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苦呢?!?p> 他心疼,他知道白月綰眼下的處境,更知道白月綰的心酸。
女人抬手,卻搖了搖頭,說話間帶著不屬于白月綰這個年紀(jì)的成熟。
她死死咬著唇,攥緊的雙手微微顫抖,最后還是松開了。
松開時,虎口處有一道被指甲扣傷的痕跡,于宋臨舟眼前若隱若現(xiàn)。
“拿著錢,去查我母親的住所?!?p> 白月綰身子虛弱,彼時,她能做到的,只有拜托宋臨舟。
誰道宋臨舟蹙眉,一雙劍眉于頃刻之間擰了起來,不多時,他長嘆一口氣,心疼的感覺越來越濃,終了只是感嘆一句:
“好,我?guī)湍阏?,我馬上聯(lián)系私家偵探。”
他張口,似是還想說些什么。
但床上的白月綰卻緩緩闔眸,虛弱無力的囑咐了一句:
“我想再睡一會?!?p> 他不敢再打擾,只能默不作聲地退出房間。
可奇怪的情緒卻如洪水一般對著宋臨舟的心頭涌了上來。
他明知道在私家偵探那里查不出什么消息,明知道那幫人不可能會有她母親的具體信息,但宋臨舟也不好意思開口向白月綰說明這個情況。
起初,是宋臨舟給了白月綰一絲希望,這才有了后續(xù)的事情發(fā)生。
盡管如此,他也不想毀了白月綰心中的最后一點希冀。
為了能和私家偵探合作,白月綰不惜賣藝直播。
更是被墨靳塵百般羞辱才拿到這五百萬的,最后落了個嗓子沙啞不說,在墨靳塵面前,也算是丟盡了人。
思及至此,宋臨舟已然回到自己臥室,且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哥們,還是上次那件事?!?p> 宋臨舟聲音低沉,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波動。
待他說完,對面很快扯出一抹笑,以此來回應(yīng)宋臨舟的話: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這消息不好查,你給多少錢都沒用?!?p> 宋臨舟早就知曉了這個消息,只不過,是他不忍心告訴白月綰而已,他更不忍心看白月綰傷心。
男人揚眉,喉頭緊了一緊。
“我知道,哥們,我加錢行不行?上次說的五百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為了酬謝你,我再給你三百萬,只要你能把消息……”
“不是我不幫你,是這真的不好查!白月綰的母親早就……”
“我再填一百萬!”
宋臨舟雙眸微瞇,眼底的神色諱莫如深。
不等對面說完,他搶先一步,直接砸錢買消息。
“這……”
私家偵探果真有些猶豫,臉上掛滿了無奈,終了只剩下一句:
“真是服了你了!等我信兒吧,一旦有了具體的通知,我一定會告訴你的?!?p> 為了此事,宋臨舟往里搭了不少錢。
可這一切,他都沒有和白月綰說。
一來,是怕白月綰擔(dān)心,二來,是沒有說的必要。
與此同時,白明雅的別墅中,女人雙腿交疊,表情優(yōu)雅淡然。
身側(cè),傭人帶了消息,疾步走進白明雅的臥室之中。
后者則是微微揚眉,眼底劃過一抹深邃:
“又發(fā)生什么事了?白月綰那邊想要造反?”
白明雅一直叫人暗中關(guān)注白月綰。
她的一舉一動,白明雅了如指掌,大到白月綰的出行和與其他人的交流通報。
小到白月綰在網(wǎng)絡(luò)上的購物明細(xì),白明雅全部看的一清二楚。
彼時,傭人聽后,背脊一寒,不由自主的緊張的手心都是冷汗。
白明雅盛氣凌人,聲音卻嬌媚無比。
“白月綰小姐串通了宋醫(yī)生,打算砸錢聯(lián)系私家偵探調(diào)查她母親的事宜?!?p> “噢?”
