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躺在地上,意識模糊,全身麻痹,丹田內(nèi)的炁息也無法正常運轉(zhuǎn)。
一種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覺卻突然襲來,顧歡能感受到體內(nèi)炁息正在發(fā)生改變,就像本已被堵死的一口枯井,實際上連通著的是一片汪洋大海。
他感到自己的丹田好像要被撐爆開來,便立馬將體內(nèi)的炁息向外界釋放出去。
聶薇似笑非笑地走向還在苦苦支撐的丁嶋安,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顧歡周遭所發(fā)生的變化。
炁息順著顧歡體內(nèi)經(jīng)脈,向外噴涌而出,在他周圍立刻形成一股好似巨大磁場般的炁場。
聶薇察覺到身后劇烈的炁息涌來,她回頭望去,便看到剛剛那名中毒倒地的年輕人竟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來。
顧歡猶如新生,容光煥發(fā)。
原來之前他體內(nèi)的神明靈就好像被關(guān)在一扇塵封已久大門內(nèi),而聶薇下的毒,竟成了將這扇大門打開的鑰匙。
顧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瞬間開啟金光咒,手中幻化出一柄金色長劍,向聶薇攻去。
顧歡并非圣母,想要救下奄奄一息的丁嶋安。
他的理念非常簡單,他不會主動去招惹誰,但一旦有人憑白無故對自己出手,那自己便要加倍奉還!
顧歡現(xiàn)在對金光咒的掌握程度已經(jīng)可以說是頗為熟練,他還想出出許多金光咒的用法,只待以后能在實戰(zhàn)中一一實踐。
金色的長劍直刺聶薇要害處,聶薇將手中的玉簫護在身前,這玉簫并非普通的玉簫,乃是一件由煉器師專門打造的法器。
對方手中的玉簫的堅硬程度有些出乎顧歡的想象,他將體內(nèi)炁息運轉(zhuǎn)至大腿之上,朝聶薇的腦袋狠狠一腳踢過去。
聶薇知道對方是一名異人,但看著對方年紀尚小,而且也不是異人界中的老面孔,一時有些輕敵,顧歡這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的轟在她的腦袋上。
強大的力道帶動著聶薇的身體向后沖出幾十米,她整個人直接被轟飛撞在一棵樹上,些許血液從她口鼻中緩緩滲出。
聶薇靠在身后大樹上,眼神冰冷地看向顧歡,“龍虎山的小子,你們張?zhí)鞄熐岸螘r間不是幾乎將全性殺了個遍嗎?你為何還要助紂為虐?”
“第一,我不是龍虎山弟子?!?p> “第二,我只是有仇必報?!?p> 顧歡心中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殺意,無論是王震球、陸琳還是之后的丁嶋安,雖然幾人都先后與自己交手,可他們都是堂堂正正的出手,像這種只會背后下毒的陰險女人,該死。
顧歡看到對方已沒有反抗之力,他將體外金光卸下,維持金光咒的正常運行還是需要消耗許多體內(nèi)炁息的,沒有必要浪費。
顧歡右手伸出兩指,將炁息匯聚于兩指之間,這正是他從丁嶋安處偷學而來的“靈官指”,不知丁嶋安是不是有意為之,在這幾天里好似有意無意的向自己傳授一些他各門絕技的心得與訣竅。
不得不承認,丁嶋安除了在練武練炁一事上有著一些超出正常范疇的執(zhí)念外,無論是品行還是實力,都是讓人極為欽佩的。
聶薇有氣無力地說道:“呵呵,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你知道丁嶋安當年是怎么對我的嗎?”
“我說過了,這與我無關(guān)?!?p> 顧歡一招靈官指發(fā)出,在空中一分為二,分別飛向聶薇的左右胳膊,他要先廢了這女人的兩只手。
聶薇突然目露兇光,“那就一起死吧!”
