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能力強(qiáng)的群體里面,才能夠誕生出來整個社會的基本決策者。”
“也就是說,大部分的國家和社會里面,真正能夠決定一切的人,大多數(shù),是從男性群體里面誕生出來的?!?p> “他們才能夠自由地去選一切他們所想要選擇的?!?p> “凝紫你真的想要自己選的話,其實……不光光是要有用槍頂著自己腦袋的決心,更重要的,只怕還是要表現(xiàn)出來自己的價值?!?p> “你越是能夠表現(xiàn)出來更多的價值,你越是能夠獲取到你自己想要的,‘選’的權(quán)力?!?p> 謝凝紫皺起眉頭。
楚天舒刻意隱瞞了許多的東西,所以她對于這份邏輯的很多地方,其實蠻困惑的。
但是仔細(xì)想想,現(xiàn)狀似乎又的確是這樣的。
無論是過去她所在的岑央,還是如今的大云,又或者別的什么國家,大部分,的確是掌權(quán)者主要是男性。
這么說的話,自己的確是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來更多的價值,才能夠獲取到“選”的權(quán)力。
“這不重要?!敝x凝紫搖搖頭,將困惑拋諸腦后。
她不是一個很能夠讀書和思考東西的女孩兒,她其實更習(xí)慣去行動。
“雖然我的確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價值,但是我已經(jīng)拿到了我想要的自由選擇的權(quán)力了?!?p> “我能選取我所喜歡的你,這就夠了。”
楚天舒看著謝凝紫,微微張嘴,又有些遺憾。
若是能夠激發(fā)出來謝凝紫的一些心思的話,那就最好了。
可惜她似乎沒有這方面的野心,也不覺得自己作為女性而言受到了什么既有分配方式的剝削和壓迫。
那就完全喪失了更進(jìn)一步的源動力啊。
真是可惜。
想著,楚天舒又想起一個人來。
那也是個女人。
是一個很想要表達(dá)自己不弱于男性,并且想要超越大部分男性的一個女性。
——那個叫做趙清絕的女人。
她或許會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
楚天舒將忽而生出的這份心思埋藏,隨后跟著謝凝紫找了個地方吃飯。
吃過午飯,謝凝紫帶著楚天舒來到“工議會”下轄的工籍部。
工籍部,是一個清水衙門。
雖然說理論上掌握人事的是肥差,可是他們掌握的是工籍,是不直接面對人和人事調(diào)度、行政規(guī)章的制定和執(zhí)行的,因此事情不多。
所以,只能算是清貴的部門,并沒有太多的實質(zhì)性的利好。
這邊也因此,匯聚了一大票的權(quán)貴子弟。
這些權(quán)貴子弟里面,沒有幾個人認(rèn)得謝凝紫,不過大部分都認(rèn)得皇宮的信物和皇宮里的列車。
因此楚天舒跟謝凝紫兩人只是方下列車,便被熱情的屬官們包圍。
這些官員好奇打量著楚天舒兩人,暗中揣測著兩人的身份和來意,面上都是笑嘻嘻的歡迎姿態(tài)。
楚天舒拉著謝凝紫的手,兩個人慢慢走著,先是找到工籍部的部主的辦公室。
不過這位老哥此時不在。
跟著過來獻(xiàn)殷勤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參籍見到兩人竟然想要找部主,于是說道:“柳部主平日里是不來坐班的?!?p> “他不來?”謝凝紫疑惑:“那他平時在做什么?”
“在喂魚。”參籍說道:“額……就是在附近的昭雪池釣魚,或者開船去周海釣魚。”
“但是他總釣不到魚,所以大家都說他是去喂魚的?!?p> “一直釣魚?”
“一直釣?!眳⒓πΑ?p> 謝凝紫忍不住跟著笑:“釣魚真的有那么難嗎?”
“釣魚不難,喂飽了魚之后釣魚難。”
“那我們想要了解一下天京城里面的工人的具體情況的話,應(yīng)該找誰?”
“那要看你們想要了解哪一部分的具體情況了?!眳⒓f道。
楚天舒想了想:“關(guān)于小工的部分。”
“小工?”參籍暗地里皺眉,不過看向楚天舒時候,還是笑得陽光燦爛:“能具體說一下嗎?這部分人的損耗率我記得是很高的,所以太詳細(xì)的資料的話,部里其實也沒有?!?p> “那能夠帶我去瀏覽一下相關(guān)的記錄嗎?”
參籍看了一眼謝凝紫。
謝凝紫笑笑,拿了一塊兒令牌出來晃了晃。
“好,兩位請跟我來。”
“這是你的牌子?”
“是飛雪的,不過我看她一直沒怎么用過,就拿來用一下。”
“不過話說起來,你好像一直很關(guān)注小工?”
“對?!边@一點,楚天舒并不隱瞞:“那么小的孩子,做那么久的工,工價還遠(yuǎn)遠(yuǎn)低于正常情況,是很可憐的?!?p> “但是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謝凝紫牽著楚天舒的手晃了晃:“他們沒有表現(xiàn)出來足夠的價值吧?”
楚天舒嘆氣:“即便是以一般成年男性工人的工資和工作量為基準(zhǔn),小工的工資跟他們的工作量也是不匹配的?!?p> “怎么?你想幫他們?”
“我很想?!背焓纥c頭:“但是目前,還不是特別了解具體情況,所以說即便有了想法,也只是不成熟的,沒法兒投入實際運(yùn)作的想法。”
只有是了解了具體情況,根據(jù)具體情況做出具體的分析和針對性的調(diào)整,才能夠盡可能地幫助他們。
但這種幫助,其實在長期和更廣闊的視角來看,也只是做無用功。
意義不大。
幫助了一個天京的一小部分小工,難道更廣闊的地域里,就沒有小工遭受到更凄慘的境遇嗎?
還是有的。
天京之大,在于一個人。
這個世界很顯然是要比過去所在的世界更廣大的。
區(qū)區(qū)一個天京,在云朝,算得了什么呢?
在天下,又算什么?
在世界地圖上,只怕根本就找不到天京的具體位置。
真正能夠讓小工們脫離如今的悲慘處境的,還是要在政治上做出調(diào)整。
只不過如今的楚天舒,沒有這個能力。
如今的世界,似乎也并不具備足夠的現(xiàn)實基礎(chǔ)。
所以還是先要做眼前的事情。
甚至連做眼前的事情,都要在云朝朝廷的特權(quán)的庇護(hù)之下進(jìn)行。
這一點,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沒有足夠的力量掀翻既有規(guī)則之前,只能按照既有規(guī)則做事。
這樣的處境,楚天舒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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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子
明天又要參加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