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比起前面的兩個目的,提升修為更為重要,所以馮翼打算做的,便是盡可能地從黃琬兒的口中打探出和那圣女有關的事情。
黃琬兒打量著馮翼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即便和馮翼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方才遭受的種種,也讓黃琬兒清楚地知道,面前的少年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再者,她雖不清楚馮翼所求為何,不過也猜測他極有可能會將主意打到師尊身上,對此,她的心中倒是存著幾分擔憂,思考再三后,她才壯著膽子說道:“爺,若你真要對付合歡宗,可否不要傷害我的師尊?”
“哦?此話怎講?”馮翼挑了挑眉。
黃琬兒話都說到這兒了,縱然是個瞎子,也能看出合歡圣女在這小妞的心中似乎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這也讓馮翼對那合歡圣女產(chǎn)生了更濃厚的興趣。
見馮翼一副來了興趣的表情,黃琬兒咬咬牙道:“師尊待我如生母,有養(yǎng)育教導之恩,況且她為人正派、心地善良,從未傷害過任何人,若是爺真碰上了她,可否看在琬兒的面子上...放她一回!”
“看不出來,你這小妞還有這么重情重義的一面,”馮翼咧咧嘴,揶揄道:“若你是師尊真像你講的這么好,怎會教導出你這樣的弟子?哈哈?!?p> 黃琬兒知道馮翼是在嘲諷自己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無力反駁,只得面露苦澀道:“那都是琬兒咎由自取,與師尊無關?!?p> 說完,黃琬兒便面露誠懇之色,定定望向馮翼,她心中暗嘆,二十年來,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地同他人說話的次數(shù)加起來,都沒這一日多,這個少年,還真是自己的煞星。
馮翼不置可否,指指自己,呵呵笑道:“我若是這么輕易的便答應你,想必你也不會相信,誰讓我是人渣呢?”
“不,”黃琬兒用力搖頭,說道:“我相信爺!”
“別急,”馮翼將手伸至黃琬兒的肩旁,手指卷起落在她腮邊的一縷秀發(fā),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我可沒說要答應你?!?p> 黃琬兒面色忽變,但又不敢挪開自己臉旁的那只大手,只得訥訥道:“爺要怎樣才肯答應?”
“當然是看你的表現(xiàn)了?!?p> 黃琬兒望著馮翼的眼睛,那對漆黑的眸子中滿是戲謔,似已將她一絲不掛地看穿,一時間,黃琬兒有些慌亂,不知該作何回應,只得別開視線,望向它處。
看黃琬兒露出這副窘迫的模樣,馮翼倒是心情大悅,不過他也懂得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因此也未把這小妞逼得太緊,凡事都得講究個循序漸進,于是他拍了拍黃琬兒的肩,便將手給收了回來,說道:“哈,不說這些了,還是說一說你的事情好了,你所修的是什么功法?”
不管怎樣,黃琬兒已成了馮翼的婢女,縱使心中不大情愿,最終還是乖乖地向馮翼吐露了許多同合歡宗有關的事情。
原來,黃琬兒所修煉的功法名為《牝女心訣》,唯有圣女一脈才可修行,是合歡宗中的不二秘傳,不過,通過與她的交流,馮翼發(fā)現(xiàn),黃琬兒只知道這門功法唯有完璧女子才可修行,修煉速度極快,且失了元陰后便會破功,卻不知破了身子后,男子會得到怎樣的好處。
她一開始擔心馮翼對圣女下手,便是怕這少年壞了自己師尊的功力,而完全沒有想過,修煉這《牝女心訣》的女子,究竟對男子有著多大的吸引力。
“怎么可能?!”當聽聞馮翼因自己而功力大漲時,黃琬兒的面上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愣了半晌后,她才大聲道:“絕不可能!師尊傳授這門功法與我時,從未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馮翼抱臂不語,似在低頭思考其中關竅,他想了一會,才抬頭道:“合歡宗中不是有一種女子,被稱為‘鼎爐’,專為采陰補陽之用么?有沒有可能,所謂圣女,其實也是一具鼎爐?”
馮翼一語道破天機,但黃琬兒卻是不信,畢竟她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合歡宗之中,但卻嬌生慣養(yǎng),對于那些用身子去討好男人的女子卻最是不屑,如果真如馮翼所說那樣,那她被賦予如此重要的地位,日夜修煉那《牝女心訣》,豈不是正是為了那些骯臟事情而做的準備?
