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婭姝雖然有對男性身體的心理障礙,但這個(gè)身體發(fā)燙的男人是英氣逼人的俊朗公子,是她心尖上的人。
壓上來的一瞬,她幾乎要沉浸在他的溫?zé)嶂小?p> 抑她提醒自己,錢可可正懷著他的子息,而她在名義上也是有家庭的女人。
不可以。
所有的道德約束都告訴她絕對不可以。
哪怕她的身子還是潔凈的,依然不可以。
張嘉朗遲遲不肯起來,胳膊已經(jīng)抱住了她。
她的手還被帶子束在一起,跟個(gè)囚犯似的。
被捆著的手鎘著張嘉朗的肋骨,他也不覺得難受。
“張總,您起來?!背I姝近乎哀求。
她也是在祈求自己,千萬不能被他征服。
那該是怎樣下流又重大的錯(cuò)誤。
“張總,您別忘了,您的孩子?!背I姝用他最懊惱悔恨的錯(cuò)誤刺痛他,他必須振奮起來,從她身上下去。
“我忘了她了。”張嘉朗起來了,潦倒的垂著頭坐在床尾處。緊挨著楚婭姝從膝蓋往下,自然垂落的雙腿。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她的腿,在月光凄冷的夜里,白的驚心動魄。
頓然一陣涼意襲來,他渾身一抖。
“婭姝,我冷?!?p> 浴袍的帶子還縈繞在楚婭姝的手腕上,所以他是敞胸露懷的。
幸好他穿了短褲,不然他們剛才實(shí)在不成樣子。
“把我解開吧?!背I姝說道。
“你綁著睡吧,就睡我床上。”張嘉朗笑笑,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那怎么行?!背I姝道。
“我看見你脖子上的傷口還有一點(diǎn)印子,還用藥嗎?”
“我懶得用了?!?p> “沒關(guān)系,你有疤也很美?!睆埣卫蔬@話雖是夸贊,也是不中聽的。
身上留有瘢痕都美麗動人,這是對于女人極高的評價(jià)。
引申義就是你在我心里怎樣都美,我都愛你。
沒有哪個(gè)女人是能接受自己的身上有丑陋印子的,留疤都好看,叫人聽了膈應(yīng)。
楚婭姝滿不在乎,不在乎漂亮與否,不在乎誰愛她或是憎惡她。
“您的孩子......”她欲言又止。
“我爸要她做羊水穿刺,她就折騰?!睆埣卫实念^變得很沉,頸子無法支撐頭的重量。
頸椎折斷一樣,耷拉著腦袋。
楚婭姝不再問下去。
她想望望窗外的景色,兩只手分不開,身子不好移動。
頭轉(zhuǎn)向窗子的方向,目光投射出去,漫天雪花飛舞,像是夜幕上突然生出無數(shù)顆星星。
“濟(jì)州島下雪了?!彼匝宰哉Z道。
這天起床時(shí)天色陰郁,雪花從昨夜開始一刻也不間斷的忽忽悠悠,從天上落下。
地上積起厚厚的雪層。
沉積的大雪隱匿了一切繁華與色彩。四周皆是白皚皚一片。
路面上的雪層越積越厚。踩上去,腳便陷落進(jìn)一個(gè)雪洞,被透骨的冰涼包圍起來。
“好美,我們?nèi)ヒ巴赓p雪?!睆埣卫收驹诖斑呎f道。
楚婭姝對他的提議絲毫不感到驚異。
他果然是不識人間煙火,不懂世事疾苦的大少爺。
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他沒經(jīng)歷過雪天踩著泥濘的道路走在街上通勤的痛苦。
稍有不甚就會滑倒摔傷,爬起來掃去身上的雪,繼續(xù)趕路。遲到的話會被資本家克扣工資。
白雪未曾給他留下過任何辛苦的記憶,于他而言,任何天氣都是美景。
“這都趕上暴雪了,咱們不能不出門嗎?”楚婭姝無奈的問道。
“不能。陪我去賞雪。”張嘉朗命令她。
“張總,這雪真的太大了。”她姝不想被大雪浸濕鞋襪。
“走吧?!睆埣卫拭娉T口的方向,手臂彎曲伸向她,示意她挽上去。
“太冷了?!背I姝說。
“車在下面等了??禳c(diǎn)起來?!?p> 她萬般不情愿的跟著出了酒店。
酒店大堂的門童,用英語問楚婭姝下這么大學(xué)還出門,是有格外重要的工作嗎?
