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來咯?!崩习鍩崆榈暮袈暣蚱贫酥g微妙的氛圍。
白月綰有些慌張地別開視線,對店家笑道:“謝謝。”
老板笑著擺擺手。
墨靳塵目光柔和了些,走到她對面坐下,開始用餐。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難得如此平和,熱騰騰的面條進了肚子里,頓時覺得渾身都暖洋洋,變得舒服了不少。
“林七他們大概一個小時內就能到這邊,等下回去就先帶你去醫(yī)院看看,你現(xiàn)在怎么樣,頭還暈嗎?”
其實是有些的,有些昏沉,但反正等下要去醫(yī)院,白月綰就搖了搖頭。
墨靳塵就又說:“回去之后就別想著逃跑了?!?p> 這話說得不中聽,白月綰面色一變,冷冷地別開臉。
墨靳塵臉色頓時也冷了下來,他擔心她出事,白月綰卻老是不給他一個好臉色,他索性也懶得說話了。
白月綰卻想到了,現(xiàn)在若真的乖乖跟墨靳塵走,只怕又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沒有一丁點的自由,那媽媽怎么辦?她擔心夢里的事情發(fā)生,害怕媽媽被人欺負自己卻不知道。
思緒紛亂,白月綰的眼神無意識地到處游離。
“老板,來包中華?!?p> 一道粗重的聲音喊了聲,無意間吸引白月綰看了一眼,就又移開了視線。
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猛地回首,一眼看見對面那張略顯熟悉的臉。
方臉平頭,濃眉厚唇,眼下有一顆痣,神情陰狠,不是那天的綁匪還是誰?
那雙陰狠的目光忽然轉過來,落到她身上,剛好與她小鹿般清澈的目光對視上。
白月綰筷子里夾著的面條倏然落下去,她驚得吞了口口水,死死盯著他,唇瓣翕動。
那平頭瞇了瞇眼向前走了一步,下一秒,往她身旁瞥了一眼,頓時神情巨變,轉身就跑。
“墨靳塵!”白月綰瞬間捏緊了筷子尖叫。
墨靳塵立即看過來,見白月綰渾身都在顫抖,死死盯著對面那個轉頭就跑的男人,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
那男人跑得快,又是市井,白月綰匆匆放下碗,帶上墨靳塵的手機匆匆往前追去。
墨靳塵爆發(fā)力極強,速度飛快,不一會就在一個潮濕的巷子里追到了那平頭,大掌如爪,狠狠抓向他的后脖頸。
平頭驚了一下,第一反應卻不是逃,而是遮住自己的臉!
墨靳塵瞇了瞇眼,狠狠扣住他的脖子,一腳踹向他的膝蓋彎,迫使他整個人跪下來趴在地上。
粗重的喘息聲傳來,男人的臉埋在地上,白月綰也匆匆趕過來,停在不遠處彎腰扶著膝蓋喘氣,嘴唇顫抖:“他、他就是那天的綁匪?!?p> 剛剛看見時就猜到了,現(xiàn)在得到確定的答案,墨靳塵眼中頓時迸發(fā)出一股強烈的殺意。
就是他,抓走了綰綰,害綰綰身上多了這么多傷,現(xiàn)在高燒不退,這一切的兇手,都是他們。
他一手狠狠抓起平頭的腦袋,狠狠往地上一撞,平頭本來是用手遮住怎么也不肯露臉,被這么一撞愣是腦袋昏昏沉沉,被迫仰頭跟墨靳塵對視。
占滿血跡的臉上,那張臉顯得格外熟悉,就在身邊看到過千千萬萬次,只是從來沒有哪一次是這樣。
墨靳塵瞳孔微縮,驚了一下:“王瑋!”
他大哥墨梓庚身邊保鏢隊里的人,看見他從來都是笑瞇瞇的,卻沒想到再見居然是這種場景,他神情如此陰狠。
他是墨梓庚的人,也就是說,綰綰被綁架是墨梓庚的授意?墨梓庚究竟想做什么?
短短一秒,墨靳塵大腦飛速轉動,無數(shù)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中。
下一秒,一道尖叫聲傳來:“小心!”
“墨靳塵小心!”
墨靳塵立即看過去,目光剛轉過去,就看見一輛轎車朝自己猛沖過來。
身體的靈敏度自覺往旁邊猛沖了過去,車身旁險險沖撞過墨靳塵,在墨靳塵往旁邊倒去的時候,狠狠往前碾壓!
“墨靳塵!”白月綰驚呼一聲,眼看著那車從平頭男人身上碾壓過去一次,血跡頓時迸發(fā)開來!
她全身都在顫抖,眼見它極速轉彎,又要再來一次,而且沖著的還是墨靳塵的方向!
電光火石之間,白月綰靈機一動,飛速從手機中找到警報的聲音,點擊播放。
“警察來了!”她尖叫一聲。
兩個聲音在這潮濕的巷子里一疊加,頓時爆發(fā)了更強的回音。
頓時,整個巷子里全是警報播放的聲音,那車子停頓了一下,二話不說轉頭走了。
白月綰沖了過來,顫抖著摸向他的臉頰:“你怎么樣?”
小手冰涼,她的臉色也蒼白得嚇人,額頭的熱度卻幾乎讓墨靳塵的臉都能感受到。
墨靳塵神色微緊,搖了搖頭又仔細檢查她:“你沒事吧?”
剛剛只顧著追人,白月綰有傷還追這么快,想來傷勢肯定又復發(fā)了。
白月綰卻匆匆搖頭,拉著他看他,人都要哭了:“你剛剛被車撞了,你沒事吧?”
再怎么無情看見自己有危險時還是會擔心到要掉淚,墨靳塵神情微暖,搖頭:“沒事,還好你剛剛提醒了我,我躲得快,只是擦到了我一點,我借力跳了出來,沒怎么受傷。”
白月綰大松了一口氣,這才看那邊已經(jīng)完全失掉生息的人,那邊的人因為被車子狠狠碾壓過,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一片了,滿地都是血,甚至有腦漿。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爛掉,那顆頭還有半數(shù)完好,露出半張臉來,瞳孔死死瞪大,露出極大部分的眼白,死不瞑目。
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空氣里濃烈的血腥味也就傳出來了,竄進白月綰的鼻翼、呼吸,惡心得她沒忍住,差點吐出來。
這場謀殺實在是太惡心,死法實在是太恐怖,碾壓得人血肉模糊。
她顫抖地指著那邊:“他們是有預謨的?!?p> 墨靳塵回抱住她,不再讓她看那邊的慘狀,聲音溫柔:“沒事的,我在這里,不怕。”
懷里的人還在不住顫抖,被蒙住眼睛,整個人這才微微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