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過來!”蘇辭對著那個可愛的女兒說道。
淼淼有點(diǎn)畏懼的往宛瑜身后退了退,緊緊抱住宛瑜的手。
蘇辭有點(diǎn)無奈,嘆了一口氣,可能在宛瑜和淼淼的眼里,自己甚至比街上殺人搶劫放火的人還恐怖。
這時候的蘇辭有點(diǎn)慶幸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的死去,至少可以讓這娘倆少受些罪。
片刻間,三人已經(jīng)吃完了飯。
不得不說這頓飯是蘇辭有史以來吃的最差的一頓飯了。
“淼淼,幫媽媽把碗拿過來?!蓖痂ぽp聲的對淼淼說道。
“沒事我來吧,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會兒吧”。蘇辭很是客氣的對宛瑜說道。
宛瑜覺得今天的蘇辭十分的反常,從她們母女倆進(jìn)門開始,就覺得蘇辭和之前判若兩人,宛瑜唯一能想到的是蘇辭又要問她要錢了。
“家里真的沒有錢了,我的工資都預(yù)支完了,上次預(yù)支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工資,已經(jīng)被你拿的差不多了,你在這樣,我和淼淼會被餓死的。”宛瑜的聲音里面滿是哀求。
淼淼才5歲,家里又是這么個情況,老公又是這么個老公,條件也就這樣一個條件。
但是宛瑜也很害怕,她怕挨打,怕惹惱了蘇辭,蘇辭又對他拳打腳踢,用打耳光抽他,說這說這,宛瑜都怕的哭了起來,眼淚好像不要錢一樣的啪嗒啪嗒往下流。
“媽媽不怕,媽媽不哭!”淼淼急得連忙用自己的袖子去給宛瑜擦眼淚,但是又不敢說什么,她怕蘇辭連她一塊兒收拾。
“我……沒說……要錢呀,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蘇辭怕的連話都說不清,他不清楚怎么去安慰女孩子,因為沒有這種經(jīng)歷,一時間,蘇辭手忙腳亂,急忙道:“我這不是……看你工作了一天了嗎……淼淼也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說把好吃的給你們吃呀。我又不干活,吃多吃少都是一樣的,我?guī)兔κ且驗榭茨闾哿耍椅乙膊皇遣荒芨苫顚Π??!?p> 這種話蘇辭的嘴里說出來簡直就像是西方的耶穌來拜三清祖師當(dāng)大哥一樣的概率。
宛瑜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崩塌了,抬頭起來不可思議的望著蘇辭的臉,看著他那真誠的樣子。
他真的轉(zhuǎn)性了?他從陰霾中走出來了?以后也會這樣子嗎?
不等宛瑜多說,蘇辭就拿著碗去廚房洗碗去了。
淼淼小小的腦袋里充滿著大大的疑問,小聲對著宛瑜說道:“媽媽,他中邪了嗎?怎么會突然這個樣子呀!”
宛瑜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想先用溫柔的陷阱誘惑自己,然后趁其不備問自己要錢,但是自己早就沒錢了,現(xiàn)在都是靠宛瑜自己一個月36塊錢的工資過日子(80年代剛參加工作的學(xué)徒工一個月22塊錢,正式職工才36塊錢)。
宛瑜也想告訴淼淼他會成為一個好爸爸,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因為從之前蘇辭的所作所為來說,她根本看不到他能成為一個好爸爸,如果蘇辭從他這里弄到錢,說不定又要打自己一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其挨頓打,還不如息事寧人。
“他是不是變好了呀!”淼淼天真的問道,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期望。
“可能是暫時的吧!我們看看他以后怎么樣,好不好呀?”宛瑜很是溫柔的對淼淼說道。
“好的呢”淼淼回答道。
宛瑜寵愛的摸了摸淼淼的頭,一臉溺愛的說道“等會兒和媽媽去廠里好不好呀!”
