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不止,看起來還要更加強烈,白月綰算著錄音時長差不多了,這才關閉了錄音功能。
她可沒有受虐傾向,一直聽人家罵自己而沒有反應。
她干脆地關了手機走下去,故意發(fā)出了些動靜,扶著扶梯走下去。
下面的大罵聲頓時戛然而止,小潘小唐二人對視一眼,有些詫異地回望,看見那道柔弱的身影。
小唐頓時有些慌地看向她,被小潘一下按下來。
小潘變臉如翻書:“白小姐醒了,小唐,你去把廚房那點溫著的皺粥舀出來,白小姐一夜沒吃飯,應該餓了?!?p> 小唐頓時被安撫下來,連忙回頭去廚房那邊。
白月綰冷淡地瞥了她們一眼,唇邊勾起些冷笑。
只會背地里罵人罷了。
她冷冷地坐到一邊,看著滿桌狼藉,沒說話。
小潘暗自咬牙,看著白月綰,卻還是強笑著,道:“白小姐,我們也沒想到你這會醒了,我馬上把這里收拾了。”
說著,小潘挽起袖子,立即麻溜地收拾起來,不多時桌子就又潔凈了,小唐也端著一碗稀薄的粥過來放到白月綰面前。
白月綰看了一眼,熱氣都沒有冒,顯然已經放了一陣,也沒有其他菜送上來,她頓時笑了,道:“重新為我準備飯菜?!?p> 兩個人頓時有些不樂意,指著那清得快成水的碗,道:“白小姐,早飯已經有了,浪費了不好吧?!?p> 白月綰冷笑一聲,一把掀掉這粥碗:“我看起來很蠢?什么人都能欺負到我頭上?”
兩個傭人頓時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清粥盡數灑在桌上,粥碗順著滾下地,砸了一地碎片。
小潘忍怒道:“白小姐這是做什么?”
“我更應該問你們想做什么吧?”白月綰冷冷看了她們一眼。
從進入這個別墅開始,這兩個傭人就對自己各種為難,說自己壞話,她也沒計較了,急性過敏癥狀剛剛消除,早飯卻被傭人霸占,但凡是一個脾氣差的,都不會先廢話半天了。
小潘氣不過,干脆道:“白小姐,你剛剛生完病,飲食清淡,這些都是二少的吩咐,你跟我發(fā)脾氣也沒用。”
“是嗎?”白月綰冷笑一聲,直接把剛剛的錄音文件發(fā)給了墨靳塵的微信,安坐等了片刻。
兩個傭人也沒想到她突然就沉寂下來了,詫異又警惕地看著她,道:“你做什么?”
白月綰沒說話,在椅子上坐著,閉眸等了片刻。
而剛到公司的墨靳塵看見白月綰給自己發(fā)消息本還有些激動,一點開文件,怒意頓時直沖頭頂,直接給別墅管家打了電話。
“立刻、馬上,把這兩個人辭退,這個月的工資扣掉?!?p> 白月綰算著時間,大約五分鐘的樣子,管家就小跑進來,看著屋內狼藉,臉“唰”一下沉了下來。
兩個傭人震驚地看著管家,心里有些沒底,強笑道:“管家怎么來了。”
“你們目中無人,對白小姐不敬,還問我怎么來了。”管家冷哼一聲,直接對身后的人揮手,“把人給我拉出去,我來通知你們,你們被辭退了,不想干以后就都別干了!”
兩個人頓時慌了,又震驚又怨毒地看著白月綰:“管家,我們沒做錯什么事啊……”
“對白小姐不敬就是你們最大的錯!”管家直接打斷他們,冷冷道,“拖下去?!?p> 等兩個傭人被拉出去,別墅里才重又恢復安靜,白月綰神色平靜。
管家歉然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日后我們一定,嚴抓這種行為,絕不讓白小姐受一丁點委屈,我現在就讓廚房給您做飯。”
“不必了?!卑自戮U婉拒,道,“我給墨靳塵打電話?!彼睦镆灿兴谋P算。
說著,白月綰就直接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對面?zhèn)鱽碛行o奈的聲音。
“我不知道她們如此,讓人給你換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p> 白月綰垂眸,所有的情緒掩在里邊,看不清是生氣還是委屈,或者其他什么情緒,她一時沒說話,而是等他說完了,才冷聲道:“我要點外賣?!?p> 對面一愣,墨靳塵皺眉,不大贊同道:“外賣不健康,我已經吩咐管家給你安排了飯菜。”
“外面不健康但也禮貌?!卑自戮U聲音還是很冷,堅持道,“你換了一個人就能保證她不虐待我?我躺在床上餓的不行的時候可沒人來給我送飯,只有外賣能送到身邊?!?p> “綰綰?!蹦鶋m皺眉,語氣加重了些,想她服軟,“我已經處置了那兩個人,還不夠嗎?”
白月綰不肯讓步:“不行。”
兩個人一時僵持住,過了片刻,墨靳塵到底心中有愧,知道這事兒讓白月綰為難了,她說的話也確實是事實,而且自己只知道那兩個傭人跟白月綰接觸多些,可能要親些,卻沒想到家有惡仆這么對白月綰。
雖然他現在重新吩咐了,但白月綰受了委屈一時不肯放手也是正常。
想了片刻,還是墨靳塵妥協讓步,他點了頭,道:“你先點吧,回頭我再回來安排。”墨靳塵疲憊道。
得了一個準話,白月綰二話不說掛斷電話,轉頭就問了這里的地址,在美團上隨便點了幾份。
管家也只好退了出去。
白月綰移步客廳,在沙發(fā)上坐著等,垂眸間光華流轉,一點也沒有方才的冷意。
她真有這么斤斤計較?不過是為自己謀算罷了。
現在她被困在這里,接觸不了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自己母親現在的下落,臨走前孟玉然的警告還在耳邊,她擔心自己媽媽,孟玉然她們自然也擔心自己說漏嘴,萬一一個不小心對媽媽動了手,這讓她怎么安心?
她必須抓住一切機會,而眼前的外賣,就是其中一個。
小鹿一樣無辜的清眸逐漸沉靜下來,宛如一譚池水平靜無波,仿佛背后的獵手,盯著騎手離自己的距離,同時悄然觀察著不遠處的保安。
她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