她挑眉,轉(zhuǎn)眼看向傭人。
還不等傭人繼續(xù)說,白明雅已然揚聲喝道:
“托宋臨舟去聯(lián)系私家偵探調(diào)查?花了多少錢?!?p> “據(jù)說……小一千萬是有的?!?p> 還真是下了血本。
白明雅心中暗暗感嘆,纖細(xì)的手指卻落在桌面的戒指之上。
不平滑的觸感,拉的白明雅的心尖一陣發(fā)顫。
“小姐,我們用不用出面?”
“當(dāng)然出面。”
聽到這話,白明雅的臉色沉了沉,似笑非笑的看向?qū)Ψ?,攥緊的雙手猛然松開的瞬間,白明雅的話,一同落地:
“那就放假消息和假證據(jù)過去,你應(yīng)該知道,我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明雅一邊說,一邊在手機屏幕上,敲下了三個字。
傭人眸光一亮,很快湊過去看,只見這上面,正是“墨靳塵”明晃晃的三個大字。
她是意思是,將證據(jù)嫁禍給墨靳塵。
“小姐,確定不會被白月綰發(fā)現(xiàn)嗎?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宋臨舟。”
傭人的動作些許猶豫,說話時,上下牙都忍不住的打顫。
可她卻了然笑道:
“不過是個宋臨舟和白月綰罷了,就算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照我說的做。”
她故意送上假證據(jù)。
先宋臨舟一步,將證據(jù)散播出去,并且很快讓宋臨舟知曉。
男人收到消息時,上面卻寫著:
“白月綰母親的死,和墨靳塵有關(guān)?!?p> 宋臨舟的反應(yīng)先是一怔,條件反射的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墨靳塵的身上。
但緊隨其后,是……白月綰的母親居然已經(jīng)死了?
宋臨舟心尖微顫,他不知這個消息,應(yīng)不應(yīng)該告訴白月綰。
可不多時,女人已然走到宋臨舟身后。
一道清脆卻又略帶沙啞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嚇得宋臨舟的身子猛然一顫,如同犯了錯的小孩一樣,迅速將手中的手機藏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彼闻R舟警惕的問。
白月綰卻將抬起的手懸在半空中,委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站在門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看向?qū)Ψ?,慢條斯理的問了一句:
“是不是有我母親的消息了?”
房間中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宋臨舟倒抽一口涼氣,只覺眼前一黑,可他不能這樣做。
他要佯裝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男人眼珠子一轉(zhuǎn),趁機說道:“是有了消息,不過還沒有準(zhǔn)確的位置!你放心,之后有了準(zhǔn)確的消息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就算了?!?p> “我母親的情況怎么樣了?”
她咄咄逼問,并不回應(yīng)宋臨舟的話。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男人遲遲不開口,白月綰卻抽了抽鼻子,驚叱一聲:“我剛剛都聽見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沒……”
“你把消息給我看看?!?p> 她疾步上前,不待宋臨舟反應(yīng),白月綰倒是一把奪過男人的手機。
誰道頁面之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字寫的清楚明白:
“白月綰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她的死,和墨靳塵有關(guān)。”
雖是一句話,但足以擊破白月綰心中的所有防線。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一旁的宋臨舟動作僵直,不敢說話,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白月綰,一滴眼淚猛地落在粉紅的手背之上,如火灼燒一般瘆人。
“白……”
單是一個音節(jié),宋臨舟都不敢繼續(xù)說下去。
低氣壓籠罩在白月綰的身周,半晌,她沙啞開口,抬頭時,雙眼已然通紅,淚水模糊了大半視線。
“宋臨舟,這是真的嗎?”
“這……”
宋臨舟不知情,只是一道倩影,驀地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之內(nèi)。
待他反應(yīng)過來,白月綰已經(jīng)倔強的站在自己眼前,硬是拖著病體就要出門質(zhì)問白家。
“等等!你這是去哪!”