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窗花人
什么?!聽見知府對自己的宣判,何默驚愕的抬頭望去。
自己不會還在那妖道的夢里面吧。
面前的這個(gè)人真的是知府嗎,他腦子抽到了什么程度,竟然會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p> “大人,我冤枉??!小的在叁芒縣所作所為都留有痕跡,若是大人不信,小的可以……”
“哼,叁芒縣如今已經(jīng)被大火燒盡,成了一座廢墟,你還談何痕跡?!?p> 知府大聲喊道。
“來人,速速將何默押入大牢,七日后問斬?。?!”
何默目瞪口呆的看著知府,兩臂一用力,竟是當(dāng)場將枷鎖掙斷?。?!
他一把推開架住了自己的同僚,大步上前,想要向知府討個(gè)說法。
看到何默兇神惡煞的走來,知府瞬間慌了神。
“你想做什么!來人啊!攔住他?。?!”
他可是見過何默練拳的,知道自己這一屋子的人加起來,恐怕都攔不住這個(gè)身具怪力的家伙!
四周的同僚紛紛抽出刀,嘩啦嘩啦沖到了何默前面。
為首的那人,正是孫捕頭。
“老何,別讓兄弟們?yōu)殡y?!?p> 他手里舉著刀,回頭瞄了一眼知府,低聲說道。
“我勤勤懇懇替他跑腿,差點(diǎn)死在了叁芒縣,他竟然要斬了我!”
何默指著案桌后面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知府,大聲喊道。
“要斬我可以,我必須要知道為什么!”
“老何!”
孫捕頭無奈的大喊一聲。
“你先進(jìn)去,否則要是成了抗捕,事情就不好辦了。弟兄們都在外面,會幫你查清楚的?!?p> 看見孫捕頭與一眾自己曾經(jīng)的同僚們?yōu)殡y的樣子,何默用力地捏緊了拳頭。
咔嚓,咔嚓……被攥緊的拳頭發(fā)出了細(xì)微的響聲,眾人清晰可聞。
“最好能有一個(gè)合理的解釋,不然那破牢房可關(guān)不住我?!?p> 最終何默沉聲喊道,隨后自顧自頭也不回,向牢房的方向走去。
牢房是地下室,無比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散著排泄物的臭味與積汗的酸澀味,身處其中,仿佛被一張薄膜包圍,悶得令人坐立不安。
何默獨(dú)自靠在墻角,煩惱的思索著。
牢房的門是木制的,但硬度比自己平時(shí)練拳使用的木頭要硬上不少,若是不顧拳頭的損傷,全力揮拳,倒是有可能打碎。
而且就算是受傷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想必也能在一天之內(nèi)讓手痊愈。
但若是自己就這么堂而皇之的闖了出去,豈不更是石錘了自己的罪行!
何默煩惱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自己到底是為什么會被抓進(jìn)來?知府為什么無緣無故,就認(rèn)定了這個(gè)無比離譜的罪名?
就在他煩惱之時(shí),一陣陰風(fēng)卻忽然從旁邊吹來。
那風(fēng)好似有形有質(zhì)一般,從旁邊的油燈上拂過,火苗竟是瞬間熄滅!
頓時(shí),原本就昏暗無比的牢房之中,更是陷入了一片黑暗。
何默猛然攥緊拳頭,警惕的看著自己面前。
哪怕這里沒有多少光了,但憑借著被提升過后優(yōu)秀的視力,何默還是模糊看見了,自己身前有什么東西在動?。。?p> 那東西似乎是個(gè)人,悠悠沿著走廊飄了進(jìn)來,就這么穿過牢門,停在了與何默面對面的地方!
管他是什么呢,揍了再說?。?!
何默當(dāng)機(jī)立斷,大概估摸了一下距離,低喝一聲,便是干凈利落的一記直拳!
敢嚇唬我,頭都給你打飛了?。?!
誰知就在拳頭即將落到那影子臉上的時(shí)候,伴隨著一陣火焰騰起的呼呼聲,原本熄滅了的油燈,竟再一次自行亮了起來!
“果真是莽夫,出手夠果斷。”
何默這才看清,原本在亮燈之前,就在身前距離自己不到兩米的地方的那東西,不知什么時(shí)候,竟又來到了牢房之外!
他就只好隔著一道木頭牢門,與之對視。
不,這樣說也不對。
因?yàn)槟菛|西根本就不是人!
此時(shí)站在何默面前的,是一個(gè)用紅紙剪出來的窗花人。
偌大的一張人形窗花,身上還滿是鏤空的各類精致花紋,梅蘭竹菊,福喜兼具。
唯一特殊的,就只有那人一般的輪廓,以及最上面那剪得猶如臉譜一般的鏤空人臉。
這張窗花人,薄薄的一張紙,就這么無所憑依,直挺挺的站在了何默面前。
它在笑!?。?p> “你是什么人?”
何默明白,這玩意絕對不可能是個(gè)活人,也不像是什么妖邪,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聽見何默的話,那窗花人的身體輕輕晃了晃。
它的臉上依舊是剪出來的臉譜一樣的鏤空笑臉,聲音的語氣卻是發(fā)生了變化。
“我當(dāng)然是,來救你的人啊~”
聲音是妖嬈的女聲,只是太過酥麻,讓何默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既然是來救我的,為什么不現(xiàn)出原形來,而是用這種東西裝神弄鬼?”
何默冷聲回應(yīng)道。
“哎呀,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我只是來提醒你一下而已嘍。”
窗花人扭動了一下身姿,嬌聲說道。
一個(gè)用紅紙剪出來的窗花用著妓女一般的語氣,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
何默只想在心中吐槽一句,這世界真是TM的越來越詭異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么你會被抓到這里來嗎?”
“因?yàn)槲抑懒耸裁床辉撝赖???p> 何默瞥了它一眼,當(dāng)即回答道。
若是非要去猜,這是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猜到的理由了。
果然,窗花人非常激動的拍了拍手。
“雖然是個(gè)莽夫,但腦子還挺聰明的嘛。”
啪!何默一巴掌拍在了牢門上。
“我只是個(gè)連修煉都修煉不了的普通人,這輩子只想做個(gè)捕快,不想摻和你們修煉者的事情!”
“這種話騙得了其他人,但可騙不了我們。”
窗花人輕笑著說道,非常妖嬈的擺了一下手。
“正常人可不能身處叁芒縣的大陣?yán)锩?,還保持著自己的意識。”
它一邊說著,忽然兩手抓住了牢門的木頭。
隨后,窗花人用力一擠,竟是將自己的腦袋弄皺,從牢門的縫隙里面擠了進(jìn)來!
那張鏤空的笑臉,就這么直勾勾的停在了何默腦袋前。
“你是天禍,是這天道注定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