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此是福是禍
“那就好?!?p> 很快,就到了宴會頭一日晚上。
風嬌嬌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好久的乖乖女。
她閨閣不出,外人不見,不多動一動,三餐食少,就是連話也不肯多說。
連神經(jīng)大條的風佑蘭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借著想要帶風嬌嬌練劍的由頭來找她:“嬌嬌,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感覺悶悶的?”
要不是外祖母請了太醫(yī)檢查嬌嬌確實沒問題,她都要以為嬌嬌身體出了問題。
風嬌嬌抱著一個小暖爐,側(cè)躺在榻上。
“我沒什么事的姐姐,許是春天來了有些犯困而已。今天太晚,明天還有宴席要出席,嬌嬌今天就不跟姐姐練劍了。”
她今天還有別的要緊的事要做。
“好吧?!?p> 風佑蘭看著風嬌嬌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不免有些失落。
可又無可奈何嬌嬌給的借口實在是光明正大。
好吧,明日宴會,就讓嬌嬌先緩一緩吧。
門外走進來她貼身侍婢笑回的身影:“縣主,鏡花縣主前來拜訪,說是要與您切磋武藝?!?p> 風佑蘭立馬從風嬌嬌的床沿邊跳下:“好啊,我馬上就來?!?p> 又想起風嬌嬌,回身對風嬌嬌囑咐了句:“你還好休息??!”
然后便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風嬌嬌依舊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看著自己懷中的手爐出神。
一旁的安巧也滿眼擔憂地看著自家小主。
自從嬌嬌那日從青黎院出來,就日漸一日的沉悶下去。
她也能感覺到,風嬌嬌和風楚銷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氣氛。
但身為奴婢,主子不愿說,她問過一次兩次也不好再問了。
就是鄭老夫人來問的時候,有些難回答。
回答多了,算叛主。
回答少了,也算。
這幾日難受的同樣還有青黎院那位。
雖說還是一日三趟地王這邊來,但姑娘每次不是推脫困了要睡,就是有書要看。
反正,就是各種理由推脫著不見。
當然,她也只是對風楚銷這樣。
如此,但凡是個不瞎的人,大致都能猜測出是二者出現(xiàn)了問題。
也不知二者之間到底出發(fā)生了什么,鬧得這般僵持。
可那邊,青黎院中的那位更倔。
就算主子一日三次的推拒,那邊還是一日三次的照來。
只不過把拜訪變成了送如意糕。
每次都只是親自將東西送來,然后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石椅上自顧自地下棋。也不說見面的事。
這兩個人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地僵持著。
作為奴婢,安巧自然千百個憂心。
眼瞧她家小主是一天比天瘦,一天比一天安靜了,別是憂郁成疾了吧。
風嬌嬌幼嫩的小臉兒上看不出情緒,她垂眸淡淡,聽不出情緒地問:“聽說南街開了一家鋪子,他家的如意糕做得挺好。只是不知,這大晚上能否買到,好想嘗嘗?!?p> 安巧正愁著如何勸風嬌嬌多吃兩口,聽此話,立刻眼睛一亮,道:“小主只管放心,既是小主想吃,就是讓那老師傅現(xiàn)做都使得。奴婢這就給您去買。”
說著,安巧便立刻動身,決定親自去一趟。
風楚銷仍是坐在那石桌石椅前,自顧自地下棋。
晚上的風還是有些冷的。
這七公子也是好大的耐心。
畢竟是主子,安巧路過風楚銷的時候,還是向著他行了一禮,而后打算出門。
風楚銷叫住了她:“這半夜,你家主子著你做什么去?”
他似隨口一問,手下,又咔噠落下一子。
安巧只能又折回來回話:“回公子,我家小主想吃南街新開的那家如意糕了。奴婢此去現(xiàn)買。”
風楚銷抬眸:“南街新開的那家?”
他自然是知道的,畢竟,他的隱形經(jīng)濟命脈,遍布京城。
就是哪家的店里新來了個伙計,他都比旁人清楚些。
安巧點頭:“不錯?!?p> 一旁的樹影看出了主子的意思,立馬抱拳:“屬下這就去,保證速度帶回?!?p> 他有輕功,想要去了回來,自是比只能騎馬的安巧快許多。
可風楚銷卻搖頭:“我去?!彼鹕?。
留下一句:“照顧好你家小主?!?p> 難得嬌嬌終于有什么愛吃食物,他幾乎立刻起身便走了。
樹影跟在后面,安巧看著二人的背影微微出神。
該說不說,這風七公子對他們家小姐還是極好的。
只要有關他們家小姐的事,這風七公子向來不推脫。
又響起之前她曾聽到的有關風楚銷身世的一鱗半爪。
她心下一嘆。
這不知,此是福是禍。
身后傳來了小婢女們的行禮問安聲:“郡主姑娘。”
安巧立馬回頭,就看見安寶兒披著一件披風走出來了。
“郡主夜里還有點兒涼,您怎么出來了?”安巧立馬迎了過去。
風嬌嬌遞給她一封信件:“你把這個送給選地清文,叫他速速回我。”
她難得收起嬌憨模樣,吩咐安巧。
安巧幾乎下意識地看了眼風楚銷剛離去的方向,再一看風嬌嬌的眼神,仿佛一瞬間明白了什么。
她也立馬端謹了態(tài)度,接過信封:“是?!?p> 便轉(zhuǎn)身而去。
風嬌嬌吩咐剩下遠兒里的人:“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如果有人來,就說我睡了,一律不見。今日我未曾出過寶月閣,如有泄露,你們一同連坐。”
“是!”
風嬌嬌裹緊了袍子,走了門,還未到青黎院,便放出了蠱蟲,暈眩了青黎院中所有侍候的奴才。
她猶如進無人之境。
風嬌嬌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風楚銷的房間,打開了地下室的暗格,走了進去。
里面還是灰敗如常。
滿身鎖鏈,依然跪坐。
披頭散發(fā)的模樣,趁著滿身的血,十分荒蕪落魄。
那人的形容更加的狼狽了。
她拿著暗室墻壁里的蠟燭,朝那人一點點的靠近。
“咳......”
那人發(fā)出了極輕的咳嗽聲。
他強撐地抬頭。
一張俊美的臉上,滿是蒼白虛弱的病象。
他長發(fā)凌亂,隨狼狽,卻笑意淡雅如常:“你來了?”
赫連亦初仿佛同老友寒暄。
風嬌嬌手里端著蠟燭,看著他的笑容莫名蹙眉。
她在他身前停下:“你知我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