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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玄學(xué)大佬她靠算卦嬌養(yǎng)了首輔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杏花繁盛

  殿外的雨停了。

  沒有風(fēng),陰沉的云翳散去,只余下一片清艷的藍天。

  七彩的流光縈繞在大殿上空,云蒸霞蔚,鳥吐清音。

  殿外的一眾百姓紛紛止步,舉目仰望著這副難得的祥瑞異象。

  李沅遣散了眾人,自己則一直垂眸坐在那位置上,思索著什么。

  此時,偏殿內(nèi)的寧扶蕊眨了下眼睛,渾身力氣似乎都被抽空,她愣愣地坐在了地上。

  釋怒恩須報,天終相吉人。

  耳邊是自己顫抖的吐息,她的嘴巴機械地一閉一合:

  “終于……”

  一個人情緒極端到一個地步,眼神是空泛的,面上也無悲無喜。

  此刻的寧扶蕊很想哭,眼睛卻干澀得怎么也哭不出來。

  她只知道自己做到了!

  “恭喜宿主,您的任務(wù)進度已經(jīng)達到99.99%,請宿主再接再厲?。 ?p>  嗯?

  寧扶蕊腦中浮現(xiàn)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對啊,剩下的0.1%是哪兒來的?

  “史書更改需要時間,此步驟無需宿主參與,請宿主珍惜剩余的時間,任務(wù)完成后便會即刻脫離這個位面。”

  寧扶蕊:“……”

  身前忽然站了一個人,彎腰蹲了下來。

  寧扶蕊愣愣地看著他,原本干澀的眼中瞬間泛起了一層霧。

  “我要回家了?!?p>  她要回家了。

  周惟卿睫稍微垂,掩住眸中神色。

  他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伸出手想托著她站起來:“地上涼,起來說話。”

  可當寧扶蕊再想站起來的時候,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器官衰竭的速度似乎加劇了。

  她臉上忽然生了許多皺紋,皮膚開始發(fā)皺,肌肉也隨之萎縮,身形愈發(fā)佝僂。

  本來這女人一頭銀絲就十分惹眼,如今竟然直接變成了個八十老嫗!

  周圍的內(nèi)侍驚得手上的東西都掉了。

  “大大大大人,她,她為何忽然變成這副模樣了?!”

  旁邊有聰明點的內(nèi)侍一把拉過他跪了下來。

  “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什么也沒看見哇?。 ?p>  親自關(guān)押寧扶蕊的侍衛(wèi)也很恐慌,以為他要追責(zé),紛紛跪下來求饒:“奴才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大人!”

  周惟卿微微偏過頭,盯著他們驚恐的眉目,輕輕地捧起了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微涼的臉上。

  寧扶蕊才意識到,他的愛意一直都是純粹且堅定的。

  無論皮囊的年齡身份與美丑,那雙清明的眸子一直看的是她本身,愛的也是她本身,無關(guān)外界任何事。

  她此刻心情異常地平靜,還用指腹輕輕替他整理著額間的碎發(fā)。

  她沒有過多在意周圍詫異驚慌的目光,徑直對他笑道:

  “周惟卿,雨停了,我想最后回書院再看看呢?!?p>  他背著她一步步走出大殿外,一絲溫暖的天光照在她的臉上。

  前幾日,她還是單槍匹馬,意氣風(fēng)發(fā)地走上這個臺階,今日卻只能由他背自己下去了。

  宮門外被百姓圍繞得水泄不通。

  可見到了二人,眾人又紛紛默契地閉上了嘴。

  周惟卿的身影太過孤注一擲,甚至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決絕。

  寧扶蕊偏頭靠在他的背上,閉著眼,享受著陽光帶給自己的暖意。

  周圍一車車的囚車里,坐著哭得撕心裂肺的趙家女眷。

  “惟卿,救救舅母啊——”

  “你不能這樣忘恩負義?。 ?p>  雜亂嘈雜的聲音自他耳邊響起,他眸色不變,只是穩(wěn)當?shù)赝兄?,靜靜地一直往前走。

  人群給無言的二人讓了一條道,李沅站在大殿外,背著手,凝著他們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

  開春了,街道上的杏花開得繁盛。

  周惟卿靜靜地想,等她身體好些,就給她做些杏花糕吃。

  他垂目望著她的鞋子,那鞋子看起來也發(fā)舊了,應(yīng)該換了。

  她那么怕冷,應(yīng)該要置辦兩雙帶棉的麂皮靴,一雙大點,一雙小點。

  小一些的可以如今穿,等養(yǎng)好了身子,腳豐盈一些,便穿那雙大點兒的。

  走過青石巖磚,荷塘里的春荷正含苞待放,盈盈地立在荷葉上。

  橋下有幾艘漁船在叫賣,周惟卿又想起了絳霄說的,抬眼去看那石橋。

  他一路走,一路數(shù)著橋的數(shù)量。

  寧扶蕊扒著他的脖頸,朝著太陽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她的手也變得如同枯枝爛柴一般,手臂上生出了許多老人才會有的斑點。

  五個手指沒染丹蔻,看起來也格外地寒磣。

  只剩那一個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手可真難看?。 ?p>  周惟卿腳步一頓,輕聲道:

  “阿蕊隨我回揚州,我給阿蕊再打個鐲子?!?p>  寧扶蕊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隱隱看見她書院的墻角,她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

  “放我下來?!?p>  周惟卿聽話地止住腳步,躬低了身子,讓她能走下來。

  她顫顫巍巍地去敲了敲書院的門。

  一刻鐘過后,林苑苑姣好的面容便從門縫后露出來,她額頭出了些微汗,院中有女孩子歡笑的聲音,她似乎在與她們做游戲。

  寧扶蕊一臉祥和地笑望著她。

  她卻沒認出來寧扶蕊:“怎么了,你要討飯吃么?”

  寧扶蕊嘴角的笑容倏然頓住了。

  “林苑苑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老么?”

  林苑苑將門縫開大了些,蹙著眉觀察著她,這老婦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

  她上下打量著那老婦,忽然瞥見她身后那個長身玉立,穿著一身赤紅官服的青年。

  周惟卿?!

  她又仔細地觀察那老嫗的臉,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眼熟……

  林苑苑霎時懵了,眼睛睜得幾乎要跟嘴巴一樣大。

  “劉翡?!”

  “你,你你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寧扶蕊搖搖頭,暗道她眼神不太好。

  “你什么你,讓開,我看看我的學(xué)生!”

  “而且我不叫劉翡,我叫寧扶蕊?!?p>  她背著手,走進了院中。

  林苑苑一時不能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什么寧扶蕊?

  對了,前幾日似乎是有一個叫寧扶蕊的女子擊登聞鼓。

  滿汴京的人都知道了,那鎮(zhèn)國公的獨女原來沒死,折戟沉沙數(shù)十年,如今伸冤來了。

  而今日也出了詔書,當年真正謀逆的人是左相趙褚林,不是鎮(zhèn)國公。

  她爹今早也在淚流滿面地朝那大殿俯首跪拜。

  原來寧扶蕊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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