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
“喂!有人嗎?有就吱一聲??!”
……
“哎,李兄別白費(fèi)力氣了,就這兒一覽無遺的荒地,要是有人咱們早就看著了,這兒半個(gè)人影都見不著。”
“呸!晦氣!我不是人???張道友不是人?。俊?p> 眼看著兩人落后,就要吵起來,張小涼回過頭,出口阻攔:“別浪費(fèi)體力,還不知要走多久。”
李豐瞪了眼程許州,也不再大喊大叫,連忙小跑兩步跟上張小涼,問道:“張道友,可有尋到什么線索?”
張小涼看著手中胡亂旋轉(zhuǎn)的輪盤,只覺心越發(fā)沉重,搖了搖頭示意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在他們選完弟子,正從小千世界返回時(shí),遁入傳送圓門,出來時(shí)卻并非熟悉的修真界,而是這一處荒地。
同行之人全被分散,他在這荒地?zé)o目的地走了不知多久,才遇到李豐和程許州兩人。
李豐和程許州皆乃東華界思道宗弟子,亦是在界門傳送時(shí)莫名被傳到了這鬼地方。
不過他們比較幸運(yùn),他們兩人被傳到了同一地方。
張小涼停下步伐,順著此地?zé)o時(shí)無刻不吹拂的微風(fēng)遠(yuǎn)望,天高地闊,望不見邊際。
天上見不到太陽,亦沒有月亮明星,此地似乎沒有日夜輪轉(zhuǎn)的分別。
茫茫黃土一望無垠,四面皆是平坦大地,不見一絲高山大河的影子,只有光禿禿的沙土石礫,猶如被扒了皮似的赤裸著。
程許州擦了把額頭的熱汗,瞇眼瞅著明晃晃的天空,咒道:“這什么鬼天氣,都沒太陽曬著還能這么熱。”
“嘖,我看是你自己太虛了,可別怪天氣熱?!?p> 李豐不屑地嘲諷道。
“你……”
張小涼沒理會兩人的爭執(zhí),收回遠(yuǎn)望的目光,落在手中輪盤上,這一輪盤乃他從秘境中所得,可辨別祥瑞和危機(jī),正應(yīng)他敏銳的感知力,兩者相輔相成。
他靠著這輪盤得了不少好處,也躲過了無數(shù)次的生死危機(jī)。
可這次……
張小涼皺眉看著不停旋轉(zhuǎn)的輪盤指針,這次它竟失靈了,給不出一絲指引。
究竟是此地有特殊力量影響了輪盤,還是因?yàn)檫@兒四處險(xiǎn)象環(huán)生,尋不到一線生機(jī)。
“靠!又來了!”
李豐指著身后一個(gè)遙遠(yuǎn)的白點(diǎn)大吼。
那白點(diǎn)掩在天藍(lán)色的晴空中,若不仔細(xì)觀察極容易忽略。
張小涼急忙轉(zhuǎn)頭,白點(diǎn)在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身形在瞳孔中漸漸放大。
“走!”
他大喝一聲,身法運(yùn)轉(zhuǎn),化作迅疾閃電朝遠(yuǎn)方掠去。
足足逃了一個(gè)時(shí)辰,直到視線中再看不到白點(diǎn),三人才敢停下稍作休整。
“哈……”李豐半彎腰,撐著雙腿氣喘吁吁地罵道:“真是見鬼了,這玩意兒還有完沒完了?!?p> 險(xiǎn)些被生吞活剝的記憶畫面浮現(xiàn)眼前,歷歷在目,再想起來仍覺得心驚膽戰(zhàn),留有余悸。
他與程許州剛傳到這鬼地方時(shí),同行的還有一師弟,他們四處晃蕩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只渾身雪白皮毛的龐然大物。
那四不像怪物長著獅身人面,尾似沙蝎,背部生著一對白骨刺羽翼,展開足有數(shù)十尺,骨頭上遍布尖刺,寒光駭人。
鬼知道一對骨頭拼的翅膀怎么能帶著這怪物飛上天,不僅能飛,飛得還極其迅速,動作靈活。
那張人面更為丑陋,眼似銅鈴?fù)钢S金光澤,大嘴張開,內(nèi)部猶如黑洞,望之渾身寒顫,一旦被吞入其中,吞沒部分就如同被橫刀斬?cái)?,憑空消失。
程許州與李豐對視一眼,手掌捏緊,冷汗涔涔,他親眼目睹同行修士被怪物吞吃,只殘留下一條腿,大腿處斷面整齊,像是鋒利刀傷。
生死一線之際,多虧張道友出手相助,才奪得一條小命,否則他們早已齊齊葬身怪物腹中。
從余駭中回過神,程許州敬佩地看了眼氣定神閑的張小涼,不見一絲氣促,不愧是大宗天才弟子,果然不是他等普通弟子能比得上的。
同為筑基后期,他們?nèi)私弑M全力無法抵抗怪物,而張道友一人卻助他們成功逃脫。
這等厲害人物,在思道宗怕是也只有親傳弟子才可與之相較了。
李豐遠(yuǎn)遠(yuǎn)望了眼天際,空曠無一物,收回視線長舒了口氣,疑惑道:“這怪玩意兒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莫非是專追著我們來的?”
程許州聳聳肩,又抬手擦了把累出的汗水,“誰知道呢?可能只是恰好撞見了吧?!?p> 如果張箏可以聽見這疑問,她便能告訴他們答案。
這怪物還真是追著人來的,跟瘋狗一樣,死逮著你不放,誓要將你吞吃入腹才肯罷手。
但她此刻可閑不下心思回答。
“鐺——”
匕首與白骨相撞,劃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火星四濺,綻出朵朵白日煙火。
張箏翻身騰躍,落到兩丈開外的地面,握住被打飛的匕首,目光寒冽,死死盯著面前獅身人面的怪物。
堅(jiān)韌的白骨翅膀覆蓋在柔軟肉體之上,嚴(yán)絲合縫,匕首根本沒法突破。
趁著怪物被結(jié)實(shí)藤蔓捆綁住,還沒掙脫,張箏足尖輕點(diǎn),再次飛身遁逃。
逃了不知多遠(yuǎn),再望不見怪物的蹤跡,張箏這才停下腳步,尋了塊平坦地面,席地而坐。
波光粼粼的透明水罩升起,將張箏牢牢護(hù)在其中。
廣袤無垠的天地,除了天藍(lán)地黑黃,唯有張箏這一處雪青色。
保持著五心向天的姿勢,濃郁靈氣朝著張箏瘋狂涌來,爭先恐后地鉆入體內(nèi),游走全身,再匯入丹田桂樹中。
剛到這鬼地方時(shí),桂樹還僅僅一人高,如今已長到了數(shù)人高,樹干粗壯,一人無法環(huán)抱。
出乎意料,此地表面看似貧瘠荒蕪,實(shí)則靈氣卻是極其濃郁,不只是土靈氣,亦充斥著水靈氣、木靈氣……
五行靈氣的濃郁程度并沒有太大差別,埋有一條靈脈的法明山亦無法與其相提并論。
這實(shí)在于理不合,按理而言,五行靈氣會塑造一方天地的模樣,就如同大海之中富含水靈氣,沙漠火土靈氣濃郁。
而此地明明寸草不生,亦見不到一處水源,可五行靈氣卻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