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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能連接一千年后

第六十一章 猖狂的安慶緒

大唐:我能連接一千年后 裂石響驚弦 4056 2022-12-15 21:09:44

  崔無诐聽到兩人的話,呼吸都開始變得急速。

  他其實也很清楚,當前的滎陽城是沒有辦法受得住的。

  最為可怕的并非是城外安慶緒的部隊,而是整個滎陽城里彌漫著的恐慌情緒。僅剩的三千士卒,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沒有絲毫的斗志。

  在如此低落的士氣之下,崔無诐知道城破是早晚的事情。

  但他身為大唐太守,本就肩負著守土的重責。

  他不想成為一個逆臣,在后世留下千古的罵名。

  “這件事從長計議,諸位當前緊要之事,乃是恪盡職責,堅守城池,方能夠不負朝廷厚德?!贝逕o诐說道。

  沈闊和汪威倫聞言,皆是嗤笑。

  兩人剛想要再行勸說,但崔無诐卻擺了擺手,輕聲說道:“這件事暫且如此。待我仔細考慮一下再說。”

  說完他便端茶送客。

  沈闊和汪威倫俱是無奈,只好起身離開了府衙。

  崔無诐看著兩人的身影,忍不住嘆息一聲。

  就憑剛才兩人的談話,他就可以將二人拿下治罪。但他卻沒有這樣人的魄力。

  而且他也清楚,兩人的意見恐怕是整個滎陽官員的共識。

  他們二人只不過是被推到前面而已。

  “世道多艱?!彼仓荒苋绱溯p嘆一聲了。

  沈闊和汪威倫走出了府衙,并沒有各自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糾結(jié)了一群官員來到了一處茶樓。

  他們尋了一個雅間,各自依次坐下。

  “司馬大人,如今太守不肯開城投降,這可如何是好?”司倉范楊嘆氣道。

  汪威倫卻是輕笑道:“如今境況,豈能由得他做主!”

  “司馬大人可是有了主意?”

  “諸位,本官倒是想問一個問題,還請如實回答?!蓖敉惪戳吮娙艘谎?,輕聲問道。

  “司馬大人只管問,我等一定如實作答?!鄙蜷熣f道。

  “諸位可是打定主意要獻城了嗎?若是尚存疑慮,這時后悔還來得及?!蓖敉愝p聲說道。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便異口同聲的說道:“司馬大人放心,我等都已經(jīng)下定決心?!?p>  “我等乃是為百姓求一條生路?!鄙蜷熈x正詞嚴的說道,“豈是崔無诐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可比的。”

  汪威倫點點頭,輕聲說道:“如今滎陽城諸事,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以我之意,尋個使節(jié)到安慶緒的軍中,約定內(nèi)外,到了深夜時分,打城門將其放入城中。到那個時候,崔無诐要么自裁,要么投降,還能鬧出什么風波?!?p>  “此計甚好,只是派誰去聯(lián)絡(luò)呢?”范楊輕聲問道。

  “這個倒是簡單?!鄙蜷熜Φ溃拔矣幸粋€心腹,他曾經(jīng)在安祿山的帳內(nèi)當差,可派他前去。此事定然妥當?!?p>  “事不宜遲,今晚便派他前去安慶緒的軍營?!蓖敉愝p聲說道。

  “司馬大人放心,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p>  “他們都去了茶樓?”崔無诐面無波瀾,端著茶杯,倒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神態(tài)。

  “是的。除了司馬大人之外,司功、司倉、司戶、司兵、司法、司士以及錄事參軍,還有經(jīng)學博士、醫(yī)學博士、市令等人也都去了茶樓?!?p>  崔無诐聞言慘笑:“看來他們早就打定了主意?!?p>  “老爺,如今該怎么辦?是將他們都抓起來?”崔五輕聲問道。

  崔五是崔無诐的官家,跟著他有三十余年了。

  崔無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抓?怎么抓?如今滎陽城軍政都在他們的手里,老爺我只落個孑然一身,眾叛親離啊?!?p>  如今的情勢,他已經(jīng)掌控不了滎陽城了。城破已是早晚的事情,但愿合城的百姓能夠因此活命。

  他很清楚安祿山的性情。屠城的事情他做過很多次,雖然都是針對的北方胡族。

  崔無诐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

  終究還是無能為力啊。

  月黑風高,滎陽城墻之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他的身上綁著一個繩子,緩緩地落到地上。

  他走到城門橋,過了護城河,直奔安慶緒的軍營。

  “你說的可是真的?”安慶緒問道。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中年人,瘸著一條腿,但看起來卻十分的精壯。

  他便是趁夜從城墻下來的那個人。

  “是的。我家老爺他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只等將軍一聲令下,便會打開城門,迎接將軍大軍入城?!蓖糌斴p聲說道。他便是汪威倫的心腹。

  安慶緒看向汪財,卻并沒有立即回應。

  過了一會兒方才問道:“你在我父親的軍中當過兵?”