她將體內(nèi)的所有炁息匯聚于丹田中,窮途末路的聶薇想要引爆自己的丹田,這也是她為了報仇,修習多年的一門功法,此刻她心如死灰,決意要拉兩人一同赴死。
顧歡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女人竟打算魚死網(wǎng)破,一定不能讓她成功引爆丹田。
顧歡雙掌交錯,將自己丹田內(nèi)的所有炁息通過他的筋脈,全部向外發(fā)泄出去,他的這番操作與聶薇截然相反。
時間仿佛凝滯一般,只見顧歡周圍好像生成一片炁場,處于炁場中的所有炁息都將化為烏有。
隨著體內(nèi)那道禁制的松動,顧歡已經(jīng)有些觸摸到了體內(nèi)神明靈的使用方法。
女人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十分震驚,具有這種能將炁息化為虛無能力的異人,從古至今唯有一人。
顧歡心中怒意暴漲,這次是真動了殺心,無論自己之后將遭受到什么樣的懲罰,他都要殺了這個女人!
顧歡再次開啟金光咒,手中化出一柄長刀,一刀重重揮下,向聶薇脖子處砍去。
“放他走吧。”
開口之人正是丁嶋安。
顧歡沒有立刻放下手中金光化成的金刀,他反問道:“給我一個理由。”
“你放了她,我便放了你?!?p> 顧歡并不擔心事后丁嶋安食言,只是如今心中怒氣未消,他正不斷權(quán)衡著利弊。
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后,顧歡嘆了口氣,“唉,好吧?!?p> “滾吧?!?p> 女子緩緩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著顧歡,“你會后悔的?!?p> 隨后她又看向顧歡身后正坐在地上閉眼調(diào)息的丁嶋安,“還有你,就算今天你又放了我一次,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聶薇拖著受傷不輕的身軀,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夜色當中。
顧歡走到丁嶋安身旁,坐了下來,一言不發(fā)。
沉默良久后,顧歡緩緩開口道:“沒想到你丁嶋安竟然也有情債,我本以為你是那種心無旁鷲,一味追求武道登頂之人?!?p> 丁嶋安嘆了口氣,“唉,此事說來話長了。”
如果丁嶋安不再限制自己的自由,顧歡認為可以將對方視為一位修行道路上的良師益友。
顧歡原本并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丁嶋安卻將兩人之間的故事娓娓道來。
“我的啟蒙老師名叫‘畢淵’,我之所以加入全性,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受他影響,我從他那里學到了一門名為‘鬼門針’的技藝,這門技藝起初是為了治病救人,后來逐漸演變?yōu)橐婚T用于作戰(zhàn)的技法?!?p> 顧歡以為丁嶋安要直接談起他的愛恨往事,沒想到對方的這段故事竟要從那么遠說起,他對這些陳年往事真沒多大興趣。
“你知道唐門嗎?”
“異人界中也有唐門嗎?”顧歡當然聽過這個名字,在武俠小說里常常將這個門派描述為一個喜歡用暗器或者毒藥的門派,而且小說里唐門所處位置,好像就在自己的老家川城附近。
“十多年前,我與你年齡差不多,也是剛剛進入異人界,那個時候我四處尋訪異人界中的高手與之切磋交手?!?p> “后來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我認為始終在異人界中占據(jù)著一席之地的高手,他叫張錫林,也叫張懷義?!?p> 顧歡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莫非與龍虎山天師府有關(guān)?”
丁嶋安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不但有關(guān),而且牽扯頗深,但這件事太過復雜,就連我也不是太了解,就先不說了?!?p> “自從我當年慘敗于張懷義后,我便一直希望能與之再戰(zhàn)一次?!?p> “不過后來我收到消息,張懷義死了,死在了唐門一種名為‘丹噬’的絕技之下?!?p> “那是一種毒?還是一種功法?”
“如果非要將其歸類的話,有些像是將兩者巧妙結(jié)合在一起的一種絕技?!?p> “在我心中猶如一座高山之人,竟死在了唐門這種名為‘丹噬’的絕技手上,我當時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顧歡不知道這位名叫張懷義的異人境界究竟多么高深,再高能高過張?zhí)鞄焼幔坑谑潜阆蚨氚矄柕溃骸皬垜蚜x的境界與張?zhí)鞄熛啾热绾???p> 丁嶋安搖了搖頭,“我與兩人都交過手,張懷義應該無法勝過張?zhí)鞄??!?p> “但也僅是無法勝過張?zhí)鞄煟瑥堉S被稱為‘絕頂’,張懷義就一定是那最靠近頂峰之人?!?p> 這已經(jīng)是一個很高的評價了,而且還是從“兩豪杰”之一的丁嶋安的口中說出來的。
“如果唐門擁有這樣高深的技法,那他們不早就成為第一門派了嗎?哪里輪得到武當少林與龍虎山。”顧歡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門功法入門門檻極高,據(jù)我所知,雖然當年唐門圍剿張懷義,最終將其殺死,但唐門中最后一位能夠使用丹噬的異人楊烈也被張懷義殺死了?!?p> 丁嶋安眼中露出些許落寞神色,“可以說這門唐門絕技已經(jīng)失傳了。”
丁嶋安對這丹噬的情感其實是有些復雜的,其中有想要親自領(lǐng)教的向往,同時也有著一絲畏懼,他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夠抵擋下這門秘法。
“那名女子是唐門中人?”
