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鏡遠的鬧鐘準(zhǔn)時響起。
窗簾沒拉嚴(yán)實,一縷陽光掙脫束縛,躍進來跳到了床上的男孩女孩身上。
江鏡遠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總覺得身上壓了一座山。
他動了動身,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甚至感受到了一點濕意。
宋阮清神智還在極限拉扯,很想睜開眼,但是眼皮太重了,實在是睜不開。磨磨蹭蹭間,小腦袋埋進了床墊里,有點悶。
江鏡遠覺得奇怪,下意識推了推她,“宋阮清,你怎么在我房間?!?p> 聽到這話,宋阮清曲起膝蓋,撅起屁股往后坐,這才起了身。
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我剛醒,不好惹。
“哦?你不記得了?”宋阮清晃了晃頭,晚上習(xí)慣性抓的丸子頭松散的偏在了耳后,扯得頭皮有點痛。
“怎么說?”江鏡遠總覺得他昨天說夢話了,難不成他大半夜的從她房間將她綁到這里的不成?
“唉,你昨天睡覺走錯房間,我好不容易把你拉到自己房間,結(jié)果你哭著喊媽媽。我沒辦法啊,就陪你說了會話,然后就睡了過去?!彼稳钋逭f的繪聲繪色,甚至還想編點什么。
江鏡遠一副你騙鬼了吧的表情,他知道宋阮清在胡謅。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去上課了?!彼稳钋迮老麓?,理了理頭發(fā),有些心虛地將額前的幾縷碎發(fā)別至耳后。
江鏡遠沉了沉眼眸,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卻是想不起來了,好像有點斷帶了。
——
“清姐,遠哥。早啊?!标惿冀裉炀珰馍袷?,手上握著剛買的手抓餅,低頭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地喊道。
“早。”宋阮清進了教室,像是蝴蝶效應(yīng)般,眼前的一切景物都是那樣熟悉,想起昨日的夢境,一顆心直往下墜,對此更加耿耿于懷。
她抬頭望向陳杉,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
“不早?!苯R遠從早上開始也是一直悶悶不樂,他頭一次這么不記事,吃早飯的時候還要聽宋阮清變本加厲編各種細(xì)節(jié)詆毀自己。
在她的故事里,他仿佛像個弱智。
“……”
他只是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但看上去眼前的兩人明顯興致不高。
陳杉聳了聳肩膀,表示莫名其妙。
他昨天晚上睡得從來沒那么好過,今天一早起來不僅神清氣爽,而且十分愉悅。
睡飽了是這種感覺。
“遠哥,你昨天說的考前突擊法寶準(zhǔn)備怎么樣?”陳杉將最后一口冒著油的手抓餅塞進嘴里,就著水咽了下去。
“別煩,我再補個覺?!苯R遠眼下烏青,動了動被陳杉戳了好幾下的左肩,不耐煩道。
陳杉好無辜。
不會是跟清姐吵架了吧?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清姐,遠哥睡覺,那我倆怎么進步?”
“刷題啊?!彼稳钋逡е?,長吸了一口牛奶,直到牛奶盒發(fā)出空盒聲,這才將盒子扔進了她放在兩人課桌拼湊出下方的垃圾桶里。
“有點懶了……不想寫題?!?p> “那就背書,我等會抽查,就《琵琶行》?!彼稳钋鍙恼n桌里抽出語文書,迅速找到文章,鋪平擺在他桌上。
“啊……好吧。”
等江鏡遠睡好,已經(jīng)是上午最后一堂課。因為各科成績確實優(yōu)秀,任課老師也不管他,只要成績好就行了。
江鏡遠解下校服領(lǐng)口的上面兩顆扣子,擦了擦下顎的薄汗,這才將昨天晚上熬夜準(zhǔn)備好的訓(xùn)練計劃和題目分別遞給他倆。
五月的天逐漸悶熱,教室里的空調(diào)早早開始了工作,但空調(diào)過于老舊,效果并不是很好。
宋阮清感覺自己在蒸籠里打轉(zhuǎn)。
因為那個可惡的弟弟!江鏡遠!不讓她開頭頂?shù)目照{(diào),說什么關(guān)心她,怕她著涼,回頭肚子又痛的滿地找媽媽。
話已至此,宋阮清兩手一懟,偏頭不理。
好在,他們這邊人不多,所以也沒人反對。
“感謝遠哥,遠哥辛苦了,等我金榜題名,我一定報答你。”
“不必。讓你爺爺送我?guī)缀兴洳氐牟枞~就行。”
他惦記陳氏茶葉很久了,尤其是陳杉爺爺當(dāng)寶貝似的那幾盒。
“那你想的倒挺美?!标惿际諗苛诵σ猓逋χ钡鼗貞贿^去。
他一直沒忘被江鏡遠慫恿去掰幾段他爺爺放在書架上充門面的茶餅,結(jié)果他爺爺發(fā)現(xiàn)后賞了他一頓屁股開花的事情。
江鏡遠哼笑一聲,似在嘲笑他的沒膽。
宋阮清才不管他倆之間的互動,拿到突擊計劃的那一秒,她就開始研究了起來。
確實,他將她的短板都拿捏住了。
江鏡遠的形象瞬間在她心里高大了起來,確實是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