楚婭姝回答,不是,是去郊外賞雪。
她看到門童的眼里顯出驚愕。
在別人這樣的目光中離去,感覺是不要命的去冒傻氣。
邁巴赫駛出市區(qū),越開越遠(yuǎn)。
“張總,這個(gè)天氣去郊外不安全。”楚婭姝用一個(gè)秘書的身份善意提醒。
張嘉朗不做回答,儼然一個(gè)專橫的老板。
馬路上是沒有行人的。車子向前驅(qū)馳,道路兩旁的店鋪建筑逐漸看不到了。
來到一片開闊的所在,司機(jī)終于把車停下。
放眼望去,四野盡是棉花一樣的白雪。朔風(fēng)刺骨卻格外浪漫。
楚婭姝抬頭仰望蒼穹,紛飛的雪花飄落進(jìn)她的眼睛。
她眨動眼睛,線長的睫毛也掛上一片靈動的雪花。
她眼睛大大的,很純凈。雪花在里面躺的十分舒適,安然的融化,和她的眼波融成一汪晶瑩的水。
在雪原上行進(jìn)是很吃力的,兩個(gè)人相互攙扶會容易許多。
張嘉朗拉住楚婭姝的手。
她試著掙脫,他的力氣好大。
“讓我拉一會兒,我不是占你便宜,真的,這路你也不好走?!?p> 楚婭姝腹誹:“混蛋,你既然知道不好走還拉著我一起來冒險(xiǎn)嗎?”
“我自己能走,放開我。”
張嘉朗瞪了她一眼,松開手。
這一幕似乎在泰迪熊博物館里出現(xiàn)過,只是兩個(gè)人的位置調(diào)換了。
張嘉朗興致盎然的拿著手機(jī)拍攝雪景,楚婭姝百無聊賴的呆立在一旁。
這是不是又是他睚眥必報(bào)的刻意安排。
不知何處吹來一陣凜冽的寒風(fēng),吹的雪花狂亂舞蹈。
“張總,起風(fēng)了,別再往深處走了。”楚婭姝焦灼的喊張嘉朗。
“沒事的,我再拍幾張我們就回去。婭姝,你看著真的好美,我在阿爾卑斯山看到的雪景都沒有今天看到的美。”
今天的景色的確宜人,因?yàn)橛兴阍谏磉叀?p> 楚婭姝幽怨的看著他一個(gè)人自嗨,煩悶的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
啪的一個(gè)雪球砸到后背,像是有人推了她一把,趔趄一下才站定。
回過身,一個(gè)更大的雪球飛來,打在她胸上。
“啊,好疼。”她呻吟道。
話音剛落,又一個(gè)雪球從眼前劃過,這次沒有打中她。
是他不想打中,有意扔的偏了。
“來呀,不會還擊嗎?”張嘉朗張狂的挑釁。
楚婭姝忍耐不住,把這些天在他手里受的委屈,一股腦發(fā)泄出來。
抓起地上到處都是的白雪,朝他揚(yáng)去。
她的力氣本就不大,也不會捏雪球,從來打雪仗都是挨打的那一個(gè)。
從她手里拋出去的雪花,像是仙女灑向凡間的花瓣。
張嘉朗一時(shí)間沒有閃躲。閉上眼簾,欣然呼吸她掀起的一場強(qiáng)風(fēng)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