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就很妙。
既問了因果,又表明了自己不論如何都要留在這的態(tài)度。
夏侯翎自然也聽得出來。只見她欲言又止,似乎內(nèi)心在掙扎著什么。
終究,她緩緩說道:“沒什么??傊?,貧道再勸你一次,若當(dāng)真要修煉劍術(shù),就不要留在此峰。”
似乎是怕白芍不死心,又補充說道:“不論如何,貧道欠你的人情自當(dāng)不忘,將來可替你做一件事,亦或在危難關(guān)頭出手救你一次,如此可好?”
卻聽白芍毫不猶豫道:“不必。道長的劍術(shù)精妙絕倫,在下難以忘懷,只求留在此峰練劍,別無他念?!?p> 見白芍如此堅決,夏侯翎沉思片刻,終于嘆了一口氣,道:“三個問題。”
“道長請講?!?p> “你本身藥王谷中人,若是拜入我叩劍宗門下,是否有悖門規(guī)?”
“道長放心?!卑咨秩鐚嵈鸬溃骸霸谙卤臼撬幫豕鹊囊幻麅?nèi)門藥童。按照規(guī)矩,成年之日需出谷云游四方,可以自行決定未來,故而并未違背門規(guī)?!?p> “好?!毕暮铘狳c點頭,又問:“之前是否有拜師,師父是否傳授劍道?”
白芍回想起之前獨孤云囑托自己的話,“可以承認拜師,但不可透露行蹤。”于是答道:“在下之前確有拜師,但不曾修習(xí)過劍道。此外,恩師已經(jīng)隱居多年,不便透露姓名,還望道長體諒。”
“這倒無妨,只要未曾修習(xí)過劍道便可。”夏侯翎頓了頓,說道:“最后一個問題,在你心中,修習(xí)劍術(shù)所為何?”
這個問題白芍早有想過,故而也就不假思索答道:“為了不受束縛,做自己想做之事?!?p> “想做之事為何?”
“佑珍惜之人,護人界安寧?!?p> “確為吾輩中人?!?p> 夏侯翎緩緩點了點頭,道:“貧道可以準你在這玉女峰中修行,但你需知,此峰沒有其他弟子,極為冷清,若當(dāng)真可以忍受,就隨你便吧?!?p> 白芍大喜:“多謝道長成全?!?p> “隨我來吧。”夏侯翎轉(zhuǎn)過身,朝院落深處走去。
白芍跟在她身后,環(huán)顧四周,沒想到這院落竟然如此幽深,出了后門竟然還有一條小路。
約莫走了半刻鐘,二人站在一座廟宇前。
墻壁上的漆早已褪色,帶著歲月的痕跡。門前地板倒是纖塵不染,顯然是常常有人打掃。
“進去?!毕暮铘嵬崎_廟宇的門。
進入廟中,發(fā)現(xiàn)正中有一尊銅像,紋理清晰,做工細致。仔細看去,上面雕的是個濃眉大眼的精致美男子,身材高大偉岸,背后長發(fā)飄逸,手握長劍,宛如一尊活劍仙。
白芍好奇道:“這位是?”
“貧道的先祖?!?p> 白芍一驚:“七賢者之一的夏侯天!?”
夏侯翎‘咦’了一聲,詫異道:“你知道?”
“額…”白芍忙道:“夏侯前輩身為七賢者之一,自然是家喻戶曉?!?p> 說完心中嚇了一跳。白芍也是最近才從師父獨孤云那聽來的。
夏侯翎倒是并未懷疑,只是淡淡說道:“既然你知道,就跪下吧。”
聞言,白芍有所猶豫。心想:自己已經(jīng)拜了獨孤云為師,如今若是再拜這夏侯天,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夏侯翎見狀,還以為白芍沒有理解她的用意,解釋道:“既然你要在此修行,拜師的環(huán)節(jié)自然是免不了。不過貧道不收徒弟,只能代師傳藝,所以才帶你來此。拜了師,也便正是算入我叩劍宗了?!?p> 聽她的意思,夏侯天想必已經(jīng)隕落多年。之前聽師父獨孤云說起過,二人關(guān)系甚好。既然如此,那自己磕幾個頭,也不過分。
更何況,以前有本書里寫道:郭大俠先是拜了江南七怪,后來又拜了洪老前輩,并不沖突。
頓時心下坦然。
于是上前一步,跪在銅像前的蒲團上,重重叩首,行了幾個大禮。
拜師禮結(jié)束后,白芍起身,轉(zhuǎn)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夏侯翎,心道:如今該稱呼她什么?難不成要叫師姐。
夏侯翎倒是毫不在意,大大方方迎著白芍目光說道:“既然拜師儀式已經(jīng)完成,今后你我二人便是師姐弟相稱,倒是還未聽師弟講自己的名字?!?p> “白芍?!?p> “白…芍…”夏侯翎聽完,口中重復(fù)了一遍,微微點了點頭。
忽然就成了暉陽大佬的師弟,白芍還是沒什么真實感,嘗試著叫了一聲:“師…姐?”
“嗯,怎么?”
“之前在此修行過的弟子們,也都叫你師姐嗎?”
說完,白芍就有些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問這個問題。
“自然是沒有。”夏侯翎面無表情地回道,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畢竟他們還沒有拜師就已經(jīng)跑去別的峰,加入了其他堂了?!?p> “究竟是為何?”
白芍心想,如今自己也是名正言順地加入了叩劍宗,應(yīng)該可以知道答案了吧。
“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夏侯翎還是沒說出來,轉(zhuǎn)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白芍連忙跟上。
不多時,二人回道院落。
夏侯翎一指角落處的一見草屋說道:“師弟,以后你就住在那間房。”
“是,師姐。”
“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起就開始修習(xí)功法?!?p> 見夏侯翎也準備離開,白芍問道:“師姐,修習(xí)功法是你親自教我嗎?”
說完,白芍又想抽自己一巴掌。暗罵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接二連三問這種無厘頭的問題,又不是沒見過美人。
夏侯翎停下腳步,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你若不愿意,換個人也行?!?p> 白芍忙道:“自然是一百個愿意,倒不如說如果師姐不教,我才不愿意。”
“……那就好好休息?!?p> 見夏侯翎離開,白芍也走進了草屋。
環(huán)顧四周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極其簡陋,就連臥榻也是純草席編織而成。
天色漸晚,白芍不禁打了個哆嗦,沒想到這峰頂?shù)囊雇砭谷蝗绱撕洹?p> 這也難怪,叩劍宗地處北部,峰頂又是只手可觸云層,若是不冷才奇怪。
還好角落處擺放了一個小火爐。
白芍連忙走過去,生了火,靠著火爐不住地搓著手,這才暖和了一些。心道:還是要趕快提升境界才行。醫(yī)經(jīng)中有寫,當(dāng)修為境界答道琴心巔峰左右時,便不再那么怕寒了。
翌日。
天剛蒙蒙亮,白芍便被凍醒了,不知為何,一股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