這事情太過荒謬,亦是顛覆了黃琬兒的世界觀,她不想相信,也不容她去相信,一時間,她不顧自己當下的處境,杏目圓瞪,向馮翼嬌聲叱道:“馮翼,你可以侮辱我,卻莫要侮辱我的師尊!”
馮翼被黃琬兒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頓時在心中大罵自己太蠢,早知道這小妞會突然翻臉,便不向這小妞求證自己修為提升的事情了,但事已至此,他只得連忙安撫黃琬兒道:“這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你且冷靜一下?!?p> 二人俱是沉默了一會,黃琬兒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像是害怕受到什么懲罰似的,已深深低下了頭,低聲道:“爺,我...”
“罷了,”馮翼擺了擺手,示意無妨,避開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聽你說,合歡宗之內(nèi),修為最高的便是宗主和合歡圣女,他們具體是何修為?”
“宗主和師尊都是通幽中期的修為。”
“通幽中期么...”馮翼撓著下巴,心中甚是奇怪。
他雖嘴上不說,但依舊堅定地認為修煉了《牝女心訣》的女子應該正是所謂的鼎爐,這圣女修為如此之高,想來還未破身,難不成她也不知道這功法的特性么?想來不太可能。
但圣女的修為如此之高,真是鼎爐的話,那也是一具超大的鼎爐,若說她自己心甘情愿當作鼎爐,供他人使用,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再說了,在這合歡宗之中,誰又有能耐把她當作鼎爐給用去呢?
一切的答案,都要等自己接觸到那位圣女之后才能知曉。
而馮翼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在黃琬兒身子已失,也不再是什么圣女傳人了,她已不愿回去合歡宗,自己的下一步該怎走,也是時候該考慮考慮了。
“你現(xiàn)在是什么修為?”忽然,馮翼提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黃琬兒似乎不太愿意提起這事兒,過了好一會,才悶悶答道:“回爺?shù)脑挘含F(xiàn)在已經(jīng)跌到了入神中期。”
“你日后該怎樣修行?還能修煉那《牝女心訣》么?”
馮翼這話真是討打,他明明是壞了黃琬兒修為的罪魁禍首,亦是知道那功法只有完璧女子才可修煉,卻還問出這樣的話來,這讓黃琬兒低垂著螓首,好一陣悶悶不樂。
馮翼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同時也將跪坐在地的黃琬兒一把拉起,說道:“修為跌便跌了,重頭修過便是?!?p> 黃琬兒被突如其來的大力拉得一個身形不穩(wěn),只得靠在馮翼的身上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她皺眉道:“重修?哪有這么容易,況且我自小只修過《牝女心訣》一部功法,從未看過其他功法,哪還有其他法訣可以修煉?!?p> 一部好的功法,對于修士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甚至一些大宗門對于自家的入門功法,也是看得極重,若是泄露給外人,必然要全力追責。
“呵,既做了我的婢女,我會虧待你么?”
“爺是什么意思?”黃琬兒微微訝異,抬眼一瞧。
只見馮翼從袖中掏出了一本書冊,她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本名為《奪朱心法》的功法,頓時大失所望。
她雖未曾讀過這功法,卻也知道這是合歡宗外門弟子所修煉的入門功法,扯了扯馮翼的袖子道:“爺,你就莫要拿琬兒開涮了,這不是合歡宗的入門功法么?”
“怎么,這功法你看不上?”馮翼轉(zhuǎn)頭望向黃琬兒,發(fā)現(xiàn)她眼中全是失望之色,看來這小妞雖然修為跌了不少,但卻依舊渴望繼續(xù)修行,他嘻嘻笑道:“那你想修碧蟾宮的功法,還是不覺云上城的功法?”
“爺?shù)囊馑际?..”黃琬兒愣了愣,心頭忽地砰砰直跳,合歡宗的功法多與陰陽和合有關,算得上是道家旁支,而誰人不知,碧蟾宮乃是道門魁首,但即便是入門功法,也是不傳之秘,難道這少年的手中,真有那碧蟾宮中的修行之法?
看黃琬兒一副滿心期待的模樣,馮翼卻是笑而不語。
莫要忘了,當初在那黑崖山脈的溶洞之中,和馮翼被關押在一起的那群倒霉蛋,正是碧蟾宮和不覺云上城的弟子。
而他們所攜帶的宗門入門功法,全都被馮翼給翻爛了,他之所以不去修煉,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懶惰,但上面寫的東西,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讓他著實是沒想到的是,這些功法,在今天還能派上些用場。
馮翼笑著笑著,嘴巴便不自覺地咧開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哈哈笑道:
“給我香一個,我便讓你選一部那二宗中的功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