  “是的。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節(jié)度正在北伐戎狄,我便跟在節(jié)度的軍中效力,只是后來腿上受了傷,便領(lǐng)了撫恤回了鄉(xiāng)?!?p>  安慶緒微微點頭,緩緩說道:“你算是我父親的老人了。若是此番成功入城,我定向父親為你敘功,將來大事已成,說不得也能得個縣侯的爵位?!?p>  汪財聞言,登時大喜若望,慌忙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小人多謝將軍栽培?!?p>  “你即刻回去,告訴汪威倫,本將軍明日巳時三刻便會攻城?!卑矐c緒沉著臉色說道,“便在那時候?qū)⒊情T打開。若是膽敢誆騙本將軍,一旦破城,便雞犬不留?!?p>  汪財聞言急忙答應道:“將軍放心,小人這就回去告訴老爺?!?p>  他急匆匆的離開了軍帳,順著原路返回了城中。

  “安將軍明日巳時三刻,便會攻城。老爺只需那個時候,將城門打開就行。安將軍還說,會給老爺敘功,等到節(jié)度坐了天下,說不得能夠給老爺封個國公。”

  汪威倫聞言,喜不自勝,忍不住抓耳撓腮。

  國公之名,本是他可望不可即的。沒想到如今卻能夠觸手可得,他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至于崔無诐,只是個呆頭呆腦的書呆子罷了。

  到了第二日,汪威倫便帶著滎陽城中的大小官吏,走上了城墻。

  “司馬大人,安慶緒果真已經(jīng)答應了嗎?”沈闊輕聲問道。

  汪威倫瞪了一眼沈闊,沉聲說道:“你豈可稱呼安將軍的名姓?此舉乃是大逆不道,若是被安將軍知道,少不得要砍了你的頭?!?p>  沈闊聞言,瞬間面色青紫。

  “你也不用擔心。安將軍已經(jīng)給本官承諾過了。你們無需擔心?!蓖敉愋χ聪虮娙?,輕聲說道,“說不得將來諸位都將會對官升三級,甚至名列三公?!?p>  眾官吏聽到汪威倫的話,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日上半空,已經(jīng)是巳時三刻。城外響起了一陣響動。

  塵土飛揚,旌旗獵獵。

  安慶緒率領(lǐng)軍隊來到城下,便見一個軍士上前高聲喊道:“安將軍領(lǐng)兵而至,速速打開城門?!?p>  汪威倫見狀,急忙招呼眾人:“快開城門?!?p>  一眾官吏,也都從城墻上下來,站立在城門口。

  安慶緒領(lǐng)兵進城,卻忽然停在城門口。

  他盯著城墻上的一個告示,輕聲問道:“這是什么?”

  汪威倫側(cè)頭一看,心頭一驚。

  他還沒有說話,卻見一個司庫上前說道:“回將軍,這是朝廷的告示?!?p>  這的確是朝廷的告示,而且告示上寫的還是關(guān)于安慶宗的事情。

  安慶宗是安慶緒的兄長,也是安祿山的長子,迎娶了宗室之女榮義郡主,一向都在長安居住。

  安祿山起兵叛亂之后,安慶宗夫妻兩個便坐罪被殺。

  安慶緒看完告示,便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我大哥有什么罪過,為何要殺死他?”

  汪威倫等一眾官吏,則是面面相覷。這個告示是三天前貼上去的。

  當時安慶緒的軍隊還沒有到,而汪威倫因為這是朝廷的告示,即便是在準備投降之后,也并沒有想著將它給揭下來。

  但此時看到安慶緒的舉動,他們的心中卻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

  這時突然一個突兀的哭聲響了起來。

  眾人一看,竟然是司庫。

  安慶緒見狀,沉聲喝道:“我乃是哭我的兄長,你又是在哭什么?”