丁嶋安搖了搖頭,繼續(xù)道:“她并非唐門中人,唐門自從張懷義死后,便一直閉門封山,如今就連公司也無法與他們搭上線,我?guī)啄昵耙苍叭グ菰L過,最終也無功而返?!?p> “于是我便去往了苗疆,看看有沒有希望能打聽出一些與丹噬相關(guān)或者類似功法的消息?!?p> 顧歡心想,你東拉西扯了這么多,終于說到正事了。
“由于我是初次進入苗疆,對那密林深處有些不熟悉,誤入一片沼澤中,好像中了某種毒,瞬間便失去了意識,醒來之后就身在那苗寨當中了?!?p> “之后我得知,將我救下并帶回寨中療傷解毒的人正是聶薇?!?p> “待我痊愈后,想要離開那個帶著些詭異氛圍的苗家村寨,卻遭到了全村人的反對,他們要將我強行留下,與聶薇成親?!?p> “我一心追求武道,定然不會同意此事,最終還是她在夜里偷偷將我放走?!?p> 丁嶋安長嘆一聲,“我也沒想到之后她會遭到村里人那般責罰?!?p> “在之后的事應該跟你所想的差不多,她不知怎么從那村寨中逃了出來,之后便對我展開無休止的追殺。”
丁嶋安苦笑道:“雖然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可心里終究還是有些愧疚的,每一次我都會將她放走,這次應該是她這么多年來,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了吧?!?p> 顧歡終于知道那個名叫聶薇的瘋女人為什么對自己恨之入骨了。
原本以為今天能夠成功復仇,沒想到自己的出現(xiàn),將她的計劃徹底粉碎掉了。
“好了,故事說完了,你隨時可以走,今后我也不會再糾纏于你。”
聽完了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顧歡心中有些唏噓不已,“丁大哥,我們能做朋友嗎?”
丁嶋安微笑道:“當然可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真的跟著我一起加入全性?雖然里面怪人眾多,可是有我在,他們也不敢對你動什么歪心思?!?p> 這是第二個邀請自己加入全性的異人了,顧歡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可眼下卻也不方便直說,“嗯,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上大學吧?!?p> 顧歡站起身來,向丁嶋安誠摯拱手道:“丁大哥,多多保重。”
“你小子可別死在其他人手上了。”
顧歡聞言笑道:“不會的?!?p> 兩人就此分別,顧歡沒有想到事情的發(fā)展會變成這樣,自己不但全身而退,還和丁嶋安成為朋友。
可眼下仍不能放松警惕,他不知什么時候又會突然冒出一個腦子有問題異人,找上自己,他必須得給自己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顧歡憑借記憶找到之前將扔手機的那個草叢,一頓翻找,最終把手機找了出來。
還好,手機沒壞,眼下雖然已是深夜,可自己仍然處境危險,他再也不想任人魚肉了,于是便憑著記憶,撥打陳叔留給自己的電話號碼。
幾秒鐘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粗魯?shù)穆曇?,“喂,找誰?”
“你好,我叫顧歡,是陳叔介紹過來的。”
“嗯……顧歡,我聽過你,有什么事嗎?”
“我聽陳叔說您這缺人,麻煩您看看有沒有什么閑職,幫忙安排一下?!?p> “老陳怎么什么危險人物都往我這扔啊?”對方的態(tài)度不太好,可眼下顧歡有求于人,于是也沒有多說什么。
“嗯,這樣吧,我這里確實還有一個位置,不過你得先證明自己的能力?!?p> “那么我該如何證明呢?”顧歡有些茫然道。
“先混進全性吧。”
“你說什么?”
顧歡整個人好似被驚掉下巴一般,愣在原地。
懶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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