的(看上去像是)成年人,得給孩子們做表率:“聽好了,我們走直線,直接去精靈族求援,那惡魔隨時可能殺過來,被它擊毀發(fā)動機我們就......嗯?”
他回頭環(huán)顧空無一人的艦橋,撓頭自言自語:“人呢?魔法師都這么神出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