  “我見到這個告示,痛不欲生,故此忍不住哭了起來?!?p>  安慶緒冷笑一聲:“這告示貼在此處,怕是已有數(shù)日,為何先前不見你哭,卻今日來哭?必是巧言令色的小人。來人,與我將他頭砍了,掛在城門頭上示眾?!?p>  司庫聞言,登時嚇得面色蒼白,高聲喊道:“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p>  但是安慶緒卻是無動于衷。

  只見兩個士兵當即上前,將他雙手押在身后,便將他往城門口推去。

  “司馬大人,你給我說個情啊?!彼編旒泵仡^向著汪威倫大聲喊道。

  汪威倫見到安慶緒的眼神朝著自己看來,便如同一個坐定的和尚不動如松。

  他分明看到安慶緒的眼神不善,他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崔太守在何處?”安慶緒輕聲問道。

  “回將軍,他在府衙?!?p>  “他為何不出來迎接本將軍?”安慶緒沉聲問道。

  “這個。這個?!蓖敉愶@得頗為躊躇。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總不能說他不肯投降你們這些叛軍吧。

  安慶緒從汪威倫的神情中,便已經(jīng)看出崔無诐不肯投降。

  “去府衙?!?p>  滎陽太守府,崔無诐端坐在大堂上,面前放著一個茶壺。茶壺中的水,已經(jīng)添過七八次了。

  但崔無诐卻絲毫沒有覺察。

  他此時甚至已經(jīng)連所謂的茶味都品不出來了。

  他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方才聽到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當先的乃是一個年輕人,身穿盔甲,龍行虎步,來到大堂之中。

  “崔太守倒是好雅致?!卑矐c緒笑道。

  “我與你們亂臣賊子,沒有什么好說的?!贝逕o诐說道。

  “如今大唐奸佞當朝,民不聊生,我父子乃起兵誅逆臣,清君側(cè),崔太守為何抗拒我們?”

  “好個清君側(cè)?!贝逕o诐面露輕蔑的笑容,“天下亂臣賊子哪個不是打著這個旗號。只是可惜,你們可猖狂一時,不可猖狂一世。朝廷大軍,遲早會將你們剿滅的?!?p>  “朝廷軍隊?”安慶緒冷笑一聲,“恐怕太守是看不到了。”

  安慶緒命人將崔無诐押到城門口斬首,并將他的頭顱梟首示眾。

  汪威倫站在安慶緒的身后,只感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果然是名不虛傳,渾身都是殺氣。

  安慶緒將滎陽城中的大小官吏都殺了一遍,單單只留下了汪威倫一個人,并將他擢升為滎陽太守。

  “東邊可是扶溝縣?”安慶緒輕聲問道。

  汪威倫上前輕聲說道:“回將軍,往東乃是鞏義縣,再往東便是通許縣,過了通許便是扶溝縣了。將軍是要攻打扶溝嗎?”

  安慶緒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繼續(xù)問道:“扶溝縣的東邊,可是真源縣?”

  “是的?!蓖敉惢氐?。

  難道安慶緒是想要攻打真源縣?他在心中暗道。

  真源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當然若是從河東往洛陽,真源縣乃是必經(jīng)之地。但是如今安慶緒從太原繞道洛陽,真源縣的位置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若說真源縣還有什么特殊之處,那就是真源縣盛產(chǎn)香皂和美酒。

  “好了。你下去吧?!卑矐c緒看了一眼汪威倫,輕聲說道。

  “是。”汪威倫領(lǐng)命而退。

  安慶緒則向一旁的副官向潤客說道:“五日后大軍便開拔,前往真源縣?!?p>  “將軍,當前我們的任務乃是輔助節(jié)度攻破洛陽,打通前往長安的通道。此時攻打真源縣是否不妥。”向潤客輕聲說道,“而且唐軍駐扎在真源縣的軍隊尚不明朗?!?p>  安慶緒聞言,卻笑道:“向副官,你多慮了。我先前已經(jīng)派人偵查過了。駐守在真源縣的唐軍,不過萬人,且士氣低落,可一舉而下。”

  “將軍,真源縣真正的問題,不是唐軍,而是那個蘇落。他與唐軍三戰(zhàn)三捷。唐軍竟然直接龜縮在雍丘城里不敢出戰(zhàn),這是個不定之數(shù)。”向潤客突然想到了什么,輕聲問道,“將軍的目標不會是蘇落吧?!?p>  “沒錯?!卑矐c緒笑道,“我已打聽清楚,前往真源縣平亂的左羽林軍已經(jīng)開始返回長安。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將蘇落收入帳下,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相當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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