淼淼說:“不好,那里的那個大叔老是欺負(fù)我,而且他每次都愛對你動手動腳的?!?p> “咱們是窮人家,沒錢沒勢,得罪不起他們。”宛瑜也很無奈,這份工作是求了好久才爭取到的,也是因為之前蘇辭他們家還好的時候,那個人受過恩惠,所以安排他進(jìn)廠,一個月36塊錢的工資也是非常好了,而且也是因為宛瑜的文化高一點(diǎn),而且過了今年就可以漲到40塊錢,到時候過得又會稍微輕松一點(diǎn)。
在廚房洗碗的蘇辭,因為吃了點(diǎn)東西的緣故,腦子也變得靈活了起來,開始回想自己是怎么過來這個年代的。
上一世確實有很多關(guān)于重生的傳言很多,各式各樣的,但是像蘇辭這樣的人物,一般很少有時間去關(guān)注這些東西,除了生意上的事情,蘇辭也會忙著提升自己。
從還沒畢業(yè)就開始奮斗,那么多年的努力,數(shù)以萬億記的資產(chǎn),不是那么輕易容易放棄的,這一路走來,有太多的心酸和淚水,那么多的壓力,那么多心血,不能這樣就沒了,所以蘇辭還是想回去。
至于蘇辭她們娘倆,他的到來給他們送走了一個窮兇惡極的人,也算是對得起她們,她們以后也會過上好日子的,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上一世在職場的他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因為善良對于商人來說那就是把自己的錢用大掛車?yán)鋈ネ鶚窍碌挂粯印?p> 蘇辭突然看著旁邊的電線,心里想著摸一下會不會再回去?
搖了搖頭,不能這樣,萬一沒回去,再把自己送走了不值得。
要不再去喝頓酒?
算了,喝頓酒就可以重生,那還得了?況且現(xiàn)在這個家也沒有這個條件讓我去喝酒,主要是沒錢。
三兩下刷完碗,出去看到宛瑜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淼淼在宛瑜旁邊還是有些警惕的看著蘇辭。
“你的傷沒事吧?家里有什么跌打藥,或者消炎止痛消腫的藥嗎?”
宛瑜被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弄的有點(diǎn)不知所措,回道:“還好,家里也沒藥,家里的錢也被你賭完了,今天的吃的還是早上在鄰居大姐那里借的幾毛錢,晚上吃啥還沒著落呢”。
宛瑜剛說完,心里也很是忐忑,雙眼緊閉,準(zhǔn)備好蘇辭的拳頭和耳光了。
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宛瑜緩緩睜開眼,看到蘇辭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并沒有動手。
“那就先去再借點(diǎn)吧,淼淼還在長身體,你每天上班也要吃好一點(diǎn),對了,你下午是不是還要去上班?那淼淼可不可以把她就在家里。”蘇辭滿臉笑容的說道。
宛瑜不可置信,今天真的是特別的一天,現(xiàn)在的宛瑜都不知道現(xiàn)在是在夢里還是蘇辭真的變了。
她對于蘇辭不是失望,是絕望,這么多年了,他說的話從來沒有那一句是真的,以至于宛瑜不敢對她抱有任何希望,害怕相信他下一秒又掉到地獄。
至于孩子,宛瑜突然想到,蘇辭把孩子就在家里是不是要拿去賣掉,然后換錢去賭博,很是慌張的一把把淼淼拉到自己身邊呵斥道:“你瘋了嗎?你要干什么,你真的要這樣逼我們嗎?”
“?。磕阏f什么呀?我沒聽懂?!碧K辭滿臉問號。
“你真的要去把淼淼賣了嗎?你要是把淼淼賣了,我就和你拼命,我死也不會放過你!”這是宛瑜第一次敢這樣和蘇辭說話,也可能是今天蘇辭那溫柔的態(tài)度讓宛瑜有點(diǎn)底氣,但是作為一個母親,絕對不允許誰做對自己孩子不好的事情。
蘇辭也很是不明白,自己只是覺得她要上班還在帶孩子太累,想幫她分擔(dān)一下,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覺得我要去賣孩子。
宛瑜摸了摸淼淼的頭,溫柔的說道:“媽媽去換個衣服,我們等下就去廠里”。
趁媽媽去換衣服的時候,淼淼看著蘇辭,蘇辭一臉喜愛的看著她,淼淼小心翼翼的走到蘇辭面前去,小聲的說道:“你真的是我爸爸嗎?你現(xiàn)在好溫柔,你變好了嗎?”。
“對的呀,變好啦”蘇辭一臉寵溺的看著淼淼。
“那你以后還會欺負(fù)媽媽嗎?還會打媽媽嗎?”
“不會啦,我發(fā)誓,以后再不欺負(fù)你和媽媽啦!”
小孩都是可以感覺到的,面前這個男人變得不一樣了,至少現(xiàn)在和之前是不一樣了。
“爸爸,你來,我給你說個悄悄話”小家伙的臉上終于綻放了笑容,對著蘇辭嗲嗲的說道:“你要是以后不欺負(fù)媽媽,我以后就叫你爸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