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共有七州六十三郡,揚州就獨占十三。
其為江都郡、鐘離郡、淮南郡、廬江郡、丹陽郡、會稽郡、東陽郡、永嘉郡、建安郡、鄱陽郡、臨川郡、廬陵郡、豫章郡。
淮南郡位于淮河以南,淮河支流密集,地平水緩,物產(chǎn)豐饒。
故三年水患之前,淮南乃大楚重要糧倉之一。
而興澤縣作為淮南八縣之一,即便是經(jīng)歷了三年水患,常駐人口也依舊過萬,加上周邊村落的人來來往往,此時倒也說不上蕭條。
尤其洪水退去之后,沿街的攤販商戶,更是多了起來。
雖然物價還是居高不下,但總歸又有了生活的希望。
就如同興澤縣的夜市一般,雖然大多數(shù)人還是面黃肌瘦的,但精氣神卻是重新振奮起來了。
再加上白天仙人巡游,更是讓大病初愈的淮南諸縣,重拾對大楚的信心。
有仙人庇佑,大楚未來必定是風調(diào)雨順!
國之生機,從這些沿街叫賣的百姓身上就能體現(xiàn)出來。
傍晚趕進縣城的林紓正新奇的逛著興澤縣的夜市,以往爹娘帶自己來,從來都不過夜,都是一大早趕過來,天色一暗就要啟程回家了。
所以,林紓也從來沒見過興澤縣的夜市。
一旁的林銘也當然沒見過,不過作為穿越者的他,前世可是體驗過大城市的夜生活的。
這興澤縣的夜市,在林銘眼里也就和小鎮(zhèn)的步行街一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況且,林銘現(xiàn)在有更為要命的問題。
自己,竟然被偷了!
下午還在吹噓自己有了‘小須彌葫蘆’宛如神偷在世呢。
結果剛到晚上,自己的卡牌就被偷了。
也怪林銘自己,對這些卡牌實在有些愛不釋手了,所以就沒有把它們收進‘小須彌葫蘆’里,才給了這個毛賊機會。
除去給林紓的四張食物卡,下午趕路時用掉的一張食物卡,林銘身上的兩張食物卡、兩張奇怪的服飾卡、一張普級丹藥卡和一張普級空白卡,全都不翼而飛了。
也就是自己一直拿著‘小須彌葫蘆’,不然是不是連葫蘆都要給我偷走?
林銘越想越氣。
太囂張了!
看著還醉心于逛夜市的林紓,林銘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把這丟人的事說出來。
“姐,你快看看,你身上的食物卡還在不在?”
“???”
林紓被林銘嚴肅的表情嚇到,連忙檢查身上的食物卡。
“還在啊,小銘,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問。”
確定食物卡還在的林紓,輕舒一口氣,對林銘說道。
“沒……沒什么,就是我的食物卡,被偷了?!?p> “什么!”
聽到林銘話語,林紓瞬間謹慎起來,開始左顧右盼,然后小聲的問林銘。
“小銘你的意思是,周圍有賊嗎?”
“應該是的,進縣城前我的卡牌還在,那個賊應該就藏在這個夜市當中?!?p> 感覺自己有些丟人,林銘說話都垂頭喪氣的。
而且卡牌事關林銘系統(tǒng)的秘密,如果泄露了出去,后果將不堪設想。
在林銘強大到足以自保之前,這個秘密絕不能被人輕易發(fā)現(xiàn)!
所以,這個毛賊必須被找到,卡牌必須要拿回來!
林銘皺緊眉頭。
本來‘小須彌葫蘆’的這個功能太過不堪,林銘不打算用的,但現(xiàn)在,必須要用了。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人型安檢機‘林銘號’。
啟動!
‘小須彌葫蘆’的這個新功能,是從妙手空空中衍生出來的。
妙手空空是林銘能在周圍兩米范圍內(nèi),瞬間偷取物品。
但,只需要把偷取的物品再瞬間放回去,就會和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而林銘卻已經(jīng)通過‘小須彌葫蘆’知曉被偷取之人身上都有何物,一覽無余,無一例外!
就這樣,‘小須彌葫蘆’就衍生出了新的功能——安檢。
安檢唯一的缺點,就是林銘需要時刻保持高度精神集中。
稍有疏忽,就容易引發(fā)騷亂。
但林銘已經(jīng)不管了。
這個毛賊一定要找到!
就算把整個興澤縣絕地三尺,也要找到!
……
“今天是啥情況,眼花了嗎?”
許正清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在他眼中,夜市里的人,都在一個個不停地瞬間失去衣物,然后下一瞬間又恢復如此。
甚至除了他,都沒有任何人察覺。
這太詭異了!
許正清感到毛骨悚然,轉身就想離去。
許正清是廬陵郡人,今年在縣試中了秀才,正在前往江都郡府,參加接下來的州試,趕路途中路過興澤縣時,天色已晚,就打算暫住一晚,明日繼續(xù)啟程。
許正清作為秀才,享受到了諸多秀才之名帶來的方便。
比如,客棧掌柜會因為他是秀才在價錢上給他優(yōu)惠,入城檢查也會因為他是秀才而有所松懈,甚至去勾欄聽曲都會因為他是秀才多送他幾句。
畢竟說不定,這個秀才日后就成為自己的父母官了,提前送點人情也是挺好的。
可眾人卻不知道,在秀才的光環(huán)之下,許正清卻還是個賊。
一名從未被抓到過的慣偷。
許正清天生視力極佳,尋常人看不清的事物,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視力還越來越強,如今甚至連蚊蟲的振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惜,他不但沒把這能力用在正途,還去當了個賊。
許正清家境優(yōu)渥,又天生聰穎,自小任何想要的,家中都會盡力滿足他。
但他卻覺得這樣沒趣,一點勁兒都沒有。
直到有一次,鄰居家親戚從其他州帶來了個稀奇玩意,他也想要,家里人卻沒辦法給他。
于是,他突然心生邪念,趁著鄰居家無人的間隙,把那玩意偷走了。
成功后,那種興奮的感覺甚至讓他幾晚沒有睡好。
那玩意是什么他早就忘了,但那種感覺他永遠忘不了。
他,上癮了。
從那以后他就不停地出手,大到官員的腰牌,小到三歲娃娃的糖果,他都偷過。
絕佳的視力能讓他注意到任何風吹草動,任何蛛絲馬跡,再加上其維持的才子形象,導致多年來,許正清從未被抓獲過。
按理說,今日也是的。
今日,許正清看到了兩個衣衫都已經(jīng)破爛的小孩,懷中卻裝著一疊連他都沒見過的精美物品。
他,心又癢了。
于是許正清便趁著夜市擁擠的人群出手了。
很順利,小男孩根本沒有防備,到手得輕而易舉。
到手的是六張卡牌,許正清從未見過,紋路很玄妙,還有著奇怪的配圖,做什么用途也不知道。
不過許正清也不在意,他偷東西又不是為了東西本身。
而是為了快感!
那種能讓他沉淪的興奮感。
如果不是遇到林銘,他可能繼續(xù)逍遙法外,繼續(xù)表面做才子,背地里做賊。
但可惜。
今天,他遇到了。
許正清剛轉身,就看到了咬牙切齒的林銘站在他身后。
“呵呵,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